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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文冠军] 【2021文心雕龙——梦醒之间】【天国的黄昏】【008】【完】【征文冠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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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王崩,是一切的开始,也是一切的结束。每个人也都开始走向各自命运中得归宿。看上去是一件悲伤的事,不过反过来看,对于我们这些狼来说,不就是期待已久的东西马上要陆续呈现了嘛。楼主加油。酒要品,肉要吃。赶紧到锅里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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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逍遥夢 金币 +10 征文期间,双倍奖励!! 2021-8-5 07: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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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牛哥又更新了太平天国真是太高兴了,就喜欢这种历史题材的文章。不出所料洪宣娇又把傅善祥狠狠折磨了一番,傅善祥对洪宣娇的仇恨和畏惧写的很精彩,其中打屁股的片段既羞耻又刺激,堪称经典的虐待桥段。不知道对洪宣娇的仇恨,是不是会让傅善祥变节投降清妖呢?期待牛哥后续的精彩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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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逍遥夢 金币 +12 征文期间,双倍奖励!! 2021-8-6 09: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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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31号的更新看完好几天了,总觉得应该回复一点,但因为脑袋清醒的时候少,每次想回复的时候都组不成词句,所以就一拖再拖了。

总觉得如果按照一般淫文的写法,傅善祥被关在天牢里,那些女囚卒又认为她肯定死定了的时候,会更放肆的侮辱她才对(一般淫文写法,非真实系),简单来说,就是可以加料的步骤,例如论坛里谁发的那个杨门女将穆桂英的系列,居然都能说一给抓入天牢就被狱卒轮奸了,然后被皇帝下令裸体游街(最扯的是都游街完了,要斩了,结果因为又打仗了,还要靠杨家将,还要说把人放了回去领兵,是想,那种时代,威严都没了,还领个什么兵啊?)

另外就是傅善祥被洪宣娇单独关在西王府里的时候,理论上就算洪宣娇就是抽她一顿,她那两个宝贝儿子也可以多些戏码,趁着母亲不在,怎么进去又凌辱了傅善祥才对。

以及,现在洪秀全终于死了,傅善祥等于没了靠山,那么小天王会怎么对她,都是作为色文可以用的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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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逍遥夢 金币 +38 征文期间,双倍奖励!! 2021-8-6 17: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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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天国啊太平天国。
可以看得出,作者你并不仅仅想写一本让人射完就忘的单纯的H文,无论是细节的铺垫还是人物的塑造都已经比得上起点上那些正经的历史小说了。我对作者后续铺陈的剧情保持期待。
还是想感叹一下太平天国。在那个鞑清统治的腐朽终末,太平天国百万众在绝望中掀起了起义的大旗。只可惜他们选择了用宗教来维系自身,太平天国后来迅速地腐朽败亡在一开始就埋下了祸根。不过他们也用自己的失败证明了宗教是不可能救中国的。无论如何,他们向腐败的鞑清朝廷掷出了狠狠的一击,让那些“主子”们开始持续的失血,为后来的最终革命建立了基础。
实话实说,看作者这一篇的时候我没冲,历史的沉重让我射不出来,作者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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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逍遥夢 金币 +28 征文期间,双倍奖励!! 2021-8-6 18: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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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
原帖由 觀眾 于 2021-8-6 17:18 发表
把31号的更新看完好几天了,总觉得应该回复一点,但因为脑袋清醒的时候少,每次想回复的时候都组不成词句,所以就一拖再拖了。

总觉得如果按照一般淫文的写法,傅善祥被关在天牢里,那些女囚卒又认为她肯定死定了的时候,会更放肆 ...
多谢大佬回复,确实,通常牢狱之灾是容易加肉的地方,但是不打算写太多。一来,傅善祥还有天王和忠王当靠山。虐的过分了不好收场。二来,这篇文章就是奔着虐去的,现在虐戏写多了,容易和后面重复,虐戏虽然好写,但是要写出不同感觉就难了。三来,是一点私心,前面的内容大部分都是比较沉重的剧情,如果突然加入大篇幅的肉,会破坏这种感觉。还是慢慢来吧,肉戏会有的,虐也会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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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逍遥夢 金币 +16 征文期间,双倍奖励!! 2021-8-6 2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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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
原帖由 jolin1899 于 2021-8-6 20:41 发表

多谢大佬回复,确实,通常牢狱之灾是容易加肉的地方,但是不打算写太多。一来,傅善祥还有天王和忠王当靠山。虐的过分了不好收场。二来,这篇文章就是奔着虐去的,现在虐戏写多了,容易和后面重复,虐戏虽然好写,但是要写出不同感觉 ...
实话实话,感觉写历史类,趋于真实历史的小黄文,就是给作者给自己找罪受(非贬义),而且真的好这段历史的读者也不满意,反到是戏说,有些历史人物,或借助历史事件,但大量虚构内容的,反而好点。类似温瑞安、黄易常用的策略,或是类似水浒传,七侠五义那种,历史大背景下,非真实历史人物或大量虚构剧情的历史人物的事件,写起来既轻松了作者,也能容易让读者满意。

总之呢,还是祝作者加油。毕竟这本小说是目前征文的文里唯一一本一直在追的了,北风那个因为更新的慢,而且感觉可以猜到结局(至少是过程吧),所以也就没一直跟进了,另外几个看过的,好像也有更新慢等等的问题。所以,总觉得这本小说很有今年第一名的希望的。

作者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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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逍遥夢 金币 +28 征文期间,双倍奖励! 2021-8-7 07: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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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王死了,天京城破只是早晚的事情。洪宣娇暂时放过傅善祥,她们如果一起落入清兵之手,傅善祥肯定会伺机报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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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逍遥夢 金币 +4 征文期间,双倍奖励! 2021-8-7 13: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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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数:25669

              16、新主登基

  " 忠王千岁!忠王千岁!" 天还没亮,李秀成早就趴在桌案上,借着洋油灯
查看天京城防图。不到一年的光景,他看起来已经苍老憔悴了许多。君上不信任,
圣兵无斗志,城外围困一层复一层,城内圣库粮仓已经见底,他从没有打过像今
天这样的仗。

  傅善祥急匆匆地进了忠王别馆内,一脸庄重。

  " 呀!是傅簿书啊!今天怎么来得那么早?" 李秀成从地图上抬起头来。

  " 殿下,天王升天了!" 傅善祥道。

  " 啊?什么时候的事?" " 昨日夤夜!" " 可有遗诏?" " 新主登基,殿下
总理军政!" " 这事有多少人知?" 傅善祥道:" 眼下,我只叫人通知了赖王娘、
信王和勇王二位殿下,还有……还有西王娘!" 李秀成沉吟了半晌,道:" 办得
好!马上召集忠殿列王,府前听令!" " 是!" " 对了!傅簿书,现在正值风雨
飘摇之际,人心动荡,天王驾崩之事,切不可对任何人说起,明白了吗?" " 是!
" 傅善祥在说话的时候,目光一直盯在李秀成的脸上。他掌控着天京城的全部兵
力,如果这时他要替代天王,易如反掌。可是,她并没有发现任何要造反的端倪,
他还是和以前一样,沉着,冷静,遇事有条不紊。虽然她只是一介女流,但也能
明白李秀成这么做的用意。城内人心浮动,若是听闻天王升天,难免更加惶恐,
人人作鸟兽散事小,若是有什么人心怀叵测,这时趁乱打开天京城门,事情愈发
不可收拾。只有等到新主登基,才能稳住人心。

  几通鼓罢,忠殿诸将已经齐聚在忠王别馆前的院子里。

  李秀成道:" 尊王刘庆汉,纪王黄金爱,养王吉庆元,扬王李明成,你们四
人各自守住城门,没有本王的亲笔信,任谁也不能进出!……就算容发来了,也
暂时让他等在城外!" " 遵命!" 四员大将齐声应道。

  " 誉王李瑞生和章王林绍璋,在天京城内稳定人心!但凡有人怀有二心,格
杀勿论!" " 是!" 二位王也答应了一声。

  " 挑选三十名武艺精湛之辈,持本王手书出城,马上驰告干王,让他回京主
政,辅佐新主!" 吩咐完之后,诸位将军都各自忙碌去了。

  傅善祥等到他们走远,轻声道:" 殿下,干王与你素有嫌隙,这次你让他回
京辅政,怕是对你并无多大好处!" 李秀成道:" 家国大义,岂能以个人得失计
较?" 天王府的寝宫里,几个人都安安静静地站着,谁也没有出声。

  李秀成和傅善祥一起走进殿内,大家的目光都一齐转向了他。

  天王双目紧闭,安详地躺着,可是皮肤已经失去了血色,变得苍白无比。

  " 陛下!" 李秀成跪了下来,在龙床前不停地磕头。

  " 忠王,你快起来!" 从赖莲英的身后,转出一位少年来。少年蹲在李秀成
的身旁,将他扶了起来。

  " 幼天王,万万不可!" 李秀成诚惶诚恐地说。

  " 忠王殿下," 洪宣娇道," 现在也顾不上这些礼节了,你是天京城里的军
务总理,新主登基之事,全凭你作主!" " 这……" 李秀成本来还想再问问信王
和勇王的意见,但不等他开口,幼天王便已接了上去:" 今后还得多仰仗忠王了!
" " 陛下,臣……" 李秀成忽然又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他原想说,臣肝脑涂地,万死不辞之类的话,可是他这一声陛下叫出来,寝
殿里的所有人,包括赖王娘在内,都跟着他一起跪了下来,山呼道:" 幼天王万
岁!" 紫金山上天堡城,从山巅上望下去,也能把天京的城廓看得清清楚楚。

  曾国荃迎风站在大旗下,指着金陵的城门,对麾下诸将道:" 你们看,长毛
今天是不是有点诡谲?" 萧孚泗看了一眼,摇摇头:" 我没看出什么不一样,还
是和以前一样……啊,好像今天城头上增派了兵力!" 曾国荃道:" 不仅是人数
增加了,而且你们有没有发现,长毛今天都背对着我们!" " 九帅,你这么一说,
倒还真是!" 朱洪章道。

  " 他们今天不是在防备我们,而是在防备着城里人!" " 防备着城里人?"
萧孚泗更加不解了。

  " 没错!" 曾国荃点了点整座天京,好像城池就在他的手掌下似的," 长毛
城里,今天一定发生了变故!你们还记不记得当初,发匪内讧,城头上的匪兵也
都是这么站的!" " 那会是什么变故呢?" " 说不好!不过,依我推测,可能是
……" 曾国荃的话还没说完,忽然脚底下想起了一阵炮声。炮火就像突如其来的
阵雨一般,在湘勇们毫无防备之下,将他们炸了个天昏地暗。

  " 怎么回事?" 曾国荃刚刚还是运筹帷幄的样子,忽然脸上就浮现出一股怒
意来。

  几名湘军的将帅一起往山脚下望去,但见一支精兵,举着杏黄三角旗,忽然
杀进了他们的大营里。

  " 九帅,好像是伪忠逆的儿子李容发!" 萧孚泗道。

  " 又是他!这是第几次了?" " 回九帅,第,第三次!" 旁边的一位偏将小
声地回禀道。

  " 第三次?哈!" 曾国荃差点没被自己手下的几位大将给气笑了," 你们个
个自诩天下无敌,却被一个乳臭未干的孩子,杀了个三进三出!" " 九帅,让我
下去会会他!" 李臣典早已摩拳擦掌。

  " 不用了,等你下山,大营早就被踏平了!" " 难道,就看着他肆意胡来?
" " 放心,没事," 曾国荃又恢复了镇定,但不知为何,脸上那道在雨花台恶战
中留下的疤,这时又隐隐作痛起来。他用手扶着自己的脸道," 那么点人,谅他
也掀不起什么大风大浪来。由着他冲透我们的包围,放他进城去吧!" " 九帅!
" 几位将领一起跪下道," 吾等皆以项上人头担保,绝不让这小长毛再踏出南京
半步!" 曾国荃似乎没有听见他们的话,往前走了两步,紧盯着山下的战场。

  太平军冲进湘军的营地,噼噼啪啪地放了一阵子枪,在湘勇们还没回过神之
时,头顶上的大刀已经劈砍过来。

  正面对抗,李容发自是毫不畏惧,但他最担心的,却是需要越过那一道道像
蛛网似的深壕。这也难怪,城里的人出不来,城外的援兵进不去,光是这些深壕,
就足以让那些想要逾越的人吃上一壶的了。

  " 天父在上!天王万岁!" 太平军们嚎叫着杀到了壕沟边,在放空了一排枪
子之后,居然扑通扑通的主动跳进了壕沟里。

  壕沟的底部有尖刺,全都是用胳膊粗的木棍削尖了的。一跳下去,整个人顿
时被扎得像一层破网似的。可是后面冲上来的人仿佛没有看到坑底的惨状,依然
前赴后继地往沟里填。眨眼间的工夫,层层叠叠的尸首竟填出一截三十余丈宽的
平地来。

  " 冲进去!" 李容发含泪看了一眼这些舍生忘死的弟兄们,咬着牙大喊道。

  数里之外的曾国荃也不禁有些动容,道:" 若长毛人人如此,我湘军何日才
能克复南京啊……咦?他这是怎么了?" 李容发杀到太平门下的时候,举着手里
的金牌高喊:" 我是忠王之子李容发,快开城门!" " 忠二殿下,对不住了!"
城头的守将黄金爱道," 忠王殿下有令,即便是你来了,也不能开城门。我这就
替你向殿下去请手令!" " 喂!你!" 李容发勃然大怒,正想叱喝黄金爱,他早
已噔噔噔地下了城楼去。无奈,只好扳转马头,对士兵们令道," 兄弟们,上好
枪子,贴墙布阵!" 顿时,太平军背靠着天京城墙,排成一排。

  " 九帅," 李臣典已经忍不住了,又走到曾国荃的身边道," 现在那小长毛
入城不得,末将请令,带兵冲杀上去,必能斩他首级回来!" " 不行!" 曾国荃
又断然拒绝,指着太平门那一片子的地方道," 这座金陵城楼是依托着城墙后的
富贵山和覆舟山而建的,山顶有炮台,不等你靠近,那些炮子转眼就会把你炸得
分不清东南西北。而且,两山的中间,是城内的小校场,可屯下上万精兵。若是
一鼓作气杀出,你带去的人,顿时就会陷入重围!" 果然,李容发刚刚在城根列
好阵型的时候,已经反应过来的湘勇就像潮水一样向他们扑了过来。

  太平军巍然不动,枪子如雨点一般激射过去,瞬间削掉了湘勇的前锋。同时,
覆舟山和富贵山上的大炮也开始鸣响,太平门前的阵地一片火海。

  " 忠王手令已经请到,放忠二殿下进城!" 离开了不到半个时辰的黄金爱,
又高举着李秀成的手令回来了。

  城门嘎吱嘎吱地被打开了。排成一字长蛇阵的太平军顿时化作二龙吸水状,
分成两股,齐整整地退进城门里。

  天王升天,扶立新主,李秀成顿时感觉身边的可用之人不多,所以让人当即
出城,把正在句容的儿子给找了回来。李容发接到父王的手书,才知是天王驾崩,
当即令人丢下辎重物资,轻装杀回天京。天京和句容之间不过几十里地,再加上
李容发快马兼程,所以天还没黑,就已经杀到了钟山下了。

  天京城里,已是哀鸿一片。断粮多日,道路两旁盘踞着许多饥民,个个面有
菜色。见忠二殿下进城,这些人只用麻木的目光望着他。

  " 陈将军," 李容发对陈承琦道," 劳烦你将圣兵带到校场的营房里去,我
要进天王府面见父王!" " 好!" 陈承琦拍拍李容发的肩膀," 忠二殿下,要是
有什么事,你尽管吩咐一声,我随时都会带着人马杀过来!" " 你放心,事情没
那么严重!" 李容发道," 那些在城外填坑的圣兵家眷,你当好生抚慰,待小天
王金冠加身,我当亲自前去问候!" " 这就不牢你操心了,我自会办妥!" 陈承
琦说罢,便带着人马往小校场去了。

  李容发看着路边的饥民,无奈地叹了口气,便向天王府走去。

  " 忠二殿下!" 忽然,有人在身后叫了他一声。随即,他的肩头被人用力地
拍了一下。

  李容发转过头,见是一位漂亮少女,不由地愣了一下,道:" 你,你是…
…" " 我是婉梨啊!" 少女道。

  " 哦!记起来了!" 李容发拍拍额头道," 怎的,找我有事?" " 自是有事!
" 黄婉梨道," 你在天京城里三进三出,为何不见你义弟?" " 义弟?" 李容发
马上就反应过来,她说的正是小麻雀," 他……你还不知道吗?" " 我应该知道
什么?" 黄婉梨一脸茫然。

  小麻雀已经在嘉兴城下战死了,想必消息还没有传到黄婉梨的耳中。不过,
李容发知道,自己的那个义弟生前和这位黄家的小姐有些情愫和暧昧。他连忙道:
" 没什么,没什么……呃,我忽然想起还有一件特别重要的事要办,黄小姐,失
陪了!" 话没说完,转身就走。

  看着如此美貌的姑娘,李容发实在不忍心往她的心头上插一刀。就算噩耗已
成事实,但也不能从他的口中说出来。

  " 哎!忠二殿下,你别走啊,我的话还没说完呢!" 黄婉梨从后面追了上来。

  在战场上杀敌连眉头都不皱一下的李容发,这时却有些惊慌失措,拔腿就跑。
谁知,那黄婉梨竟不依不饶,紧追不舍。

  李容发害怕被黄婉梨追上,急忙拐了个弯,钻进了一道巷子里去。

  黄婉梨紧盯着李容发的身影,也跟着进了巷子。

  李容发跑了两步,忽然发现这是一条断头路,前头被一堵白色的高墙挡住了
去路。看样子,这是某个大户人家的院墙,修得很是华丽。

  " 唉!顾不了那么多了!" 李容发不知该如何面对黄婉梨,毕竟人是他带出
去的,却不能活着带回来,他多多少少都有脱不了的干系在其中。他索性一不做,
二不休,双腿一蹬,跃上了墙头,翻了过去。

  院墙高数丈,黄婉梨该不会追进来了吧?

  李容发一边喘着气,一边开始打量起这院子的布置来。一时跑得急,他有些
分不清东南西北,也不知此处是哪位天国大员的宅邸。只见用鹅卵石铺就的小道
在如荫的绿树间弯弯曲曲,不远处有一个池塘,池塘的正中,立着一个凉亭。

  忽然,他听到了一阵脚步声,正朝着这边走来。

  李容发急忙把身子往草丛里一躲。虽然是慌不择路才翻墙进到这里,但要是
被这里的主人看到,难免会误将他当成一名小偷。他好歹也算是忠王的世子,这
种误会要是传出去,岂不玷污了忠殿的门楣?

  可是,来人已经听见了此处的动静,娇喝一声:" 谁在那里?" 来的是一位
女子,和黄婉梨差不多年纪的妙龄少女。

  李容发刚想往草丛的更深处藏,不料那少女已经抢了上来,呛啷一声,宝剑
出鞘,一剑朝着草丛里刺了过来。

  李容发急忙闪身,趔趄着从草丛里跑了出来。

  少女看在眼里,顿时朝着他扫过一脚来。

  情急之下,李容发只能举起胳膊格挡。谁知那少女看似娇弱,力道却不小,
一脚踢在李容发的手臂上,就像一把铁锤砸在了他的身上一样,让他半边身子都
酸麻起来。

  同时,李容发也看清了那少女的长相,忙道:" 采菱姑娘,别,别,是我!
" " 啊!是忠二殿下!" 采菱忙收住手中的宝剑,紧张地道。

  " 采菱姑娘,你怎么会在这里?" 李容发问道。

  采菱看了他一眼,忠二殿下的俊美容貌,就算女子立在他跟前,也会自惭形
秽。采菱红着脸道:" 我不在这里,还能在哪里?" " 这,这是西王府?" " 正
是!" 采菱道," 忠二殿下,你这是怎么了,连西王府都不认得了么?还有,你
为何要翻墙而入,你若是堂堂正正从大门进来,我,我也不会把你当成了坏人!
" " 唉,你别说了," 李容发苦笑着摇摇头道," 采菱姑娘,你有所不知。你还
记得我那个曾经和你一道从苏州城里逃出来的义弟吗?他在天京逗留期间,结识
了一位黄家的姑娘……" 接着,李容发就一五一十地,把如何杀进天京,如何遇
到黄婉梨,他不忍伤害,慌乱之下跳进西王府的事说了一遍。

  " 嘻嘻!" 采菱掩嘴笑了起来," 真没想到,令清妖闻风丧胆的忠二殿下,
竟被一名女子逼得走投无路,要翻墙才能逃生!" 李容发苦笑着摇摇头道:" 采
菱姑娘,你这几日跟着西王娘习武,武艺大有长进啊,刚刚那一脚,差点没把我
踢死!" 采菱指着自己的靴子道:" 忠二殿下,你可别笑话我了!我的武艺比起
你来,那还差得远了呢!只不过,西王娘见我生得金莲小脚,令人做了一双靴子,
前头嵌入了铁块。这一脚踢下去,力道自是大了不少!" " 哦……原来如此!"
李容发低头看着采菱的靴子。

  但是采菱好像很怕别人看她的脚,连忙后退一步,道:" 忠二殿下,你别老
是盯着人家的脚看……" " 啊!" 李容发这才反应过来,也顿觉脸上烧得厉害,
将头扭到了一旁," 我,我失礼了……" 一阵尴尬的沉默之后,李容发干咳了一
声,道:" 采菱姑娘,我那个义弟……呃,他生前结识了黄家姑娘,暗生情愫,
你为何丝毫也不见伤感?" " 我为何要伤感?" " 嗯……我,我还以为,你们在
苏州城里,就已私定终身了呢!" " 忠二殿下," 采菱似乎有些生气," 这,这
没有的事,你可别瞎说!我,我喜欢的人,不是他!" " 是谁?" 李容发本能地
问了一句,但话刚出口,便又觉得自己失礼了,脸上更红。

  采菱望着李容发,李容发也望着她,两个人虽然隔着十来步的距离,但仿佛
一下子被拉进了。李容发似乎可以嗅到采菱的鼻息,蕴含着芬芳。采菱也能感受
到从李容发身上散发出来的汗味,富有男孩子的青春气息。

  " 咳咳!" 忽然,有人在旁边轻咳了一声,打断了两个人各自的遐想。

  二人转脸一看,急忙下拜道:" 拜见西王娘!" 洪宣娇看看采菱,又看看李
容发,似乎已经明白了什么,但又装作什么都不明白地道:" 咦?容发,你什么
时候进的府来?采菱,忠二殿下来了,你为何也不禀报一声?" " 我……" 采菱
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向洪宣娇解释。

  " 啊……西王娘,这事怪不得采菱姑娘,是……是在下被人追赶,翻墙进来
的,失礼失礼!西王娘若是要罚,罚我一人便可!" 李容发急着道。

  洪宣娇莞尔一笑,道:" 容发,你这护采菱,也护得够周全的!" " 西王娘!
" 采菱害羞地叫了一声。

  " 哈哈!" 洪宣娇爽朗地笑了起来," 别在这里站着了,快进屋去喝杯茶吧!
我也听说了你在太平门外的壮举,想必杀敌也累了吧,先到我府上休息一阵!"
" 不了!不了!" 李容发忙道," 父王还在天王府等着我呢!" " 不急," 洪宣
娇道," 天王升天,忠王已经稳住了局势。现在他正在令人准备明早幼天王的登
基大典,你且在我府上用些点心,等下随我一道进宫便是!" " 那……多谢西王
娘了!" 李容发若是再拒绝,难免会拂了洪宣娇的好意,只得答应下来。

  洪宣娇带着二人往前厅走去。李容发亦步亦趋地走在采菱的身边,压低了声
音道:" 采菱姑娘,真没想到,西王娘这么好说话。我还以为,这次被她撞见,
免不了挨几十下军棍呢!" 采菱道:" 她怎么舍得打你呢?她可是常常在我面前
夸赞你少年英雄,年轻有为呢!" " 是吗?" " 骗你作甚?" " 那就好!" 李容
发紧张的心情终于有些放宽了。

  次日一早,天王府荣光殿内。

  幼天王已经被信王、勇王二位伯伯领着,坐到了龙椅上,额头上顶着重达八
斤的金冠。

  天国的群臣,都候在天府台上,等候新天王的召见。

  事情发展得比李秀成想象的还要顺利。他严守住消息,只以天王府的诏令,
让群臣明日一早在天府台聚集。彼时,幼天王已经坐上龙椅,任何心怀叵测之人
想要轻举妄动,均可被他以乱臣贼子之名处决。

  " 召百官觐见!" 掌朝仪傅善祥手持幼天王的圣旨,在天府台宣读。

  顿时,群臣百官依次进了荣光殿,却见是幼天王坐在龙椅上,不禁面面相觑。

  李秀成道:" 天王已与前日夜里归天,依遗诏,令幼天王继承王位。诸位天
国的大臣,从今而后,事幼主,当如事天王!" 群臣这才明白过来,齐齐地跪了
一地,山呼道:" 幼天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 众卿家平身!" 幼天王道," 本
殿……啊,不,朕今日第一天听政,朝廷大事,尚有许多不明,还指望各位叔伯
指点!" " 臣等自会殚精竭虑,辅佐圣主!" 幼天王道:" 真忠军师李秀成,素
有战功,乃天国砥柱,进封为大主帅,统领各方人马!" " 天王圣明!" 幼天王
又道:" 朕登基以后的第一桩大事,便是老天王的身后事。殊不知各位卿家,有
何建议?" 天王的葬礼固然重要,可是现在天京城里粮草短缺,甚至好几个地方
已经开始饿死人了,在这种情况下举办葬礼,办得奢华了,难免被人议论,但办
得简单了,又会遭人指摘,对老天王的不敬。于是,众人都是你看看我,我看看
你,终于都把目光定格在忠王身上。

  李秀成知道,这种事还得他来拍板,便向幼天王进言道:" 陛下,老天王的
葬礼,自当择一处风水宝地,以帝王之礼厚葬。不过,我天国素来也不信风水堪
舆之说,天王在世时,也不修陵寝。依臣之见,不如在禁苑之内,择地而葬,葬
事从简!" 在说话的时候,李秀成的目光不停地在信王和勇王二人脸上来回扫视
着。可当他把自己要说的都说完了,这两人还是没有动静,似乎也很认同李秀成
所言。

  " 众卿家,你们认为呢?" 幼天王又问群臣。

  " 臣等自是赞同忠王所言!" 李秀成怎么也没想到,这事竟然这么快就决定
下来了,又道:" 陛下,既然天王葬事已定,接下来就该把干王召回天京理事了。
这几日,臣等已经分派了几拨人马出城,可是清妖防守甚严,派出去的死士,全
都有去无回!臣早上还在琢磨,恳请陛下降旨,让犬子容发带兵杀出城去,由他
护干王入京!" " 准!" " 天京四周,勤王之师云集,却无一劲旅入京。干王虽
亲自催促,也难收成效。陛下不如也降旨一道,督令天国诸王、捻军、花旗军杀
进重围,凡有功者,皆不吝封王!" " 准!" 幼天王根本没听懂李秀成到底在说
什么,他甚至对天京外围的战况一无所知,也不明白为何那么多人急着想要别人
援助,但凡李秀成说的,无一例外,皆一个准字。

  湖州府奉胜门外。

  干王洪仁玕风尘仆仆,从安徽绕了一大圈之后,终于到了湖州。

  他带的人马不过数千,沿路和清军几场战斗之后,所剩不到一半。他的团龙
袍子上,已经遍染血迹,就连那副金丝框眼镜,也被他收了起来。

  自从嘉兴失守后,湖州的压力一下子变得重了,淮勇、楚勇纷纷围向此处,
就连城外十几里的所在,也开始有些不太平起来。

  在决定走湖州之前,干王约见了天京外围的各路勤王师,见到了首王范汝增,
要他向天京开拔,协助守城军解围。

  可是范汝增道:" 干王殿下,我等若是进了天京,莫不是也会像忠王那般,
被天王留下不放吧?忠王坐拥苏杭富庶之地,尚且拿不出十万两饷银来,我等区
区一名小王,如何能禁得起天王的那般勒索!" 一番话,就差点没把洪仁玕气得
半死,但无奈,兵权在人家手里,只能东走湖州。

  湖州城内,有他的爱将堵王黄文金。

  黄文金的堵王称号,想当初还是干王帮他在天王面前进言才得来的。

  小小的湖州城数万人,就有三王。除了堵王之外,还有黄文金的弟弟昭王黄
文英和侄子奉王黄朋厚,在洪仁玕抵达湖州之前,三王已经得到了消息,一起在
湖州奉胜门外迎候。

  洪仁玕不仅满身是血,还一脸尘土,见到黄文金,喜不自胜。

  黄文金三十多岁,身高八尺,皮肤黝黑,看上去孔武有力。他最擅长的便是
打硬仗,每次临阵,都冲杀在前,清军见了,莫不胆寒,人送外号" 黄老虎".站
在黄文金左侧的,是他弟弟昭王黄文英,这黄文英却是白净瘦削,看上去很是斯
文,逢人总是笑眯眯的,一团和气。右侧那人,不过十八九岁的年纪,却也长得
人高马大,只是脸上生满了麻子,就像麻团一般,看上去很是肮脏。

  " 干王殿下大驾光临,湖州城内蓬荜生辉,快快有请!" 黄文金带着弟弟和
侄子向洪仁玕施礼,将他让进城内。

  堵王府内,黄文金将洪仁玕让到上座,余下等人分宾主各坐两旁。

  洪仁玕叹了口气道:" 堵王,本总裁这番前来,目的想必不用多言,你也明
白!只不过,我在来的路上,看到沿途清妖作乱,想来要你抽兵去救天京,也是
有心无力的!" 黄文金低下头道:" 其实,不劳殿下开口,几个月前,我已让侄
儿黄朋厚带着数千人马去救,可还没到天京城下,就已经让苏南的清妖头李鸿章
打散,损兵折将不说,我那侄儿也险些没能回得了湖州!十四,快来见过干王殿
下!" " 见过殿下!" 黄朋厚拱手道。

  " 啊!果然是个少年英雄啊,气概不输忠二殿下李容发!" 洪仁玕夸赞道。

  黄朋厚冷冷一笑道:" 殿下,那李容发算得了甚么英雄,只在天京城进进出
出,杀的清妖还没战死的兄弟多!" 洪仁玕不由地一愣,目光盯在黄朋厚的脸上。
虽然他和李秀成不睦,但对李容发也是赞赏有加的,却没想到,这黄朋厚居然如
此目空一切,竟把李容发贬得一无是处。

  " 混账!休得在干王面前放肆!" 黄文金骂道。

  黄朋厚好像很害怕他的伯伯,立马低下头去,不再做声。

  洪仁玕哈哈一笑道:" 少年英雄,难免血气方刚,好!" " 多谢殿下夸奖!
" 黄文金一边谢着洪仁玕,一边又冲黄朋厚瞪了一眼,让他回到自己的椅子上去
做好。

  洪仁玕道:" 堵王,你我也算是老交情了,不瞒你说,本总裁这次出京前,
天王已是有言在先,若你答应,便将湖州交给昭王守,你随本总裁进京,取代忠
王!" 黄文金连连摇头道:" 殿下,这使不得!在下自问比忠王,差的不是一星
半点,天京若无忠王,是万万不可的!" 洪仁玕道:" 你不说,本总裁自也明白。
忠王麾下,战将如云,精兵几十万,天国上下,无人能及。可正是这样的人,势
力通天,天王这才对他有所忌惮!" 黄文金道:" 殿下,忠王精忠报国,必无二
心。若是你想说服我进京,我是打死也不会去的!" " 哈哈哈!" 洪仁玕道,"
我这如何能逼得了你?" 黄文金道:" 殿下既然来了,不妨在湖州城里暂且住下。
虽然城外也是清妖围困,料想比天京城还是要稳固许多的!啊……我已经叫人准
备好了热水,殿下先请到后殿去沐浴净身,洗去一路风尘,等下自有薄酒招待!
" " 好!" 洪仁玕答应了一声,由几名亲兵伺候着,去往后面沐浴。

  干王刚走,黄朋厚便站了出来,道:" 伯伯,干王让你进京,你为何不去?
以你之能,取代忠王绰绰有余!" 黄文金看了他一眼,道:" 你这人,便是无知!
你看看天京城外,多少勤王之师云集,却只有忠王一人进了天京。这一举,早已
得了人心,我若贸然取代,岂不让千夫所指?你伯伯我还是守好湖州的这一亩三
分地,才算不愧对了天王的知遇之恩!" 黄朋厚道:" 你既不去取代忠王,又不
去救天京,湖州孤城,迟早也是要破的,到时候,我们何处立足?" 黄文英开口
道:" 风雨飘摇,将来的事,我们谁也说不准的!忠王先前已有让城别走之议,
虽遭天王否决,但眼看着天京外围逐步失守,保不准这事又会被重提。那时,你
们在湖州做好接驾的准备即可!" " 二伯!你也与大伯一般,故步自封!" 黄朋
厚道。

  " 啊?哈哈哈!" 黄文金和黄文英对视一眼,对这个侄子也是无可奈何,大
笑起来。

  " 报!" 忽然,堂外走来一人,报道," 堵王、昭王、奉王三位殿下,天京
城刚刚传出消息,天王驾崩,幼天王登基,忠王已在幼天王跟前请旨,令忠二殿
下杀出重围,要到湖州府来接干王回去辅政!" " 啊!天王驾崩了?" 三人俱是
一震,面色也不由地凝重起来。

              17、偏师再出

  老天王的遗体被装进了一口巨大的棺材里,埋在了禁苑东侧的一座小山旁。

  举行完简单的葬礼之后,李秀成和李容发一起出了天王府。

  李秀成一边走,一边对李容发道:" 容发,让你杀出城去迎干王回京之事,
你可准备好了?" 李容发道:" 父王,天国那么多大将,为何又让我去?" " 怎
么?你不愿意去?" 李秀成停下脚步,回头看着李容发。

  李容发也不知为何,自己这次居然失去了斗志,只想好好待在城里,保护天
京百姓的安危。

  " 我……不,不,我自是愿意!" 李容发连自己也说不出,为何一下子对天
京留恋起来了。既然没有理由,他就只能遵从幼天王和父王的命令,再一次杀出
城去。

  李秀成继续走自己的路,道:" 你小子这几天我就觉得你不太正常。来,我
问你,你没事老是去西王府门口晃悠什么?小心式王萧三发和汪一中把你抓起来
打一顿!" " 他们才不会呢!" 李容发小声地说。

  " 哦?" 李秀成又回过头," 这么说,你是去试过了?" " 没有!没有!"
李容发急忙否认," 父王,我先不回别馆了!" " 你去哪?" " 不是过几天就要
出城去了吗?我想到秦淮河边,再尝尝那里的鸭血汤!最近有人把粉丝加进了鸭
血汤里,味道可鲜美了!喝上两大碗,足能抵得过我一顿饭呢!" 李容发刚走,
李秀成刚要回府,忽然被洪宣娇叫住了:" 忠王,请留步?" " 西王娘,何事?
" " 清妖已经开始攻打地堡城了,我打算再带着女营上紫金山,守卫地堡城!"
" 不成!" 李秀成马上想起了在印子山的战事,想想她那时身处险境,现在李秀
成还是一身冷汗,摇头道," 西王娘金枝玉叶,千万不可再上战场了!" 洪宣娇
道:" 哪有什么金枝玉叶,天京破了,玉石俱焚!" 李秀成道:" 此时我自有安
排!" 说罢,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从情势上来看,地堡城是必定守不住了的,凡是派出去的人,都等同于将他
们投进火坑。明知不可守,又怎么能让西王娘去涉险呢?

  十里秦淮,乃是自古风月地,但此刻也是一片萧条。

  李容发记得开在这里的一家鸭肴摊,味道最是上等,每次回来都去那里吃上
几大碗。可是没想到,今天居然大门紧闭,拍了半天也不见有人开门。

  " 唉!" 李容发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 看来,在我离开前,是吃不上这
里的鸭血汤了的!" " 忠二殿下,好巧啊!" 身后有人的声音,就像拨动的琴弦
般悦耳。

  李容发回头一看,顿觉耳目一新,彷如春风拂面般,欣喜地道:" 采菱姑娘,
你怎么在这里?" " 啊,我来替西王娘买这里的汤包呢!" 采菱说着,就把手里
的那只热气腾腾的篮子举到李容发的跟前看。

  " 你这是从哪里买到的?" 李容发不由地口水直流。

  " 喏!" 采菱指着河对岸道," 过了朱雀桥,便是乌衣巷。乌衣巷里,还开
着一家汤包店!" 她又看了看李容发,问," 忠二殿下,你该不是来喝这里的鸭
血汤的吧?" " 没错!" 李容发点点头。

  采菱道:" 天京缺粮,这些小店早就不开了!" " 原来如此……可为什么,
乌衣巷里的汤包店还开着呢?" 采菱压低声音道:" 忠二殿下,你每次从句容运
进来的粮草,信王和勇王都会抽去五成,剩下的才派发给军民。那家汤包店,是
他们盘下来的,让一个远方亲戚看着。那些饥民们饿不过,只能倾家荡产,去买
他们的包子吃了!" " 岂有此理!" 李容发勃然大怒道," 我的人马九死一生,
才把粮草送进城里,却不料成了他们敛财的工具!" 采菱道:" 那信王和勇王最
是爱财,每每都是借机生钱,天京城里早已是民怨沸腾了!" 李容发叹息道:"
如此天国,怎堪称得小天堂?" " 好了,你别生气了!" 采菱大着胆子,用纤纤
玉指拈住李容发的衣角,轻轻地晃了晃," 要不……我请你去那里吃一顿包子吧?
" " 那怎么成?我请你吧!" 被采菱这么一晃,李容发顿觉心里痒痒,浑身上下
的骨头都快要酥了。

  果然,如采菱所言,包子店的门前,聚了一大堆饥民,望着笼子里热气腾腾
的包子流口水。可是,出钱买的,却少之又少。

  李容发看了一眼门口的招牌,道:" 包子十文钱一个?这么贵?" 采菱道:
" 但是再贵,也有人买啊!" " 忠二殿下,你怎么得空来小店呢?" 一个五十多
岁的小老头迎了出来。

  李容发认得他,他就是采菱口中说的那个洪仁发、洪仁达的远方亲戚。他看
着笼子道:" 你现在店里有多少包子?" 小老头想了想,道:" 大概三十笼上下!
" 李容发道:" 你都分给饥民吧!" " 啊?" " 怎么?怕我少你钱?" " 自然不
是!" " 你放心,把账记在忠王府头上就好了,明天来找账房结钱便是!" " 是
是是!" 小老头点头哈腰,马上就办。

  李容发和采菱在店里坐定,只要了一屉汤包,剩下的都让伙计们给饥民分派
了。他看着采菱道:" 你先吃……" 采菱双手托腮,望着李容发,摇摇头。

  李容发被她瞧得脸上发烫,道:" 你瞧什么?" " 你赈济饥民的样子真好看
……" " 我……" 李容发正要说话,店外的饥民忽然跪了一地,大声道:" 多谢
忠二殿下!殿下和夫人宽厚仁义,将来必得好报!" " 啊!你们别瞎说!" 采菱
急了。

  但是没有人理她,饥民们依然三三两两地说着:" 殿下人长得俊,夫人也长
得美,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 李容发却在偷笑不已。

  采菱红着脸看了他一眼,恨恨道:" 你笑什么?" " 我……哈哈,我在笑你
急起来的样子……哈哈,那叫什么……脸红脖子粗!" " 你才脸红脖子粗!" 采
菱一跺脚," 你若是再这样,我可就不陪你吃了!" " 好好好!我不笑了还不行
吗?" 李容发忍住笑,作出一副正襟危坐的样子来。

  " 醋!" 采菱的气好像还没消,把一壶醋用力地推到了李容发跟前。

  " 多谢!" 饥民们吃饱之后,逐渐散去。采菱看着正在狼吞虎咽的李容发,
道:" 我听西王娘说,再过几天,你又要杀出城去了?" " 嗯!" 李容发嘴里塞
满了包子,油水从嘴角不停地流下来," 去湖州迎接干王!" " 那……" 采菱说
的每个字,好像都要经过深思熟虑," 你什么时候才会回来呢?" " 说不好…
…" 李容发咕咚一声,把最后一个包子咽了下去," 快的话,一个月左右,慢的
话,得两三个月……" " 你看看你," 采菱掏出一块绢帕来,替李容发在嘴角上
擦了擦油渍," 都已是太平天国的将军了,怎的这么没吃相?" " 哈!小时候家
里穷,长大了也天天在外打仗,有一顿没一顿的,看到吃食,自然没了顾忌!"
李容发说话的时候,似乎嗅到了采菱绢帕上的香味,不禁出神地痴望着采菱。

  采菱这才意识到,自己的举动太过亲密了,也难怪刚才会被饥民们认为她就
是忠殿的小夫人,急忙把手一缩。

  李容发却眼疾手快,一把握住了采菱的手腕。

  " 殿下……" 李容发从她的手上夺过那块手绢,道:" 上面染了油渍,我
……我拿回去,帮你洗干净,再送到西王府上去……" " 不用了,殿下……" 采
菱刚想去把绢帕抢回来,可是李容发已经细细地叠了起来,藏进了口袋。

  李容发看着她,道:" 那……我们吃完了,要不我送你回去吧?" " 嗯!"
采菱低着头,轻轻地应了一声。

  她亭亭地站了起来,刚想去拎那个壮着给西王娘买来的包子的篮,李容发却
又抢了过来,道:" 我替你拿吧!" " 那怎么行?" 采菱急了," 你,你是忠殿
的小殿下,我怎么能让你替我拿东西呢?" 李容发道:" 甚么小殿下,十几年前,
我们都是被清妖压榨的贱民!" 两人并肩出了乌衣巷,沿着秦淮河畔慢慢行走着。
他们谁都没有说话,但谁都在拼命地找着话题,希望可以打破可怕的沉默。

  虽然日渐萧条,但秦淮河的风韵犹在,河面波光粼粼,两岸绿柳垂堤,河上
偶然穿行着几艘画舫。

  看到这些画舫,采菱又想起了自己的姐姐小九,不禁悲从中来,哽咽了一声。

  " 呀!你,你怎么哭了?" 李容发顿时急了起来,用力地扳过采菱的肩膀,
举起袖子替她抹眼泪。

  " 殿下,你别,别这样……" 采菱还是有些尊卑观念的,忙把头扭到了一边。

  李容发却不管那么多,硬是替采菱擦去了泪水。他的指尖沾上了采菱的泪珠,
感觉有些湿,却和她随身携带的那块绢帕一样,同样弥漫着芳香。

  忽然,采菱噗嗤一笑,梨花带雨。

  " 你怎么忽然又笑了?" 李容发这才发觉,女人心海底针,还真是捉摸不透。

  采菱道:" 刚才我替殿下擦嘴,现在你又替我擦泪,这你来我往的,要是让
你撞见,怕是又要误会了!" " 呃……" 李容发连忙放在采菱,搔了搔头皮道,
" 这个……确实也是让人苦恼的事。不过……我倒是有一个法子,能让人消除这
个误会!" " 哦?你倒是说说!" " 只有你成了真正的忠二殿的夫人,这个误会
才不算误会!" " 你,你说什么呢?" 采菱感觉自己仿佛又被人占了便宜,又羞
又急,不停地跺脚。

  " 你不愿意?" " 我,我自是不愿!" 采菱感觉自己此时整颗心都凌乱起来
了," 你是忠王之子,天王御封的忠二殿下,尊贵无比。我出身风尘,现虽在西
王府当差,却也远远及不上你的身份……" " 那有什么关系?" 李容发道," 我
父王可不是那么传统的人,我的婚事,想必他也不会过问的!" " 那也不行!"
忽然被人表白,采菱感觉身上烧烫得十分难受,却又害怕被人看穿心思,把腿就
要跑。

  李容发又一把抓住了采菱的手,将她紧紧地握在手心里。

  " 你放开我!" " 不!" 李容发不仅没有松开采菱,反而越握越紧。

  " 你再这样,我就拔刀刺你!" 采菱故意恫吓着李容发。

  " 你刺!" 李容发往前一挺胸,道," 你若刺我,我既不躲闪,也不还手!
" " 你无赖!" " 我是无赖!" 采菱终于放弃了抵抗,由着李容发把自己的手握
在掌心里。

  李容发的手掌干燥温暖,像女人一般柔软。虽然这让采菱有些害怕和慌乱,
可是心里依然有一股暖流在隐隐流动,又似有些美滋滋。

  " 你再不走,西王娘可就要出门找我了!" 采菱说。

  " 哦!" 李容发也似刚回过神来一般," 那,那我们走!" 西王府前。

  洪宣娇和李秀成还在争论地堡城的事。李秀成不愿让洪宣娇出城,但洪宣娇
不依,硬是让人把忠王给截住了,让他开一张出城的令条。不知不觉,便一路争
到了西王府。

  " 哎呀!西王娘,这……这地堡城的事,我自有分寸,你在城里,守好女营。
陛下刚刚登基,你处理政务便行,何必去做冲锋陷阵……的……事……" 李秀成
好像被什么东西吸引住了,忘记了怎么说话,说到最后,每一字都拖得很长。

  洪宣娇顺着他的目光转头一看,也当场愣住了。

  李容发的注意力一直在采菱的身上,压根没料到还有父亲和西王娘正站在路
上。等他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连忙把采菱的手甩掉。

  " 父,父王……" 李容发嗫嚅地说。

  李秀成和洪宣娇对视一眼,道:" 我现在算是明白了,你为什么没事总跑西
王府里来。原来……" 洪宣娇道:" 忠王,你胡说什么呢?容发才来过一回!"
" 啊?他已经进去了?" " 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进的府,采菱这小妮子却没告诉
我!" 采菱忽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道:" 忠王殿下,西王娘,小人知错,罪该
万死!" 李容发忙拦在她跟前,道:" 父王,这都是孩儿强迫她的,与采菱姑娘
无干!" " 哟!" 洪宣娇道," 你们二人这就生死与共了?" 李秀成走到李容发
的跟前,看看自己的孩子,又看看采菱道:" 你们都起来吧!" " 不!" 李容发
道," 父王和西王娘若是不肯饶过采菱姑娘,孩儿今日便是一直跪着,不起来了!
" 洪宣娇走道李秀成的身后,道:" 忠王,这事你怎么看?" 李秀成道:" 自是
犬子的错,待回到府上,本王自会好好教训他。只不过,采菱姑娘却是无辜,还
望西王娘饶她不死!" 洪宣娇道:" 天国虽有男女分营制,可这事早就被天王废
止了。忠王,若是他们二人两情相悦,你岂不成了帮打鸳鸯的罪人?" 说着,她
不禁想起了自己的那些往事。当初,若不是她的天王哥哥指婚,她也不会嫁给萧
朝贵,更不会留下满腹遗憾。现在,她不想再扮演她哥哥的角色。

  洪宣娇又道:" 忠王若是嫌采菱出身低下,改日我便收了她当义女,也算勉
强够得上忠王府的门楣了吧?" " 西王娘," 李秀成道," 我像是这样只看出身
的人吗?只是今日这事,来得太过突然,待我回去问个仔细,再做决断!" 辞别
了洪宣娇和采菱后,李秀成一个人向忠王别馆走去,李容发默默地跟在身后。

  忽然,李秀成停住脚步。一直低着头走路的李容发竟一头撞到了父亲的肩膀
上去。

  " 父王……" " 容发,我且问你,你当真瞧上人家姑娘了?" 李秀成问道。

  " 呃……我……" " 你若是真心实意,等你这次迎了干王回来,为父便以忠
殿的名义,向西王府提亲。若不是,那莫要再去骚扰人家姑娘了!" " 多谢父王
成全!" 李容发立时喜上眉梢,高兴地大叫。

  神策门外。

  湘勇的炮火响得跟打雷似的,一阵紧接着一阵。天京城楼上的大炮也在不停
地喷吐火焰,砸在清军的阵地上。

  李容发终于还是决定杀出去,早日把干王迎回来,成了太平天国的好事,也
成了他的好事。

  可是,他忽然发现,湘勇似乎早就料定他要突围似的,城门刚打开,密集的
炮子就接踵而至,扫荡着这片千疮百孔的土地。

  " 兄弟们,杀!" 李容发高举着战刀大喊。

  可是,一枚开花炮落在了他的身边,将他连人带马都掀到了半空中。

  " 啊!忠二殿下!" 神策门的城楼上,采菱一直关注着脚下的那片战场。她
虽然分不清这样的战局是不是有利,但是看到李容发一连冲突了七八次,还是没
能从清妖的包围圈里杀出去的时候,便知这一场战斗,绝不是那么好打。

  看到李容发被炮火掀到马下,她的心不由地被提到了嗓子眼上。

  李容发扑在地上的时候,感觉碎石泥土像下雨似的,随即也噼里啪啦地砸在
了他的身上。他耳中嗡嗡作响,几乎听不到身边的喊杀声。

  " 殿下!殿下!" 有人在用力地摇晃着他," 清妖的炮火太猛烈了,我们根
本冲不出去!" " 你说什么?" 李容发只看到那个人的嘴唇在动,却听不到他在
说什么。

  " 我说……" 那人又把话重复了一遍。

  李容发总算是有些明白他的意思了,用刀拄着地,咬牙站了起来,喝道:"
三军上下听我号令,跟着我一起冲!" " 殿下!" 陈承琦策马过来,喊道," 清
妖把每条道都给堵严实了,咱们要不先撤回城里去吧?" " 不行!军令如山,撤
回去就得被问罪!" 李容发道," 任何人都不许后退,违令者斩!" " 殿下,这
样子就算冲出去,到时候也不能护着干王回来了!" 陈承琦道," 清妖早有准备,
这一进一出的代价,实在太大了!" " 什么?" " 我说,我们出得去,就进不来
了!" 进不来了?李容发忽然愣住了。

  城里还有心仪的姑娘在等着他,他不能永远不进来。可是……迎不回干王,
他就算在城里,也只能远远地看着采菱。

  " 先杀出去再说!" 李容发下定了决心,大喊一声。

  太平军重整旗鼓,再一次向湘勇的营地发动了猛烈的冲击。

  在一声声怒吼前,整座营地似乎都在撼动,杏黄色的人潮涌到了湘勇的寨墙
下,像蚂蚁似的,开始攀附登墙。

  墙头上的湘勇不问青红皂白,对着墙下,就是一通乱射。

  刚刚爬到一半的太平军,像被掸落的灰尘一样,扑簌扑簌地摔了下来。

  " 洋枪手,列阵!" 陈承琦飞马从阵前跑过,喊道," 瞄准墙头,开枪!"
太平军回敬了湘勇一轮枪子,却被他们在墙后躲了过去。

  " 让开!我来!" 李容发拉开了一名正要往云梯上爬的圣兵,亲自攀上了梯
子。

  一名湘勇的头目看到了李容发,对着身边的士兵喊道:" 那个小长毛戴着黄
色头巾,一定是个头领,瞄准他!" 李容发的梯子刚爬到一半,就看到三四个黑
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他。他当即拔出腰间的短枪,举起手臂,对着墙头开了一枪。

  一名湘勇被击中了,惨叫着摔下寨墙。至于另外几位,还没开枪,却已经被
吓得重新缩回墙头后面去了。

  李容发趁机一个飞身,双手已经攀到了墙头上,翻身而过。

  守在墙上的士兵目瞪口呆,怎么也料不到,刚刚还在梯子上的少年,这时竟
突然出现在了他们的眼前,宛如神兵天降一般。

  李容发不等他们反应,举起战刀来,咔嚓咔嚓,便枭掉了几个首级。

  " 杀呀!" 十余名湘勇一起端着长毛,朝着李容发攒刺过来。

  李容发毫不畏惧,也大叫着,一轮劈砍。

  湘勇被他的气势震慑,吓得都往后退了几步。

  这个嫌隙,足够为后面的太平军争取了时间。转眼之间,已经有七八名圣兵
也翻墙而过,和围上来的湘勇混战。

  登墙的太平军越来越多,墙头上的湘勇已经被吓破了胆子,纷纷丢下长矛,
转身逃命。

  " 去把下面的寨门打开,放我们的人进来!" 李容发喊道。

  寨门终于被缓缓打开,早已候在外头的骑兵蜂拥而入,对着正在填装枪子火
药的湘勇一顿劈砍。

  紫金山上。

  李臣典发现九帅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了,想起自己在几天前还信誓旦旦,愿意
用项上人头担保,绝不让李容发再踏一遍营地,可是眼看着,他煞费苦心筑起来
的营垒,似乎又被攻破了。

  " 众将士,随我一起杀下山去!" 李臣典不等曾国荃开口,就已经下令了。

  " 你干什么?" 曾国荃回头问道。

  " 去截住他!" " 回来!" 曾国荃说," 本帅想了想,让他去吧!这样的人
在城里,难免是心腹大患。他出去了也好,省得到时候给我们添麻烦!" " 可是,
今天若不截住他,保不准他哪天又杀回来了!" 曾国荃道:" 这小长毛不是一直
在句容一带活动吗?前两天本帅听说,李抚台的一部人马已经开到了那里,而且
席帅的精毅营也在朝着那里开拔。到时候,这个烫手的山芋,就交给他们两个人
去处理吧!哎呀,本帅有些乏了,这天京城已经打了两年多了,什么时候才能被
拔下啊!我还是先回营房里去,听几个小曲,喝几盏茶,休息一下!" 说罢,伸
了个懒腰,便进了营房之内。

  李容发还是冲透了湘勇的营地,可是回过头来一看,跟在自己身边的人已是
三三两两。

  " 陈将军," 李容发问陈承琦道," 多少弟兄跟着我们一起杀出来了?" 陈
承琦一脸悲观:" 不到两千人!而且,忠二殿下,你不要忘了,我们还要纵穿整
个苏南。那里,现在可都是清妖的地盘啊!" 李容发道:" 先到我们的据点句容
去休整一下再说,至于后面的事,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说完,他回头看
了一眼天京。隔着十几里地,他仿佛看到了城头上那双清澈的眼睛,就像夜空里
的一轮明月似的,让他牵挂和着迷。只是,他已经不知道,自己手下的那不到两
千的人马,还有没有重新杀出来的底气。

  天王府,天府台。

  群臣已经散尽,幼天王站在一棵大树下。

  树枝上,挂着一只鸟笼,里面关了一只羽毛斑斓的鹦鹉。

  这是幼天王最喜爱的宠物了,他用一根干枯的稻草在不停地逗着这只鹦鹉。

  " 快!念一段祷词给朕听听!" 幼天王像对人说话似的,对鹦鹉道。

  " 赞美上帝,为天圣父……" 鹦鹉也跟真的人一样,居然念起了太平天国的
祷词。

  " 陛下!" 傅善祥来了,手里捧着一摞已经被整理过的奏章," 这是我从忠
王那里取来的折子,你要不要过目?" " 不用了!" 幼天王转过身道," 朕不看,
看了也看不懂,你和忠王商量着办事就行!" " 是!" 傅善祥说完,正要退下。

  " 慢着!" 幼天王道," 老天王的遗诏里,有一条好像说,等他归天之后,
就放你自由是吗?" " 是!" " 朕能不能抗旨?" " 啊?你说什么?" 傅善祥抬
起头问。

  " 朕不想让你离开朕!" 幼天王走到傅善祥的跟前,目光直视着她道," 你
是太平天国之花,把你留在天王府,不仅能赏心悦目,而且还能让你像伺候老天
王一样伺候朕,两全其美!" 傅善祥的头垂得更低了,自从那次事件后,当她站
在幼天王跟前时,就像被人扒光了一样,总觉得浑身不自在。

  " 朕听说,那次你被朕的姑母教训了一顿,可有此事?" " 陛下说得没错!
" " 掌朝仪," 幼天王忽然要去捉傅善祥的手,却不料,傅善祥像早有准备似的,
往后退了一步。幼天王也不紧逼,道," 现在是朕掌权,只要你留在天王府,今
后朕的姑母,绝不敢动你!" " 陛下,臣没有想过要离开太平天国!" 傅善祥道。

  " 啊?" 这回,轮到幼天王吃惊了。

  傅善祥从考中女状元起,已经和太平天国永远地联系在了一起,割舍不断。
虽然,她在天国经历了跌宕起伏的人生,看尽了悲欢离合,享受过极尽的荣宠,
也受过难以启齿的委屈,可是,她依然相信自己的天国的人。太平天国已经穷途
末路,她也相信,总有一天,一定会好起来的。

  幼天王又往前走了一步,他又想去捉傅善祥的手。

  可是,傅善祥又退了一步。

  " 你敢拒绝朕?" 幼天王不悦了。

  " 臣不敢!只是……违背天伦之事,臣是宁死都做不出来的!" " 宁死?"
幼天王道," 朕倒是想看看,你怎么个宁死法?来人,把掌朝仪带到朕的寝宫里
去!" 来的人是司琴。司琴看了看傅善祥,却没有动手。

  幼天王大怒,指着司琴道:" 朕不要你伺候了,你滚!来人!来人!" 幼天
王不停地大喊着,把天王府里的女官都召了过来。他指着那些女官喊道:" 你们
要是谁不听朕的话,朕就把你们全都杀了!" 女官们站在傅善祥的身边,小声地
道:" 掌朝仪,你看……" 傅善祥把手中的奏章塞到司琴的手中,道:" 不牢你
们动手,我自己来!" 说罢,缓缓地向着幼天王的寝宫里走去。

  幼天王和老天王的父子关系,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他登基之后,也似乎
急着要和老天王划出一道界限来似的,听政议事,都在荣光殿,就连寝宫,也沿
用着自己原来的住处。不过,他把老天王藏在书房里的那套四书五经都搬了过来。

  洪秀全不让儿子看这些书,但是洪天贵福总是看到他父王在偷偷地自己看这
些书,看完之后,又扔进火堆里烧了。可是,他的书房里,永远也不缺这类书。

  洪天贵福觉得自己受了欺骗,想要好好翻翻这些书,看里面到底写了些什么。

  傅善祥走进幼天王的寝宫,发现殿内冰凉得出奇,尽管已经入夏,但空气依
然像是会结冰一样。在幼天王的眼中,他和老天王是完全独立的存在,他不过是
继承了父亲的江山而已,同时被继承过来的,还有数不清的文臣武将,和她们这
样的女人。

  傅善祥又一次在命运之前,感到无力。

  当她还呆呆地站着不动时,忽然从寝殿的阴暗处走出两位女官来,不由分说
地,将傅善祥捉了起来,一把按在了龙床上。

  自己已经默认了幼天王的要求,她们这又是闹的哪一出?傅善祥顿时紧张起
来,喊道:" 你们干什么?"

               18、鹦鹉

  傅善祥被绑在了幼天王的龙床上。

  幼天王的龙床比起老天王的那张来,也逊色不了太多。当傅善祥被几名女官
四仰八叉地按在床上时,手上脚上都被捆上了绳子,将她如五马分尸般地把身子
拉成了一个" 大" 字型,但绳子在她手腕和床头两边木柱的连接还多出两尺有余。

  飘零的身世让傅善祥有些颓废和消极,但她并不想死,尤其是在遇到这种莫
名其妙的待遇后,不知道接下来在身上会发生什么的时候,她还是害怕起来,大
叫道:" 你们放开我!" 可是女官们像人偶似的站在龙床两侧,面无表情。

  她们也和傅善祥一样,对世界已经绝望,满清也好,天国也好,她们的境遇
始终大同小异。

  幼天王单手擎着鸟笼乐呵呵地走进了寝宫,挥挥手让女官都退到了门口去候
旨。

  女官们一声不响地退了出去,顺手把大殿的雕花木门带了起来。

  幼天王就像没有看见床上的傅善祥,继续逗弄着他的那个鹦鹉,说:" 来,
再说一句让朕听听!" " 傅王娘!傅王娘!" 鹦鹉竟然呱呱地叫了两声。

  幼天王也许是对傅善祥不屑一顾,在他还没有坐上龙椅的时候,就已经能够
把这个女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现在他拥有整个天国,难道还怕她逃出自己的手掌
心吗?

  听着鹦鹉的怪叫,幼天王忽然哈哈大笑起来,看着傅善祥道:" 朕还没有下
旨,想不到一只鸟竟然率先封你当了王娘!" 傅善祥不做声,把头扭到了一旁。
她本不该做出这种违背伦常的事,可在洪家人的权威下,她又不得不就范。这时,
她已经分不清自己到底是不是忠于太平天国的。也许,她忠于的,只是太平天国
的信仰而已,而不是洪家人。

  洪秀全、洪天贵福、洪宣娇,都是带给她无尽伤害的人,让她和自己的爱人
不能相见,现在天人永隔,她只能苟且偷生。

  " 真是一只懂事的鸟儿啊!" 幼天王说着,在傅善祥的身边坐了下来。

  傅善祥被摊开得像一张地图,他不必担心她反抗,也不必担心她逃跑,接下
来要做的,就是细细地窥探这个女人的秘密,把她最隐私的事都挖掘出来。

  幼天王把鸟笼放在了床头边,连靴子都不脱,上了龙床。他趴在傅善祥的身
体上,胸口那两团隆起的肉球软软的,即便隔着袍子,也能感受到从她身上散发
出来的体温,让他感觉自己就像趴在了一层厚厚的海绵之上。

  他嗅到了女状元身上的体香,仿佛是春季的百花园里飘散着的芬芳,让他忽
然变得痴迷起来。他开始动手解开了傅善祥的衣襟,把她的袍子像两扇门似的,
敞开在左右。

  袍子下,是一具成熟却新鲜的肉体,是幼天王从来也没体验过的滋味。他用
手抓住傅善祥的肚兜,使劲一扯,肚兜上的绑带崩裂,粉红色的丝绸像风筝一样
飘落在了龙床边。

  天气已经越来越热,如果不是为了上朝,需要端正衣冠,傅善祥在尚书苑里
一般只披一层薄纱。即便是来见了幼天王,她的贴身亵裤也换成了短的,薄薄的
丝织品只够盖住她的半条大腿。

  幼天王也是轻轻一撕,就把傅善祥的丝质内裤给撕成了片,从她的身上剥了
下来。

  " 唔!" 傅善祥轻轻地叫了一声,闭上眼睛,把头拧到了一边。

  外人说她人尽可夫也好,说她淫娃荡妇也好,但是在她心目里,自己始终是
最纯洁的。至少,直到今日,她还保存着对慕王殿下的一份最真挚的情感。就在
女人最隐秘的部位被暴露出来的时候,她还是感觉到一阵浓浓的羞耻。

  被洪宣娇用匕首剃过的阴阜上,耻毛也没长全,看上去有些稀疏,但比起刚
刮好那会儿的光秃可耻,好歹眼下已经浮起了一层刚硬的黑色。

  " 哈!" 幼天王忽然笑了出来," 朕想起来了,那天朕临幸你的时候,被朕
的姑母撞了个正着。后来听说她把你带进了西王府,让你吃了点苦头。只是没想
到,我姑母居然会想出这样的法子来对付你……" 他一边说,一边用指尖在傅善
祥的耻骨上轻轻地摩擦着。刚长出来的新毛韧性十足,就像一根根钢针,有时还
会刺得他的手指隐隐作痛。

  傅善祥敏感的身体忽然在幼天王的抚摸下泛起了一阵酥麻感,她咬着牙,身
体微微颤抖着,却始终忍着没有出声。

  明明对这种违背天伦之事感到恶心,但不知为何身体会在幼天王抚摸时发生
反应?

  傅善祥对自己也开始有些厌恶起来,身上不由地耸起了一层厚厚的鸡皮疙瘩。

  幼天王把傅善祥的袍子剥开,像摆放地毯似的,摊在她的身体下面。他低下
头,把脸钻到了女状元的乳房中间,用两排整齐的牙齿轻轻咬啮住了她的乳头,
拿嘴来代替自己的手指在她的乳头上不停地来回搓动。

  " 呀!" 傅善祥终于还是没有忍住,轻轻地叫了起来。

  比起老天王的暮气沉沉,幼天王更富有青春活力。她在老天王身上只能竭力
卖弄,但幼天王却会主动爬上她的胸口,又嘬又吸。

  幼天王吮吸了一阵子,龙体往后缓缓地退去,双腿弯曲起来,跪坐在傅善祥
张开的大腿中间。从他这个角度望下去,可以看到傅善祥肥美的阴唇娇艳欲滴,
微微张开的肉洞里,干燥的淫肉自主地轻轻蠕动,仿佛是在呼吸一般。

  " 啊……" 傅善祥虽然闭着眼睛,却还是能够感觉到下身在幼天王的凝视下
有些火辣辣的。她下意识地想把自己的大腿夹起来,可是栓在她脚上的绳子却紧
紧地牵扯住了她。绳子绑得很紧,几乎嵌入被红绸靴包裹的小腿里。她挣扎得越
厉害,这几道绳子便在她的小腿里嵌得越深。

  幼天王又站了起来,回到鸟笼旁边,抽开了鸟笼的木门,那只乖巧的鹦鹉从
门洞里钻了出来,一边怪叫,一边折腾着翅膀在寝殿里飞了一圈,又回到了幼天
王的手臂上。

  幼天王擎着鹦鹉,就像上古的大将军擎着苍鹰一般,自诩威风。

  傅善祥猜不透他到底要干什么,眯出一道眼缝来,偷观着幼天王。

  幼天王伸手在自己团龙褂的口袋里摸了摸,摸出了一把糠来,忽然小手一挥,
朝傅善祥洒了过来。

  粗糙的糠落在了傅善祥光滑的身体上,到处滚动。幼天王右臂轻抬,对鹦鹉
说了一声:" 去!" 鹦鹉又振翅飞了起来,不过这一次没再绕着寝殿乱飞,而是
直接扑腾到了傅善祥的身上。两只锋利的鸟爪落在她细腻的大腿上,几乎陷进她
的皮肉里。

  " 啊!" 傅善祥痛得大叫起来,身子在龙床上屈辱地扭动起来,想把那只落
在身体上的鹦鹉赶走。

  可是鹦鹉仿佛已经知道她现在的处境根本对自己勾不成什么威胁,竟不为所
动。

  傅善祥的大腿因为害怕在颤抖着,许是因为皮肤太过光滑的缘故,鹦鹉有些
立足不稳,它不停地将爪子扎进傅善祥的皮肉里,卖力地往上攀。

  " 幼天王……你,你要干什么?" 傅善祥花容失色,慌乱地大叫起来。

  幼天王道:" 朕平生最欢喜这只鹦鹉了,朕有的,自然也要赏赐给它一些。
傅簿书如此绝色,朕也想着让它好生享受享受!" " 不可以……" 傅善祥虽然不
怎么明白幼天王的意思,但不用细想,也能觉到这其中必定不会是什么好事,拼
命地摇着头叫道。

  鹦鹉能人言,却听不懂人言,它也分辨不出身下的这个女人到底是害怕还是
欣喜,当它立稳了脚跟之后,便开始在傅善祥的身上觅食。

  散落在女状元胴体上的稻糠比比皆是,鹦鹉埋头便啄了下去。

  鹦鹉之喙曲而朝下,就像一把索命钩似的,一口啄下去,差点没啄破了傅善
祥的皮肉,疼得她又是一阵凄惨的大呼小叫。

  " 不要!陛下,臣,臣知道错了!" 傅善祥面上苍白地大喊着,尽管她不知
道自己犯的何错之有,但想必开口认错,总不会再错到哪里去。这样也许能让幼
天王心生怜悯,就此放过了她。

  可幼天王就是一个不见人间疾苦的孩子,天王府里的锦衣玉食,让他与" 何
不食肉糜" 的晋惠帝差不了多少。别的不说,光是他喂鸟的稻糠,虽不是什么好
物,但如今整个天京城里的百姓都在饿肚子,他却有这闲情逸致,拿着能救人性
命的谷物玩弄宠物。

  傅善祥被鹦鹉啄过的地方很快就漾起了一道红疤,在白皙的皮肉上尤为显眼。
她恐惧地盯着幼天王道:" 陛下,求你莫要如此折磨于我!往后……往后凡是陛
下召见,臣,臣定然时时奉诏,绝不推诿!" 在极度惊慌中的傅善祥,只能出卖
自己的尊严来换取身体的平安。

  幼天王却似什么也没听见一般,嘴里哼着昆曲《牡丹亭》,怡然自得。

  傅善祥的身子凹凸有致,刚刚如雨点般降落的稻糠都顺着她的身形往低处滚
落。尤其是她的肚脐眼和大腿之间的夹缝里,更是堆积了许多浅棕色的糠壳。鹦
鹉一边低头啄着,一边傅善祥的顺着大腿不停地朝着她的身体上攀了过来,等到
了大腿根部,它又低头连啄了几下。

  傅善祥被恐惧和屈辱包围着,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当鸟儿向她最敏感处啄去
的时候,每啄一下,都让她如抽筋一般,全身一阵激荡。

  " 呜呜!陛下,求求你,不要这样待我……" 傅善祥忍不住疼痛,眼泪终于
扑簌扑簌地落了下来。

  相对于老天王的凌辱,幼天王游戏般的虐待,令让她难以忍受。可是身体被
绑成了这个样子,她除了摇头和哀求之外,竟什么也做不了。

  被啄过的地方,还是红痕一片,就像要渗出血来似的。鹦鹉扑闪了几下翅膀,
脚爪踮着傅善祥的胴体,又往前扑腾了几步,终于在她的一座玉峰上停了下来。

  女状元的乳房浑圆柔软,身子轻轻一动,肉球便会在胸口上来回滚动。鹦鹉
立在上头,又开始了艰难地把控重心,它的爪子深深勾进了傅善祥的肉里,一缕
鲜血从光嫩的皮肤上滚落下来。

  在乳沟里,同样堆积了许多谷物,鹦鹉扑腾一下,跃下玉峰,一边走,一边
又开始了在深壑里的一番觅食。

  距离这畜生那么近,傅善祥几乎能嗅到从它身上散发出来的鸟骚味,她怎么
也想不明白,幼天王为什么会对这么恶心的动物心生欢喜?在一下一下的叼啄之
后,傅善祥的胸部上也遍布了红印,看着这畜生在身上兜兜转转,她忽然感觉自
己竟连一只鸟儿都比不上。

  太平天国之人都道女状元傅善祥炙手可热,却没想到,在这炙手可热之后,
她需要付出怎样沉重的代价。

  幼天王见鹦鹉把女体上的稻糠啄得差不多了,打了一个唿哨,便将它召了出
来。

  鹦鹉振翅冲天,终于让傅善祥松了一口气,但耻辱的印迹却早已深深地刻进
心里。和那天她被西王娘剃去耻毛一样,都是她这辈子从未经历过的奇耻大辱。

  鹦鹉在幼天王的臂上落定,幼天王又把它关回了笼子里,栓好鸟笼的门,自
己又回到了龙床边,将脚上的黄缎靴子脱了,赤脚爬上了床。他看着一脸屈辱的
傅善祥,忽然感觉自己有生以来从未像今天这么开心过。

  能把一个年纪远比自己还大的女人折磨到眼泪汪汪,让他的征服欲得到了巨
大满足。他拍去傅善祥身上剩下的糠壳,头枕在她的大腿上卧了下来。女状元饱
满的阴户因为双腿的姿势而微微分张着,当幼天王的目光朝着阴户上望去时,能
够窥视到肉洞里头的神秘景象。

  看来是幼天王刚刚把糠壳拍得不够彻底,当他凑近到傅善祥的肉洞前,才发
现黏糊糊的嫩肉上,还沾着许多颗粒状的碎物。不过,他并不急着掸去,还是第
一次,他这么近地欣赏着天国最美的女人身上最美的部位。

  马场、尚书苑两次侵犯,不是急匆匆地来,就是急匆匆地去,他压根也没这
样的心思来观赏美景。可现在不一样了,整个太平天国都是他的了,他临幸傅善
祥,就算是他姑母洪宣娇恐怕也不会再说什么二话。

  幼天王伸出两个指头来,分别按压在女状元的左右两爿阴唇上,轻轻地往两
边一张,发现里头娇嫩的肉壁上已是湿漉漉的,就像涂上了一层荧光似的。他不
由地笑了起来道:" 掌朝仪,真没想到,一只鹦鹉居然也能让你流出淫水来!"
" 不是的……陛下……" 傅善祥身上被鹦鹉啄过的地方还在火辣辣地作痛,但她
还是害怕幼天王忽然突发奇想,又拿出什么花样来戏耍她,一边摇着头,一边说,
" 陛下,求你……求你快点插……插进来吧,我,我……唔唔!" 说这样的话固
然羞耻,但傅善祥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她可以为自己曾经的经历而变得麻木,但
不能对施加在肉体上的痛苦视若无睹。只有让幼天王先把他自己的问题解决了,
傅善祥或许才能少受点这样的痛楚。

  幼天王道:" 朕倒是觉得好奇,你在朕的父王跟前,是不是也曾经这样恬不
知耻?" 傅善祥感到很惊愕,明明最恬不知耻的就属他幼天王了,却不知为何会
反过来问她这样的问题。那些违背父子伦常,秽乱后宫之事,他怎可以如此风轻
云淡地从嘴里说出来。

  就在傅善祥不知道该如何作答之时,幼天王已经扒光了自己身上的龙袍,托
举起自己胯下的那条巨龙,在傅善祥的大腿上用力地磨蹭起来。

  " 呃……呜呜……" 傅善祥在羞耻和绝望中又闭上了眼,只能在黑暗中,她
才能够避开幼天王那戏谑般的眼神。

  已经被鹦鹉啄红了的大腿,被幼天王的肉棒一蹭,那红印似乎扩散开来,就
像滴入清水中的一滴墨汁,慢慢地渲染开来。

  傅善祥的大腿结实,柔嫩,这么美的大腿,不管曾经见过多少次,都让幼天
王叹为观止。这也难怪当初老天王会在这个女人身上如痴如狂。

  也不知为何,傅善祥紧闭的眼前,忽然出现了何震川的笑靥。她已经很久没
有见到这个年轻人了,当时在尚书苑被人撞破他们的奸情,事后虽然谁也没说,
但傅善祥觉得,事情若任其发展下去,将来闹出的乱子必定更大。

  只要她还没离开太平天国,她和他之间,也始终不会有好的结果。弄不好,
会比她和慕王之间更加凄惨。

  所以傅善祥决定暂时对他避而不见,可是现在,在她最无助,最绝望的时候,
竟然又想到了他。

  她很想让把自己的心只留给谭绍光一个人,但谭绍光已经在苏州身首异处,
她就算呼喊得再凄厉,也唤不回爱人对她的回眸。

  傅善祥不知道幼天王到底在自己的身下做了些什么,但感觉他用肉棒在大腿
上前前后后蹭了一阵子,终于把巨大的龟头对准了她的肉洞。

  " 来吧!来吧!让我早点结束这种折磨!" 傅善祥在心里不停地说着。

  幼天王没有辜负她的期望,忽然把腰往前用力地送了上来,推着那条坚硬如
铁的大肉棒一下子被捅到了傅善祥的肉洞里。

  傅善祥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是在那股紧促的扩撑感降临到她身上的时候,
她还是忍不住地尖叫起来。坚硬的肉棒上好像带着一些尖锐的硬物,在她的嫩肉
上不停地刮擦。

  原来,是那些粘在她肉洞周围的稻糠,随着大肉棒的插入一起被带进了她的
小穴中。在娇嫩的肉壁上,糠壳的摩擦就像一把把尖刀在划拉,疼得她不由地大
叫。

  幼天王却仿佛什么也没感觉到,相反看着傅善祥因痛苦而扭曲的面庞和凄惨
的呼叫声,让他变得更加亢奋。他把双手按在了傅善祥的盆骨两侧,咚咚咚地在
她体内不停冲撞起来。

  " 啊!陛下,臣,臣的里面……啊!啊!有东西……有东西……啊!" 傅善
祥想让幼天王停下来,至少容她把那些异物清理干净,随后怎么折腾她也只能认
命。可是幼天王一旦发动,就像永远也停不下来似的,不但没有减缓抽插的评率,
反而变本加厉,驰骋得更加疯狂。

  天呐!傅善祥在心底暗暗地怜惜自己的身体,她曾经发过誓,不管遭遇什么,
一定会把最后的纯真留给爱人,可是看看现在的自己,她还剩下什么?

  幼天王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她只能咬着牙勉强承受着。无力改变的现状,就
像永远也不会到来的小天堂,她和这片生她养她的土地一样,都经历了太多的伤
害。

  也不知道幼天王到底抽弄了多少下,摸约一炷香的工夫之后,他终于长叹一
声,把精液挤了出来。

  在这整个过程中,傅善祥没有感觉到一丝快感,反而幼天王的每一次抽插,
就像是在对她的凌迟一样。

  幼天王把湿漉漉的肉棒从小穴里退了出来,红肿的龟头抵在傅善祥的大腿上,
把上面的残液轻轻地蹭去后,道:" 掌朝仪,你可别忘了自己刚才说过的话,只
要朕有诏,你便随时随地奉诏入宫!" 傅善祥只能委屈地点了点头,瞧这架势,
她若是不应,幼天王必不会轻易地放过她!

  幼天王让女官们进来,帮傅善祥把绳子松了。

  傅善祥刚一恢复自由,甚至来不及整理自己的袍子,便一头冲出了寝宫。

  现在,她只想找一个可靠的肩膀,能够给她温暖。

  何震川无所事事地在院子里喝茶,现在天京告急,他删改的那些四书五经已
经没有任何意义,而且据说新登基的幼天王也开始看这些" 妖书".身不正,何以
正人?反倒是他,落得个工作清闲。不过,人一闲下来,就难免会胡思乱想,他
一边乘着凉,一边回忆着自己和傅善祥的那些温存。

  " 震川!" 何震川忽然被一声失魂落魄的叫声惊动。

  他一睁开眼睛,便看到了衣衫不整的傅善祥正站在院子门口,头发凌乱,酥
胸半露,不过不用细想,也能猜得到她经历了什么。

  虽然他已经和傅善祥很长时间没有见面了,但是他依然在无时不刻地关注着
心爱之人的动向。她何时去忠王别馆汇报,何时又被幼天王召见,全都知道得一
清二楚。几个时辰前,他就得知傅善祥被幼天王召进了寝宫,发生什么事,已是
不言自明。

  虽然他的心里一阵刀绞般的难受,但这种难受又何曾离他而去?只是想不到,
傅善祥在离开了寝宫之后,又会来找他。

  " 善祥!" 何震川站了起来。

  不等他站稳,傅善祥已经一头扑进了他的怀里,嘤嘤地痛哭起来。

  何震川愈发觉得心痛,可他不能多问,问一遍,无疑又是把她心头的伤疤重
新揭开一次。他不忍心让自己的爱人受伤,只能紧紧地抱着她,帮她理着凌乱的
秀发。

  天京正北的神策门被打开了,虽然在玄武门、太平门一带鏖战正酣,但李秀
成还是决定打开城门,把城里的饥民都放出去。

  宅心仁厚的忠王不忍看着这些无辜百姓和他们一样被困死在城里,决定放他
们一条生路。

  " 忠王殿下……" 一名满脸皱纹的老婆婆拄着拐杖在李秀成面前站定," 你
可真是大好人啊!现在用老身的眼光都看得明白,天京城迟早是守不住了的,你
还是跟我们一样,趁早出城,另求生路吧!" " 好!" 李秀成不忍辜负了父老们
的一片好心,只能点头,他扶着这老婆婆出了神策门,指着江边的湘勇大营道,
" 你看,曾九帅在那里设了粥棚,你们到了那里,他一定会施舍一口吃的给你们!
" " 多谢忠王!" 让李秀成感到惊讶的是,神策门外,居然整整齐齐地跪了一地
面黄肌瘦的百姓,他们一起向着李秀成磕头。

  李秀成不禁热泪盈眶,挥挥手道:" 走吧!离开这里!" 说罢,转身又进了
城门。

  饥民们被放出许多之后,天京城里道路明显空旷了许多。就在他正准备让人
重新关上城门的时候,忽然有个人在背后大骂:" 李秀成,你这是做什么?" 李
秀成回头一看,见是信王洪仁发正骑在骏马之上,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用马鞭
直指李秀成的鼻子。

  李秀成道:" 放饥民出城!" 洪仁发道:" 你可真是个蠢货!这饥民若是一
放出去,城外的清妖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了,我们现在城里正缺粮呢!" 李秀成
道:" 曾老九围天京围了这么久,难道会算不出天京城里的存粮么?更何况,人
命大于天,我们太平天国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百姓们跟我们一起饿死吧?把他们
放出去,也能省下许多口粮来,分给守城的将士们吃!" " 哼!" 洪仁发几乎是
用鼻孔在说话," 这好人都让你李秀成一个人做好,好话也都让你一个人说了。
怎么的,难道你想收买天京城里的人心么?" " 信王殿下,你怎么能这么说!"
李秀成强忍着心头的怒火道。

  洪仁发甩甩马鞭道:" 这事本王一定会亲自向幼天王奏明,如何定夺,全凭
圣意!" 既然话说到了这份上,李秀成也不屑里他,正好让人关门。忽然,从城
外挤进一群人来,吓得守在城门内的太平军连忙端起长枪长矛来。

  这些人虽然衣着褴褛,满身血迹,但还是能分辨得出这是太平军的服饰。为
首的一名指挥扑到了李秀成的脚下,扑通一声,双膝跪地,哭道:" 忠王殿下
……地,地堡城失守了……城内的三千圣兵,全部战死,只有我们几个才侥幸从
清妖的手里逃了出来!" " 啊!" 李秀成大惊,举头朝着钟山上望去,只见地堡
城所在之处,浓烟滚滚,几乎半座山都淹没在了火海之中。

  太平门外的最后据点,最终还是丢了!

  李秀成一边令人把这些伤兵都搀扶下去医治,一边唤过传令兵,吩咐道:"
你速去太平门通知纪王黄金爱,让他在城内尽快挖掘深壕!" " 忠王,这是…
…" 传令兵不解地问。

  李秀成的双目依然望着钟山上的硝烟,道:" 龙脖子地堡城离太平门最近,
那处居高临下,炮火可以直击太平门城楼!快去,不得延误!" " 是!" " 慢着!
" 李秀成忽然道," 你不必去了,本王亲自前去!" 与此同时,太平门外地下三
五尺的所在,几十条地道里的湘勇正在卖力地挖掘着。

  铁锹、锄头砸在泥土里,铿然有声。

  地下昏暗,除了挖土、运土的湘勇之外,还有几个人打着火把,给劳作的人
照明。火把上缠着厚厚的布条,布条上沾满了油脂,在火焰的燃烧下,油脂噼里
啪啦地想着,冒出一股浓烟来,渗透进了他们头顶上的泥层里。

  忽然,在最前面的一名赤膊湘勇一锹挥下去,好像砸到了什么坚硬的东西。

  " 他奶奶的,该不会又挖到了一块大石头吧?" 湘勇埋怨地骂着,他又用铁
锹使劲地撬了几下,却发现那硬物纹丝不动。

  " 怎么了?" 一名看上去五十多岁的老兵挤了上来。

  " 什长,好像挖到了一块巨石,真他妈的大,铁锹都撬不动!" " 我看看!
" 老兵从旁边的一名湘勇手里接过一支火把,在狭窄的坑道里侧着身挤到最面前。
他用手在那面硬物上摸了一下,借着火光低头一看。

  粘在手里的,俱是细细的砂土,呈暗红色。

  老兵欣喜地抬头看了那正在挖掘的士兵一眼。那人也看到了老兵手上的砂土,
不约而同地一起喊了出来:" 是夯土!" 老兵道:" 快!去禀报九帅,我们已经
挖到了金陵墙基!" " 快去禀报九帅,我们挖到金陵墙基了!" ……

  地道很长,而且里面都挤满了人,要是从头一个挤出去,挤到最后一个,也
不知道要花上多少工夫。消息只能靠大家口呼耳传,一个接着一个往大营传递。

  从湘勇占领了天堡城之后,他们一边强攻龙脖子地堡城,一边已经着手开始
挖掘地道。足足几个月,这些人都在不见天日的地下工作着,不分昼夜,现在终
于挖到了金陵墙基,怎么不令他们感到兴奋?

  " 禀报九帅!第三营已经挖到了金陵墙基!" 终于,有人把消息从地道里传
到了地上。

[ 本帖最后由 逍遥夢 于 2021-8-7 13:30(GMT+8)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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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天贵福自述里念念不忘的那只鹦鹉都有出场……

我看太平天国资料算得上甚多,太平军中钦佩的将领,堵王算得上一个。

守湖口、复池州、参与五路解京围、占江阴常熟、入江西逼祁门、援安庆、克广德湖州……但“劳苦名微,功高赏薄”。黄文金却是毫无怨言,天京城破后,其他将领不是降清就是各自打算,堵王还扶持逃亡到此的幼天王,其忠勇实在令人感叹。

[ 本帖最后由 兰陵不谢花 于 2021-8-7 13:48(GMT+8)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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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逍遥夢 金币 +16 征文期间,双倍奖励!! 2021-8-7 15: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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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傅善祥又被幼天王收入后宫了,希望他连洪宣娇一起拿下,文武两大美女一起侍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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