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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帖最全] 【What If?】(1-69)作者:Nino{2014/04/07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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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部 舉兵自立

              第七章 神秘的禮物

              (4)神秘的禮物

  我從背後緊緊壓住廖韻妤的背臀,完美秀挺的酥胸映照在玻璃窗上,反照
著金黃色的晨光。我拉著廖韻妤讓她雙手反剪背後,繼續前後挺送,她好似被
懸在空中然後被我從後面不斷地攻擊。

  「啊…哦…啊啊…好深…好舒服…啊呀…」廖韻妤經不起猛弄掹頂,無限
的快感使她幾乎發狂,肥臀猛扭猛搖更不時發出銷魂的叫聲。

  我沒有見過一個女人的性感可以開發得這麼快。在明楨與文靜合謀下,這
一個月來韻妤幾乎已成了隨時供我發洩的道具,不僅是原本條件的星期四,現
在文靜規定不管任何時間只要我想要,韻妤都得隨時配合。

  但說真的,我根本一點也不覺得這是什麼脅迫還是屈辱──我覺得韻妤根
本隨時都在等著我找她。

  媽的……。

  我確定韻妤絕對不是從那個世界來的明楨文靜她們其中一員,但為什麼?

  媽的……。

  「唉…唉唷…啊…好大…好爽…」韻妤纖腰被我抱著使勁往後拉,濕成一
片的臀柔不停撞擊胯部,發出啪啪的聲音。

  「嗯啊…喔…要…又來了…啊啊…」一次又一次深入撞擊花心,韻妤扶在
玻璃上的雙手握緊又分開,一頭俏麗短髮被搖得四處飄晃,她甩著頭迎合著我
的動作。這一個月來我跟她做愛了十多次,但令人訝異的是她的小穴不但沒有
絲毫鬆弛,那較處女還要緊實的嫩肉還更有彈力、壓迫力更強。

  陰莖在粉紅蜜穴進進出出,每下都把花瓣帶得翻了出來,

  「啊…用力…再…再深一點…啊…我又要…啊……。」

  看著又將臨近頂點,我順著韻妤動作抽插,每次直頂花心,插得她兩眼翻
白。

  她每次高潮都會整張臉揪在一起,像是痛苦不堪卻又妙不可言,兩道細眉
眉心打結,緊閉的眼角魚尾紋間還常常滲出淚水。

  「啊…不…不行了…我…我好舒服…啊…」韻妤尖叫著再次飛昇。

  窄小陰戶中媚肉一圈圈地緊緊繞著大陰莖來回揉搓,我放慢動作、緩慢進
出,盡量延長她高潮的時間。廖韻妤已失去反抗意識,雙膝無力無神地扶牆半
蹲著。我頂住子宮頸不再抽送,在裡面左右研磨。

  「等等…哎…先別動…哦…」韻妤呢喃著道。

  突然間我只覺得陰莖在柔嫩蜜穴深處突然感受到一陣消魂的痙攣,大約又
過了幾秒,韻妤突然雙腿猛蹬、屁股向後猛挺。或許是高潮得迷糊的她想讓花
芯與龜頭更緊密,只見粉臀狂搖,淫水也潰堤似從花縫間流了出來,嫩肉緊緊
抓著肉莖,陰道及全身上下不停的痙攣抽搐。

  韻妤的改變說明顯也不明顯。她的衣著還是一樣的保守,買了幾套成套的
絲質內衣褲但還是保守的高腰、全罩杯型式;她還是慣於穿吊襪帶也不排斥穿
著高跟鞋做愛,但絕對排斥穿細帶的高跟涼鞋。

  由於某些我沒問她也絕對不會說的理由,她排斥背後位遠甚於女上男下,
但我偏偏喜歡用這種姿勢強迫進入她的身體。背後位時韻妤那種夾雜了強烈羞
恥、混亂和瘋狂的表現,每每都讓我不捨得更換別的體位。

  「嗚…」韻妤俏臉像盛開的花朵,她合攏雙腿緊皺柳眉,陣陣發出含混的
呻吟,開始承受我新一輪的背後進攻。粗大龜頭在花瓣間快速地磨擦著嫩肉,
肥大的乳房也垂吊著像鐘擺班來回晃動。

  「啊…輕點…啊哦…」韻妤眉心間窘起一道道皺紋。我不禁攔腰抱住她,
大手從後繞過揉搓那堅挺富有彈性的玉乳,手指還不停揉捏硬得像石頭般的乳
蒂。。

  「唉…站不住了…啊啊…」韻妤苦苦求饒道。我瞄一下手錶,從方才開始
已經狠狠肏弄她40分鐘了……。

  我退出肉棍環抱住她,雙腿脫力的韻妤整個人癱在我懷裡。

  「哦…今天饒了我吧,再下去真的要去醫院了…」被抱到床上韻妤摀住臉
不讓我看她。無論是什麼姿勢,她都會盡量遮住自己不讓我看。

  「沒關係,我看這邊就好…」我用手指輕輕撥弄她的陰埠。今天早上第一
件事我就強迫她走進浴室分開雙腿,接著拿刮鬍刀將農蜜的恥毛剃個乾淨。

  「好羞唷…」韻妤道。刮的時候她不敢拒絕,只是別過頭去滿臉通紅。

  才撫弄了幾分鐘陰唇間就又滲出了愛液,我側過她身子龜頭沒有阻礙就滑
了進去。

  「啊…」韻妤輕嘆一聲。

  「今天把妳的毛剃光,妳有什麼想說的嗎?」我擁著她溫柔地緩慢進出。

  「沒…沒有…啊…」顯然是淫性又起,韻妤嬌羞道。美麗臻首高高後仰,
嬌美的臉頰頓時充滿了成熟的嫵媚。我撫摸粉嫩的臀肉,堅硬火熱的陰莖像熨
斗般緩緩燙平嫩穴中的皺褶。

  「今天把毛剃乾淨,下次換插妳的屁屁怕不怕?」我故意逗弄她道。

  「啊?」韻妤愣了一下緊閉美目道:「只要您想,我不怕……。」

  「為什麼?」我將龜頭插到底,慢慢推弄花心道。

  「啊啊…」韻妤身體抖了幾下,道:「我知道您會保護我,不會傷害我的
…就算是要…後面…也會保護我的……。」

  嫩肉纏繞吸吮著龜頭讓我渾身一爽,續問道:「這麼有信心啊?」

  「嗯…啊…是…我有信心…您一定不會的……。」

  韻妤的話又燃得我淫性大起。今天還沒射精呢。我起身坐在她右腿上,抓
住左腳踝高抬至下巴前開始衝刺。

  高跟鞋在空中無力地劇烈搖晃……。

  「啊…啊…唉…哎唷…嗯…」韻妤已被我衝撞得無力說話,只能淌了淚水
邊哭邊甩頭,秀髮左搖右晃,俏麗光景中帶著無限淫蕩。蜜穴隨著大菇頭兇狠
抽插,她再次達到臨界點。

  「啊…不要…嗚…受不了了…不要…」韻妤使盡全身最後力氣拼命慘叫,
被插得又麻又酸的花徑頓時收縮。堅挺的肉棒完全沒有停歇,無視女人早已經
虛脫,繼續敲打強勁的節拍,讓無力的小腿在空中上上下下晃動,高跟鞋也隨
著抽插動作晃動,好像要掉下來一樣……。

  我放下小腿將她身子扳正,用傳教士體位將韻妤抱個滿懷。

  「嗯…?」口腔被舌頭強行侵入,韻妤瞪大眼隨即闔上,雙手緊抱住我,
雙腿也盤上我的後背,生澀又激情地享受我的舌吻。

  又抽插了大約四五十下慾望達到極點,濃精伴隨最後一下的挺送射入了韻
妤小穴深處。

     ***    ***    ***    ***

  韻妤下身一片狼藉,昏睡過了中午才醒來,但還是因為過於激烈,連想要
翻身坐起都辦不到。我抱起赤裸的她進入浴室,將全身沖洗乾淨後將她抱入浴
缸。

  韻妤爬上我身體將臉枕在胸膛,閉上眼不一會又發出微微鼾聲……。

  「啊!不好意思…」韻妤突然驚醒道。

  「沒關係,這幾天葉倫聯準會剛上任,美元波動較大,妳應該也沒睡好吧
……。」

  「嗯…」韻妤小貓似地將臉在我胸前磨蹭一番。

  「妳對利率跟匯率很專業……。」

  「嗯…」韻妤又將頭轉了方向,重新調整擁抱的方式。「我碩士的指導老
師是柏南奇,也去哈佛修過葉倫老師的課。」

  「論文是做大蕭條嗎?」

  「嗯…」韻妤抱得更緊,兩團乳肉緊緊貼扁在我的身上。

  「哪怎麼會進投資界,沒去銀行呢?」我撫摸她的脖子問道。

  「年輕的時候很缺錢,想說證券業會賺得比較快……。」

  「那怎麼沒留在華爾街,回台灣了呢?」

  似乎是碰觸到她的地雷區,韻妤沉默不語……。

  韻妤的身上充滿各式各樣的秘密,而她也靠保守、低調將自己隱藏、保護
到今天。

  她明明可以在美國掙得更好的機會,但她選擇回台灣……。

  她明明可以找到個不錯的教職或在公營行庫中得到不錯的職位,但當初她
選擇進入證券業。

  她明明有足夠的美貌可以吸引男男女女的注意,但她寧願穿著像個公務員
隱沒在人群裡。

  她明明小腹上就有生產過的痕跡,但無論是她自己說的或她表現的,都像
是個完全沒有性經驗的女人。

  「您真的…要…屁股嗎?」韻妤小手指輕輕玩弄我的乳頭問道。

  「妳說呢?」

  「我怕…但就像林總說的…這些都是懲罰……。」

  「妳覺得我是在懲罰妳嗎?」

  「沒有…」韻妤隨即就發現自己失言,整張臉都紅了起來。「不是那個意
思…我…我……。」

  「那林總這樣的決定妳心服口服嗎?」我追問道。

  「我…我不知道…」韻妤把臉藏起來道:「林總沒交代處罰多久……。」

  看她樣子我決定捉弄到底道:「那妳有吃藥嗎?還是要我帶套子嗎?」

  「吃藥?我沒有吃藥呀…」韻妤愣了半晌開口道:「啊…啊…討厭…。」

  她好像完全忘了女人是會懷孕的那檔事。

  「您高興就好…」沉默了一會後韻妤幽幽道:「如果…一定會先跟您說的
……。」

  「那喜歡我射在妳身體裡嗎?」

  韻妤又愣了一下才道:「喜…喜歡……。」

  我樂不可支繼續逗弄她道:「那以後我就繼續射在妳身體裡懲罰妳囉!」

  「嗯…好…」這回韻妤倒是立刻回答,沒讓我捉弄到。

  「那…」韻妤手指在我胸上畫圈,欲言又止。

  「說吧…」我親親她額頭道。

  她居然第一次主動握住我的小弟弟上下玩了起來。

  「可…可以…借我放進去嗎?」韻妤怯羞羞道。

  「嗯……。」

  韻妤翻身,在水中不熟練地將肉棍坐入體內。

  「喝…」她輕嘆一聲,便慵懶地躺伏在我身上。

  「您覺得…如果我以後繼續努力…表現得比現在好…林總會答應繼續讓您
處罰我嗎?」

  「嗯,我相信如果你繼續保持從以前到現在一貫的專業跟誠實,她一定不
會反對的…」我挺挺下身道。

  「哎…別亂動啦…都腫了…」韻妤甜甜笑著,趴在我身上又沉沉睡去。



  在恆溫的熱水中醒來時已經快下午四點,韻妤一整天沒進辦公室但電話中
聽起來文靜的心情大好,叫她如果身體沒有完全恢復的話,第二天就直接在家
休息。

  研究室沒事,打回家是香澄接的,遠遠就聽到明楨喊叫我吃完飯再回去。

  愈聽我愈搞不清楚文靜她們姐妹仨在搞什麼陰謀……。

  韻妤走路相當困難,我想等會勢必得送她回家,甚至還得揹進房之類的。
揹她抱她回去我想她是絕對不會反對的……。

  我抱著韻妤在房門口坐下,正蹲下要幫她穿鞋時電話響了。

  「喂?」

  「您好,阿彌陀佛!」

  「您好!」我禮貌性應答。這是什麼宗教團體要來募款嗎?

  「請問您是李家泰先生嗎?」

  「是,我本人。」

  「阿彌陀佛,這裡是慈濟骨髓捐贈中心,敝姓葉。」

  「阿彌陀佛,葉小姐您好!」

  「不好意思打攪您,是這樣的…」葉小姐聲音溫柔又充滿慈悲,道:「在
X大醫院有一位急性患者需要立即做骨髓移植,經過我們的篩選,您的【人類
白血球抗原HLA】配對正好符合捐贈條件,不知道您願不願意到X大醫院一
趟?阿彌陀佛,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這不是詐騙電話,拜託您了……。」

  「喔?」

  「因為事情緊急,您方便直接與X大醫院聯絡嗎?」葉小姐道。這次她沒
有再阿彌陀佛了……。

  「喔?好!請給我電話…」我抄下號碼--這是明楨老婆醫院總機沒錯。
「好的,我立刻打電話過去。阿彌陀佛……。」

  「謝謝您,真的謝謝您了!」葉小姐掛斷電話。

  「怎麼啦?有急事嗎?」韻妤皺眉問。她皺眉毛的樣子真好看,有種說不
出來的高雅風韻。

  「醫院那邊有點事找我…」我不想說出真正原因,正好工作上也跟醫院有
密切合作。

  「那我自己搭計程車回去吧!」韻妤道。

  「沒關係,不差這幾個小時,我先送妳回去吧!」我抱起韻妤,她嬌羞地
搭住我的脖子,在臉頰上親了一下。

     ***    ***    ***    ***

  骨髓移植分成「骨髓捐贈」與「週邊血捐贈」兩種。一般來說如血癌病患
等通常較適合「週邊血捐贈」,因週邊血幹細胞中含有較多免疫「T細胞」;
而如地中海型貧血患者會較需要「骨髓捐贈」。造血幹細胞會再生(抽取後約
1個月就可恢復正常數量),所以就像捐血一樣,捐髓也可以促進新陳代謝。

  「骨髓捐贈」很多人誤解是從脊椎抽取骨髓,但其實骨隨捐贈要全身麻醉
沒錯,但卻是由後腰二側腸骨抽取骨髓,由於「腸骨」本身沒有神經,所以當
然也就不可能像脊椎受傷而造成癱瘓。骨髓所含的幹細胞較多,但再小的手術
也還是有風險,術後恢復所需時間較長,會有幾個星期時間要避免提重物或劇
烈運動。「週邊血捐贈」則是像捐血一樣,直接從血液中分離造血幹細胞,不
屬於外科手術相對較安全,但所含幹細胞較少,二者各有利弊,原則上應視受
贈病患之需求,。

  到2013年初,台灣共完成了3306例骨髓移植手術,慈濟骨髓捐贈
中心資料庫中有37萬筆資料,但因配對成功機率小於萬分之一,所以還有3
萬5千人在等待配對成功的求生機會。

  送完韻妤回家,我立刻打電話去X大醫院。對方說因為事情緊急,如果有
意願的話,希望我直接趕到醫院去。

  事情緊急?印象中骨髓移植都要一次、兩次的驗血比對基因,配對成功後
還要等通知才能去捐,這種直接打電話緊急通知的在印象中還是第一次。

  我打電話回家跟明楨她們說,沒想到明楨樂不可知叫我趕緊去醫院,她隨
後就到跟我會合--真是怪怪的--上星期她休完產假坐完月子上班,現在整
個人就像隻裝了金頂電池的兔子,現在家裡請了位全職保母後,她更是充滿活
力到處亂跑。

  不一會我就依約到達X大醫院西址檢驗科,但血液腫瘤科人員已經在那等
我,說我是緊急中唯一能來的捐贈候選人。在我明確表達意願後他們直接帶我
走地下通道到東邊另一座大樓進行後續檢驗。

  還在學生時代我就去登記了骨髓捐贈。但不管資料庫多大,配對成功的機
會很渺茫,對去登記的人來說一生中可真正配對成功去捐贈的機會或許只有幾
萬分之一。其實捐完骨髓隔天就能上班,唯一可能不舒服的,是打生長激素時
骨頭會痠痛。可惜的是因為許多民眾不瞭解骨髓捐贈,截至2012年底,台
灣已經有17位罹患癌症的兒童雖然配對成功,卻因為捐贈者臨時反悔而失去
生命。

  抽血後我坐在櫃台慢慢等。以前第二次配對檢驗要搞好幾天,現在用基因
快篩的方法幾十分鐘就可看到結果。

  正當穿著白袍的檢驗人員從裡面走過來時,明楨、香澄跟文徑三人一起到
了,明楨甚至連孩子都揹來了,她拿了塊台灣紅阿嬤大花布包著,我們的寶貝
正香甜地睡在媽媽胸前。

  「學姐!恭喜恭喜!聽說是女兒呀!」白衣人朝明楨道。

  「呵呵呵,學弟你自己做test呀?」明楨比比我道:「李家泰,我老
公!Match嗎?」

  「呵呵,沒想到是學姐夫…」年輕醫師道:「10的10,Perfec
t Match!」

  「你看吧!我就知道!哈哈哈哈!」明楨居然朝我後腦拍了一下道。骨髓
捐贈配對就是要看第六條染色體上面【人類白血球抗原HLA】的遺傳標幟,
一般來說六個遺傳標幟中有五個相符就可以移植,但成功機會較低;如果是六
個遺傳標幟都相符,成功機率幾乎就是百分之百;如果十個都相符,可保證一
定會成功。

  「喂!」我笑著轉頭,立刻就見到可愛的女兒睡得像小天使一樣。

  「Patient有多緊急?」明楨問道。

  「非常糟,是急性的,已經開始做【殲滅療法】了…如果沒有捐贈者,應
該最多就今晚…」年輕醫師道。

  所謂的「殲滅療法」,是病患必須在無菌室內,將全身所有的骨髓細胞不
分好壞完全破壞,一方面希望將壞細胞徹底消滅,另一方面亦可抑制排斥、以
利移植之造血幹細胞在體內新生。原則上在捐贈者抽髓後三十六小時內,將抽
出之骨髓植入病患體內。因此當捐贈者同意進行捐贈、也確定移植日期時,捐
贈者最好不要也不能再反悔,因為倘若拒絕捐贈,除了讓病患好不容易燃起的
一絲希望被破滅外,加上一旦病患已開始進行「殲滅療法」,由於體內骨髓細
胞已被破壞殆盡,病患本身幾乎已沒有任何免疫能力,若沒有適合的造血幹細
胞植入,病患將有生命的危險,甚至可以說只剩等死這一條路了。

  「聽到沒有!人家見不見得到明天的太陽就靠老公你囉!」明楨又用手肘
推推我肩膀。

  「那有什麼問題!」我堅定地用言語反擊。

  「沒時間打HGH了,直接送手術室嗎?」明楨續問道。

  「學姐?」年輕醫師訝道。如果是用「週邊血捐贈」捐贈的方式,要先在
捐贈者體內注射生長激素(HGH)促進骨骼製造幹細胞,但一般要連續三四
天每天注射一次才會有足夠幹細胞。但如果是「骨髓捐贈」就沒有這個問題。

  明楨又推推我道:「老公,好啦,你就捐骨髓啦!我剛才路上已經打電話
問過佳靜了,她說你接下來四天都沒事,正好可以住院好好休息一下。」

  哇哩…這是誰的老婆呀……。

  「我老公沒問題的啦,他每天早晚都跑步一萬公尺,比馬拉松也比鐵人三
項,肚子上六塊肌等等進開刀房你們就看得到啦!」明楨吆喝道:「好啦,就
這麼說定了!家屬同意書在哪呀?拿來我簽一簽!」

  我回頭左右看,香澄和文靜都笑著向我點頭,連女兒都似乎聽懂了,閉著
眼睛上下頷首。

  這是該展現一家之主氣魄的時刻了……。

  「那我去哪換衣服?」我起身道。

  「這邊請!」護士忍住偷笑帶我往電梯走去。



  或許因為我們動作太快,我到了手術房醫生護士都還沒到。

  「誒?李老師?真的是您?」不一會醫師進來--正好是合作過的夥伴。
「李老師今晚麻煩您囉!明天起來會有點痠痛,但我相信何醫師會把您顧得好
好的!」

  「呵呵,配對中的機率比中樂透還低,當然要馬上來囉!」我躺上手術檯
道。

  「來,我們來確定一下身分跟藥物過敏…」醫師照SOP一步步來,幾秒
鐘就完成核對步驟。

  「來,李老師,跟我數…1…2…」麻醉師將透明口罩罩上我的口鼻,告
訴我要開始進行全身麻醉並要我深呼吸。



  我完全不醒人事……。

     ***    ***    ***    ***

  黃燈照在身上暖呼呼的…應該是在恢復室吧……。

  「泰哥!」是文靜的聲音……。

  「老師!」是小澄的聲音……。

  「老公!」是明楨的聲音……。

  我挪挪身子,彷彿飄在空中道:「123…我是李家泰…我醒了……。」



  再次醒來已經是白天了。隱約聽到護士幫我量體溫,體溫好像蠻低的,所
以還是包著大棉被、照著保溫燈。

  由於我背後屁股上方有傷口,所以必須以靜躺方式躺在加壓墊上止血。醫
生與護士也特別交代,要我躺在床上不能亂動。

  「我要…上廁所…」我朝香澄文靜倆道。

  「姐?」小澄問道。

  文靜笑道:「妳去吧!我有男朋友不方便。」

  小澄道:「我也有呀!」

  「厚!拜託!妳們倆個…」我轉身想自己起來,但因麻醉加上平躺太久,
一陣天旋地轉然後就吐了出來。

  「好啦,不開玩笑了!」文靜過來扶我道。小澄也拿來尿壺。

  「有沒有順便過去那邊打家劫舍一下呀?」文靜笑著問。

  「沒有耶,就一直睡,很平靜……。」

  「呵呵呵…」不知怎麼回事,她們倆都笑了。

  「先乖乖休息,明天送你一個神秘的大禮物!呵呵呵!」

     ***    ***    ***    ***

  前一天整天就昏昏沉沉地睡過去,醒來時清晨五點多,文靜、明楨、香澄
她們都回去休息了,小小病房裡只有我一個人在。

  我這才發現原來住的是頭等單人房。

  我試著下床,精神與體力感覺都不錯,除了傷口仍會酸痛,同時隱約感覺
好像有一個硬硬的東西頂在屁股上,每當走路或改變坐立姿勢時會有較明顯酸
痛,導致動作被迫緩慢,除此之外一切正常。

  我自己走到廁所盥洗完後,便走出病房晃晃。護理站護士見我出現,說雖
然我是捐贈者、一切費用由醫院負責,但還是要等到8點半上班後才能辦理出
院手續。

  傷口有點痛,但跟之前受過的槍傷比起來是小case。我向護士登記後
搭電梯到地下室,買了報紙和早餐回病房打發時間。

  「老公,今天我有門診、小婷8點有課,等下文靜會開車送你回家!」七
點多明楨旋風似地近來親我一下就走,留下文靜陪我等出院。



  叩叩叩!約8點左右房門突然響起。

  「您好!不好意思,聽說您等下就要出院,受贈者家屬想要來向您致意,
不知道方便嗎?」門外護士問道。

  天哪…我沒想到會有這種尷尬場面…我一直都以為捐贈者跟受贈者是老死
不相往來的……。

  我看看文靜,文靜朝我笑了笑點點頭。

  我收斂表情向文靜點點頭……。

  「請進!」文靜打開門後便隱向門扉後方。



  門框中出現兩條纖秀的人影……。



  「家泰老師!」捧著花束的瑞琪訝聲高喊……。

  「李教授!」提著禮盒的韻妤驚聲尖叫……。

  「啊!?」我也不由得輕呼。

  「這樣的禮物喜歡嗎?」文靜在門旁輕輕笑道。



             【本章完】




            第一部 舉兵自立

              第八章 護法戰爭

             (1)永州的吉祥物

  呼…!

  我大吸一口氣,偏頭閃過拳影,趁勢朝對手左脅下刺拳而去。

  砰!一聲悶響,對手失去平衡。我左腳一帶,他瞬間就順勢給掃倒。

  「紅方勝!」裁判馬營長舉起左手紅旗高喊。

  「哇~~!」

  「營附萬歲!」

  「耶~~!」

  擂台週圍響起如雷歡聲。

  我趨前一步攙胳臂扶起萬明祥,道:「今天承讓,下次可不許放水了!」

  「呵呵,下次一定要打敗營附!」萬明祥站起身笑笑說。

  「我一定等你…」我笑著拍拍他肩膀。

  「本月擂台主是曲營附!」馬營長高聲宣布。「現在頒發獎金1元!」

  啪啪啪啪~~!掌聲、吶喊聲不斷。

  「這條錦帶這個月我先保管!」我高聲道:「獎金給全營弟兄加菜,每人
雞腿1隻,不夠的都算我的!」

  「嘩~~!」

  「謝謝營附!!」

  場邊弟兄們兄弟情緒高昂到無以復加。

  接著頒發第二、三名獎金。

  「部隊聽令!」營值星官龍振麟連長從台側走至中間喊道:「口令後高喊
三次【謝謝營附】後各連由值星官帶回,參賽弟兄至醫務所統一檢查!」

  「部隊解散!」龍振麟高聲喝令。

  「謝謝營附!~謝謝營附!~謝謝營附!」眾弟兄齊聲吶喊。

  「第一連向右轉!」

  「第三連參賽人員出列!」

  「第二連~唱歌答數!」

  口令聲此起彼落,不一會各連都高唱軍歌齊步朝各自營舍前進,十餘名參
賽弟兄也成行齊步朝醫務所前進。看他們走路的樣子應該都沒受什麼傷。

  「萃亭你要不要去給醫官看看?」馬營長親切道。

  「沒事!」我取下拳套交給營長傳令道:「這次重做的護具質量很高,完
全沒什麼感覺。」

  「別逞強呀!呵呵呵…」馬營長道:「你的腦子才是本營最大的資產,打
壞了我這營長就難幹囉!」

  「營長您客氣了!」我穿上上衣道:「下次如果這些小兵再放水的話,我
就會生氣了。」

  「何必跟小兵一般見識?」馬營長續道:「你這些方法練兵真不錯,下次
是比什麼?」

  「報告!比橄欖球!」我整好衣衫立正道:「要再麻煩營長擔任裁判。」

  「橄欖球?那我這兩天得好好再看看規則了…」馬營長道:「以前在日本
看英國水兵玩過,大概知道怎麼玩…我先回去,萃亭你別忘了去醫務所。」

  「是!營長!」



  這批新兵幾個月訓練下來體能都有長足進步。

  我將每日體能訓練分為三部分:早上6點到7點的基礎體能、下午4點到
5點半的運動體能與晚上8點到9點的重量訓練。

  基本體能的重點是透過跑步增強心肺功能與肌耐力。第一個月每天早上準
6點我自己帶全營跑步到6點。一開始弟兄們跑個5、6千公尺就氣喘吁吁,
但經過一個月磨練後絕大多數就都能完成1萬公尺的距離。

  晚上8點到9點得重量訓練重點在肌肉。我利用上次回到廿一世紀的機會
狠狠地讀了一堆有關散打訓練的方法跟競賽規則,回來後訂定了每個循環周期
8週的訓練計畫來強化弟兄們的肌肉力量。在結合營養改善與推、拉肌肉訓練
週期後,約半個月時間弟兄們二頭肌、三頭肌、胸肌、背肌都明顯隆起,動作
加速性與爆發力都明顯提升。

  第四個月開始每週二、四早上改成散打訓練,雖然我自己不曾認真習武,
但基於散打是鍛鍊個人意志至為重要之一環,身為步兵須有敢於接近敵人戰鬥
之勇氣及技能,在平時實施格鬥戰技訓練,更能培養幹部敢戰能戰、勇於面對
挑戰的精神。首先是擊打沙袋、對練等訓練,完成第一個訓練週期後,才開始
進行踢、打、摔、拿訓練與對練。


  眼見弟兄們在精神、儀態、體能上都有長足進步,我宣布每個月辦理一次
擂台賽,優勝者除了錦帶一條外還有1元大洋獎金。這次是第一次辦理,各連
每排選出一名代表後與軍官團代表進行雙淘汰賽。我知道自己的優點在爆發力
與速度,但能拿下冠軍真的出乎意料。

  至於會推廣玩橄欖球是真的意外。中國自古以來民間就只有【勞動】沒有
【運動】,在第一個月弟兄們大量跑步體能提升,我正苦思跑步太無聊、想找
個可以寓教於樂的運動時,【橄欖球】三個字突然閃過腦海……。

  橄欖球是項歷史悠久的球類運動,早在1845年就發展出第一套規則,
而世界上第一個正式橄欖球競賽組織【英格蘭橄欖球聯合會】也在1863年
成立。隨著英國海軍揚威七海,橄欖球運動也隨著推廣到世界各地。我自己從
高中起就加入學校歷史悠久的橄欖球隊,大學時更曾因為鍛鍊過頭疲勞性骨折
休息了幾個月。

  有了想法我立刻請君兒買了一箱橄欖球從上海寄來。一開始是有點半強迫
地推廣,集中全營弟兄說明規則後讓大家試著玩看看,但沒想到經過半個月大
家居然玩出興趣了,每天下午4點後四處都可見到各連搶著佔空地,吆喝加油
聲不絕於耳;各連間更開始自動自發地辦理友誼賽來。而每當餐後自由活動時
間,討論橄欖球組織、戰術、戰法的聲音更是不絕於耳。

  起初我還擔心會不會營長表面上同意但心裡不贊成,後來營長公開在朝會
時間表示橄欖球勇猛頑強與衝鋒陷陣的精神正與我步兵相同,而隊形疏開、衝
鋒掩護、聲東擊西等要點,正符合小部隊攻擊精神。

  有了營長加持,本營橄欖球風氣更盛,不但更進一步帶動、刺激了弟兄們
跑步、肌肉訓練的動力,更看到弟兄們將班排戰術漸漸徹底融合到運動競賽之
中。

  風氣起來了之後,搞比賽就是順理成章的事情。與散打擂台不同,橄欖球
賽我設計是採用【全員參與】的方法──每個排自成一隊,每週四下午午休結
束後進行聯賽,勝隊得1分,全營各排全數對戰完畢後統計積分,最高分者得
錦旗一面、獎金1元。雖然說是下星期才要第一次正式比賽,但現在全營上下
都已經開始全面備戰。

  射擊比賽、手榴彈投擲比賽、障礙超越比賽加強戰技,散手擂台、橄欖球
比賽煅練意志與團隊精神…接下來等準則編好後就該辦【準則測驗】和【最優
秀士兵選拔】了……。

     ***    ***    ***    ***

  「哼,少爺都不專心…」小菱抬起了頭,笑著望著我嬌嗔道。

  「蛤?…呃…」我一時語塞。最近除了體能類競賽外,更多精神放在編寫
可能是中國有史以來第一本【步兵連攻擊準則】準則上,剛才想著想著就出神
了。

  「幫您洗半天了,您都心不在焉…」小菱跪在我雙腿之間,兩隻小手正將
包皮翻開清理龜頭,道:「都軟軟的,是不是不喜歡小菱了?」

  浴室裡蒸氣氤蘊。

  「啊?」我臉脹得通紅道:「沒…沒有呀…怎麼這樣說……。」

  「哼!」

  心神從工作上回到現實,瞬間陰莖就漲得老大,龜頭像個小拳頭似高高舉
起。

  「呵呵,這還差不多…」小菱滿意地上下套弄。

  小菱皮膚本來就光滑細膩,受蒸氣滋潤後更顯嬌嫩動人。我兩隻手撫向那
對C罩杯的玲瓏乳球,用兩個食指輕輕揉著兩粒乳頭。

  「換我幫妳洗吧…」我拿起肥皂輕輕擦上她的脖子。

  「啊…」當我順勢含住小菱耳珠時,她不禁閉上雙眼輕吟出來。我一手搓
揉乳房,另一手慢慢滑下,在肉洞周圍請輕輕按摩。

  「討…討厭啦…」小菱發出微微嘆息,身體隨著下體間手指動作微顫。

  「最近我都不在,有沒有跟桃香姐姐玩呀?」我故意逗弄她,指腹在陰蒂
上來回撫揉。

  「啊?…嗚…有…」小菱秀頸後仰,鼻孔裡不時發出滿足的哼音。

  「那妳們姊妹倆都怎麼玩呀?」我本來只是好奇亂問,確沒想到小菱居然
這麼誠實。

  「啊嗚…不…不告訴你…呵…」小菱嬌羞道。

  「那是抱抱?親親?」我探向淫水潺潺的火熱穴口問道。

  「嗯…」小菱默認。她的腰部配合著手指動作不停扭來扭去,腳尖也不自
主地踮了起來,整個人倚在我身上滑動。

  「那姐姐有沒有幫妳親下面呀?」

  「唉唷!怎麼這樣問?…壞…壞死了…不告訴你……。」

  「大膽刁婦,居然不招!」我頸、胸、蜜穴三管齊下,道:「說不說,不
說我要用刑囉……。」

  「不…不說…啊…唉唷…」小菱彎腰閃開我對頸胸的攻勢,卻逃不過指尖
深入穴內的刺激。

  「嘴硬?…那就只好用刑囉…」我將小菱攔腰一抱放到旁邊的石台上。這
是我特別在改裝浴室時叫人砌上的。古時人們壽命不長很大的原因就是因為衛
生習慣不好,當確定短期內不會離開桂林後,我特別讓桃香在浴室內設置了一
個可容納四人的大浴池,同時在旁邊設置石台,方便沐浴後在此休息、按摩。

  「唉呀…不行…唉唷…」小菱嬌喘求饒道。我分開兩片肥嫩的陰唇舔上那
微張的穴口,她雙腿被我掛在肩上只能不停扭腰掙扎。粗糙的舌頭一下摩擦腫
脹的陰核,靈巧的舌尖一下又鑽入氾濫的花徑。

  「招不招呀?」眼看她就要被我舔到高潮,我故意停下來道。

  「唉…唉…不要停呀…」小菱急忙將我的頭壓往自己雙腿之間。「唉…對
…就是那…啊啊…有…這是那裡…對…我幫姐姐…姐姐…幫我……。」

  「啊啊…呃…但我…更喜歡少爺…啊…要到了…」我伸長舌頭在肛門和花
蒂間來回掃動,令小菱更大聲地呻吟。我把手指伸進花瓣內,舌頭集中火立在
充血的花核上撩撥。我的雙耳被她大腿緊緊夾住,已聽不到小菱達到極點時最
後無助的吶喊,只有透過皮膚下小肌肉劇烈顫抖,才知道她已衝上最喜悅的山
頭。

  約莫過了兩三分鐘,夾緊的雙腿才從不停的抽搐中消退鬆開……。

  我抱起小菱,讓她背向自己坐到石台上。

  「我沒力氣了…您在上面好嗎…」小菱脫力道。

  「別擔心,寶貝…」我併攏雙腿將她身體慢慢放下跨坐在我大腿上,龜頭
推開穴口滑入濕潤花徑之中。

  「唉…」小菱輕嘆。菇首不一會就頂住花心,我環住小菱輕輕晃動雙腿,
讓龜稜在那團軟軟、綿綿的蜜肉上刮搔。

  「好舒服…啊…」小菱輕吐一口氣臉上滿是幸福喜悅,慵懶地將頭枕在我
的鎖骨上享受溫柔的風情。龜頭像指尖玩弄羽毛般玩弄花芯,我故意大腿用力
挺起小菱身體,不讓花芯承受龜首太大壓迫。

  「哎…」小菱一陣哆嗦,雙頰濡紅、閉眼仰頭繼續沉溺在歡快之中。「您
這樣盡興嗎?」

  「呵呵…」我輕笑兩聲握住她白皙修長的手指,右手愛撫她軟嫩的乳肉與
挺翹殷紅的乳蕾。

  「嗯…今天…今天小菱可以懷寶寶唷…」女人慵懶地享受肉貼肉的溫存。

  「今天想嗎?」我在她耳畔道。雖然小菱慵懶地偎著,透過掌心我清楚感
覺到皮膚下那熾烈跳動的心臟,而那緊窄的蜜道更是沒有一刻停歇,束緊、放
鬆、束緊、放鬆……。

  「想…好想…」小菱幾乎完全用鼻音回答我的問題。「好少爺要怎麼讓小
菱今天懷上?」

  我將她放躺在讓蒸氣蒸得暖烘烘的石台上。小菱火熱舌尖立即主動襲來,
執意地挑勾我的舌頭,她咂、吮、吸、咬,彷彿想把那片軟綿滑膩吞入肚裡品
嚐似的。

  小菱已不需要任何進一步刺激,我緊緊擁緊她享受纏綿……。

  「用手環住我,小菱…」我調整一下棒首方向,絲毫無阻礙地全根盡沒
……。

  小菱似乎忘了下體已被我佔滿,抱緊我的頭貪婪地拼命深吻,只聽得她漸
粗的鼻息聲。渾圓的雪臀配合地向上挺,主動將自己送上來廝磨。我就只是溫
柔地輕送,一次次擠壓她雙腿深處嬌柔的花心嫩肉。

  「唉…不行了…又…小菱…又要到了…啊啊……。」

  比起狂抽猛送,輕頂廝磨更快更容易將她拋上頂峰。

  「哦…」滑膩水嫩的緊緻花道反射性收縮,不緊困住了肉棒,更像是張頑
皮的小嘴不停吸吮,讓我忍不住沉聲悶哼。

  「我的好老婆舒服嗎?喜歡這樣嗎?」我左右上下抵送肉菇,盡量摩擦花
穴裡更多敏感部位。

  「喜…喜歡……」飽滿的雙乳緊緊被我壓實,小菱不自覺地囈語,完全沉
醉在歡愉的性愛之中。

  「嗯…啊…」半瞇的秀眸中靈魂彷彿已出了竅,小菱口中嬌軟呻吟。我緩
緩提增抽差力度,沉溺在強烈歡愉中的嬌軀也受到沉重的撞擊而顫動。

  「嗯…舒服…再深一點…用力…啊…小菱好舒服呀…喔喔…」在急遽摩擦
中小菱將雙腿高抬交勾在我腰後,紅艷水潤的小嘴中發出大膽嬌吟。

  「再用力些…啊嗯…再深點…」柔軟的腰肢靈活扭動,小菱彷彿是想讓我
插穿她似地,不住將圓翹的臀肉向上迎合著我的衝擊。「我要…啊…少爺…小
菱還要…嗯啊……。」

  「嗚…好深…喔喔…好…好舒服…受…不不了了…」小菱眉頭微蹙,芳唇
間逸出攙雜些微痛楚的嬌啼,但卻捨不得將我推開,兩隻手臂摟緊我的身軀。

  「好老婆,妳今天好濕…好淫蕩…愛死妳了…」我故意放慢速度在她耳邊
低聲道。

  「唉…唉唷…別說了…快點…快點…」小菱臉上盡是淫蕩到不行的表情,
口中不斷呢喃抗議。「啊…我不行了…啊…給我…我要…給我……。」

  她像脫韁野馬一樣向上挺著腹部、屁股不時的離開石台,手指深陷在我的
股肉中,小穴內強勁的收縮宣告了又一次高潮的來臨。我使勁向將肉棒挺進到
底,好讓陰莖能頂著陰道底部花芯。

  「出…出來啦…不然小菱要給您幹死了…啊…」稍微回神的小菱發現肉棍
仍堅硬如鐵地插在穴裡。

  「這不就要來給好老婆了嗎?」我掄起硬到發疼的肉棍加速猛戳。

  「啊…哦…」我喉頭發出低聲呻吟,無法忍耐的衝動宣洩而出,滾燙精液
湧入完全盛開的花房,一波波激射彷彿將我全身精血都灌入小菱子宮。

  「少爺你又不是不知道自己天賦異秉,以後別這樣折磨妹妹了…」桃香替
俯趴在床上的小菱按摩道。

  「姐…不是啦…」小菱低聲道:「少爺很溫柔…是…是妹太興奮……。」

  「浪蹄子…」桃香笑著打了小菱一下屁股道:「那明天姐姐快去訂購些什
麼燕窩、熊掌之類的山珍海味。」

  「做什麼呀?」

  「呵呵,十個月後要幫你坐月子呀…」桃香笑道。

  「姐~~!」

  「快過年了,少爺今年怎麼打算?」桃香繼續幫小菱按摩問道。「回去過
還是在這過呢?」

  「目前還不知道,還是要看營裡…」我翻著報紙道。報上盡是北洋政府和
廣州政府間電報文宣戰的消息。

  「過年前會打仗嗎?」桃香問道。

  「不知道,目前上面還沒有任何消息來…」我應道。原本歷史中南北雙方
十月初就要開始大戰了,但目前看來雖然報紙上很熱鬧,但無論軍界還是民間
都是一片昇平,絲毫沒有動員備戰的樣子。

  「聽街上湖南來的客商說,段總理換掉譚延闓就是要打仗…」桃香問道:
「但也換了好幾個月了,是怎麼一回事呢?」

  「宣布要換譚延闓,但傅良佐至今不敢上任…」我想想道:「應該是北方
內部不穩,一時間也不能抽掉第八師、第二十師護送南下,所以就僵局了。美
國至今仍未表態參戰,段祺瑞搞出了個參戰軍卻也不真正參戰…嗯…日本人貸
款給段總理的錢怕也是沒全數到齊,英國人打得不順,日本人想必也有其它盤
算……。」

  「那……?」

  「應該也不會再拖太久,如果開戰,妳們姐妹倆就先回桂平去。」

  「明白。」

  「這場仗應該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不過…大概我估計也要打上半年…」
我按腦中的記憶說明給二女聽。

  「那…」小菱突然抬頭道。

  「放心,我一定會回來陪妳坐月子的…」既然在另個世界都遇到了文靜、
小玉、小婷她們,代表我在這個世界應該是相當長壽的。

  「呵呵呵…」桃香銀鈴般笑了。

  「討厭,就知道拿小菱開心…」小菱紅著臉將頭轉向另一頭。

  叩叩叩!叩叩叩!突然響起敲門聲。

  「稟報少爺,外面來了位軍爺,說馬營長要您立刻回營報到!」下人在門
外道。

  「知道了!」我立即起身更衣。

  「不是明早才收假嗎?」小菱問道。

  「先吃晚飯再回去嗎?」桃香問道。

  「不用了,我回營吃…」我在兩位老婆臉頰上各親一下道:「開戰了,妳
們多保重自己!」

     ***    ***    ***    ***

  這次桂軍的戰略是分三路入湘:中路由永州(零陵)向衡陽前進,左翼由
全州出寶慶,右翼從平縣出龍虎關,經桂陽向攸縣前進。

  回部隊報到後次日天明模範營就出發前往永州。永州是桂省入湘門戶,此
次為驗收模範營訓練成果,我部經靈川、興安、全州採強行軍勢態前進。

  本營成立至今雖經我幾個月嚴格鍛鍊要求,學兵體能訓練已初見成效,但
官兵行軍作戰經驗不足,自然暴露不少缺點,而已士兵落伍為甚。自桂林至永
州間道路坎坷難行,但為與兵士同甘苦,我堅持下馬與弟兄一齊穿著草鞋徒步
行軍,草鞋甚新而路面尖石甚多,兩隻腳腳面腳底都被磨破、梗傷。

  部隊到永州後即可改乘民船直下祈陽、衡陽、湘潭各地,但本部到永州後
本部就停止不前,只見桂軍各單位陸續超越,我們卻彷彿是湖南省大門口的迎
賓吉祥物,絲毫沒有前進跡象。



  「我們是要等少帥到了才出發嗎?」白崇禧問道。陸裕光是陸榮廷長子,
今年24歲,與張學良有【南北二少帥】的稱號。這次出兵湖南路少帥他是我
們中軍名義上的總指揮官,但我們到永州也十多天卻還沒看到少帥的影子。

  「呵呵呵…」馬營長笑而不答。部隊駐防待命,每天下午馬營長就領著眾
軍官沿江鍛鍊騎術。

  「明明是精銳卻成了儀仗隊…」白崇禧拉拉馬韁道:「唉…用人惟親…每
次老傢伙們都只會說【你們從新來了】,只會排擠我們……。」

  部隊等待過久,浮動情緒慢慢孳生,這些軍校畢業生得不到上戰場機會,
更是引發對舊軍強烈不滿。尤其是白健生、黃紹紘、徐啟明幾個時常帶頭與我
討論廣西乃至全國情況,舊軍領導人知識水準太低,對政治、軍事都摸不著邊
際,以至於少壯軍官人人不滿現狀、希望加以改革,但如今不被重視、苦無用
武之地,我僅能為他們分析國際、國內現勢,互相勉勵未來。

  「話別亂說,年輕人要沉得住氣…」馬營長道。營長雙腿力夾馬腹,駿馬
立即箭飛出去。

  「喝!」我一夾馬腹跟著飛馳出去。

  「架!」、「喝!」眾軍官緊追在後。

  不一會馬隊奔馳到永州渡口,遠遠只見人群聚集紛紛擾擾,似乎發生什麼
糾紛。馬營長稍勒馬勢,眾馬停蹄四周一字排開。

  「咦?」馬營長懷疑道:「萃亭你帶旭初過去看看。」

  「是!」我立馬縱蹄馳去。

  「德鄰兄!」黃旭初遠遠見到人群正中一位清瘦軍官高喊道。

  「德鄰?李宗仁?」我心中暗道。

  「旭初兄!」高瘦軍官揮手喊道。四周軍民立即讓出一條路來。

  「長官好!我是第十三團上位連長李宗仁!」李德鄰見到我領上軍階舉手
敬禮道。

  「好!」我舉手答禮道:「我是模範營少校營附曲淵翔。德鄰兄怎麼啦?
需要幫忙嗎?」

  「報告長官!」李宗仁立正道:「方才本連來到碼頭正準備上船,但父老
們說有本軍士兵調戲婦女,非要我們交出人犯才能走……。」

  「喔?有這等事?」聞言我不禁怒火中燒。

  「你們的士兵太不規矩,為什麼調戲過路女子!」一名顯是長老的人物帶
頭道:「而且是調戲了我們大當家的千金。」

  「是呀!」、「太過份了!」、「交出人來!」四周民眾一齊喧嘩鼓譟。

  「各位鄉親稍安勿躁,本次戰爭我堂堂桂軍奉令北伐,為的就是救國救民
於水火」我抽出手槍對空放了一槍,抬頭揚聲道:「本軍軍令嚴明,誰敢調戲
婦女,本官格殺勿論!」

  槍聲一響,整場立即鴉雀無聲……。

  「開槍耍狠算什麼好漢!」突聽一女聲怒罵道。

  「是哪位少奶奶被冒犯了?請向前一步,本官查出一定重辦!」我楊眉續
高聲喊道。

  「就是本姑娘!」一位身高約165公分、小臉長髮的年輕姑娘跨出人群
道。

  我將手槍插回槍套,雙手放在鞍頭傾身道:「少奶奶如何稱呼?我的士兵
怎樣冒犯您了?」

  「本姑娘是這江上船幫寧老大的女兒!」少女激昂不讓鬚眉,聲音清脆卻
態度逼人,揚抬柳眉怒道:「我方才忙著指揮各船上貨,有人從我背後經過偷
摸了我一把!」

  「是這樣嗎?」我強忍笑意表情嚴肅道。這小姑娘也未免太強悍了,碼頭
上人來人往,官兵眉有三百也有兩百、挑夫苦力沒有五百也有一千,但這位小
姑娘居然能【一婦當關】,就這樣活生生讓整個碼頭上的工作停止下來。

  「少奶奶,您能不能認出這個士兵呢?」說著說著我便自衣袋中取出哨子
吹了緊急集合哨。「所有官兵聽令!本人模範營營附曲淵翔少校,所有官兵立
刻停止動作,一分鐘內本人面前講話隊形集合,違者軍法嚴辦!」

  嗶~~!嗶~~!立刻整個碼頭上哨音不斷。

  「集合!」、「集合!」不一會碼頭上我軍官兵集合完畢。

  「少奶奶,請您指認!」

  最初少女似乎信心滿滿,一附立即可以指出的樣子。誰知她對這兩百多人
注視了一會,自信心就開始動搖了。

  「少奶奶,您可得毋枉毋縱呀!」我肅色道:「只要指出真兇,我立即正
法!」

  這兩百多人都是一樣年輕力壯、穿著二尺五軍裝的丘八,她也認不出方才
是誰摸她一把。認了半天,她勉強指出兩位疑犯來,但這兩名士兵堅決否認,
所屬單位也極力為他們做保,聲明跟本方才倆人的位置都不在少女身邊。

  「少奶奶,請您務必當心不能冤枉人家,調戲婦女是要拿命來抵的!」為
了表示決心,我又抽出手槍當眾拉動槍機。

  我這一說讓少女更加不確定,又從士兵中指認出兩人來,現在一共有四名
嫌疑犯。

  我道:「少奶奶,方才您說是有一個人調戲您,現在為何變成四人啦?」

  少女道:「就是這四人其中之一……。」

  「究竟是誰呢?」我問道。

  「我…我…」少女氣燄褪去,竟一時有點語塞。

  少女既然無法判明,我也不便亂加處罰。為了不讓她面子掛不住,我便當
眾人之面將全軍訓斥一番,再次強調這次出兵北伐是【弔民伐罪】,一定要加
強軍紀、愛民如己,以後若再有調戲婦女或強買強麥、勒索財物之事,絕對嚴
辦正法云云。

  「少奶奶,對不住耽誤了碼頭上的事。是否請您宣布下去,各位弟兄父老
大家加緊動作,只要黃昏前部隊如期出發,我加賞10元給大家買酒!」我轉
頭朝少女道。

  「別什麼少奶奶的了,我叫寧怡…」少女嚴肅的臉龐上不失稚氣道:「這
次的事就先算了,但往後如果貴軍再有什麼事,我就唯您究辦!」

  「行!就寧姑娘您這一句話!」我微笑道:「明天起我派憲兵來碼頭上維
護秩序,保證往後秋毫無犯。」

  「既然您也給足面子,接下來的事就交給我辦吧!」寧怡道:「叔叔伯伯
們,曲官長宣布要打賞了,大夥俐落點!」

  「唷~~!」眾人皆諾。

  「謝謝長官解危!」待少女走開後李宗仁敬禮道。「往後有什麼用得著宗
仁的地方請直接吩咐。」

  「沒事,德鄰兄太客氣了!祝貴部順風順水、旗開得勝!」我回禮道,領
著黃旭初縱馬回歸本隊。



  「呵呵,萃亭你處理得不錯!」馬營長聽罷事情原委笑道:「既然本部目
前駐紮於此靜候少帥大駕,就由你去安排,明早由第一連開始,每日各連輪流
由連附帶隊派出憲兵一班到碼頭上維護秩序。」

  「是!淵翔立刻去辦!」

  沒想到是這樣的因緣,我終於認識新桂系排行老大的領導人──李宗仁。



             【待 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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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部 舉兵自立

              第八章 護法戰爭

             (2)衡山突擊戰

  停留永州期間發生了兩件事:首先是模範營增設機關槍隊1隊,馬營長交
給我兼任隊長,而黃紹紘、白崇禧與夏威三人自願申請為隊附。其次是桂軍舊
軍各部見我營在永州實施各種訓練,紛紛藉機派員前來參觀,不久少帥一道命
令下來要調白崇禧和徐啟明去邊防軍協助訓練部隊。

  馬營長兩個人都不肯放……。

  「這是好意,總要撥一個過去,你們兩個都不肯去是不成的…」趁著晚上
我找白健生與徐啟明到房中懇談。「現在整個國家亂七八糟,整個廣西亂七八
糟,我去,能抓住一支軍隊,將來我們有一點就掌握一點。」

  「學長意見與我相同,我們不能株守一地…」白健生道:「不如我去吧,
機會一來再合起來。」

  「我正好前幾天從馬背上摔下來,跟著模範營走現在行動也不方便…」徐
啟明道:「健生,你正隨著學長練機關槍隊,學長須要你,你要把握機會好好
跟著學習,把學長身上的絕活都學過來。」

  「呵呵,啟明你過獎了,我沒那麼神…」我道:「你過去後要記得掌握練
兵要點──訓練條件與戰場條件結合者勝──現在時代已經發生變化了,千萬
不能再用老法子練兵。」

  「我懂的--要講究疏開、講究隱蔽與掩蔽,要講究火力與運動合一,更
要講究士兵精神與文化的訓練…」徐啟明道。

  「學長平常的政治學講義和演講稿都記得帶去,有機會就讓基層幹部與士
兵研讀…」白健生道:「學長的意見是對的,革命武力的目的就是要救國救民
──要救國救民就要廢除不平等條約,要耕者有其田、發展實業、富國強兵才
能解救中國──精神戰力勝於一切,只有有信仰、有理想的軍隊才是真正可以
倚賴的革命武力!」

  「沒錯!謝謝健生…」我續道:「國民革命之目的,在造成獨立自由之國
家,以擁護國家及人民之利益,我們發展革命的武力,就是要使此革命的武力
與國民相結合,賦予打倒軍閥、又進而驅除帝國主義的使命。革命的隊伍不怕
小,但一定要求其純一,求其乾淨,求其團結一致,我們救國救民的事業才有
希望。」

  「學長,我們懂的!」徐啟明與白健生同聲道。

  「世界任何國家,惟有自己來培植自己,才是可靠的,無一外人可為我代
謀的。此一時代,不但不可依賴別人,並且應知人為的權力,已經不可能支配
我們所想支配的人與事…我們要有計劃的使用知識,重視計劃與組織,不論其
政治或物質的建設,必須要有正確的理論作基礎,才能成事,否則一定是徒勞
無功,到最後必然是一切落空…」我緊握他們兩人手道:「此後,就靠各位兄
弟一齊攜手奮鬥了!」

  「學長,我們一切追隨您的步伐!」

     ***    ***    ***    ***

  轉眼就是民國七年、1918了……。

  從護法戰爭正式爆發以來,湘軍首先與北洋軍在湘潭、西倪鋪與北洋軍開
戰,接著11月底以陸少帥為名義總司令、譚浩明實際指揮桂軍4軍三路入湘
助戰,在寶山、衡山一帶與北洋軍激戰一個多月;雲南督軍唐繼堯任滇黔靖國
聯軍總司令,指揮4軍進攻四川;海軍總長程璧光等人指揮五十餘營兵力攻入
福建。段祺瑞則令湖南督軍傅良佐指揮北洋軍第八師、第二十師和湖南陸軍第
一師、第二師控制岳陽至衡陽鐵路沿線要地,阻止粵桂聯軍北上;同時段令長
江上游總司令兼四川查辦使吳光新率兩個混成旅由湖南援助四川,牽制滇黔靖
國聯軍北進;閩贛兩省軍隊和廣東龍濟光、莫擎宇分由福建、江西和海南島、
潮汕地區向廣州方向進攻。傅良佐令第8﹑第二十師等軍反攻,零陵鎮守使劉
建藩與衡寶鎮守使林修梅不敵敗逃,衡山、寶慶等地相繼失守。

  元旦後陸少帥終於抵達永州大營,命令本營護衛司令部朝衡陽方向前進。

  為了迅速起見,我向馬營長請纓,率機關槍隊及步一連為先鋒,乘民船沿
湘江順流而下,相機前進。



  「天快亮了…」我環伺四周道。

  「這四下黑漆漆一片,應該快到衡陽了吧?」白崇禧應道。

  「船老大,這是到哪了?」我問道。

  「不知道哪…這四下烏漆抹黑,又起了些霧,真的看不出來…」船老大回
應道。

  「到衡陽還有多遠?」我續問道。

  船老大道:「估計是還沒到衡陽,大約再個把個鐘吧,應該天亮會到。」

  我回頭向後望,僅能看到約30米外的第二艘船,道:「健生,我們去船
頭看看……。」

  白崇禧隨我到船頭,擔任尖兵的哈乞克斯重機槍指著前方黑壓壓一片,卻
什麼也看不到……。

  船上弟兄除了擔任尖兵的機槍射手與幾名衛兵外,全都還在夢鄉之中。

  我帶領的機關槍隊共有70餘人,6挺哈乞克斯重機槍分作三分隊,分別
由黃紹紘、白崇禧與夏威三人帶領,這次分乘三艘木船。白健生與我帶領兩挺
重機槍在頭一艘船上擔任先鋒,之後是黃旭初帶的第一連五艘船,黃紹紘與夏
威兩個分隊4挺槍則分乘兩條木船殿後。

  「今晚水好高呀…」機槍前一名少年輕嘆道。

  「你是誰?」白健生問道。

  「我是船老大的兒子,我老爹叫我來前面勘查水路的…」少年道。我這才
注意到他左右手各持了一面小鏡,正給後方的舵工打訊號。

  「小兄弟,方才你的話是什麼意思?」我問道。

  「我是說,前幾天不停下雨,今晚江水水面很高…」少年道:「照理說這
個季節是夠冷的,沒想到這兩天又出大太陽,暑氣一蒸,您看現下這江面上又
起了薄霧。」

  「那現在我們究竟到哪了呢?」我續問道。

  「行船看水面還可以,但要問我說到哪了…」少年搖搖頭道:「今晚又沒
月光,真正到哪了我也說不準……。」

  「蛤…?」白健生訝道。

  我看看錶道:「健生,算時間應該一小時內就破曉了,讓弟兄們先起床,
著裝四周警戒……。」

  「明白…」白崇禧道。

  「通令下去…不許點燈,不許抽菸,不許站立走動,不許任意交談喧嘩…
還有,把軍旗先收起來……。」



  東方乍見魚肚白時,我令船家靠岸讓所部隊下船。

  「附座,我們現在是在哪?」黃旭初問道。

  「船家也不清楚我們現在位置…」我掏出指北針看看四周道:「現在我們
在湘江右岸,水勢由西南朝東北走,照地圖看要不是在新河鎮附近,就怕是已
經趁夜過了衡陽。」

  「啊?」眾人一聽可能已經錯過了衡陽,不禁面面相覷。

  「怕什麼,出門來就是找仗打的…」我笑笑道:「如果真能孤軍深入,不
就是我們建功立業的好機會?」

  我環顧一番續道:「現在我們的東方100米處有座小山丘,我的指揮所
將會設在那。東北方隱約看得見一座小山,旭初你撥給夏煦蒼一個排,煦蒼你
帶兩挺槍去站領陣地,步兵向東北方警戒,機槍陣地要能控制西側河岸。」

  我看看錶道:「煦蒼,今天日出時間約在七點二十分左右。到八點前,除
非清楚發現敵軍接近道你陣地50米之內,不然不准先開火,保持靜默埋伏。
八點後如果聽到我指揮所陣地機槍響,就針對西岸多人聚集目標短促集火射擊
──只打大目標,不打散兵,知道了嗎?」

  「明白了!」夏威道。

  「旭初,你再給紹紘一排兵…」我轉頭對黃紹紘道:「紹紘,我們西南方
1000米處河岸那有座小山,你過去佔領陣地,機槍朝向西岸、步兵則向南
方、西南方警戒。你同樣也要等到八點鐘以後,但聽到槍響時,你負責打船,
不打人員目標,明白了嗎?」

  「明白,我立刻去」黃紹紘道。

  「旭初,你留給我兩班人就好,剩下的你帶著…」我指向東南方晨光中的
山影道:「請你帶領部隊朝東南方搜索前進…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沿著山腳
走應該1公里外就是新塘鎮…如果發現敵蹤,不要開槍,捕捉俘虜,如果敵軍
規模不大,找出敵軍指揮所摸了;如果敵軍規模遠大於我方就佔領狙擊陣地,
待過了八點我這邊開始行動後,敵軍大部隊通過再伏擊他們,千萬不要強攻,
明白嗎?」

  「明白!」黃旭初道。

  「好,我現在重述命令,下達命令後請從煦蒼開始一一重述所領命令」我
正色道:「我軍為桂軍模範營,本人為模範營營附曲淵祥…本部為模範營尖兵
加強連,目前所在位置本人判斷為衡山開雲鎮附近,當前之敵為北洋軍傅良佐
部,我軍周遭目前無有軍…本人決心如下:一、夏威率機槍隊第三分隊及步一
連一排,前往東北方100米小山佔領陣地,主陣地向東北方警戒,同時向西
構築機槍射擊陣地,於八點後依槍聲信號向西岸人員群集目標射擊。二、黃紹
紘率機槍第二分隊及步一連一排,至西南方1000米佔領陣地,主陣地向南
方及西南方警戒,於八點後依槍聲信號向西岸船隻目標射擊。三、第一連連長
黃旭初率第一連(欠)向西南方搜索前進,伺機捕捉敵指揮所,若敵我兵力懸
殊時則佔領狙擊陣地,待八點後捕捉敵主力予以伏擊。四、機槍隊射擊停止時
間為開始射擊後30分鐘,停止射擊後機槍轉向警戒方向,停止對西岸射擊。
五、旭初隊戰況不利時本指揮所向東掩護旭初向西南轉進,夏威隊沿河岸轉進
至紹紘陣地向東掩護本隊向西南轉進,紹紘隊向西南搜索前進。六、旭初隊戰
況對我有利時,夏威隊轉向東方及南方,佔領陣地遮斷敵軍向北撤退路徑。」

  我結論道:「我的指揮所位置在東方小丘,彈藥分配點在東方小丘山腳,
分配點由白健生指揮;傷兵收容位置在彈藥分配點旁。木船收容位置由白健生
指定。今日口令是:【少帥】、【衡山】。各位指揮官請複誦命命!」



  約莫30分鐘後傳令兵就帶回了最新消息──我的猜測沒錯,我部指揮所
現在位置是在衡山新塘鎮以北芳草渡,東北方夏煦蒼的位置叫【泥魚山】,西
南方黃紹紘陣地是在衡粵村,而黃旭初正帶著部隊朝南方新塘鎮前進……。

  想來是因為連日下雨湘江水位高漲,水流流速過快加上視線不良,以至於
本部一口氣衝過了敵我分界,到達敵人後方要地衡山。



  望遠鏡中西岸上敵軍活動頻繁,所幸健生安排妥當,我軍搭乘的船隊都已
拖上岸隱藏於樹林之間,至今未被敵軍發現。

  我看看手錶──時間已接近八點半──我強忍下達射擊命令的衝動,等待
旭初方向消息傳來……。

  「報告!」傳令兵的聲音打破寧靜。廿世紀中國軍隊最大弱點就是指揮與
管制,在缺乏手段下我盡量使用旗號和傳令兵進行連絡。

  「第一連黃連長報!」傳令道:「第一連已進入新塘鎮將北洋第二十師第
四營解決,俘虜敵人營長、營附各1人、連長5人,士官兵已全部繳械,正向
南方警戒中。」

  「其他附近敵情狀況呢?」我問道。

  「報告!北洋第二十師第四營為湘江右岸第二十師後衛部隊,南方有第五
營在洣水北岸附近,具我軍約5公里…」傳令道:「西岸衡山城內有第二十師
司令部及輜重單位,師主力在西南方15公里陽家塘、黃沙灣一線。」

  「知道了!」我命令道:「請黃連長不要眷戀城鎮,率部向南方佔領狙擊
陣地,等機槍射及停止後約30分鐘,先在新塘鎮週圍開槍,製造新塘鎮內遭
到突擊假象,再伏擊南方北撤的北洋軍。」

  「明白了!」傳令複誦口令,敬禮後快速朝新塘鎮跑去。



  哈乞克斯重機槍表尺射程2000米,射速每分鐘600發,最大的特徵
是用保彈板給彈。為了確保開火後不發生卡彈,方才等待期間我已命令各槍將
槍支彈藥仔細上油,確保發射順暢。

  現在時間九點,想必傳令已將我的最新命令帶給旭初。

  朝陽位置漸升,江面上的薄霧也慢慢蒸散。是該開火了……。

  我分配好兩挺機槍各自目標,手中紅旗一揮。

  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

  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

  兩挺機機輕快地吐出火舌,望遠鏡中彼岸瞬間血肉橫飛、人仰馬翻……。

  倖存者完全無法理解為什麼身旁的人肢體破碎飛濺,呆立碼頭邊完全失去
逃生的能力。

  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

  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

  東北方夏威分隊的機槍加入射擊,堤岸上、碼頭邊正忙著上下船的北洋軍
瞬間潰不成軍。

  不分軍、民,碼頭上籠罩在一片肉末血霧中。

  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

  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

  西南方黃紹紘分隊也不落後,江畔數十條木船上火星四射、木片飛舞、桅
斷杆折。

  「換燃燒彈!」我比出暫停射擊手勢高聲喊道:「換燃燒彈,目標岸上大
車!」

  不過兩三分鐘時間,湘江西岸碼頭上已沒有一個還能站起的人,隨著我的
命令條條曳光再次朝西飛去,引燃一輛又一輛大車。

  轟隆!~轟隆!

  想必是燃燒彈引燃了大車中的彈藥,濃煙夾雜著火光陣陣竄起,強大爆炸
威力連1000多米外都彷彿可以感受到震波。

  「停止射擊!」眼見已無可射擊目標,我令傳令兵用旗號向南北方的黃紹
紘、夏威下達停火命令。

  「健生!你帶機槍分隊現在去支援旭初!」我命令道。

  「知道了!」白崇禧道:「彈藥檢查!」

  「第一槍發射500發!」

  「第二槍發射500發!」

  「第一槍!第二槍!變換陣地!跟我來!」白崇禧高喊道。

  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

  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

  夏威的槍已經沉寂,但黃紹紘似乎看到對岸衡山鎮街上出現高價值目標,
正朝我看不到的方向持續射擊中。

  前後約5分鐘射擊我估計起碼打死了150人,開闊地上十幾個還沒死透
的士兵還努力想用斷肢殘臂朝鎮內爬行。碼頭上成堆屍塊開始滲出大量血水,
匯集成一條條小河流入湘江。

  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

  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

  又過了約5分鐘時間,黃紹紘陣地方向終於安靜了下來。

  紹紘最後也用燃燒彈掃射了江畔木船殘骸一遍,現在整個西岸衡山碼頭陷
入一片火海,而因風勢關係,大股濃煙正緩緩往鎮內飄去,讓我們可以清楚觀
察對岸敵軍動靜,而敵軍卻不能看到東岸我軍動態。

  濃煙加上沒有船隻,暫時可以不用擔心敵軍渡江而來……。

  「傳令兵!」我喝道:「去通知夏連附與黃連附,本部指揮所移轉至新塘
鎮內,彈藥分配點與傷兵集中點微持不變…請夏連附繼續朝原方向警戒,並射
擊一切江面南下船隻;請黃連附維持原警戒方向並擊沉一切企圖渡江船隻!」

  「知道了!」兩名傳令複誦完命令立刻出發。

     ***    ***    ***    ***

  我花了約15分鐘時間快步趕到新塘鎮上,在鎮中心廟前廣場我找到了黃
旭初和大批北洋軍俘虜。

  照旭初說法,他們在地方父老引路下,於日出時分摸進了新塘鎮。鎮內駐
守的北洋軍第二十師第4營是前一天剛從前線換下,狂歡一夜後連哨兵都沒有
派出;旭初他們輕而易舉地制服軍官後,其餘400多名士兵根本還來不及反
應就直接棄械投降。

  這次充當先鋒,我特別帶上了一批從廿一世紀帶來、利用1910年代廣
西省工業能力可以生產的三大神器--手榴彈、帶刺鐵絲網與闊刀地雷--黃
旭初下令在廟前廣場周邊圍上一層厚厚的鐵絲網,戰俘們現在正乖乖地坐在中
間,四周僅有不到10名弟兄看守。

  「我已經跟他們宣布了」黃旭初指著廟簷下方道:「我在這裝了三顆闊刀
地雷,如果有誰敢輕舉妄動,衛兵立即會引爆地雷--我們的地雷殺傷範圍是
前方50公尺、最遠250公尺,殺傷扇形角度是60度--如果有人輕舉妄
動,這三枚地雷齊發,全部400多人就會瞬間死於非命!」

  「呵呵,沒想到你會這樣運用,很好!」我讚許道。基於情報與戰場事態
演變,我的作戰構想從【火力急襲、消滅敵有生力量與補給】轉變為【圍點打
援、解決北洋軍第二十師第五營】……。

  我續道:「這邊留下兩個班弟兄看著就好,旭初你帶著其餘弟兄跟我來,
我們去埋伏他們第五營。」



  我的主狙擊陣地選在百葉村附近,並派出尖兵沿著「寶石嶺-周家大屋-
上亭子衝」一線建立前哨陣地。這裡的地形是高度約100米的丘陵,而要從
洣水河畔後撤往新塘鎮,唯一的道路就從這裡經過。

  我們等到近中午還不見敵軍前來。北方隱約可聽到夏威分隊與黃紹紘分隊
斷斷續續開火,但每次持續射擊時間也不超過5分鐘--我猜想是已充分控制
湘江船運與衡山碼頭周邊--這個年代不要說軍隊的指管通情有問題,有效的
火力協調更有問題。北洋軍明明有山砲、重機關槍等火力可以壓制東岸的4挺
重機關槍,但在敵情不明、火力無法觀測的情況下,西岸的北洋軍只有挨打的
份。

  大約十二點半左右,周家大屋前哨鎮地方向終於傳來槍響。北洋軍與我軍
間步槍口徑不同,明顯可以分辨出我軍前哨只放了不到十槍,接著就是北洋軍
斷斷續續、有氣無力的還擊槍響。

  「報告!北洋軍約200人兵力正朝我陣地而來!」前哨班班長氣喘吁吁
地報告道。

  「你做得很好,完全依照要領…前哨陣地轉進時不可以直接後退進入主陣
地,要迂迴從側方回到主陣地,這些要點你都掌握到了,很好!…很好!」我
拍拍前哨班班長肩膀道:「你先帶弟兄回新塘鎮上休息…這次成功,你們是首
功!」

  「謝謝營附!」



  在望遠鏡中我非常驚訝地看到北洋軍完全不遵守戰鬥行軍準則--在有敵
情威脅下他們不僅沒有派出戰鬥尖兵與左右側衛,整支部隊就像是平時行軍般
用緊密的兩列縱隊沿著唯一道路前進。

  我交代弟兄們穩住,靜靜看著他們的前衛通過我們第一枚闊刀地雷的瞄準
點--我設定的狙擊陣地是L型狙擊陣地,整個設伏地帶長約400米,我軍
約80人兵力埋伏在陣地西側山坡上,陣地北側頂端處我們胡亂堆置了一批倒
木,而沿著整個陣地部屬了6枚闊刀地雷,每枚地雷以斜射方式彼此重疊、約
可以涵蓋道路上70公尺寬度;兩挺重機槍在陣地底端站領陣地,沿著道路約
可在300米範圍內發揮斜縱射效果;而陣地南側底端我另外安排了兩枚闊刀
地雷,確保進來的人就算逃得過地雷與機槍夾擊,也絕對逃不過地雷的封底堵
塞。

  北洋軍尖兵散漫地通過一個又一個闊刀地雷瞄準點,約10分鐘後他們終
於滿懷疑惑抵達狙擊陣地頂端的倒木群。後續部隊完全沒有敵情觀念--2、
30人聚集在倒木前議論紛紛,卻無人想到四周可能被人伏擊,後方百來人眼
見無法前進,三三兩倆開始在山坡旁坐下,有聊天的、有擦汗的,更甚至有人
雙手一攤就大字型躺下,甚至拿出煙桿就吸起鴉片來。北洋軍軍官似乎是來看
戲的,聊天說笑者有之、呼喚親兵打水擦汗者有之,就是沒有人出面帶領士兵
排除障礙,更別說警戒、防禦的基本技巧了……。

  這種爛兵,死有餘辜……。

  我輕輕揮手,示意開始射擊……。

  哈乞克斯重機槍輕快地吐出火舌……。

  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

  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

  身旁兩挺重機發揮斜側射優勢,子彈以超音速噴出槍口,穿過一名北洋軍
身體後又打斷後面一名士兵手臂……。

  轟隆~!轟隆~!轟隆~!

  路旁闊刀地雷連發,鐵片激射而出,北軍士兵被切斷的動脈湧泉般噴出暗
紅色血珠……。

  頸動脈被切斷的士兵瞪大雙眼想要摀住脖子上噴泉般的血柱,手腳碎裂的
士兵不可置信地瞪大雙眼看著自己身上失去的四肢。

  「第一連!投彈!」黃旭初站起高喊道:「上刺刀!衝呀!」

  長柄手榴彈如一陣陣黑雨,從山坡上冒著青煙落向小徑,激起一陣陣爆塵
……。

  弟兄們刺刀如白晃晃海浪從波上衝下,推平一切擋在面前的障礙物……。

  重機槍沉悶地吐著火舌,曳光彈如毒蛇吐信般飛去。我站在一旁彷彿欣賞
黑白默片般看著眼前一切。從明清以來中國的軍隊就是以打內戰、壓制民變為
目的,講究的是【招撫】、【收編】--打贏一方腦子裡想的是繳槍、收編,
打輸的一方想的是舉手投降、換帽徽加入另一邊,過兩個小時就掉轉槍管換邊
打--面對現代化戰爭以殲滅有生戰力為主的觀念,根本沒有招架之力。

  嗶~~~!嗶~~~!哨音四起。

  「停止射擊!」黃旭初高喊道。

  「停止射擊!」、「停止射擊!」各排長班長紛紛喊出口令。

  埋伏區內連呻吟都沒有,200多具屍體破碎四散,微風吹來,隱約還聽
得到鮮血漫流滋滋的聲音……。



             【待 續】




              第一部 舉兵自立

              第八章 護法戰爭

             (3)哇!~文靜!

  雖然我的小戰鬥隊根本無力西渡湘江攻取衡山城,但單是四挺重機槍封鎖
湘江水路與衡山碼頭,就把北洋軍第二十師打得補給中斷、首尾難顧、軍心動
搖、潰不成軍。

  佔領衡山前進狙擊陣地當天黃昏,馬營長率本營餘部在新塘鎮登岸。待營
部站穩腳跟後,我再度帶著機槍隊與第一連上路,沿湘江朝株州搜索前進。

  次日拂曉尖兵隊抵達株州碼頭,我派出兩組尖兵上岸搜索,發現北洋軍已
悉數朝北方退走,碼頭上還遺留了大量輜重物資,我遂以機槍隊加一個步兵連
不足300人兵力佔領了株州。不久營部與桂軍1團兵力亦陸續乘船趕到。馬
營長出示陸少帥手令,命我繼續率機槍隊與步一連向長沙方向搜索追擊。當時
我心想少帥與營長之前在永州時好像都無所謂似地,一天度過又一天,怎麼這
時卻要我百里兼程日夜追擊,與之前躊躇不前的態度大相異廷──後來才知道
少帥動作遲延受到陸榮廷嚴厲斥責,甚至馬營長遭受了記過處分。

  從株州進長沙搭船不過兩三小時即可到達,但我覺得既然已經進入湖南心
臟地帶,再不可孤軍深入、輕舉妄動,因此我捨棄搭船,循湘江東岸沿公路搜
索前進。沿途民眾知道我們是來湘助戰的桂軍,紛紛在路邊擺出木桌、香案,
有提供饅頭大餅的、有提供酒水清茶的,整個氣氛完全不像是搜索追擊敵軍,
反而更像是神明出巡信徒夾道熱烈歡迎。

  因為擔心北洋軍在長沙據城抵抗,我軍在黃土嶺附近紮營過夜,不貿然進
城。派出搜索部隊後我命黃旭初、黃紹紘、白崇禧、夏威眾人帶領士兵構築環
型防禦陣地,同時保持對後方通信暢通。日落後長沙城內地方父老一批又一批
前來拜訪,紛紛表示北軍已撤出長沙,請我軍盡早入城恢復地方治安。黃紹紘
對父老們提供的情報異常興奮,一直表示願意率機槍一分隊、步兵一排連夜渡
江佔領長沙城;我則堅持既然北軍已遭本部擊潰退走,這個榮譽應該要第二天
早晨留給陸少帥,而無論有無敵情顧慮本部都應該嚴格遵守戰地準則,在確保
宿營地安全下充分掌握周遭情報,以免為敵所乘。



  第三天天明後沒多久,江面上果然出現了大量懸掛我軍軍旗的船隻。

  陸少帥帶領桂軍主力大張旗鼓進城,囂張的程度絲毫不遜第二次世界大戰
中德國戰勝法國後在艾菲爾鐵塔前閱兵。

  「我們少帥就這點能耐?」白崇禧走近我身旁笑著道。

  「你管少帥多大能耐?」我正色道:「既然周遭全無敵情,健生你安排好
部隊跑步路線沒?」

  白崇禧見我臉色不對,迅速道:「報告!已經安排完畢!」

  「沒有敵情就要照表操課!不可以偷懶!」我厲聲道:「先照慣例跑1萬
米,回來後集合部隊,宣布今天營附頒發機槍隊與步一連獎金30元加菜,今
天中午要有魚有肉還要有雞,知道了嘛!」

  「報告營附,知道了!」白崇禧立正站好道:「我立刻交待值日伙食委員
辦理加菜,現在就帶隊出發跑步。」

  「這樣就對了!」我道:「只有訓練才是弟兄們最大的福利!」

     ***    ***    ***    ***

  桂軍抵達長沙後就停止不前,由湘軍隊伍超越本軍向北朝岳陽方向追擊。

  過了四五天本部才從防禦陣地出發渡過湘江進城歸建,擔任起陸少帥司令
部警衛營的角色。

  又過了兩三天,廣州大元帥府電報宣布桂軍模範營:「奇襲衡山,殲滅北
洋軍千餘人、生擒北洋第二十師營長2人、軍官14人、士官兵637人、山
砲2門、機槍6挺,擊潰北洋第二十師,首入長沙,軍紀嚴明,屢建奇功,大
元帥府明令褒揚,授榮譽虎旗乙面,記司令陸裕光小功二次,營長馬曉君大功
乙次,全營發獎金大洋1000元。」



  「附座,怎麼都沒提到我們?」黃紹紘閱畢戰報問道。

  「怕什麼?」我笑道:「大丈夫投身沙場,只怕不能建功立業,這一兩個
大功小功算得了什麼?」

  「弟兄們士氣都很高昂,就怕接下來的賞罰…」夏威道。

  「旭初你怎麼看?」我回頭道。

  「賞罰公平又有信用,弟兄們自然信服…」黃旭初道:「這次我們打了漂
亮的一仗,一個弟兄也沒損失,加上一到長沙附座就立刻掏腰包賞酒賞菜、頒
發獎金,現在弟兄們都恨不得立刻追隨附座前往岳陽戰場……。」

  「誰也不想在這站衛兵、當儀隊呀…」白健生接口道。

  「這次戰鬥本部暴露了不少缺點,也驗證了不少優點…」我道:「雖然我
們不是在第一線,但作戰準備與日常訓練一刻也不能鬆懈。」

  「這次我們的問題:第一是地圖判讀與夜間定向定位沒有落實,能打下點
戰功純屬僥倖,即日起立刻安排課程加強各級幹部的定位與地形地物判斷技巧
…」我站起邁步道:「第二是手榴彈投擲的距離與準確性不夠,丟手榴彈不是
單靠臂力、更要繼續加強弟兄們腰力的使用技巧……。」

  「是,我們立刻安排…」黃旭初道。

  我接著道:「第三、機槍的長距離射擊準確度、目標選擇、彈藥節約,還
有更重要的,機槍變換陣地的速度和陣地位置選擇,都還不到位。」

  我心念一轉──黃紹紘愛面子又想搶功──續道:「請紹紘設計陣地選擇
與射擊課程,請煦蒼協助紹紘督導陣地構築練習,每天上下午要強加強訓練,
一定要做到100米內變換陣地3分鐘內完成!」

  「知道了!」黃紹紘、夏威一齊回應道。

  「賞罰問題我來解決!」我起身道:「其他事情就麻煩諸君了!」



  解決賞罰問題比想像中容易多了!

  照這個時代的規矩,不管是南軍北軍、是南北內戰還是省內軍閥相殘,戰
勝方佔領一個城市後縱兵姦淫擄掠個三天五天是常態──歷史上二次革命時北
洋軍進入南京城後,單是被張勳辮子兵強姦後投河自盡的婦女就超過3000
人──本部是桂軍模範營、士官兵素質高,加上特別強調秋毫無犯,因此無論
是進入衡山、株州,還是進入長沙,都還能做到嚴守軍紀、絕不擾民。我們駐
紮長沙後,衡山、株州與長沙地方父老、商會組織紛紛前來勞軍,其中衡山商
會還直接當場帶來10萬元【報效】,我全部請馬營長出面處理。

  至於機槍對與步一連獎賞問題,我們在衡山解決北洋第二十師第4、5營
時收繳的大量輜重彈藥都上繳營部,但被消滅的北軍官兵行李、財物部分馬營
長直接交給我處理。我辦理一次財物行李拍賣會,所得款項手先將查得出名籍
家屬的北洋軍陣亡官兵每人寄去50元撫卹,剩下部分做為這次作戰的獎勵。

  所有北洋軍陣亡將士遺留財物拍賣後共得款3500多元,扣除撫卹金及
匯費600多元後,首先分給機槍隊與步兵連團體獎金各300元,其餘部分
分為50元、30元、20元三等敘獎,並由各班、排自行召開人事評鑑會,
由弟兄們輪流發表意見、匯聚共識,有功則賞、有過則自我檢討、互相批評、
避免再犯。

  透過這種讓官兵彼此互相表揚、互相檢討的方式,不僅官兵弟兄們個個歡
欣鼓舞、心悅誠服,護法聯軍長官與地方父老也給予高度肯定,讓本營名聲更
加遠播。

     ***    ***    ***    ***

  「鶴齡!鶴齡!」我高興地朝來人一直揮手。

  「萃亭兄!」李品仙張開雙臂衝過來,給我一個熱烈擁抱道:「這麼多年
不見,終於再次見到你了!哈哈哈哈哈!」

  「坐坐坐!」我招呼李品仙就座,回頭喊道:「上菜!上菜!」

  「萃亭兄這次真是為我們廣西人大大出了一口氣」李品仙道:「真不好意
思,今天讓你破費了。」

  「哪的事,難得我們兄第這麼多年可以再見面,有機會作東淵翔求之不得
呢!」

  「呵呵,不瞞你說…」李品仙笑道:「我雖然來湖南好幾年了,但這高級
的酒樓還第一次來呢。」

  「呵呵,想吃什麼就叫什麼,今天不准跟我搶,我請客!」



  「說真的,這次要不是萃亭兄你們好好出了口氣,廣西軍隊的表現真是不
敢讓人恭維呀…」酒過三巡李品仙道。

  「怎麼說呢?」

  「當年我會轉入湘軍,就是因為桂軍實在是太沉舊了…」李品仙自乾一杯
道:「當時我會離開,就是因為陸榮廷的部隊實在太陳舊,又排斥年輕幹部,
留在廣西根本沒有任何機會。」

  李品仙抬起頭道:「你知道嗎?這次我團負責寶慶方向攻勢,桂軍韋榮昌
部擔任我軍支援。韋榮昌部以前在廣西我就跟他們接觸過,他們是清朝遺留下
來的省巡防軍,現在他們雖然已經不再穿著背心上寫著大大【勇】字的服裝,
但他們的觀念、戰術都還是古老的方法。」

  「是呀,現在陳炳焜的第一師和陸少帥的第二師算是新式軍隊,其他部隊
都還是舊軍…」我接口應道:「作戰勇敢、紀律廢弛,平常也沒有教育訓練,
只有每季集合練習射擊一次。現在也還沒軍扶,只有公發背心一件,出兵不帶
帽子只用一塊黑布包頭,腰上沒有皮帶是用布帶綁著,小腿上也是用三角黑布
捆著當綁腿,腳上穿草鞋。」

  「沒錯,就是萃亭你說的那個樣子。那天我擔任尖兵連連長,很早就到了
寶慶。守軍緊閉城門,我就帶著我的連往寶慶城東邊採取包圍勢態,把正面讓
出來給主力」李品仙挟菜續道:「韋榮昌的部隊離城三、四華里時分成數路,
每一路還用幾面大紅旗高高豎起來揮舞,同時吹角、大銅號齊鳴,隊伍就隨著
紅旗排山倒海似地向前衝,既不開槍也不開砲,只高聲吶喊前進,氣勢洶洶好
像完全不怕死的樣子。」

  「這種打法如果遇到稍微受過點軍事訓練的部隊,一定會死傷慘重,可是
沒想到這次卻非常成功…」李品仙道:「本來城上還一直對我們發砲,沒想到
當韋榮昌的部隊愈接近城下,城上的槍聲就愈少,還沒等到他們開始爬城,城
上居然已經安靜無聲,所有守軍都逃走了,哈哈哈哈!」

  「這也只能算是狗屎運吧!」我笑著啜一口酒道。

  「是呀,不然又不知有多少生命要白白犧牲……。」

  「對了,這次到底是為什麼打起來呀?」我問道。對於護法戰爭的起因我
只知道大概,至於詳情是什麼、又為什麼比歷史上晚爆發,是我一直想知道答
案的問題。

  「北京的事萃亭你應該知道──黎元洪繼任大總統後,順應南方孫文的主
張,恢復民國元年臨時約法、重新召集國會,並經國會同意任命段祺瑞為國務
總理,組織責任內閣…」李品仙嘆口氣道:「如果大家能共同遵守約法,我中
華民國當可由此真正實現民主法治,踏上光明坦途。但沒想到段祺瑞一心想發
展自己的武力,與黎大總統不合引起府院之爭,後來提案參加世界大戰又未獲
國會同意,竟運用北方督軍團威脅大總統解散國會,引發張勳復辟的醜聞。」

  「後來國會在廣州召開非常會議,決議組織軍政府戡亂護法,選舉孫文微
陸海軍大元帥,唐繼堯、陸榮廷為元帥…」李品仙續道:「段祺瑞想要武力解
決西南各省,先是八月初發表由傅良佐取代譚延闓為湖南督軍,接著又派遣北
洋軍王汝賢第八師、范國璋第二十師隨同傅良佐進入湖南。」

  「湘軍原本有兩個師:第一師師長是趙恆惕、第二師是陳復初…」李品仙
說明道:「北軍一來陳復初立刻宣布擁護傅良佐,譚先生自知不敵離開湖南前
往上海,臨走前任命劉建藩出任零陵鎮守使,並命令湘軍第一師向衡陽移動,
第二師向湘西移動。傅良佐率大軍進入長沙後,一方面分化湖南個地方部隊,
同時命令第八師尾隨湘軍第1師向南進迫。十一月初湘軍第一師李佑文旅長向
傅良佐表態,傅於是下令免除劉建藩零陵鎮守使職務。劉建藩立即宣布獨立,
通電主張恢復國會、尊重約法,否認段祺瑞內閣,同時敦請在衡山老家守喪的
趙恆惕先生出面領導,戰爭正式爆發。當時我們部隊正沿著潭寶大道自湘潭往
寶慶運動,途中收到開戰命令立刻佈防,攔截追蹤我部的湘軍第2師,同時北
洋第八師也在衡山附近與我師林脩梅旅開火。開戰後李佑文旅官兵立即驅逐旅
長李佑文投入我方,但我湘軍第一師以1師之眾抵擋北洋軍兩個師加湘軍第2
師,寡不敵眾戰況漸漸不利,所幸十二月初廣東軍政府鑒於湖南是廣東門戶,
如果為北洋軍佔去將極為不利,因此任命程潛為湖南護法軍總司令,同時由陸
裕光擔任粵桂湘聯軍總司令出兵援湘──事情就是這麼一回事。」

  我看李品仙知道的並不比我多,便問道:「那鶴齡兄你看接下來的發展會
如何呢?」

  「萃亭兄你真愛說笑,我不過是個小小連長,只知道服從命令,哪知道什
麼國家大事呢?」李品仙道:「反倒是萃亭兄你怎麼看?」

  「我的意見嗎…」我沉吟一會道:「段祺瑞參戰不成,英國日本借款想必
不順利。原本聲勢浩大說要組織參戰軍現在也沒了下文,我看這次湖南開戰,
對段祺瑞來說也是心不甘情不願,勉強為之……。」

  「誰要他惹到湖南人,一定是沒完沒了…」李品仙笑應道。

  「現在傅良佐與代理省長周肇祥棄職逃走,王汝賢退守岳陽又通電請求南
北停戰…北方沒有增援部隊南下,表示要不是段祺瑞沒錢了,就是代總統馮國
璋趁機要整倒段祺瑞,北方政府陷入內鬥無暇南顧…」我頓了頓喝口酒續道:
「現在問題出在南方,孫文無權無錢無兵,湘粵桂三省起兵又是事起倉促,不
但沒有政治目標、戰略目標,連最基本的作戰準備也沒有,真的只能說是說打
就打、誤打誤撞,現在第一階段目標收復長沙已經達成,我看接下來也是無以
為繼的。」

  「啊?那……?」

  「我看應有很長一段時間就像現在這樣,南北雙方在新牆河一線對峙」我
道:「但無論南方還是北方,不管是要政治解決還是武力解決,南北雙方暫時
都沒有能力,只能耗著。」

  「說得也是,如果要武力解決,湘軍連自保都不夠…」李品仙嘆道:「就
算是奪下岳陽,下一步要怎麼走也沒人知道,南方三省現有兵力也不可能攻進
湖北。」

  「政治解決的話…南方孫文有名無實,岑春煊或唐繼堯、陸榮廷現在也沒
有整合粵桂的力量…」我用筷子撥撥花生米道:「至於北方,馮國璋與段祺瑞
互相制肘,誰也不願意看到對方在湖南戰場上佔優勢。北方的問題還是內鬥,
如果馮段間鬥出了什麼結果,無論是段下台還是馮下台,怕就是會再起戰端。
只是說如果馮下,段會立刻快打;段下,馮還可能先做做樣子,遲些時候才會
打。」

  「嗯,所以遲早還是要再打…」李品仙道:「我們只能把兵練好,等北方
出手了……。」

  「呵呵,沒錯…」我看李品仙情緒有點低落,道:「鶴齡兄,既然酒足飯
飽,淵翔來長沙這幾天又都還沒機會四處參觀,是否請鶴齡兄帶路,讓兄弟見
識見識、參觀參觀?」

  李品仙原本神色稍顯黯然,聞言道:「好,沒問題,管他打仗不打仗,我
們先來去走走吧!」

     ***    ***    ***    ***

  「這就是湘春巷聖母堂!」李品仙介紹道。我對吃喝玩樂興趣不大,餐後
請他帶我城內閒逛。「起初是光緒廿八年由義大利翁明德神父建造,宣統二年
會於搶米風潮,宣統三年重建」

  「翁神父?」

  「是呀,翁明德神父」李品仙訝道:「萃亭你知道翁神父嗎?」

  「翁神父!」我見到站在教堂前穿著聖袍的高瘦西洋漢子高喊道。

  正在親切與難民們談話的神父聽到我的聲音抬轉過頭來,高聲道:「啊!
是萃亭!快來快來!願上帝保佑你!」

  「呵呵呵呵…」我快跑向前與神父握手道:「快一年沒見了,神父您身體
安康。」

  「呵呵呵,什麼時候參軍了呀?你穿軍服的樣子挺好看的…」神父道。

  「去年在廣州灣與您分別後回廣西就受家父之命參軍了」我回頭介紹道:
「這位是湘軍李鶴齡連長,我與鶴齡是保定軍校同學。今天特別請鶴齡兄帶我
在城裡轉轉,沒想到就遇見您了!」

  「呵呵呵,我沒告訴過你我在長沙十多年了嗎?」翁神父笑道。

  「淵翔腦筋不好,可能您說過淵翔忘了…」我笑道。

  「翁神父好!」李品仙道:「這次曲同學是隨粵桂護法聯軍來長沙的…您
沒聽說嗎?這次在衡山大敗北洋軍,率先收復長沙的桂軍模範營先鋒隊,就是
由萃亭同學指揮的。」

  「呵呵,萃亭這麼厲害呀?不好意思這次戰爭難民很多,我整天忙著招呼
內外,沒時間注意這些事情……。」

  環視四周,教堂周圍都搭起了草棚,裡裡外外難民鑽動,怕也有上千人之
多,更有難民扶老攜幼陸續前來避難。我道:「這次戰火並未延燒到長沙城周
圍,怎麼有這麼多難民呢?」

  「萃亭你有所不知…」翁神父邊招呼旁邊教友、工作人員,邊向難民們頷
首打招呼道:「這北洋軍軍紀極壞,打零陵、衡陽方面湘軍宣布獨立之後,傅
良佐就放任北洋軍士兵搶劫湘軍留在長沙的家屬,全城一整天槍聲四起、哭喊
聲大作,光是湘軍士官兵妻女遭受北洋軍蹂躪的就不知有幾百人……。」

  翁神父眼況微紅續道:「那天槍聲一響我就趕快開放教堂收容難民,因為
畢竟教堂是有條約保護的,只要他們能逃到教堂來,北洋軍還不敢來使壞。只
是我們只救得了他們性命,財產教堂就沒辦法。」

  「怎麼這樣呢?」我訝道。

  「從以前中國軍隊就是這樣,我來中國十多年,不管是官軍還是叛軍,只
要進到一個城市沒有不姦淫擄掠的。所以只要是打仗了,教堂裡面就會擠滿難
民…唉…」翁神父黯然道:「這次更過分,頭兩天是蹂躪搶劫湘軍家屬,但後
來就連與譚延闓省長有關的一些官商仕紳也逃不過,只要是沒有公開出來支持
傅良佐的都遭了殃……。」

  「一些個不屬於第一師系統的第二師官兵、地方巡防營幹部等等,家裡受
牽連遭劫的也不少…」李品仙黯聲道:「所以後來才會有那麼多部隊反正參加
我們的隊伍。」

  「唉…」我嘆口氣續問道:「但現在北洋軍已經退走,怎麼還有難民進來
呢?」

  「萃亭這你就有所不知…」翁神父道:「自從前幾天你們趕走北洋軍後,
湘軍回到長沙就開始報復……。」

  「萃亭你別看我,我的部隊沒有!」李品仙連忙揮手否認道。

  「傅良佐是先跑了,但那些為虎作倀的就慘了…」翁神父道:「單是湘軍
進城第一天,幾個帶頭歡迎傅良佐的就給活活用竹竿戳死在湘江邊沙灘上。後
面幾天更慘,只要是跟北軍有合作過的幾乎都逃不了……。」

  「唉…冤冤相報何時了…」我嘆道。

  「人都是爭名奪利,當能手中有了權力能奪取他人錢財子女時,能抗拒誘
惑的又有幾人?」翁神父道:「萃亭你們真不錯,能自我克制,未來如果有更
多你們這樣的青年軍人,中國才真正有救。唉……。」

  「唉…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看著教堂中滿滿的難民個個愁苦,心想一
個月前他們可曾想到今天會流落至此,我長嘆一聲續道:「那有什麼我們可以
幫得上忙的?」

  「去年我到廣州灣去是去向歐美募款回來籌辦醫院,正好前段時間資金剛
匯進來,現在經費上暫時可以應付;人力上長沙教區的教友們也都全力動員,
目前還應付得來…」翁神父道:「只是現在難民中南北雙方的家屬都有,大家
同是天涯淪落人,目前我還能用個人的力量壓制不要尋仇,但這場戰爭還不知
道要拖到何時,就怕時間長了內部會出現變化……。」

  「好,這件事我們回去立刻分頭向長官報告,看是由我軍還是由鶴齡兄方
面派出警衛來彈壓…應該快的話明天就可以派過來幫忙…」我看李品仙朝我點
點頭,向翁神父道。

  「真是太好了,這真的都是神的旨意讓我去年認識萃亭你,現在天上的父
立刻讓你來幫助撫慰這些羔羊…」翁神父欣慰道。

  「應該的,我們軍隊救國救民,為的就是這個!」我心中湧起強烈正義感
回答道。

  翁神父招過來一位修女向我介紹道:「萃亭,明天我要出城去巡視一下週
圍鄉鎮幾座教堂,如果到時沒見到我,這位是林修女,林修女會協助你的!」

  前方是位美麗的少女,看上去廿歲左右,容貌清純俏麗,身上穿著一條長
長的連衣裙,頭上戴著黑色的修女頭巾,樸實卻又散發著高貴的氣質。

  「您好,我是林文靜,初次見面請多指教…」林修女幽幽向我鞠躬道。



  哇!~文靜!

  雖然外表不同,但無論姓名還是出現時機,都與我已知的相同。

  一定是她!

  文靜居然是修女!!!

  我驚訝得合不攏嘴,瞪大雙眼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待 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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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hat If?】(59)作者:Nin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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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hat If?(059)重回渡口

              What If?

字数:11927
作者:Nino
2014/4/2 發表於:春滿四合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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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文發表於春滿四合院,未經許可不得任意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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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部 舉兵自立

              第八章 護法戰爭

              (8)重回渡口

  文靜臉上還是蒼白得像紙一樣。

  「大家別哭了…姐妹們,犧牲是喜悅和祝福,想想耶穌基督的屈尊紆貴,
祂從父身邊,來到這世上,犧牲自己生命,拯救世人,忍受極度的痛苦,無人
可及,我們做出小小犧牲時,主常以更豐盛的祝福彌補我們,只要把犧牲本身
想成一種祝福,犧牲就是祝福的化身…」文靜淡淡微笑道:「基督犧牲自己贖
了我們的罪;他不但為我們的罪,也為全人類的罪,犧牲自己──【凡帶著破
碎的心和痛悔的靈歸向我的,我必用火和聖靈為他施洗】──凡願意依照主的
吩咐獻出犧牲的人,就會蒙祂接納……。」

  「今天我們犧牲了我們的父兄姐妹,犧牲了我們的財富、生活,但這一切
都是有意義的…」文靜幽幽續道:「因為我們可以寬恕,通過寬恕來服膺主的
旨意。」

  文靜雙手下垂張開道:「以前彼得問耶穌說:【主呀,我的弟兄得罪我,
我當饒恕他幾次呢?七次可以麼?】。耶穌說:【不是到七次,乃是到七十個
七次】。寬恕是創傷的靈丹,無罪的主耶穌為有罪的我們而死,你們饒恕人的
過犯、你們的天父也必饒恕你們的過犯。」

  「【愛】是一道命令,是神的吩咐。主耶穌特別用命令來指出我們要彼此
相愛。祂要求我們去愛仇敵,為他們禱告。既然是命令,我們就要學習順服,
不是按感覺去行,而是完全聽命於祂——聽命勝於獻祭…」文靜伸手一一擁抱
女孩們道:「我愛妳們,但在長沙還有更多需要幫助的人,我必須回去幫助神
父。」

  「修女不要走…」女孩們熱淚盈眶不捨道。

  「這大半個月謝謝妳們幫忙,妳們真是主賜給我最好幫手,謝謝妳們!」
文靜擁抱並親吻女孩們臉頰道:「接下來妳們就跟著陸神父,神父會安排妳們
到安全的地方。」

  文靜最後走到我面前頷首道:「謝謝您救了大家,您也多保重……。」

  我也點點頭道:「這路上已請船家多加留意,您也多保重自己。有空記得
去桂平看看孩子們。」

  「會的,戰爭結束事情告一段落,我一定會去看他們的…」文靜抬起頭,
臉上充滿和諧與慈祥。「您出錢出力、不畏生死照顧孩子們,主一定會賜福與
您的!」

  「謝謝,修女您多保重……。」

  「再見!」文靜上船轉身道:「好好學習!多保重自己呀!」

  「修女再見!」女孩們用力揮手告別。



  文靜走了,回長沙去了……。

  孤帆遠影碧山盡,惟見長江天際流──順流的船帆在江面上愈來愈遠、愈
來愈小──我不知該怎麼形容此刻的心情。

  話說當日抵達衡陽,陸神父得到消息早已在碼頭等候接應,一接得文靜下
船就送往醫院治療。而文靜也是個閒不下來的人,到醫院縫合了傷口、休養一
夜,第二天天一亮就立即返回教堂,將一同逃難的女孩們組織成救護隊,協助
陸神父收容長沙逃過來的難民。

  我到衡陽的第三天,模範營終於全營退到衡陽,我也這才知道這段時間前
線發生的悲劇──北軍第七師進攻平江,平江守軍不戰而潰,第七師沿著通城
-平江大道前進,一路上展開慘無人道的大屠殺。北軍強指鄉下農民是南軍便
衣隊,把沿途的青壯農民完全殺光,農家中搬得動的東西都被搶光,搶劫、姦
淫同時進行,婦女們紛紛逃到山洞裡避難,又遇上傾盆大雨、饑寒交迫,據報
導北軍過境後單一個慈善團體就在一個山洞中發現300多名婦女奄奄一息,
還有不計其數投井自殺、投水自盡的婦女。

  北洋第七師開進平江城後張敬堯宣布【三天不封刀】,縱容士兵以搜索殘
敵為由,肆無忌憚創入民宅,搶劫財物、強姦婦女、宰食牲畜、強拉壯丁。三
天後才公佈【安民布告】,但三天之後情形絲毫沒有改善,整個平江縣幾乎被
燒殺姦淫一空,但北洋軍長官完全置之不理。

  長沙的狀況更慘──當聯軍退出岳陽後,桂軍的陸少帥與譚浩明司令藉口
開拔前線抵抗北洋軍,威逼長沙商會,搜刮了數百萬銀元的【開拔費】;在我
帶領機槍隊去接應李宗仁後,桂軍湘軍高層一個比一個跑得快,整個長沙城陷
入無政府狀態。前方士兵一批批退入長沙城後找不到長官、找不到部隊、更找
不到食宿之所,開始向城內各商店、民宅大肆搶劫。首先在八角亭、黃道街、
坡子街一帶商業中心動手,隨後遍及全城,一批搶完又換一批,被搶的商店甚
至在門上掛出【本店已被搶劫一空 無貨供應】告示--除了沒有大規模強姦
婦女外,湘桂軍的行徑和北洋軍也只有程度上的差別而已。

  吳佩孚部隊佔領長沙後就轉往湘潭追蹤粵軍和馬濟將軍部隊而去,接著進
入長沙城的是惡名昭彰的第七師──北洋政府隨即任命張敬堯為湖南督軍兼省
長,犒賞攻克岳陽與長沙的北軍部隊各30萬元──北洋軍忙著在長沙城內搜
刮,一時間也不急著南下,讓我軍有半個多月的時間喘息。

  機槍隊在株州追上了後撤的模範營,李德鄰營一時間也找不到自己部隊退
去了哪裡,便在馬曉君營長帶領下一齊退到衡陽來。

  部隊退到衡陽後一時間上面也沒有進一步命令,不知是該堅守?該反攻?
還是該退走?等了三四天,怡寧接受我的委託,差人在混亂中將李宗仁偷運出
長沙城來。

  李德鄰的傷勢還好,原本腫得像象腿的大腿汙血已經排出包紮妥當。聽他
說褲子上總共有三個彈孔,但只有一枚子彈穿過大腿肌肉,另外兩枚打穿褲管
後沒造成任何傷害。安全抵達衡陽時李德鄰已經可以撐著拐杖勉強跳著行走,
停留幾天後他得到確切情報知道他們部隊已退往湘潭與北洋軍激戰,而中間又
有北軍其他部隊組隔、歸建困難,協調馬營長向司令部報告後,便正式將他的
營交給本營指揮,先乘船回桂療養。

  營上無論官兵,在衡陽見到林修女一行,既是激動又是無限感慨。文靜組
織的少女救護隊不但幫忙看護受傷的弟兄,更用歌聲、故事朗讀、代寫家信等
方式撫慰了不知道多少桂軍弟兄們的心靈。雖說同是天涯淪落人,但少女們在
文靜的鼓勵與啟發下激發出強大的生命力與熱情,十幾條纖瘦的身影如同下凡
的天使一般,出現在每一個需要他們的角落。

  受到少女們純潔的感召,白崇禧他們在徵得馬營長同意後,也帶領營上弟
兄陪同文靜她們每日前去各部隊協助那些惶惶不知所往的士兵,在極為強大的
熱情與努力下,我軍官兵也漸漸從戰敗潰逃中恢復了健康與士氣。

  就在此時,文靜接到了翁神父透過船幫傳來的訊息──北洋軍佔領長沙後
索餉、索械的聲浪不斷,段祺瑞重新上台,張敬堯、吳佩孚等人擁兵自重,只
想藉端向北京政府勒索更多好處,絲毫沒有繼續南下開戰的計畫。長沙城內暫
時恢復了平靜,但經過湘桂聯軍、北洋軍的接連騷擾,長沙城內原有的居民逃
離一空,而鄉間不堪間淫擄掠的農民們又湧入城內,難民人數已達數萬之多。
翁神父已經忙不過來,希望文靜盡快回去幫忙照顧。

  接到信息文靜完全沒有考慮自己傷勢恢復情形,只託我向怡寧詢問路上是
否能安全通過?能否派船接應?

  對這兩個問題怡寧第二天就有回應:一、南北間已經公開開始討論和平條
件,湘江交通已經開放,通過絕無問題;二、衡陽長沙間已有幫內船隻往來,
隨時可啟程回省。

  接到回信後文靜立刻著手返回長沙,在第三天清晨護送她的船隻出現在衡
陽碼頭上……。



  在這個世界裡,我遇見了她、認識了她,但這位【林修女】永遠包覆在一
團聖潔的光芒中,隨時準備殉道,而我在她心中連一點位置也沒有──就如同
在廿一世紀的台北,文靜永遠包覆在一團濃濃的、隔閡的迷霧中,我不知他為
何會出現、為何而來,就如同我不知為何她會離開一樣,身體上的親密接觸,
只增添了我與她之間更多的迷濛光彩……。

     ***    ***    ***    ***

  文靜離開後的第七天,我們接到命令護衛司令部往永州前進。

  在做了有關協調後,陸神父將沒有親人可以投奔的13名少女交給本部,
一同朝永州進發。

  在兵荒馬亂中要徵調足夠交通工具本來就有相當困難,外加上司令部後撤
是最高機密的行動,我透過衡陽碼頭上的船幫向怡寧疏通,終於在指定日期得
到足夠船隻,趁著夜暗在完全保密情況下護送陸少帥與譚浩銘將軍上船。

  經過兩天一夜航行,我們終於又回到了永州……。

  怡寧在碼頭上指揮若定,工人們像一大群乖順的螞蟻,穿流不息地將各種
武器裝備從船上卸下。她明顯畫了妝,身上穿了套火紅勁裝、頭上還插了幾支
閃亮亮的金釵,但我還是裝作視而不見,當少帥、譚將軍他們與怡寧寒暄時,
我只是躲在旁邊低著頭,刻意假裝沒看到地指揮弟兄們下船列隊,分別前往指
定宿營地點。



  「難道這就是我們的革命嗎?」朱為鉁眼眶泛著淚,忿忿不平道:「眼睜
睜看著好不容易打回來的土地,就這樣放任百姓讓北洋軍糟蹋?」

  「只知道欺負無辜百姓,真是軍人之恥…」曾志沂咬牙切齒道:「今天我
們的實力有限,但有朝一日這個仇一定要討回來……。」

  黃紹紘接口道:「現在先不要說大話,還是先把兵練好、把仗打贏,等我
們真正掌握了權力,以後新中國就看我們的了。」

  「嗯,把兵練好是沒錯,但只是把仗打贏,就能根本解決問題嗎?」白崇
禧猶豫道:「一般的農民愚昧就不用說,就算是讀過書的人,就真的知道我們
革命的真義是什麼嗎?」

  「革命以前是推翻滿清,現在就是打倒北洋軍閥!」朱為鉁道。

  「打倒軍閥!富國強兵!廢除不平等條約!」曾志沂昂聲道:「只有我們
中國夠強,打破不平等條約的束縛,中國革命才能真的成功!」

  「革命就是推翻封建的舊社會,讓新的人、新的觀念來治理國家…」黃紹
紘道:「只有當真正有革命精神、革命理想的人出頭才能真正改變國家。」

  聽著他們七嘴八舌地辯論,我在旁邊默默泡茶……。

  「萃亭學長,您怎麼看這件事?」夏威問道。

  我啜口茶道:「真的要我說嗎?」

  「學長您見多識廣,您到底怎麼看這件事?」

  「快說說吧!」、「讓我們聽聽吧!」眾人紛紛道。

  「嗯…我與諸君的看法不太一樣…」我放下茶杯道:「國民革命雖為一般
人士所追隨,而一般人士對於國民革命的根本意義,認識仍然不深。」

  「革命就是不只要船堅炮利,還要打倒了君主專制與封建割據!」黃紹紘
搶白道。

  「呵呵,紹紘你說的是表面…」我笑笑道:「社會上的仕紳、知識份子們
都以為既然已經推倒君主專制、五族共和,便以為民族革命成功了。已為中央
政府有總統、有國會、有內閣,就以為民主政治實現了。腦子裡多想一點、多
轉一轉的,會說革命還要打破不平等條約,認為國民在不平等條約下,養成驕
奢淫佚的習慣和媚事外國倚賴外國的心理……。」

  「不是這樣嗎?」朱為鉁問道。

  「是這樣但不只是這樣…這些都只看到表面,卻沒有看到核心問題…」我
將泡好的茶湯一一分倒給眾人道:「照這種邏輯,只要先搜括民脂民膏,拿錢
去買最新、最大量的軍火,再招募三、五十萬士兵,就肯定可以統一全國…接
著找日本人英國人打贏幾場戰爭,就恢復中國的世界地位了。」

  「不是這樣嗎?」黃紹紘問道。

  「這樣的邏輯跟段祺瑞、徐樹錚有何不同?」曾志沂疑問道。

  白崇禧接口道:「段祺瑞至少還只敢借外債擴軍,是北洋軍下面的這些人
在搜刮民脂民膏。」

  朱為鉁道:「有什麼不一樣?只不過是上面的人借外債拿回扣,下面的人
沒有們路借外債,就直接用搶的。」

  「不搶老百姓錢,橫徵暴斂、假言預收稅糧,有什麼不一樣?」夏威道。

  「照夏威你這樣說…這次為了出兵護法,廣西政府錢糧都已經預徵到十幾
年後去了…我們領著人民的血汗錢打仗,和北洋軍又有什麼不同呢?」曾志沂
嘆道。

  「……」眾人一陣沉默。

  「當然不同…」我打破沉默道:「各位冷靜一下,聽我慢慢說吧……。」

  我將泡好的茶汁分倒入各人杯中問道:「這世上最老牌的民主國家是哪個
呢?」

  「是英國!」眾人紛答道。

  「沒錯,就是英國…」我頓了頓續道:「但是各位曾經聽過英國發生過革
命嗎?」

  「喔?英國不是君主立憲的國家嗎?」

  「英國發生過革命?但英國還是有國王呀!」

  「英國曾經發生過革命,在克倫威爾領導下,英格蘭還曾經短暫出現共和
政府…」我道。

  「喔?!」眾人都吃了一驚。這也難怪,在他們有限的世界史知識中,是
不曾聽聞過英國清教徒革命的。

  「十七世紀英國的克倫威爾領導清教徒革命,將國王趕下台建立共和國,
但克倫威爾死後王室復辟,才重新建立了今天的英國王室…」我說明道:「但
英國革命的重要意義並不在於他們曾經把至高無上的國王送上法庭,把被判國
民信任的國王砍頭,而是在於革命者的政治思想內容和功績。」

  「革命者宣布了政教分離的原則,沒收教會財產,賦予各種教派的新教宗
教自由,他們擁護平等而非特權,宣揚博愛而非尊卑…」我啜口茶續道:「雖
然後來他們的革命失敗了,王室復辟後英國的選舉制度、司法與行政制度的各
種改革受到阻撓,社會結構的階級比革命前更加牢固,但革命已經為人類種下
重要的種子──在人們心中,宗教更加的寬容,限制政府干涉資產階級個人自
由的理念也生了根,政治制度上也更廣泛地受到社會輿論基礎的監督──這是
這些精神遺產使得人們認為十七世紀英國的危機在歷史上是第一次【偉大的革
命】,它因此也成為西方文明發展史上一次意義重大的事件。」

  「辛亥革命為中國建立了共和政府,這代表了不再是一次皇朝的改朝換代
…」我放下茶杯道:「當今全世界上只有美國、法國、瑞士與我們中國四個共
和國家──中華民國代表的不只是中國不再有皇帝而已,更重要的是,這是中
國人受到新思想激勵,由新的國民、眾人一同推動的結果。」

  「辛亥革命是人類歷史上最大規模的政治實驗--因為我們不僅是亞洲第
一個共和國、世界第四個共和國,在人類歷史上更未曾有這麼多的人口,同時
能活在沒有帝王的空氣中!」我雙手撐住桌面道:「眼前遭逢逆流是必然的,
因為我們正在人類歷史的洪流中開創一條全新的道路,如果成功了,全世界現
在被殖民、被奴役的二十億人口就有了新的方向、新的明燈!所以當前的這些
橫逆都是必然,我們千萬不能洩氣,更不能忘記了方向!」

  「……」眾人一片沉默,瞪大眼期待我繼續說下去。

  「辛亥革命看起來是為了建立共和,但實際上我們革命的目標並不只為了
改朝換代,更重要的是,革命要讓每一個人認識到有關中國的政治、社會和國
家的認同都要有根本性的改變──這不只是中國歷史的必然,更是全世界被壓
迫、被殖民者的必然!」我握緊拳頭道:「這幾年人人都言必稱革命,不只孫
文說革命、黃克強說革命,段祺瑞、袁世凱也說革命,甚至連廢帝溥儀也口口
聲聲說共和、說革命──但每個人心中都知道要改變、該改變、要大改特改,
卻沒有意識到辛亥革命不僅是來自於中國傳統的價值觀念,更包括了各種外國
思想與政治學說,包括了國家主權、國民身分、民族國家、國家主義、共和主
義與社會達爾文主義融合在一起的結果!」

  「嗚哇…」眾人睜大眼驚嘆。

  「其實各位我們捫心自問,我們響應革命、參加革命初衷是什麼?簡單一
句,不就是恢復中國的國際地位,讓中國在國際社會中抬頭挺胸站起來嗎?」

  「嗯,對!」

  「沒錯!」

  「就是如此!」

  「新中國的誕生不是偶然,相反地,中華民國的形成是一個漸進的過程。
如果說甲午戰爭激發了舉國上下人心思變和對中國國際地位的重新思考,辛亥
革命就是正式打該了中國在社會、文化和政治上開創新時代的大門!」我的眼
神掃向在座每個人眸子道:「但大家都以為民國建立了,只要完成國家統一,
中國就可重新站上世界舞台,與歐美各國平起平坐──但事情絕非這麼簡單,
誠如諸君今日所見,中國的國際問題絕對不是出在中國不能統一,而是出在中
國國力太弱,世界列強根本不把中華民國放在眼裡。」

  「今天錯誤的觀念就是以為只要中國統一了、中國的軍隊強了,中國就是
強國…」我繼續說明道:「但今天中國的核心問題是【富民】而非【強兵】!
人民富足自然國富兵強,如果人民繼續生活在水深火熱中,要追求富國強兵,
就不過是個破落戶去向左右鄰居借前勉強充門面,打腫臉充胖子,一切都是虛
空!」

  「沒錯…」眾人彷彿醍醐灌頂,個個點頭低聲稱是。

  「那我們該怎麼做呢?」白崇禧問道。

  「今天中國百分之九十九都是農民──而且幾乎八成都是佃農──他們吃
不飽、穿不暖,只能努力耕種,掙扎著讓自己活下去…」我沉聲堅定道:「如
果不解決農民問題,讓農民富起來,讓他們不用擔心生存問題,讓他們的子弟
有機會受教育──衣食足而知榮辱,讓農民富起來,中國人才能自尊自重,才
能真正關心國家前途,才能真正建立我們理想的共和國家。」

  「但這要怎麼做呢?」

  「西洋有一種號稱共產主義的理論,說是可以透過【階級鬥爭】的方法,
可以達到學長您說的目標!」朱為鉁道。

  「共產主義的階級鬥爭,其實就是聯合貧農去攻擊地主、搶奪地主財產
啊!」白崇禧道。

  「哼,這個方法跟太平天國有什麼不一樣?大家一起殺地主、殺富農,貧
農搶到了土地錢財之後,大家就成了共犯,但這樣就是要死大家一起死,誰也
逃不掉…」黃紹紘道:「我們出來念軍校的,還有那些當官的、有錢有勢的,
都是被鬥爭、被殺的對象──過去曾國藩就是這樣所以起兵滅掉太平天國,以
後中國如果再發生這樣的事情,怕也是要再死個幾千萬人……。」

  「也不一定要這樣,世界上也有不流血,成功把土地交到農民手中的例子
…」我微笑道。

  「喔?!」眾人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

  「其實就是我們的近鄰日本…」我解說道:「日本的明治維新大家都只看
到表面上引進了君主立憲制度、全盤西化,但大家都沒注意到,明治維新成功
的核心是進行土地改革──廢除貴族土地所有制度,重新確立土地所有權,將
貴族手中領地登記到實際耕作的農民手中,將土地交給真正真正耕種的人。」

  「喔?那那些貴族怎麼辦呢?」

  「由政府照評定的價格,用政府公債或是新式企業股票的方式,將土地的
價錢分年攤期還給貴族地主──這樣農民有了土地之後就努力增加生產,因為
多賺的都是自己的;地主手中的財富也移轉到工業資本之中,國家有錢發展工
業與世界各國競爭,而地主也可以透過公債、股票分紅來得到失去土地的補償
…」我微笑說明道。這一套方法國民政府到台灣後加以改良,變成台灣土地改
革的標準模式,也為後面幾十年台灣經濟發展打下了基礎。

  「難到日本都沒有貴族抵抗嗎?」黃紹紘問道。

  「當然有!」我繼續說明道:「地主的抵抗就會演變成武裝叛亂,但重點
就在於將土地交給農民時,是要培養自耕農──想要自己繼續耕種的地主要讓
他們有適當的田地,不想耕種的地主或擁有太多田地的地主,政府要用適當的
價錢將土地買過來──最重要的是,要將那些已經被典當、質押的土地還給農
民,保障土地國有,讓實際耕種的農民有自耕的權力──用我的說法就是【土
地公有】、【包產到戶】,讓寄生收租、不事生產的地主階層把土地放出來,
讓真正耕種的農民取得所有勞動的果實!」

  我接著不停續道:「土地公有後,更重要的稅制的改變──取消過去按村
攤派的辦法,改為由持有土地執照的土地所有者交納,農民不用再交固定比例
的稅給政府,只要依照評定的土地價值繳交固定的稅。同時不再以土地收穫量
作為徵收貢租的標準,改為以土地法定價格為標準。這樣農民承包國家土地,
國家農民訂立合同,規定農民將相當數量的農產品上繳後,其它的餘糧則由農
民自由處理,可在自由出售──這樣農民更有意願改良生產方法,更能刺激農
業生產。」

  「嗯,我懂了…簡單說就是讓實際耕種的人擁有土地,讓只有土地不耕種
的人去投資工商業賺取利潤…」曾志沂喃喃道。

  「沒錯,就是這樣!」我笑道。

  「所以不願意把土地交出來投入工商業的地主呢?」夏威問道。

  「武器是我們達到理想的工具…」黃紹紘意味深長笑道:「消滅他們吧,
反正這樣下來也不會有人支持他們的……。」

  「嗯,讓有錢的人投入國家建設,讓種田的人努力生產,這雖然是猛藥,
但也是眼前中國不得不走的一條路…」白崇禧道:「如果真的有那些大石頭阻
礙,我們就把他們搬開!」

  「【耕者有其田】是保障農民的生活,加大農民的生產意願與生產力度,
卻不能是不切實際的浪漫主義思考!」我正色道:「農民絕對不會因為有了土
地、成為了地主就富裕起來,歷史告訴我們,每一個新朝代都是從重新分配土
地開始,但最後都不免發生土地兼併,自耕農因為天災人禍淪落為佃農,最後
地主欺負佃農,民不聊生。有限的土地不能讓全部的農民都變得更富裕,因為
土地中長不出金條──我們要做的是把握機會,讓土地的資本能有效地把工商
業發展起來,同時讓農民的子弟受良好教育,能離開土地投入到工商業之中,
這樣中國才能真正成為世界上的一等強國。」

  「我懂了,所以我們模範營不只是軍隊的模範,更是要成為建設新農村、
富國強兵的模範!」白崇禧道。

  「對!」、「沒錯!」大夥熱情澎湃道。

  「請學長以後多和我們說這些道理,讓我們一齊努力!」白崇禧道。

  「各位兄弟,我們一同攜手努力!」

     ***    ***    ***    ***

  湖南前線異常平靜,吳佩孚前進到衡陽後按兵不前,開始在電報上與南方
唱和起來。譚延闓回到湖南倡言弭兵,陸榮廷、岑春煊等人也通電全國主張和
平解決;北方雖然段祺瑞仍然掌握大權,但副總統馮國璋公然與之唱反調,反
而像是與岑春煊、陸榮廷是同一國的。直系與皖系等於是公然決裂,第一線將
士們當然就無仗可打了。

  如果照原本的歷史,這段時間南北政府都會發生內部分裂──北方直皖兩
系公開決裂,南方桂系也將驅逐孫文下台;北方主張和平解決的直系將與南方
的桂系連手,反而主張武力統一的段祺瑞將會成為南方失去權力的孫文最好的
盟友──民國成立、共和締造,但南北雙方都不知道該如何治理、如何形塑新
中國,將繼續在十里霧中摸索,嚐試著在左右之間找出條可行的道路來。

  但橫更眼前的情勢更為複雜──中國遲遲沒有對德國宣戰,馮國璋與黎元
洪反對段祺瑞的力量顯然弱了許多;而中國沒有正式參戰,來自國際間的援助
也沒有原來的多,段祺瑞的【參戰軍】不若原本歷史中那麼地威猛,外國貸款
少了、讓段也沒有那麼多資金來解決湖南的僵局;更重要的是俄國原本的革命
一直沒有發生,孫文原本可從俄國大革命中獲得的理論基礎與經濟軍事援助也
沒出現,孫大砲陷入了一種【要戰沒本錢、要和沒基礎】的窘境……。

  身處永州雖然偏僻歸偏僻,但各種消息最終還是會傳到這來。我的地位人
微言輕,完全無力改變這個世界,能做的只是編寫出一套【耕者有其田】的中
央偏左教材,發給各連在每日操練之間做教育宣導。馬營長沒幾天就發現了我
搞的這套政治教育內容,但所幸是他居然就默許了我們這些青年軍官的行動。
在長官裝聾作啞下,各連開始認真學習【耕者有其田】、【土地公有】、【漲
價歸公】、【包產到戶】的理論,一時間這幾百位沒接觸過相關理論的知識青
年居然都個個熱血沸騰,百花齊放,好不熱鬧。



  「報告!模範營曲淵翔報到!」我併攏雙腿立正高聲喊道。

  「進來!」花廳內傳來尖細的青年嗓音。

  左右衛兵推開廳門,我縮緊下巴謹慎地跨入廳內。今晨早餐時司令部傳令
就來通知要我十點到司令部報到,說是陸少帥要召見;請教馬營長他也不知所
以,我只能戒慎恐懼地提早到花廳外等候──如果是在政治上的動作太大被高
層偵知,那可就麻煩大了……。

  少帥坐在廳內首席,側席還有位黝黑的面生漢子。

  「萃亭兄請坐!」少帥與我不是第一次見面,顯得相當客氣。

  「少帥,您是長我是卑,淵翔站著答話就好!」

  「萃亭哥您就別這麼彆扭了,這裡沒外人,您就坐下吧!」陸裕光笑道:
「伯父是家父最得力的夥伴,您又是我最尊敬的大哥,允文允武,就別折煞弟
弟了!」

  「少帥,您比淵翔年長,千萬別這麼說,是淵翔該執禮伺候您才對!」

  「哈哈哈哈,萃亭呀,既然你都稱我哥了,那現在哥哥命令你坐下說話,
你可不能違逆我!」

  「報告少帥,長幼有序…」我故意低頭馬屁道:「淵翔跟著您出征至今,
各方面您都料事如神,每次吩咐淵翔去辦的事,都給淵翔留了點報效的機會,
淵翔感謝您都來不及,怎敢隨隨便便妄自行事…以後還盼望少帥不要覺得淵翔
年輕不懂事,有什麼冒險犯難的事,盡量吩咐淵翔去做,這樣苦差事都讓淵翔
幹了,外面也就知道少帥做事都是讓自己人打第一線,絕對是大公無私,絕對
是不偏不倚!」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陸裕光顯然聽了很受用,大聲笑道:「難得家父福
大,有萃亭弟您父子二代忠心效力呀!」

  「少帥您千萬別這麼說,是老帥與少帥不嫌棄,家父才命淵翔要好好報效
…」我低頭續道:「有這樣磨練機會,都是因為少帥沒把淵翔當外人……。」

  「哈哈哈哈,您看看,這萃亭多會說話呀…」陸裕光高興道:「真是我們
廣西的人才呀!」

  「是是,少帥說得極是!」漢子臉上堆滿笑容道。

  「萃亭呀,今天哥哥找你來是有兩件事…」陸裕光滿面春風道。

  「少帥盡管吩咐!」

  「呵呵,第一件是呢…是要調你的職……。」

  「淵翔謹遵吩咐!」我心中一凜,臉上仍堆滿諂笑道。

  「家父昨天來了電報,說伯父鐵路的事情辦得不錯…」陸裕光道:「但前
幾天龍濟光收了段祺瑞的好處,居然在欽州、防城一帶起兵搞叛亂,還鼓動了
北海、玉林一帶的土匪叛變…這些跳樑小丑本不足道,但家父深怕他們會妨害
了伯父修築鐵路的大業……。」

  「啊?有這等事?實在是可惡透頂!」我低頭道:「上次就是老帥心存仁
念,放了龍濟光那老王八一馬,沒想到他居然恩將仇報!」

  「嗯,是呀,時代都變了,只有那老傢伙腦子還裝著滿清舊思想……。」

  「跳樑小丑而已,請少帥切勿掛念,還是將全副精神放在吳佩孚那個酸秀
才身上,才是少帥建大功立大業的絕妙機會!」

  「父親大人已經說了,與馮國璋之間已有默契,這吳佩孚萬萬是不敢再越
雷池一步,只要我們南北之間達成共識,等到驅逐段祺瑞,整個湖南就是我們
囊中之物…」陸裕光滿意笑道:「只是這龍濟光就像蒼蠅一樣,一天不打死,
一天就在耳門旁邊嗡嗡作響,對南北統一大勢只會起干擾作用。」

  「少帥的意見淵翔不懂!」我故意道。

  「南北一統是不可擋,但龍濟光這批渾蛋一天不處理,只會顯得我桂軍無
能!」陸裕光棉裡藏針道。

  「人人都知道龍濟光朝生暮死,怎會有這種想法呢?」

  「萬獸獅王也難免受到跳蚤蝨子騷惹…」陸裕光笑道:「萃亭弟剛替愚兄
挫了挫吳秀才銳氣,所以家父要你立即回去桂平,帶著保安團消滅龍濟光那隻
跳蚤!」

  「是…」我故意遲疑地回答。

  「哈哈哈哈,萃亭弟不用擔心!」陸裕光朗笑道:「今天叫你過來,就是
要告訴你,家父決定任命你為【蒼潯玉鎮守使】,統轄蒼梧、桂平、玉林三州
軍事,不刻前往消滅龍濟光!」

  「是…」我遲疑的語氣故意拖得更長。

  「當然兵是沒有,現在我們廣西的兵力都投注在這湖南前線上…」陸裕光
續笑道:「但家父說了,伯父與萃亭弟您父子二人對我們家有大功,所以特許
你回去用廣西獨立混成旅番號招募六營兵,不日出發消滅龍濟光!」

  特許招募六營兵?…所以就是打龍濟光的人員、械彈、糧餉都是我們曲家
出了,打下的江山歸他們陸家所有…媽的屄哩……。

  「謝老帥少帥隆恩!但淵翔年輕識薄,怕是辦不成這等大事……。」

  「沒事的!愚兄早就知道老弟你會推辭!我替你想好了主意…」陸裕光滿
臉天真道:「你不用擔心新兵不能打仗!」

  「哦……?」

  「你們模範營那不是從長沙帶回了一營兵?」

  「是…」我心中快速盤算道。

  「那營就歸你了,你帶著去!」陸裕光歡欣道:「另外這一路北上南下,
萃亭弟你也繳獲不少…我給馬營長說去,那繳來的十幾隻機槍你都帶去,另外
從模範營裡你再帶一個連走,這樣打龍濟光那隻老跳蚤應該綽綽有餘吧!」

  「少帥說得是,淵翔粉身碎骨也難以報答少帥厚愛……。」

  「少跟我來這套,哈哈哈哈…」陸裕光顯然非常滿意自己的安排,續道:
「我們廣西少年人就你和我而已,夠不夠你要說呀,別說哥哥欺負你!」

  「夠了!緊夠!」

  「這你說的唷!可別反悔!」

  「夠的,絕對夠的!」

  「哈哈哈哈!那這第一件事就這麼說定了!」陸裕光高興道:「等等回去
你立刻辦交接,家父說限你十五日回到桂平,一個月招足兵士,九十天內你要
搞定龍濟光!」

  「是!淵翔即便傾家蕩產、粉身碎骨,也誓死會完成少帥交付的任務!」
我故意說重道。

  「萃亭你一定成的!我等著你回來幫你慶功!」

  「遵命!」

  「嗯,很好,這第一件事就這麼說定了,待匯回去你就立刻辦交接,部隊
調動命令隨後會到,今天你們就出發!」陸裕光滿意道:「那接著我們兄弟就
來說第二件事……。」

  「第二件事?」

  「自己兄弟就不兜圈子!」陸裕光滿臉笑意道:「萃亭你覺得寧家姑娘怎
麼樣?」

  「啊……?」我沒想到陸裕光會講到這來。這一個多月來寧怡每天是只要
找到機會就會晃到營區來,但家裡女人已經一堆,我是能避就避、能閃就閃。

  「自己兄弟哥哥說話就比較粗,淵翔你不要見怪!」陸裕光一付天真又捉
狹的表情道:「哥哥怕你去十萬大山裡打土匪無聊,特別幫你安排這件事…這
姑娘,你看看,屁股是屁股,奶子是奶子,臉雖然瘦了點,皮膚雖然黑了點,
但平常運動多,就算是去山裡打仗走整天路也不會喊累。」

  「蛤?!」我聽到陸裕光這種介紹法,眼珠都快掉了出來。

  「這姑娘能爬山、能揹重,要打土匪叫她放槍舞刀也可以…」陸裕光自己
講得都快笑出來,續道:「哥哥特別替你安排,白天讓他陪你上山打土匪,晚
上陪你上床消火氣…這麼妥善的安排,萃亭你不能拒絕了吧!」

  我強忍笑意肅色道:「為民除害是嚴肅莊嚴的事情,淵翔不敢有絲毫非份
之想…況且淵翔家中已有妻妾,寧姑娘委身甚為不妥,還望少帥另媒良緣才是
……。」

  「少廢話!」陸裕光一付就是惡作劇頑童的樣子道:「這麼好的姑娘,要
不是寧大掌櫃今天來當面拜託,哪輪得到你呀!」

  啊?…原來這漢子是寧怡的老爸??

  「方才我也向掌櫃說明了,你這傢伙年紀輕、辦事不牢…」陸裕光愈說愈
樂道:「但沒辦法,這湘江上上下下都是掌櫃招呼著,所以今天由不得你,掌
櫃既然說別無所求,就是要讓閨女歸了你,萃亭你不能拒絕!這是軍令!」

  「曲附座您行行好!…老漢就這一個女兒,這幾天她聽說您要回去廣西就
在家裡鬧事,家人也打了、屋子也砸了…」老漢滿臉靦腆一點也不像叱咤三江
的幫主,續道:「小女沒讀過書,也沒教養,但就這麼一顆心,還請附座成全
……。」

  「別什麼附座附座了!…現在人家已經是旅長,你們家女兒過去就是旅長
夫人了!」陸裕光捉狹笑道。

  「老漢不敢高攀,只望少帥成全…」漢子滿臉通紅道:「老漢就這麼一個
女兒,嬌蠻任性,如果旅長夫人不棄能多多教導,也盼能學得點規矩,好好服
侍旅長……。」

  「這…」眼見寧幫主這麼低聲下氣,我也不知道該怎麼拒絕。

  「好啦!就這麼說定了!」陸裕光道:「看是要做平妻還是怎的,萃亭你
自己決定!…反正呢,寧幫主對我桂軍有恩,萃亭你若敢說個【不】字,我現
在就用軍法辦你!」

  「旅長今天就要起程,老漢這就差人回去叫小女收拾行李…」寧幫主低頭
赧道:「只怕嫁妝一時準備不齊,還請旅長與夫人多多見諒,幾天內老漢一定
備齊,隨後送上……。」

  「哦…」我整個傻眼,感覺像是屁眼被人桶了一記……。

  「這嫁妝我看就不必了!」陸裕光興致愈來愈高道:「今天萃亭老弟是雙
喜臨門,升了旅長又娶得嬌妻,這什麼嫁妝這整俗事就免了…這樣吧…我待會
立刻發電報給家父,請家父同意收寧怡姑娘為義女,今天出嫁就是我陸某人嫁
妹,這少將旅長頭銜就是嫁妝,你們看就這麼辦吧!」

  「一切憑少帥做主!」寧幫主磕頭如搗蒜道。

  「謝謝少帥!」我立正敬禮道。

  「好啦!事情就這麼辦!」陸裕光大笑道:「三個月內沒有消滅龍濟光,
還是三個月內我這個妹妹沒有大肚子,我就拿你軍法是問!」

  「報告是!」






             【本章完】

             【待 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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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举兵自立

              第八章 护法战争

              (4)岳阳夜袭

  世事如棋,虽说难料却也有机可循。

  民国七年春节转眼到来,我在长沙吃了第一个在战场上的年夜饭。

  比原本历史迟了一年美国却还不宣战,欧洲战场上没有决定性胜负,中国
国内主战派主和派也纷扰不休。梁任公、张君迈、陈独秀等意见领袖在各杂志
上鼓吹意见,时而主张参战时而主张中立,全国民众也议论纷纷,不知是参战
比较好还是继续观望下去。

  美国前一年提出的调停意见不为同盟、协约双方接受,老罗斯福总统建议
双方各后退10公里划出停战地带,并愿意派出美军进驻缓冲区维持停火。但
第一批美军还没抵达法国,德国就先用哥达式轰炸机携带大批沙林毒气袭击多
佛、朴资茅斯等几个英国东南部重要港口和军事营区,造成超过30万军民死
伤,英国陆海军与西线海运码头装卸能力遭受重创,大不列颠摇摇欲坠。德国
对后方地带无差别的恐怖攻击虽使英国民众情绪沸腾,但因本土储备兵源与码
头工人几乎一扫而空,短期内已无力再战。加拿大、澳洲、南非甚至印度都提
出了提高自治领地位,甚至要求独立建国的呼声;芬党与爱尔兰义勇军也趁乱
掀起大革命,所剩不多的英国安全部队惨遭歼灭,爱尔兰共和国绿白橘三色旗
已飘扬在都柏林的每一个角落。

  前一年在战场上无谓浪费士兵性命几乎酿成哗变后,虽没有正式宣布停火
但整个法军战线处于停滞状态,已经几个月没有任何动静。

  对英国国内平民的无差别恐怖攻击虽引发美国群情激动,但英法两国的局
势演变却令老罗斯福总统,陷入一种进退两难的状态……。

  英法两国打不下去,德国在西线按兵不动,大军快速东调后与俄罗斯在基
辅附近会战,包围俘虏俄军40万人后居然主动宣布停火,扶植白俄罗斯人与
乌克兰人独立建国。

  东线无战事,俄罗斯国内民怨沸腾,革命一触即发,美国呼吁沙皇克制不
要屠杀抗议群众……。

  眼前的护法战争也是一种进退两难的状况……。

  长沙收复后各省联军纷纷集中长沙附近整理,李品仙所属单位向北推进沿
汨罗江警戒,北军主力驻守岳阳与湘军隔河对峙。旧历年后冯国璋终于逼迫段
祺瑞下台──冯国璋公开倡言南北议和,短时间也不会动武──谭延闿也回到
湖南重任督军兼省长,南北双方暂时进入了休战状态。

  向马营长报告翁神父的请托后,营长以【湘军北军宿怨已深,以桂军派出
纠察较为妥当】为由征得陆少帅同意与湘军方面谅解,并理所当然地由本营每
天派出警卫班到圣母堂警卫。



  “林修女,请问今天有什么其他需要帮忙的地方吗?”我脱下外套卷起袖
子道。转眼也在教堂这边混了快三个月,每天早上忙完部队操练工作后,我都
会固定带一批弟兄到教堂来出公差,或搬东西或劈柴,反正有什么可服务难民
的我们就去做。能在腥风血雨的战斗间为受害民众做点好事,弟兄们也都努力
争取前来服务的机会。

  “曲附座您别忙,这边由我们来就好!”文静笑咪咪回答道。

  虽然容貌身材不同,但林修女笑起来的感觉还是有七八分神似陈妍希。廿
一世纪的文静比较高,有165公分,廿世纪初的文静最多160;廿一世纪
版本的文静下巴是圆的,廿世纪的文静脸型是锥子脸、下巴尖尖的。如果说廿
一世纪的文静是温驯、成熟、知性、自信的妩媚,那我眼前的文静就是坚毅、
果决又带着温柔与慈悲的光辉。

  同样的灵魂却有着不同的气质与外型……。

  “喔,对了!”文静道:“之前跟您提过的,我想教孤儿们学写字的事,
不知道……。”

  “呵呵,我已向长官报告过了”我随着弟兄扛起一捆木料道:“目前因为
战乱教师不好找,林修女请您与神父商量一下,看何时正式开始,本营已经挑
选了几位有中学学历的弟兄,可以先派来当老师。”

  “啊,这怎么好意思劳烦各位…”文静优雅道。

  文静--不,应该说是林修女--的眼神纯净无暇,这段时间来我左思右
想,丝毫想不出我跟她之间是怎样会发生【关系】的。

  就目前所知,林文静修女原本是菲律宾华侨,家里本籍福建,祖上到菲律
宾经商有成,从小笃信天主并进入教会学校,中学时立誓守贞,进入修道院历
经多次考核成为正式修女后志愿来湖南协助翁神父。这几年下来,无论是修建
教堂还是筹备教会医院,她都是翁神父最得力的助手。而她个人最大的愿望就
是建立一座孤儿院,让一无所有的孩子有机会活下去,受教育成为有用的人。

  “趁这段时间我先带弟兄们帮忙制做桌椅黑板,至于教师部分再请您与神
父多烦心,看可不可以找到长久的人才…”我微笑道。

  “我会继续祈祷,我相信天上的父一定会恩赐给我们最好的答案…”文静
微笑道:“之前我们也一直祈求天上的父降福给这些受到战争灾祸的人们,他
应许了我们,让曲附座您带领弟兄们来为难民们服务,我深信这些可怜的孩子
也一定会再次受到赐福的。”

  “没错,一定会的…”我回应道。

  “这两年我们陆续收留了4、50个孤儿,这次遭逢兵灾,失去父母亲人
的孩子更多了…”文静收紧下巴坚毅道:“饥饿、疾病、贫穷、战争让这些孩
子失怙,但我相信只要给他们机会,好好教育他们,他们往后就能靠自己活下
去……。”

  “有修女您这样牺牲奉献的精神,我相信他们不但能够自力更生,更有机
会成为有用的人,成为这社会上的中坚!”每次听【林修女】讲话,我都有种
观看【Good News 好消息】电视台电视布道的感觉。即使不知道后
来与她之间的关系,我也愿意竭尽所能协助这位充满热情的修女完成梦想。

  “还是要请附座多多帮忙…”文静浅浅行个礼道:“谢谢您,那我先去忙
了……。”

     ***    ***    ***    ***

  南北双方在汨罗江对望两个多月后,民国七年清明节后湘桂粤护法联军整
补完毕,因和议始终无成,广州军政府下令肃清岳阳残敌后向武汉前进,以期
用武力恢复临时约法建立新的政府。

  四月十五日桂军主力沿平江、通城一线向鄂南进发,湘军主力则渡过汨罗
江直指岳阳。北洋军在汨罗江一线只有些许战斗前哨,稍一接触便放弃阵地朝
岳阳退却,战事进展顺利。只可惜我们模范营被指定继续留在长沙充当司令部
警卫营兼仪仗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友军捷报频传。

  部队枯驻长沙不动,弟兄们每天站哨、训练,士气上多少有些浮动;而我
则把握最后这点时间,除了尽可能多跟【林修女】亲近外,就是想办法掌握家
里消息。

  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

  到湖南三个月后,我终于第一次收到家里的来信。

  广州湾的纱厂、制衣厂、钢铁厂、铁工厂等在大姑丈领导下开始量产,除
了被服外现在也已经开始生产铁丝网、钢筋、钢板、钢盔、钢轨等军用材料。
在英法两国劳动力奇缺下,订单如雪片般飞来。大姑丈来信中特别提到将黄九
姑提升为英文秘书后表现很好。

  黄九姑会英文?

  大姑丈的来信让我看得一头雾水……。

  桃香来信提到看我一时三刻不会回到桂林,她与小菱已先回到桂平家中。
常耀东招了500多人并依我的要求严格训练后,现已成为一支劲旅,周遭几
个县土匪现在都销声匿迹了。铁路路线已经勘查好,但因战争关系暂时搁置,
等局面平稳后再行动工;至于拖拉机与铁工厂、肥料工厂的事也都有进展,预
计今年年中就可有初步结果。桃香另外提到小春小梅两姐妹的学习状况令人刮
目相看,父亲过年后已将她们带去上海。

  阅毕家书我心中一阵感叹。一个人只身来到这个世界,几年下来虽然陆续
掌握了些要领窍门,但说要真的大规模改变历史,单靠自己力量是真的不够。
因缘际会遇见几位好老婆,但她们帮忙做生意,连络连络还可以,要说到真正
在建设上、发展上有什么助益,是真的超出了她们在这个时代的教育和背景;
但培养人才又谈何容易,自己一个人又要打仗、又要发展生意、又要兼顾技术
发展,面对如山的挑战真是再有一百个自己也不嫌多。

  正准备提笔回信时,门口出现了条人影。

  “报告附座,营长请您过去一下!”传令兵道。

  “好的,我这就过去…”我放下笔起身。

  才刚走到营长室门口便听得马营长道:“我军在新墙河受阻,少帅要我们
前往支援,萃亭你去准备一下,我们天亮就走!”

  拂晓前我带领各连完成出发准备,将大小行李留置长沙安排妥当后,率官
兵轻装向新墙河前线出击。事起突然,我抽了约20分钟时间简单写封信,说
明即日起无法再前去帮忙并请多保重云云,交由王济天明后送给林修女。



  沿粤汉铁路北进的我军受阻于新墙河,几天血战下来损失惨重却仍无法渡
越。模范营抵达后马营长接获命令,要求本部向新墙河北岸敌军侧背挺进,威
胁北洋军后方,以便开放桥梁让大军得以继续前进。马营长立马命令我率领朱
为鉁连长的步二连与夏威机枪分队,寻找渡口迂回敌后。

  我们沿河往上游走到双枫村鲁家附近,日落前后取道河心沙洲偷涉过江。
新墙河北岸是一小片复杂丘陵地带,民国初年在部队中没有小比例尺地图,只
能朝着概略方向前进,但我军从广西而来,对这里地型、道路一无所知,我派
出尖兵搜索,希望能找到愿意担任向导的地方乡亲。

  天色刚全暗苏祖馨连附就带着尖兵回来,同时领回一名愿任向导的居民。
询问后才知道,近日北军除了在铁路桥第一线与我军激战外军纪极为败坏,只
要战火稍歇就四出劫掠,向导妻子与全村妇女都惨遭强奸,对北洋军正是恨之
入骨。

  “嬲他妈妈别~军爷,您不用给我钱,我愿意给各位军爷带路,但我有一
个条件…”男子道。

  “你说!”我和响导面对面蹲着道:“只要能力所及,我一定答应你。”

  “您晓得啵!我们村里女人妹坨30多人连驼肚的媳妇都给嬲了,这仇一
定要报,我回去叫大家一齐去…”男子道:“只要军爷您答应,我立刻回去叫
人,我们无条件带各位军爷去杀死那群猪嬲的。”

  “行!”我握握男子双手道:“快去快回,我们跟你一齐去报仇!”

  约30分钟后男子带了七八位携带刀矛壮丁回来,带领我们在黑暗的山谷
中依着偏僻小径避开敌人可能的警戒迂回前进。我们在山径中走了几个钟头后
走出一片松林,隐约看得出前方是一片小高地,高地上有若干树丛。我找来响
导详细询问,才知道原本我希望是前进到新墙河北方数里处的道路要点,遮断
北洋军退路,利用夜暗虚张声势威胁敌人;没想到向导他们附仇心切,居然直
接将我们带领到北洋军阵地后方。月色下隐隐还看得见高地上几条北军人影晃
动,所幸他们选择的道路非常隐秘,到现在都没有被敌军发现。

  我先带着苏祖馨等三人前去侦查敌人兵力与接近路线。

  我们伏近爬过树林,向高地上一个明显的北军哨所前进。这个哨所设在高
地北斜面,丝毫不会受到南侧新墙河彼岸我军炮火攻击。哨所北坡长满高大的
杂草,我们谨慎地爬过草隙,在不惊动敌人的情况下汗流浃背地爬到距哨所约
50公尺处。我用手势引导苏祖馨一齐滑进一条山沟,缓缓向上移动。我们可
以听到哨所前卫兵走动交谈的声音,甚至还闻得到微风中阵阵鸦片烟味,却看
不到他们。

  我算算脚步声,趁着哨兵走向另一侧时探出头四下观察……。

  我面前是条交通壕,左右各通往一间土砖哨所,从所在位置望去哨所内各
约有2、30名敌兵酣眠。交通壕向西延伸一直到看不清的地方,远处还隐约
可见两三间土屋,都是位于高地北侧斜坡避弹面。北洋军主壕设在前方约4、
50公尺处高地前缘,趁着月光看去应该只有不到10名哨兵警戒,看他们的
样子应该也大部进入梦乡。看来休战这段期间北洋军早将这个高地经营成半永
久性的阵地,我估计整片小高地上约有150至200名敌军。

  侦查完毕后,我们循着山沟回到集结地。我招来朱为鉁连长等人商议。

  我的计划如下:由朱连长、苏祖馨带一排士兵沿山沟爬上高地,接着向交
通壕左右两侧快速席卷,尽量避免开枪,以刺刀驱散哨兵再以手榴弹肃清各间
哨所;我带一挺重机枪与一排弟兄跟在后面,上到高地后直接往前推进到南侧
边缘,建立阵地俯射下方铁路桥旁的第一线阵地;夏威带另一挺机枪与其余弟
兄在高地北方约600米处建立阻绝阵地,收容铁桥区溃逃敌军并阻止后方部
队南下增援。

  朱连长迅速编组了刺刀突击队与手榴弹投掷队,夏威也带着半连士兵向北
出发。

  凌晨三点,我和突击组人马沿着山沟出发。月亮已西斜,高地本身的阴影
正好掩护我们的行动。约20分钟后我们抵达高地边缘,朱为鉁连长与苏祖馨
连附便各自带约15名弟兄向左右哨所而去,其余士兵在我身后成两路纵队,
每名单兵距离三步,最后面则是重机枪与弹药兵。

  月亮即将完全西沉,夜色愈来愈黑,我们拉长耳朵焦急地在黑夜中静听第
一声手榴弹响。

  轰隆~~!东侧朱为鉁连长方向传来第一声巨响。

  轰隆!轰隆~!不到5秒后西侧苏祖馨方向也连续两声巨响。

  “冲呀!”我起身挥舞手枪带头冲锋。

  “冲呀~!”弟兄们从山沟中一跃而出,刺刀在月色残影下映照出森寒的
杀气。

  “杀~~!”我带头冲向高地南侧战壕,一名刚刚惊醒的北军哨兵从壕沟
中惊醒站起,被我用盒子炮朝眉心一枪爆头。

  轰隆~!轰隆~~!朱连长突击组已经袭卷至约200公尺外高地东缘,
微光中明显可见3座哨所中冒起浓烟。

  轰隆~~!轰隆~~!月色逆光中可见到苏祖馨小组快速移动的身影,他
们也快前进到高地西侧,4座哨所已在浓烟中颓倒。

  轰隆~轰隆~~!最尽头第五座哨所也在两声巨响中化为土堆。

  碰…碰…!北军哨兵整个被我军震慑,只零星放了几枪就全部弃械投降。

  我指定好重机枪阵地后回身注意四周情况──我一向喜欢和弟兄们强调奇
袭的重要性,不喜欢传统作战中的正面攻击与过份强调个人勇武精神;继衡山
战后,今日再次印证我的理念──5分钟内高地北缘共有8处哨所被炸毁,每
堆残骸周围也都有三四名士兵警戒并陆续将幸存者缴械。高地南缘距铁桥头约
1000米,现在有一挺重机枪与约70名弟兄,正利用北洋军构筑好的工事
向下找寻目标。我军居高临下,月色中隐约可见3、400米外敌军第一线阵
地上人马杂沓、身影浮动。

  “报告!缴获4挺重机枪!”苏祖馨的传令兵跑过来道。

  我迅速跟着过去──4挺英国维克斯重机枪与堆得像小山般一箱箱弹药,
正安静地架在构筑良好的阵地里,三名北军卫兵正双手抱头蹲在旁边。

  “祖馨,第一枪、第二枪朝铁桥西侧的敌军阵地射击,第三枪、第四枪朝
东侧射击…短促集火,重点在把他们逼出阵地…”我指着前方道:“其余弟兄
先不要开枪,如果有敌人朝山坡上来,等到接近到30公尺左右丢手榴弹…从
山坡上丢手榴弹距离会过远,让弟兄们丢近点,让手榴弹滚下去。”

  交待罢我转朝另一头朱为鉁方向跑去,命令朱连长安排弟兄四周警戒,同
时当敌人逼近30公尺内就以手榴弹驱离。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苏祖馨的步兵不如机枪队经过严格训练,短火射击有时5发有时7发,但
好在基本观念还有,不会一直按着扳机不放让枪管过热。

  约15分钟后高地下方约200米外出现一群敌人。山头上有地利之便,
我命令苏祖馨的机枪继续骚扰驱赶北洋军阵地,自己则指挥我们带上来的机枪
朝逆袭部队瞄准。

  “稳住…稳住…”我扶着机枪射手的肩膀道:“等我的命令……。”

  敌军的身影愈来愈明显。他们似乎被苏祖馨的机枪迷惑,以为我们都没注
意到他们动静,居然放胆站着就朝山上走来。眼看就逼近到100米左右了。

  “三点放快扣~放~!”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哈起克司机枪轻快地喷出弹雨,
冲上山坡的敌人当场就有数十人倒下,其他两侧敌人不知所措,一面向我方胡
乱还击一面向山下四处奔跑,也有些想一股作气冲上高地的,都被弟兄们用手
榴弹消灭个干净。



  时间已近六点,微弱晨曦中被骚扰了两个多小时的敌第一线阵地已数处起
火,北洋军正一群群杂乱无秩序地向新墙河下游方向溃逃。在过去这段时间内
我们打退了4波北洋军,除了第一波外,其余北军都是边呐喊边开枪想冲上山
坡来。他们的射击技术很差,子弹咻咻地从我们头顶掠过,离地面至少有5公
尺以上高度。

  每次我都等到敌人接近到约100米处才下令射击,大概是怕夜间士兵逃
走,北洋军逆袭时的阵型都相当密集,给重机枪很多目标进补,而当他们终于
冲到坡顶时,弟兄们便三五成群地用手榴弹热烈欢迎招待。

  期间那几名向导壮丁一个个都不见,直到五点多才陆续从山坡下跑回来;
原本的刀矛都换成了步枪,人人全身鲜血、兴奋激动异常,我明白他们是报仇
去了。约六点半他们又带回几位地方父老,挑来茶水米饭让我们充饥,同时报
告新墙河北岸阵地中的敌人已完全向岳阳方向溃逃──这充满戏剧性又感人的
一幕,让我真正领务到军纪与军民合作的强大威力。

  我们在整晚一面倒的战斗中没有任何损失,朱连长甚至还能抽调弟兄询问
战俘、清理这片高地。

  经过询问战俘之后得知,守备铁桥的是北洋第八师第十五旅第廿九团,旅
长是王汝勤、团长陶云鹤。王汝勤字幼甫,直隶密云人,毕业于日本陆军士官
学校第三期,1912年任河南督军公署参谋长,后任陆军第二混成旅旅长,
1914年任陆军第八师第十五旅旅长。陶云鹤字筱轩,安徽合肥人,陆军大
学毕业,1913年任第十五旅旅长。两位都是民国初年受过正规军校教育的
悍将,难怪桂军湘军中那些前清行伍出身的老将根本打他们不过。

  驻守高地部队是第廿九团机枪连、第一营营部与第一营第三连约400人
兵力;第一营另外3个步兵连在高地下方铁桥边东侧第一线阵地,第二营则在
西侧占领阵地,第三营位置在新墙河上游,我军很幸运地正好从第一营与第三
营间穿插渡过新墙河。清理完战场后总共俘虏了253人、4挺重机枪、步枪
手枪300多杆,另外各倒塌哨所中清出了营长、营附等尸体共177具。

  一直到日出我都没有夏威消息──晨光中一直可见小股敌军朝他的方向逃
去,但几个小时下来既没听到枪声,也没听到呐喊,我试着派出战斗传令却也
一直不见回来覆命。七点左右对岸我军终于开始行动,黑压压的士兵跟着桂军
军旗渡过铁桥,但下一幕就相当不堪了──渡河的桂军官兵丝毫没有要向岳阳
追击的意思,士兵到达北岸后迅速溃散、争先恐后涌向北洋军已放弃的阵地;
收缴武器装备也就罢了,望远镜中明显可见到士兵们开始搜刮死人财物,甚至
连尸体上衣服鞋子都脱得精光,一件件染血军服成堆披挂在桂军士兵肩膀上。

  约15分钟后马营长派出的传令找到我,传达最新命令要我们立刻向岳阳
城追击,而正当朱为鉁连长收拢部队准备下山时,夏威那边的传令也到了。

  “报…报告…”传令上气不接下气道:“本…本队昨晚出发后在榨…榨屋
附近设置阵地,到七点…已俘虏北洋军…营长1人…军官…37人…士…官兵
400余…还有更多敌军绕过阵地向北逃走…本…本队兵力不足,无法全部捕
捉…夏…夏队长请附座赶快率队沿铁路北进,以便追击敌军……。”

  “知道了,我们正要出发!”我道:“你先休息吃点东西吧!”

  新墙河距岳阳城20余公里,是防卫岳阳最重要的防线,在向导们带路下
我们不久就找到收获满满的夏威分队,而因弟兄们彻夜激战加上俘获太多,我
们就在夏威阵地停了下来,由后续部队超越本部进行追击。



  次日下午友军收复岳阳,但北洋军早已弃城逃走。

  本营在渡过新墙河后的第三天四月卅日进入岳阳,此时联军已继续向汀泗
桥前进,并与湖北北洋军吴光新的部队接火,激战数日无法突破北洋军阵地,
再次进入对峙状态。

  民国七年五月初,北京政府放弃和谈希望下令向护法军全面进攻,由曹锟
出任川湘粤赣四省经略使、张怀芝为总司令、吴佩孚为副总司令、张敬尧为攻
岳阳敌前总指挥,同时派遣海军舰队支援,分兵南下反攻。

  历经整补后,模范营即将再次投入战场腥风血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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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舉兵自立

              第八章 護法戰爭

              (5)湘江水雷戰

  「如果北洋海軍參戰,不要說長沙,連衡陽都守不住了…」李品仙嘆道。

  「學長,別這麼悲觀,我們還是可以依靠地形抵抗呀!」白崇禧安慰道。

  「唉…軍艦來無影去無蹤,前方後方都成了戰場…」黃旭初嘆道:「我軍
又缺乏大砲,真的拿他們沒辦法……。」

  「愈想愈不甘心…難道就這樣拱手讓給北軍嗎?」李品仙憤道:「難道都
沒有一點辦法嗎……?」

  「面對砲艦,我們步兵的火力跟機動力都太差,惟一的辦法就是利用地型
阻絕…」白崇禧道:「但吳佩孚也不是笨蛋,想必會用海軍在前掩護,後面再
用小輪拖帶部隊跟進,就算有足夠火砲也沒有足夠兵力掩護,這真的很難預設
陣地抵抗……。」

  北洋政府武力解決的消息傳到岳陽,護法聯軍軍心浮動。這天程潛司令召
集湘桂粵聯軍連長以上軍官講話,結束後眾人齊聚我的小屋中商議。

  「少帥司令部應該會先撤,我們應當先收拾好輜重,這樣隨時可撤…」黃
紹紘道:「桂軍是來援客軍,沒有理由讓我們殿後。」

  「這不是誰先撤誰後撤的問題…」李品仙聞言忿忿道:「唇亡齒寒,難不
成吳佩孚就真的佔了湖南就會罷手?」

  「逐次轉進不是問題,去年學長就帶我來勘查過兵要,各抵抗陣地、收容
陣地都勘查好了,但誠如鶴齡學長所言,今天的問題不是桂軍撤出湖南這麼簡
單…」白崇禧道:「今天軍政府打著【護法救國】大義名份出兵救湘,如果北
洋軍一來聯軍就自動潰散,那以後革命還有什麼前途?民眾會怎麼看待我們這
些軍人?」

  被白健生搶白,黃紹紘顯然不以為然,抱胸不言。

  「鶴齡,你弄得到梯恩梯炸藥嗎?」我打破沉默問道。這次北軍有海軍第
二艦隊楚觀、江鯤、江利、江犀、江貞5艘兵艦助陣,不出奇招視難抵擋敵軍
長驅直入。

  「要多少?」李品仙道:「幾公斤的話我那有,更多的話就得向礦業公司
索討。」

  「起碼要個3噸……。」

  「啊?這麼多?」李品仙訝道:「是要炸鐵橋嗎?」

  「炸鐵橋有用嗎?」黃紹紘輕哼道。

  「學長是想製造水雷嗎?」白崇禧問道。「但北洋海軍一定會有所防備,
沒有岸上砲兵掩護,水雷最多也僅能遲滯敵艦而已呀……。」

  「呵呵,果然是健生」我笑道:「是要造水雷沒錯。」

  「製造水雷不難,但水雷戰講究隱秘機先,這岳陽城內外人馬雜沓,要避
人耳目相當困難…」黃旭初道:「若被北洋軍偵知了去,到時沿河搜索,製造
出來的水雷就白費了。」

  「造水雷要不讓北洋軍間諜知道是不可能的」我沉吟道:「但虛虛實實、
實實虛虛,水雷戰原本就屬用兵之詭道,先確定有足夠資材可用,接下來造出
水雷後就是要讓北洋軍防不勝防、防無可防才行。」

  「喔?」眾人齊訝道。

  「水雷佈放分哪幾種方式?」我反問道。

  「不就漂浮水面、繫留水中與沉底三種方式嗎?」黃紹紘道。

  「沒錯…」我續問道:「那起炸方式呢?」

  「觸角碰炸與電氣引爆兩種」白健生道。看他表情他也摸不清我在賣什麼
藥。

  「湘江水淺,用觸角碰炸只要加派瞭望人力注意水面就可避開或排除;沉
底電氣引爆水雷只要沿岸派出掩護搜索部隊,驅散引爆者即可排除…」黃紹紘
故作漫不經心駁道:「湘江水面不寬,是用水雷的好地方,但我們想得到,北
軍一定也想得到。」

  「呵呵,北洋軍一定想得到我們會用水雷,但我們用的方式他們一定猜不
到…」我笑著故做神秘道:「這張單子請鶴齡透過關係盡快辦齊,希望5日內
可以辦好!」

  「鉛版、硫酸、銅線?」李品仙看著單子喃喃道。

  我笑著制止李品仙繼續念下去道:「我們造水雷的事瞞不過北洋軍,但我
要的材料內容要絕對保密。能不能止住北軍銳氣就看這次了……。」



  果然不出眾人所料,七天後模範營回到長沙城……。

  陸少帥名義上說是帶領桂軍在長沙周邊設防,但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桂軍已
經退往衡陽一線,而岳陽周邊也只剩部分掩護兵力與北軍對峙,湘軍主力撤回
新牆河與撈刀河間設防。

  「曲附座有什麼能讓小女子效勞的?」寧怡問道。在岳陽委託李品仙尋找
各項資材後,為免事跡不密,我立即連絡永州的船幫老大調人船來幫忙布雷,
只是沒想到帶隊出現的是那位恰北北少女──寧怡。小姑娘腰上帶著兩把駁殼
槍,整個人看起來更顯英姿煥發。

  「上次在衡山承蒙貴幫弟兄幫忙,讓本營立了個小功」我肅色道。

  「附座客氣了,上次您的賞賜也不少,弟兄們都樂得再次為您效力呢!」
小姑娘笑道:「敢問這次是要殺入武漢?還是要運載貴部回永州呢?」

  「您消息可真靈通…」我扳著臉道。

  「行船人家就是五湖四海,各碼頭上的消息總是有些會傳到我們耳朵裡的
…」寧怡道。她的小臉窄窄尖尖的,小麥色肌膚洋溢著青春朝氣,與這個時代
絕大部分女人都不同,非常具有西洋感、現代感。

  「呵呵,那還真得向您請教請教……。」

  「您太客氣了,北軍在漢口碼頭徵集了2、300條民船也不是秘密」寧
怡應道:「應該最多十日就會南下了。」

  「喔?怎麼說?」

  「北軍南下走京漢線,但到了漢口後人員輜重先要分批上船,接著還要等
江輪來編組船隊拖帶」寧怡回答道:「從昨日得到的消息推算,應該再七八天
就可完成。」

  「喔?那…」我沒想到小姑娘會說出這番情報,一時腦海中各種問題浮現
不知從何問起,又怕沒有準備貿然開口把事情弄僵了。

  「附座別擔心,您做人做事寧怡都明白,我對您會知無不言的」少女道:
「海軍軍艦總共來了5條,因為要進湘江,這次來的盡是些小船,現在都停在
漢口碼頭加煤。」

  「喔?」寧怡的情報有些出我意料。

  「說擔心也不用擔心,這些小船船頭上七生的五快砲1門,船舯左右各二
磅砲1門,另外機關槍4至5門…」寧怡續道:「如果附座有火砲能與它對打
是還能一搏,但若只有些鋼槍,怕就不是對手。」

  「嗯…那是木殼還是鐵殼?吃水多少?」我續問道。

  「呵呵呵,附座是想叫我們去放炸藥嗎?」少女銀鈴般笑道:「5條都是
鐵殼的,拖帶的小江輪有鐵殼也有木殼的……。」

  「呵呵,說是也不是…」我訕訕道。

  「寧怡對您知無不言,如果您要叫寧怡帶著弟兄們出生入死,也請您說清
楚講明白…」少女甜甜的笑容中帶著單刀直入的質樸與坦率。「這次出發前家
父早已命令我們預做準備,各船上長短槍都帶齊了,另外領頭的兩條大船也帶
了小砲。」

  「是,妳說得對,本應該如此…」我帶著她走入庫房道:「不是請姑娘去
軍艦上安炸藥,是要請姑娘領著弟兄們幫我佈雷。」

  「佈雷?」

  「就是這些!」我指著庫房中一整排暗色圓柱體道。

  「這是…水雷?」寧怡瞪大眼疑惑地道:「怎麼跟我見過的不一樣?」

  「你見過水雷?」

  「之前在漢口見過一次,圓圓的,上面有三四支尖角…」寧怡道:「跟這
的不一樣。」

  「呵呵,就是要不一樣才好…」我笑道。

  「我明白了,這樣北洋軍水兵就認不出來!」少女仿佛發現新大陸般興奮
道:「所以您是要我們去放水雷?」

  「對也不對…你見過的水雷叫繫發水雷,那些尖角是引信,當船碰到了尖
角水雷就會爆炸…」我微笑說明道:「這些水雷叫沉雷,沒有觸角,只要船從
上面過去就會爆炸。」

  「那要派人看著點火嗎?」寧怡張大眼問道。

  「不用,安放好後人就可以走了,等到船來時會自己爆炸」我回答道。

  「哇…」少女眼中露出不可置信的眼色。

  為了阻擋長江艦隊橫行湘江迂迴我軍,我靈機一動想到了漂雷與沉底雷兩
種秘密武器。

  水雷不是什麼高科技的新玩意,現代長著觸角的繫發水雷早在1850年
代就發明出來,早活躍於甲午戰爭和日俄戰爭中。水雷製造不難,難在如何讓
漂雷具有適當浮力,以及如何改變外型讓北洋長江艦隊水兵認不出來──被認
出來的水雷只要一根長竹竿改變方向或一發步槍子彈就可以讓它失效。

  第一個讓水雷認不出來的方法就是讓它不要浮在水面上。傳統水雷是用長
鋼索固定在海底或河床上,半浮水面露出三至四根觸角。透過調整浮力的方式
就可以讓水雷漂浮在【水中】而非【水面】,但湘江水淺加上長江艦隊淺水砲
艇吃水最多不過2米,單純使用漂雷在控制上有極大的問題。

  解決之道第一是改用【先進引信】──我自己拼湊的【磁性引信】──不
管是木造還是鋼鐵製造的船隻,只要不是木造純帆船船上都會有大量的金屬。
依照法拉第電磁感應定律,當大量具有磁性的金屬通過線圈附近時,線圈就會
發生電感現象產生電動勢,而據船隻通過附近時造成的電流改變來引爆水雷的
方式就叫做磁性水雷。我用李品仙收集的鉛板、硫酸製做成簡易鉛酸電池、用
銅線纏成感應線圈,測試了幾次都能有效啟動引信。

  水雷的殺傷力分成三種方式:碰觸船殼爆炸、船底爆炸與氣泡殺傷。

  船殼碰觸爆炸最簡單易懂──水雷碰在船殼上直接炸出一個大洞──但這
種方法破壞力最小,只要船隻配備有防水間隔就可以有效防堵漏水。

  船底爆炸的威力最大,水雷在船底正下方爆炸時會產生巨大氣泡將船隻整
個抬起凌空,使觸雷船隻龍骨拱起斷裂成兩截;但這種方式須要適當的水深配
合,同時船隻要在水雷正上方才有效。

  氣泡殺傷指水雷在船艦側面數十公尺處的水中爆炸,此時爆炸震波會形成
超音速氣泡打在船舷使船隻結構扭曲,更危險的是撞擊處鋼板會以音速破裂四
散飛濺,如同數千發子彈在船體內飛噴,不但瞬間殺死附近所有人員,船身結
構也會受損、附近區域內的管線也都會切斷,小型船隻受到側面嚴重衝擊有時
也會當場折斷。

  從物理、化學原理發明新武器的創意最難,但知道原理與應用方式後複製
出武器就不那麼困難了。考量到湘江水淺、放置船底不易,我決定走【氣泡殺
傷】路線,用磁性引信近發方式來攻擊敵船。

  李品仙找來一堆美國標準石油公司藍色42加侖煤油桶,我切開頂蓋後安
入梯恩梯炸藥與起爆裝置,最後放入磁性引信。這樣大小的水雷可裝入約80
公斤的梯恩梯炸藥,要把北洋軍砲艇炸成兩截綽綽有餘。

  「那這要怎麼佈放呢?」寧怡問道。

  「沿江心水深可行砲艇處沉入水中即可…」我打開水雷上的蓋子道:「沉
水前先打開這個蓋子倒入硫酸液,旋緊後就完成備炸。」

  「這麼簡單?」寧怡不可置信問道。

  「沒錯,倒入硫酸就好…」我重覆說明道。我的設計是只要鉛酸電池開始
放電就完成備炸。

  「那…這水雷可以放多久呢?」

  「放入硫酸後沉水,估計可在水下待命6至7個月…」我回答道:「這水
雷可感應磁氣,所以只要是鐵殼船或木船上載有大量槍砲等鐵器時就會爆炸,
所以佈放時絕對不可用鐵船,船上也不可以有鐵器,不然硫酸一倒進去就會爆
炸了。」

  「唔…寧怡明白了…」少女續問道:「那這一枚多重呢?」

  「約300斤,總共有200枚。」

  少女迅速盤算後道:「這樣一枚至少要5個人來放…從長沙到岳陽間的淺
灘…嗯…我讓10條親信的船出去放,兩天給您辦好!」

  「從下游往上游放,如果兩天內能辦好,我曲某賞500元!」

  「500元太多了!」少女突然嘟起嘴道:「這次北軍入湘,欺負的是我
湖南百姓,我們本來就該為保鄉衛土盡一份力量……。」

  「喔?」

  「一條船舵手火工20元,10條船200元就好,多了我也不收。」

  「這怎麼成?不能讓貴幫白辦事呀…」我道。

  少女道:「您對寧怡有恩,也替碼頭上維持了治安,對大家都好。這事就
這麼說定了,兩日內給您辦好,打賞200元,如您不答應就算了。」

  見她如此堅持我也只能笑笑回答道:「好,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呵呵呵…給您把事辦好就是了…」小姑娘笑得花枝亂顫道:「您恭敬我
可承受不起呢…呵呵……。」

     ***    ***    ***    ***

  趁著開戰前短暫空檔我再次造訪湘春巷聖母堂。

  「神父,一切都好嗎?有什麼可以幫忙的?」我問道。

  「好不容易安靜了幾天,現在傳說北軍要來,難民們又開始浮躁…」翁神
父眉頭深鎖道:「法國領事館打來電報,說北京外交部已經照會大使館方面,
說這次北洋軍火力強大,不得已時會用大砲攻城,要我們先到鄉下避一避,以
免被流彈波及。」

  「喔?有這種事?難道聖母堂這邊沒有自衛能力嗎?」我訝道。西洋教堂
從清末開始都算是有治外法權的地方,中國軍隊再怎麼打也不敢打教堂。此外
從清代開始西洋教堂與教民多半都有武裝,許多傳教士更是【持槍傳教】,常
常造成教民與非教民間的武裝衝突。有時神父、傳教士甚至會直接發武器給教
民保護教會。

  「電報說得很婉轉,如果教堂損壞北京政府會照價賠償修理,但如果傷害
到人命就難以彌補,要我們一定要撤離…」翁神父道:「聖母堂本身是有快槍
幾十桿,應付土匪毛賊是可以,但這次是南北雙方的戰爭,軍隊我們是抵擋不
過的。」

  「那神父您打算怎麼辦呢?」

  「這次還是安排了些教民保護教堂不受劫掠,我們幾位教會人員是簡單,
到鄉下避一避就好…」翁神父嘆口氣續道:「可憐的是這些難民,我們保護得
了教堂卻保護不了每一個人…我們走了他們就成了亂軍餐盤裡的魚肉,任人宰
割……。」

  「……」我無言以對。翁神父說得對,如果教堂裡沒有外國神父在,這些
難民就成了北洋軍姦淫擄掠的對象。

  「可能不用等到軍隊來…」翁神父再嘆一口氣道:「沒有我們在這維持秩
序,可能我們一離開難民們彼此就互相殘殺起來了吧……。」

  「唉…」我也跟著嘆口氣。這些難民雖同是天涯淪落人,但彼此間的矛盾
與仇恨似乎更高過境遇的悲涼。之前就發生過北方支持者攻擊南方支持者,以
及南方支持者大肆報復的情形;這次如果北軍再度占領長沙,勢必會有更大規
模的復仇行動。

  「那神父您打算怎麼辦呢?」我再問一次道。

  「目前是打算與湘軍有關的,願意先往衡陽、永州方面退的,就讓教友領
著他們先走…」翁神父道:「這幾天已經走了幾批了,剩下大多數是和北軍有
關的難民,叫他們往南走他們也不願意的。」

  「啊?但他們如果繼續留在這,難保南軍撤退時不會對他們如何呀!」

  「萃亭你說對了,怕就是怕南軍臨走時拿這些難民開刀…」翁神父流露悲
天憫人的神色道:「所以我與林修女決定不走,留在這裡確保最後時刻難民們
的安全。」

  「啊?!」

  「萃亭你放心,一切都是上帝旨意,我與林修女只是在地上宣揚祂的道,
不會有事的…」翁神父微笑道。

  「那現在我能為您做什麼嗎?」

  「一個要麻煩你幫教堂採辦些糧食。這幾百位難民一天需要的糧食不少,
加上也要儲備至少一個月糧食,現在市面上風聲鶴唳,市場都關閉了,要請你
看看可不可以買到5000斤的糧食…」翁神父道。

  「好,這部份我來找熟識的商家辦,應該沒有問題」我續問道:「那還有
其他的嗎?」

  「林修女現在收容100多位無父無母的孤兒…」翁神父稍微停頓續道:
「兵荒馬亂中孩子們比大人更容易受傷害,我想請萃亭幫忙找個可以長久安頓
的地方。」

  長久安頓……。

  我心念一轉道:「翁神父您會介意讓這些孩子們去廣西嗎?」

  「有適當的地方就可,不介意去哪裡…」翁神父道:「只是這不是筆小負
擔……。」

  「淵翔家裡現在在桂平興辦學校…」我有點不好意思道:「您也知道淵翔
家裡還有點薄產,收容這些孩子、供他們念點書應該還有能力;同時桂平也有
天主堂,我來負責出錢,翁神父您可以寫信請桂平那邊的神父就近照管…如果
神父您也覺得這樣可行,淵翔立即回去給家裡打電報,讓他們做準備。」

  「萃亭你府上我是有些知曉,你願意做這麼大的付出,相信上帝一定會賜
福予你的!」翁神父略顯激動道。

  「如果神父同意的話,正巧過兩天有淵翔熟識的船家要南下永州,可託給
他們載運。」

  「嗯,如果能讓這些孩子平安長大,也是上帝賜予人間的恩德…」翁神父
道:「我也立刻寫信給桂平的周懷人神父,他與我都是法國來的,雖屬於不同
教會但還是有點交情,我來請他連絡廣西境內各個天主堂,沿途接濟照應這些
可憐的孩子便是了。」

  「翁神父您願意不遠千里把這些孩子託付給我,淵翔一定請賤內往後好好
照顧,如您的心意讓他們平安長大,成為有用的人。」

  「萃亭就一切拜託你了!」翁神父緊握我雙手道。



  「聽神父說您願意收容全部孩子?」林修女眼中微帶淚光激動地問道。

  「神父修女你們創立孤兒院,收容救濟了這麼多中國孩子,如果在這個時
刻我們中國人還不願對自己的孩子們伸出援手,怎麼說得過去呢?」我笑道:
「我只擔心到那麼遠地方去,人生地不熟加上語言不通,孩子們會不適應。」

  「我會請見習修女與幾位熱心奉獻的教友先帶孩子們過去,這一路上和到
廣西後的事情曲附座您不用擔心,我們會辦好來的」文靜道:「真的要感謝您
如此的大善心。」

  「沒的事,正好有點能力可以支持罷了…」我轉問道:「林修女您一同前
去嗎?」

  「不,我留下來協助神父…」林文靜修女道:「如果真的發生不幸,城破
的那一刻是最危險也最混亂的,我一定得留下來,不然神父會忙不過來。等戰
爭平靜後我會再撥時間去廣西看看這些孩子的。」

  「修女您還會繼續瓣孤兒院嗎?」我問道。

  「救助孤兒是我的誓言,這次戰後還是會有更多的孤兒,我會繼續在這裡
努力…」林修女道:「就算再怎麼富裕的時代,都難免會有無依無靠的孤兒,
一輩子好好照顧他們就是我對聖母立下的誓約……。」

  「還有辦學校…」我接話道。

  「謝謝您還記得…」文靜低頭道。

  「往後如果還有機會,我會盡力支持您的…」我頷首道。

  「謝謝您!願上帝賜福您!」文靜抬頭用大眼睛看著我道。

  「也請您以後多多關照……。」

     ***    ***    ***    ***

  端午節前一天吳佩孚部隊與湘軍在羊樓司展開激戰。湘軍雖然士氣旺盛,
但仍不敵吳佩孚率領的北洋精銳,支撐不到三天就敗退下來。羊樓司一失岳陽
也守不住,開戰後第五天北洋軍就直搗新牆河一線,整支長江艦隊得以自由進
入洞庭湖與湘江水域。

  在寧怡指揮下,船幫弟兄果真兩天內就將200枚水雷佈設完畢。水雷主
要設在新牆河與汨羅江匯入湘江處,其次是樟樹港、鐵腳嘴到石子嶺一帶。依
照我的交代他們專挑江中河道收縮或沙洲旁航道等必經之處,每處佈放3至4
枚水雷,讓砲艇進來後絕對無處可逃。

  見他們準時祕密完成任務,我除了寧怡提出的200元外加發300元賞
金。寧怡雖然一再推辭,但在我勸說將那300元轉充護送孤兒們從長沙到桂
林的船費川資後,眾人一再答謝歡喜離去。



  北軍前進到新牆河的次日水雷陣就建下大功。兩條小火輪在江貞、江犀兩
條砲艇掩護下,拖帶30多條木船想要迂迴湘軍陣地南下,沒想到船隊剛過新
牆河口就中雷──砲艇駛過第一枚水雷上方當場給炸得粉碎,第二枚水雷在兩
條小火輪間爆炸,一艘當場折斷沉沒還將兩條木船拖入江底,第二艘小火輪碎
裂起火,殘骸在江面上燃燒了一天一夜才熄滅。

  捷報傳回長沙聯軍士氣大振,但因之前我就交代了眾人要嚴守口風,組裝
時又只是帶了王濟、凌壓西他們10幾個親近士兵秘密作業,搞得聯軍司令部
要表功嘉獎也找不到對象。最後聯軍程潛司令查出李品仙收集了一大批炸藥,
便向外宣布是唐生智矚派李品仙安設炸藥,待北軍軍艦通過時引爆炸沉。

  唐孟瀟同學平白檢了個大功,一時間在湘軍間大出風頭,連帶使他的上司
趙恆惕也水漲船高。我們模範營也不眼紅,雖然我向馬營長報告過關於製造水
雷的計畫,但營長也認為無須向上呈報,相關經費就從幾次戰鬥戰利品拍賣公
積金中支出。

  水雷戰奏效讓北洋軍攻勢頓挫,一條砲艇兩艘江輪加上江輪沉沒後無船拖
帶的運兵木船讓趕來的湘軍部隊打得七零八落,前前後後損失了近千人之多。
聯軍司令部大張旗鼓表揚唐生智部隊讓北洋軍長江艦隊有了防範──但卻是防
範在錯誤方向上──第二次長江艦隊果然派出了警戒小艇沿岸搜索,但結果當
然還是相同──北洋軍再度損失砲艇、江輪各一艘。

  兩次出兵卻有超過1500名北洋軍做了江臣,吳佩孚震怒下將艦隊司令
綁送軍法槍決。新牆河北岸敵軍在吳佩孚震怒下不要命搶渡,居然半天時間就
衝破湘軍佈置了一個多月的新牆河陣地。



  長沙城危在旦夕……。





             【待 續】



             第一部 舉兵自立

              第八章 護法戰爭

              (6)再遇李宗仁

  汨羅江北岸。

  一撥撥潰兵由北方而來,毛瑟槍、村田槍各色陳舊的武器拖在地上,個個
衣衫不整、垂頭喪氣,完全潰散失去鬥志。隱約聽見陣陣低沉槍砲聲從遠方地
平線傳來,彷彿夏日暴雨將至的悶雷。

  這裡是汨羅江北岸橋頭的收容陣地,幾個小時前新牆河前線傳來失守消息
後,陸少帥當機立決由模範營保衛桂軍司令部上船後撤至衡陽。弟兄們對此早
有準備,命令一到不到三小時時間便將行李物資打包完畢,依序準備上船。臨
上船前突然有快馬傳令到,說還有一團桂軍在汨羅江北岸還沒撤離,因為模範
營是當下長沙城內唯一剩下的建制部隊,上頭要本營派出部隊接應。

  馬營長立即要我帶一個排與張淦的機槍分隊出發──原本本營只有三個機
槍分隊,在衡山、新牆河兩戰繳獲不少北軍器械後,另外成立了兩個機槍分隊
──經過搜索前進我們在中午時分越過鐵橋抵達汨羅江鐵橋北岸,一路上只見
潮水般的潰兵,卻不見我軍蹤影。

  「德鄰!德鄰!」張淦朝遠方草屋旁瘦高男子揮手大喊。

  「曲附座!潔齋兄!」瘦高男子揮手回應道:「你們怎麼來了?!模範營
不是和司令部一齊走了嗎?」

  是李宗仁!──他與張淦是廣西軍官速成學校同學,兩人砲火下見面熱情
不已。

  「上面情報說江北還有一團我軍,命我們來橋頭掩護後撤」我笑著拍拍李
宗仁肩膀道:「你們營長呢?」

  「謝謝你們趕來!我們營長今天早上突然發高燒起來,不能支持,已經由
勤務兵扶持到長沙去了…」李宗仁道:「你們在路上沒有見到他嗎?」

  「兵荒馬亂,沒有特別注意…」我續問道:「現在你們營上誰負責?」

  「由我一連連長李宗仁負責!」李德鄰道。

  「目前敵情為何?」

  「敵張懷芝部約2000人已渡過新牆河,目前敵主力在黃沙街鎮,尖兵
約在桃林寺鎮附近,正沿鐵路向本部進犯中。」

  「還有多遠?」我追問道。槍砲聲愈來愈密。

  「桃林寺鎮距鐵橋約20里,目前桃林鎮至橋間都是潰兵,敵軍隨時可能
出現」李宗仁指著軍用地圖道。

  「你們團部呢?」

  「本團團部原本是在范家園鎮,主陣地在青龍村到付家村一線…」李宗仁
說明道:「但今日黎明時團部下達轉進命令,由本營佔領鐵橋周邊陣地掩護全
團後撤。」

  「那現在情形如何?」

  「湘軍潰兵太多非常混亂,有的部隊撤下來了,有的還沒見到蹤影…」李
宗仁道:「目前清點到本團一個營過橋了,另外兩個營與團部還沒出現。從諸
般跡象判斷,應該是已經與北軍交火了……。」

  「德鄰你目前的構想如何?」

  「從這裡到汨羅間沒有一處較好陣地可以防守,我部現在選擇此一小丘做
為攻勢防禦陣地…」李宗仁介紹周邊環境道:「這裡的優點在於前面開闊,前
方水稻田有約500米距離,敵人只能從中央鐵路路基過來,射界開闊、觀察
良好,但田間如您看到的,還是有不少溝渠、堤岸、樹叢等隱蔽之地,可以讓
敵人接近。」

  李宗仁轉身道:「但這陣地後方直到汨羅江鐵橋,約有3里遠距離是一片
平地,完全沒有掩護,也只有一條通行道路就是鐵路路基,是名符其實的背水
陣,是最大的弱點。萬一無法擺脫敵軍、拉開距離,這就是一條死亡之路。」

  「怎麼不選南岸?」我環視四周道:「選這個地方需要非常大的勇氣。」

  「南岸完全沒有制高點,如果屆時敵我距離過近,很難發揚火力」李宗仁
道。

  「我軍有計畫炸橋嗎?」我問道。

  「沒有,目前所知沒有要炸橋…」李宗仁回答道:「所以如果在這穩不下
來,就只能據長沙城而守了。」

  「呵呵呵,德鄰兄,不用考慮據城而守了吧…」我笑道。照目前狀況看湘
軍根本連汨羅江防線都丟了,再往南也沒有好的防禦地帶,說要守長沙城城牆
打圍城戰也只是說笑而已。

  我續道:「剛才一路過來沿途都只見潰兵,沒見到湘軍在構築防禦陣地。
說要守長沙是不可能的。」

  「嗯…」李宗仁低下頭道:「剛才我召集其他三位連長,也是告訴他們這
道陣地丟了,要有心理準備一路退去衡山……。」

  「你要怎麼爭取時間、拉開距離?」我問道:「現在你後面是沒有逐次抵
抗陣地的。」

  「現在的打算是先發動一次逆襲,先打退北軍先鋒再脫離戰場…」李宗仁
道。他的表情明顯顯示自己也沒有把握。

  「喔?這個處置不錯,如果辦得到,可以給你滿分唷!」我笑著道:「你
現在把陣地放在山丘前斜面,這樣是可以發揚火力、方便逆襲沒錯,但有沒有
考慮張懷芝部的山砲?」

  「蛤?」李宗仁訝道。

  「你注意聽砲聲,北方克魯伯七生五山砲的聲音很明顯,我軍沒有七生五
山砲,這一定是北洋軍的…」我指著北方道:「你把陣地放在前斜面,要阻止
敵人前鋒是很方便,但如果敵軍帶著山砲過來,你的防線很快就會被撕破。」

  「呃……。」

  我續道:「前斜面放警戒陣地,把你的主抵抗線放到後面300米那條小
溪那邊去!這樣可以降低砲擊危害,還可以幫你的人爭取脫離時間。」

  「那怎麼擋得住?」李宗仁問道。

  「潔齋,我們帶了4挺機槍,你把兩挺架在前斜面組織警戒陣地,另外兩
挺跟著德鄰的人到後面去占領主陣地…」我指指旁邊道:「北軍的山砲沿著鐵
路過來,只能推上山坡在這裡跟那裡,其他地方都過不去。」

  我命令道:「德鄰,叫你的人現在砍倒樹木阻塞小徑,讓北軍山砲不能上
丘頂佔領陣地…把向南面的土挖開,讓山砲沒有掩護…潔齋,等下叫重機關槍
標定好這兩個位置,北洋軍的山砲敢上來,就不讓他們活著回去!」

  「知道了!」李德鄰與張潔齋齊道。

  「德鄰,你的人到後面構築好主防禦陣地後立刻回來,叫他們在小丘後方
待命,我們先逆襲他們一次再進入主陣地。」

  「是!」

  「把馬拉過來!」我令道:「時間不多,我們趕快去前面的丘陵看看!」

     ***    ***    ***    ***

  大約1小時後,北洋軍前鋒身影出現在我的望遠鏡視野中。北洋軍猙獰的
樣貌在七倍放大倍率下清晰可見,我們無暇救援那些落隊的弟兄,立即下山穿
過水田回到警戒陣地。

  「左右傳令下去!」我喊道:「敵軍前鋒一股約200人,正朝我警戒陣
地前進,等下以紅色信號彈一發開火,沒有信號前不准開槍,知道了嗎!」

  「知道了!」左右士兵齊聲吶喊。

  「看到你們團長了嗎?」我問李宗仁道。

  「剛才過去了4個連,沒看到團長他們…」李宗仁道:「前面槍聲愈來愈
密,怕是走不開了。」

  「好吧…我們的任務是盡可能掩護最多人後撤,來不及退的我們也救不了
了…」我沉聲道:「德鄰,你先到後面去,等下我發一發綠色信號你們就衝鋒
…往前衝200米就好,到了距離我會吹哨子,你們趕快回來…走鐵路中間,
回來後就直接向後去主陣地,知道嘛!」

  「知道了!」李宗仁堅定地瞪著我道。



  最後一刻何文圻團長終於騎著馬垂頭喪氣地通過山丘間鐵路缺口……。

  估計下來兩個營8個連,總共退下來了大約6個連左右,就【轉進】來說
算及格了……。

  桂軍後撤單位快速通過了隘口,但後方潰散的湘軍還是拖了長長的尾巴。
望遠鏡中湘軍落隊的士兵一個個舉起雙手繳械,在北洋軍前鋒快速前進的節奏
下淪為俘虜。

  「穩住!不要急!」望遠鏡抵著雙目,我揮手示意弟兄們冷靜。

  鏡筒裡北軍身影愈來愈大,我看看鏡頭下方的分劃──北洋軍已經下了北
邊山坡──距離愈來愈近,450…400…350…300……。

  「穩住…穩住…」看著敵軍步兵愈來愈近,後面的山砲與機關槍卻還沒有
蹤影……。

  終於看到一撮北洋軍扛著機關槍上了對面山頭,一個貌似軍官的傢伙正比
手劃腳著指揮機關槍占領陣地。

  「第一槍,位置洞洞么,縱射!…第二槍,位置洞洞六,斜射!」我舉著
望遠鏡舉起左手喝道:「放!!」

  碰碰碰碰碰~~!

  碰碰碰碰碰~~!

  重機槍朝著標定好的位置低沉地吐出火舌……。

  鏡頭中北洋軍軍官瞬間脖子處噴出血霧,扛著重機槍幾名士兵有的斷手、
有的斷腳,一名士兵當場打斷脖子,鮮血噴泉般從斷頸處不停噴出。

  「停止射擊!」我高聲喊道。

  每挺機關槍才發射不到50發子彈,但平日嚴格訓練讓射手們自動地將扣
緊扳機的手指鬆開。

  鐵路路基上揚起的塵埃還在風中飛舞,20幾具中彈的屍體像慢動作電影
般扭曲,斷指、殘肢、皮屑、血液如空中飄浮的碎片,紅色的黑色的肉色的斑
點在望遠鏡中飛舞……。

  「穩住!~穩住!」我高聲喊著。機關槍已停止射擊。北洋軍如受驚的小
獸向北方丘陵退去。

  「換彈帶!」我高聲喊道。這批從北洋軍手中擄獲的馬克沁重機槍一條彈
鏈250發子彈,雖然短促集火射擊最多只用了50發子彈,但下令換彈鏈不
僅可以讓兩挺機關槍恢復250發備射狀態,同時也可以利用這個空檔讓機槍
降溫並讓彈藥兵在彈待補上預備彈。

  「第一槍好!」

  「第二槍好!」

  兩挺機槍都恢復備射狀態,我將注意力回到望遠鏡中……。

  重機槍縱射無可避免地製造了些【友軍傷害】──躺在地上呻吟或一動也
不動的不只有北洋軍,也有混雜其中的湘軍──北洋軍張懷芝部前鋒尖兵瞬間
頓挫,我制止士兵們屠殺的衝動,讓北洋軍有機會去拖回肢體殘缺的同袍。

  死人是不會造成恐怖的,只有斷手斷腳全身鮮血不斷哀嚎的戰友,才是削
弱對方士氣最好的武器。

  北洋軍停頓了半小時沒有動作,讓湘軍殘部大搖大擺地從他們身邊通過回
到我軍戰線。窄窄一條鐵道路上塞滿了遊魂般的湘軍,間或也夾雜著些桂軍在
其中……。

  約莫30分鐘後北洋軍才有進一步動作,5、60名士兵沿著鐵路兩側水
田間雜草樹叢向我軍陣地摸過來。

  「步槍兵穩住!不可以隨便開火!」我令道:「機槍等我命令!」

  北軍散兵慢慢接近到約300米距離,個個身影姿態清晰可見。水田中甚
為泥濘,他們無法快跑衝鋒,只能盡量彎低身子掙扎前進。

  「穩住點,抓斜射…」我湊在重機槍射手身旁道。

  「明白……。」

  眼見敵軍步兵在照門中慢慢形成一線,我命令道:「射!」

  碰碰碰碰碰~~!

  碰碰碰碰碰~~!

  兩挺重機槍沿著最大危險界交叉開火,左槍斜斜射向右前方目標,右槍也
將左側敵人掃倒。

  不到一分鐘時間,水田間又倒下了十多具屍體。

  「停止射擊!~停止射擊!」我的目地是拖時間,不是要真的消滅北軍。
我們帶來的子彈一槍只有1500發,要省點用。

  眼看前面不再有掉隊士兵走來,我命王濟道:「去問問李德鄰營長,看後
面友軍撤退得怎樣了?」

  不一會王濟跑回來道:「友軍大部份都過江了,江北只剩我們。」

  「山砲!」張淦突然喊道。方才去偵查過的對面小丘丘頂出現了山砲低矮
的外型。

  「變換陣地!快!」我急令道。重機槍立刻由預定好的隱蔽路線轉移到預
備陣地。

  澎~咻~轟隆~~!才剛轉換完陣地不到3分鐘砲彈就擊中了原本陣地位
置。破碎的木竹四散分飛,土塊泥屑如雨點般落下。

  「開火回擊嗎?」張淦問道。

  「還不要…」我道:「山砲一次都是兩門一組,現在還看不到第二門,我
們一開火就會被敲掉。」

  「王濟去請李營長準備,敵人看我們不反擊就會再次發動衝鋒…」我道:
「這次他們不會從兩側來,一定是從中央一股作氣。你告訴營長,機關槍會等
到敵軍接近到50米內、敵砲停止才開火,機關槍一開火他們就要開始衝鋒,
聽到吹哨子就立刻回來!」

  「知道了!」王濟道。

  山砲發了七八發砲彈就安靜了,接著是重機槍朝我們這邊不停盲目發射。
果然不出所料,五六分鐘後敵人密集步兵縱隊開始向我方快跑前進。

  轟隆~~!轟隆~~!隨著北洋軍衝鋒號山砲聲又起,連續四發砲彈落在
小丘中央鐵路缺口兩側坡上。

  「穩住!穩住!」眼見敵軍已經衝到150以內,我不斷安撫機槍射手。

  「放!」

  碰碰碰碰碰~~!

  碰碰碰碰碰~~!

  出乎敵人意料的,我們的預備陣地不在山丘稜線上,而是向下隱藏在山丘
與平地交界的山腳。

  碰碰碰碰碰~~!

  碰碰碰碰碰~~!

  「殺!!」李營長帶領的逆襲部隊隨著高昂的衝鋒號殺出,敵人瞬間潰不
成軍。

  「停止射擊!撤退!撤退!」重機槍一條彈帶打完,我立刻高聲叫弟兄們
退出警戒陣地。

  澎~咻~轟隆~~!跑出還沒30公尺砲彈就落在方才的射擊陣地前方,
泥土紛飛,濺得我滿頭滿臉,我抹抹臉上泥土,立刻開始吹哨。

  嗶嗶嗶~!嗶嗶嗶~!嗶嗶嗶~!

  原本與敵軍犬牙交錯的李德鄰部隊立刻後轉。出乎意料地敵人山砲與重機
槍都忙著攻擊原本的機槍陣地,我軍後退時居然毫無損傷,但就在部隊即將退
回主陣地時,我突然遠遠見到李宗仁整個人萎了下去。

  「發生什麼事?」我朝快跑來的李宗仁的傳令問道。

  「李營長中槍了,在大腿上」傳令氣喘吁吁答道:「李營長說附座是這裡
軍階最高的,本部交給您指揮!」

  「要不要緊?」

  「打在大腿上,初步看沒傷到骨頭」傳令道:「已經找來張門板,先將營
長抬下去。」

  「知道了!請告訴李營長不要擔心,晚點北軍會過江,你們快抬他回長沙
去,不要留在路上…」我接著令道:「通令各連連長照原本計畫,我們逐次抵
抗過江,模範營殿後!」

  「是!知道了!」

     ***    ***    ***    ***

  我帶著機槍手們掩護李德鄰營先走,堅守鐵橋直到終昏才趁暗脫離陣地。
我們將武器裝備駝在騾馬上沿著鐵道一路南下,北洋軍一時間也忙著整頓不敢
追擊。

  夜暗中長沙城內隱約有陣陣火光槍聲,想是南軍已完全撤出,城內治安再
度陷入混亂。

  我們在汨羅江畔抵抗了六七個小時才趁著夜暗後撤,前前後後不但消滅了
約300名敵人,預設好的【請君入甕】陣地果然引得北洋軍上鉤,兩枚闊刀
地雷加上重機槍彈雨把山砲打成兩堆冒煙廢鐵。

  整天激戰下來我軍居然只損失了不到30人,遺憾的是李宗仁營長大腿上
中了一槍,但幸未打斷骨頭,緊急包紮後由勤務兵用門板抬著隨軍後撤到長沙
來。

  「勤務兵!你們先送李營長去城北租界醫院!」我指揮道。「部隊繼續往
南到株州,我晚點趕上你們!」

  「知道了!」張淦道。

  「王濟,跟我來!」



  空無一人的街道上不時傳出槍聲,我與王濟兩人雙馬卻也無人敢阻攔。或
許是身著軍官服裝的關係,路過的幾個民團關卡也是稍做問話就放我們通過。

  走到距聖母堂約1里處,就見到前方火光沖天,哭叫聲不絕於耳。顯然是
週圍鄉鎮匪徒趁亂進入長沙,但市中心民團防衛森嚴,轉來難民營這邊下手。

  「快!我們快過去看看!」我呼喚王濟策馬疾行。沿路無論民匪都忙著劫
掠,無人攔阻。

  教堂本身安然無恙,但四周難民搭建的窩棚卻已有數處火頭。教堂四周圍
起層層沙包,翁神父帶領著教民各手持快槍,躲藏在槍眼後防範匪徒襲擊。

  「是萃亭,你怎麼來了!?」翁神父喊道。四周槍聲、爆裂聲、喊聲、哭
聲不絕於耳,極其嘈雜。

  「我軍已經完全退出長沙,明天北洋軍就會進城…」我坐在馬上道:「我
是來向您辭行的!」

  天知道要不是擔心文靜,我才不會跑這一趟……。

  「這裡現在非常混亂,我們只能盡量支撐…」翁神父道:「希望北洋軍快
點進城恢復秩序,不然我們也不知道能支持多久!」

  碰~!王濟開槍射倒一名衝向我背後的持刀歹徒。

  「您快走吧!」翁神父道:「局面愈來愈難控制了!」

  「林修女呢?」我問道。

  「沒看到!」翁神父轉身問道:「有人看到林修女了嗎?」

  「沒有!」

  「方才通報教堂後方窩棚起火,林修女她們一齊過去救火了!」旁邊另一
教民道。

  「我去看看需不需要幫忙…」我下馬道。

  「您不趕快走嗎?北洋軍就要到了」翁神父道。

  「沒關係,我們兩人雙馬行動輕便,我會抓緊時間該走就走…」我取出手
槍道:「王濟我們走!」

     ***    ***    ***    ***

  我們繞到教堂後面,守護的教民說不是窩棚是後方民宅失火,雖不會延燒
到教堂,但後面整排房子怕會付之一炬,林修女與一些民眾已經過去幫忙救火
了。

  我與王濟穿過彷彿落入地獄的混亂人群──有啼哭的、有呼喊的、有鬥毆
的、有持刀槍逞兇的、有摀著傷口血流不止的、有斷手斷腳不醒人事的──試
圖在火光與濃煙中找尋文靜一行人的下落。

  現場實在太過混亂,我們尋找了約10分鐘時間一無所獲,忽然間火場邊
上一間店鋪內發出婦女慘叫的聲音,我靈機一動帶著王濟趕過去,叫喊開門。

  「失火了!失火了!火燒過來了!裡面的人出來呀!」王濟拍門大喊道。

  「吵什麼吵!」一個身穿桂軍制服的士兵持槍開門罵道:「火燒過來軍爺
自然會走!」

  或許是因為聽到同是廣西口音他才沒有開槍……。

  「誒誒誒!別這麼見外啦!」王濟一手攬住那名士兵的脖子就勾著肩從門
縫擠進去。「都是自己人,有什麼好玩的也讓我來樂樂!」

  我跟著擠進門縫,腳上突然被絆了一下──是名教民的屍體,眉心中了一
槍,整個後腦都碎掉,腦漿流了滿地──我心中湧現強烈不祥。

  「是福子回來了嗎?」堂內傳來低沉的喝聲。

  「不…不是…」被王濟勾著脖子的小兵道。

  「丟他嗎!東西快被人搶光了,你們還不去呀!」

  「有…有客人…」小兵道。

  「唉呀!這麼多女人!」王濟一支手背在後面示意我停腳,高聲道:「大
哥大哥,有這麼好玩的地方也不叫我進來!」

  「你是誰!?」裡面漢子喝道:「哪個單位的?!」

  「模範營!」王濟喊道:「大哥哪單位的?」

  「原來是馬曉軍的人…進來吧!」

  「哈,什麼模範營…我們是司令部的!」另個男聲道。

  「哈哈,模範營也不過如此,正要開始,一起來玩吧!」第三個男人道。

  「唉呀唉呀,大哥們別這麼說嘛!」王濟笑道:「出來當兵不就是為了升
官發財,沒有官做,至少也要搶錢搶女人呀!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內裡一眾男人都笑了。

  在油燈微弱光線下,隱約看得見裡面有六七人,有穿桂軍軍服的、有著湘
軍軍服的也有穿著不知名民團服裝的。

  「後面的兄臺是與王兄你一夥的嗎?」帶頭漢子道:「別害臊了,一起出
來認識認識吧!」

  我望向王濟,他眼神示意我將手槍收起……。

  我跨前兩步踏入堂中,映入眼簾的是三四具死屍──還有10餘名被綑綁
的女子。

  「唷!是位長官呀!」左手邊一名懷中摟著少女的肥胖男子道。少女的髮
辮一邊已經鬆開,長髮遮住了半張臉。

  「哈,這裡沒有階級,既然來了就一同退退火吧!」右手邊兵痞道。

  女人們微弱的呻吟聲慘不忍聞,但顯然他們還沒開始動手強姦。

  「這位長官呀!我們大夥聚再一起吃火鍋、大鍋炒,既然您來了您就先挑
吧!」中央瘦小漢子道。

  「你們為什麼不跟上隊伍,在這裡騷擾人民?」我提起勇氣斥道。

  「誒!你說什麼!?」瘦小漢子道。

  「你是什麼人?敢來管閒事!」兵痞高聲道。

  「是我們模範營曲副營長!」王濟道。

  「我說,你們取人財物便罷了,幹嘛要綁來這些女人,汙損人家節操?」
我邊講愈有膽氣道:「你們誰無父母妻女?北軍就要到了,放人條生路吧!」

  「直屬長官也管不了,你偏來管閒事!」肥胖男子咆嘯道。

  「丟你老母!干你屁事!」瘦小漢子罵道。

  「軍官個屁,少說教!」兵痞斥道:「這裡沒誰大沒誰小的!」

  「打他!」

  「把他轟出去!」

  「幹!」

  一時間叫打聲、咒罵聲、槍機聲亂成一團。

  「通通給我住手!槍放下!」旁邊角落陰影中傳出一聲爆喝。一名小鬍子
男子緩緩走了出來。

  「槍都放下!」小鬍子再次斥道。堂內一眾兵勇紛紛將槍口垂下。

  我平舉兩支薄殼槍看看王濟,他兩手雙槍朝我回使了個眼色。兩個四支槍
對八個人……。

  「兩位老兄也先把槍放下吧…」小鬍子持續走向前道:「今晚長沙城內沒
有誰大誰小、誰又管得著誰,看不過兩位可以盡情轉身離開,雙方沒必要見血
……。」

  「各位發財就好…何必…」我微垂槍口道。

  「您又何必這麼堅持…」小鬍子走到油燈下抬頭訝然道:「您是……!」

  「哦?!」來人有點眼熟,我也一時語塞。

  「劉老三!?」王濟訝聲道。

  「王濟?!」小鬍子訝道。

  「真是你!」王濟道:「你不是還在滇軍嗎?怎麼會在這?」

  「我們在廣東雷州就被林虎將軍收編了」小鬍子道:「這位是猛鬼?!」

  「你們認識?」兵痞不安道。

  「我以前在濟軍在百色被收編後,是他們隔壁連的…」小鬍子道:「這位
是猛鬼翔長官,以前在廣東他一個人就殺了百多個土匪……。」

  「猛鬼翔…我聽過…是你?」瘦小漢子顫聲道。

  「既然大家都是自己人就聽我一句…」眼見局勢轉變有利我沉聲道:「錢
財各位任意取走,今晚我們大夥就當作沒遇見到……。」

  「丟你老母!來湖南憋了幾個月了,你他媽的就要管這麼多嗎!」肥胖男
子罵道。

  「閉嘴!」小鬍子轉頭罵道。

  「丟你!」肥胖男子張口就要舉搶。

  乒~~!

  王濟沒等對方動手,火時電光朝肥胖男子眉心開了一槍。男子大手還抓著
少女的奶子,整個頭翻仰過去。

  「冷靜!冷靜!都不要開槍!」小鬍子張開雙手擋在廳堂中央高喊。「大
家都把槍收起來!」

  「翔哥…我知道您二位快搶是出名的…但…這裡這麼窄,大家都開槍,沒
有一個人可以活著走出去…」小鬍子舉著雙手環伺四周道:「我們不是來自相
殘殺的……。」

  「劉老三你說呢?」王濟發話道。

  「這些娘們跟你們非親非故,你們管這麼多幹嘛?」兵痞手中槍口不停顫
動道。

  王濟轉指槍口向兵痞,怒目圓瞪道:「沒你說話的份!」

  「王濟呀,弟兄說得沒錯,你們跟這些女人非親非故,何必強出頭?」小
鬍子笑道。

  說時遲那時快,柱子旁發出一聲如蚊蚋般的呻吟……。



  「附座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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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部 舉兵自立

              第八章 護法戰爭

              (7)文靜的悲鳴

  「林修女?!」我訝道。雖然彷彿早有預感才走進來,但真的見到文靜被
綁在地上還是讓我心頭一震。

  「劉老三,現在真的有親有故在這…該說話算話了!」王濟比比雙搶道:
「你們帶著錢財走出去,其他就都算了!」

  「呵,天下就有這麼巧的事…」小鬍子乾笑兩聲道。他怎想得到我們是專
程來找文靜的。

  「老三,出來混要講信用…」我雙手自然下垂、槍口指地道:「一句話,
今天你賣我曲某人一個面子,來日我必有酬謝!」

  「狗屁!別聽他的!」瘦小漢子道。

  「槍都放下!收起來!」小鬍子回身出手一一將士兵們槍口壓下道。

  「嘿嘿嘿…既然話都出口了,遇到這麼巧的事也是玄了…」小鬍子走回中
心奸笑道:「要我黃某守信用可以,但難保長官您秋後算帳…我們得買個保險
……。」

  「說…」我沉聲道。

  「您就當著我們大家的面把這洋尼姑給姦了…」小鬍子道:「聽說洋尼姑
都是處女…您把她姦了,我們大家就都有把柄在手上…嘿嘿…不過您這強姦外
國傳教士,罪名可比我們嚴重多囉……。」

  「劉老三你…!」王濟怒斥。

  「別激動!」我淡淡道。



  我終於了解為什麼在二十一世紀文靜會有那樣的反應與心結了……。

  我看看文靜……。

  「這裡有17條人命…」微光中隱約可見文靜淚光閃爍。

  「呃……。」

  「肝腸寸斷佳無依,孤苦伶仃常飲泣,人言聖代多安康,誰憐老母白髮絲,
門簾後影痛聲咽,婀娜新妻生死別…」文靜幽幽吟道:「男人們打打殺殺,不
愛惜自己性命不論,又何嘗想過戰火下的無辜百姓,又曾經想過家中的孤兒寡
母嗎?」

  「與謝野晶子?」

  文靜微訝道:「你也知道……?」

  「天父要我們在地上行祂的道,祂都可以用自己的親子來換取人們覺醒,
如果我的身體可以換17條無辜的人命,又有什麼可惜的?」文靜眼中泛著淚
續道:「只是…我想問…到底戰爭對你是什麼?」

  「戰爭……?」

  「男人浪費性命是為了什麼?女人小孩們失去生命又為了什麼?」文靜稍
微克制自己情緒道:「如果戰爭是為了滿足男人們的慾望,那又為什麼要拖女
人小孩下水?…如果戰爭的目的是為了革命、創造更好的生活,那請告訴女人
跟孩子們更好的生活是什麼……。」

  「好啦,我們不是來聽妳說教的!」劉老三斥道:「要就快動手,過了這
村就沒下店了!」

  「讓我說完!當你們在前方打仗的時候,嚴酷的戰爭使得生活中的一切都
喘不過氣來…當戰爭結束後,不但失去了眾多生命,就算家人平安無事,老百
姓們也無法輕易從困苦生活中解放…」文靜問道:「到底戰爭是什麼?生活是
什麼?權利是什麼?…短暫戰爭的目的應該是讓人民更幸福、更有尊嚴,更能
夠保障每一個人的權益,而不是政客們假借著【國家】的大義,借給人們刀劍
砲彈,強迫人們像野獸般戰鬥、求生存!」

  「好了,我說完了!」文靜冷靜道:「現在我要用處女之身交換這裡所有
女人的安全!接下來是我的條件……。」

  「妳!」劉老三怒喝道。

  王濟立刻抬起手槍,場面一觸即發……。

  「大家冷靜!」我收起槍道:「既然各位都走到這一步,眼看大火就要延
燒過來,冷靜點…冷靜點……!」

  「一、所有姑娘媳婦現在立刻放開,都到這邊來…」文靜沉穩道:「二、
你們留下三位做見證,其他人請從後門離開……。」

  「還不照做!」王濟雙槍並舉喝令道:「不然大家現在就同歸於盡!」

  「哈!難不成我黃某人還怕你們幾個不成!」劉老三高笑道:「各位兄弟
想走的就拿著財物先走,我倒要留下來看看我這幾十年江湖是不是白混了!」

  「脫吧!」劉老三雙槍一槍指著我一槍指著文靜道:「說什麼條件!拼條
老命也要看看你們這對狗男女相姦!」

  「還不快滾,看個屁呀!」王濟槍口在其他人身間比劃道:「沒事拿著錢
財快走!」

  強徒們沒一個走的,人人平舉槍枝瞄準著我與王濟……。

  「哈哈哈哈,不要小看我們兄弟…」劉老三收槍道:「你有你的蠻橫,我
有我的義氣……。」

  「三哥已經開口了…」胖子道:「曲長官…你是要姦了這個女人?還是要
大家拼個魚死網破?」

  「你!?」我舉槍怒道。

  「放下吧…各位把槍都放下吧…」文靜幽幽道:「今晚不要再見血了…要
見血也應該是我的血…我的身體沒什麼…各位請把槍放下吧……。」

  「各位軍爺,你們家裡也都有老母、有妻兒,別在這逞強鬥狠了…」文靜
邊伸手解開身上腰帶邊道:「不嫌棄的就留下來看吧…不然各位就先從後面離
開吧……。」

  劉老三道:「女人們都過去,我們說話算話!」

     ***    ***    ***    ***

  「呃…對不起…附座,請先忍耐一下,文靜沒有經驗,請多包涵…」文靜
的語氣彷彿這一切都與她無關。她緩緩拉開黑色聖袍腰帶,眼神空洞,似乎只
是在主持著某件心不在焉的宗教儀式。

  額頭上冒出焦急的汗珠,我的眼光完全注視在劉老三身上,一點性慾也沒
有……。

  文靜表情雖然有些忐忑,嘴上還是自信地說:「很抱歉把您扯進這件事來
…但文靜不是小孩子了,我懂的……。」

  完全出乎意料,文靜走到我面前蹲下,伸出小手將冬眠中的傢伙從褲襠中
解放出來……。

  「哈哈哈,洋尼姑根本就是騙人的嘛!」劉老三收起槍朗聲笑道。

  「哈哈哈哈哈~~!」一干人等也跟著淫笑。

  「林…林修女…」我緊張道:「您…不需要這樣……。」

  幾乎是一瞬間,軟小的肉棒以驚人速度膨脹起來,血液完全不受控制地讓
海綿體膨脹起來。像是被詛咒了一樣,我想用搖頭來表示自己不想要有性欲的
意念,但龜頭像變成了個巨大的塞子,文靜纖長的手指竟然無法從冠溝將它圈
住。

  「呃…不要…」我的喉頭中低喘。

  文靜沒說話,抬了抬眼看我,露出嫌惡的眼神……。

  即使是手中拿著槍的生死詛咒,該有的快感也一樣沒少。文靜抬起眼睛盯
著我的表情──她的口技還算過得去,如果不是小弟弟體積還令我驕傲;或是
說不是在這樣的尷尬場合──她或許可以做得更好一些……。

  「嗚…!」我舒服無意識地抬起了腰,一時沒留意粗大肉棒撞向喉嚨在文
靜口中瞬間暴漲,連舌頭都幾乎沒有移動的空間。她費力向後拉開嘴唇……。

  「嘿嘿,囂張什麼呀…」劉老三笑道:「不就是男人和女人嗎……?」

  「妳沒事吧?」注意到了自己的失態,我連忙收攝心神道。

  「進去…見血…見到白濁精液流出來…我們走人…」劉老三抱胸淫笑道:
「就是這麼簡單的交易……。」

  含著粗大的肉棒,文靜根本沒法發出聲音,只有小幅度點了點頭。

  「嗯,您…真的可以了?」我有些擔心用眼角餘光看著自己下體。

  文靜含著肉棍繼續套了幾下,道:「這也是祂的安排,請先解決眾人的性
命之憂吧……。」

  我沒料到她會如此開放而直接,但心中更多的是滿滿的無奈與不捨。文靜
沒有什麼口交技巧可言,就是張開小口將肉棒含住前後套弄。我很想問她是從
哪知道口交這件事情,但人事時地物無一恰當,忍住滿腔狐疑不敢亂問。文靜
頂上的修女頭巾不一會便散開露出盤起的黑髮,她的修女罩袍圓領束在頸上,
從上面望下去絲毫見不到身材的玲瓏。

  「沒想到洋尼姑這麼淫蕩…」兵痞獰笑道:「居然連這也會……。」

  「嘿嘿嘿,剛才誰先摸過她呀?滋味如何?」著民團服裝男子問道。

  眾人一陣哄然……。

  小弟弟受刺激自動勃起,但我一點做愛的興致也沒有……。

  「時間不多了,把事情做個了結吧…」文先吐出口中陽具,借著那十秒時
間靜輕嘆一口氣道。她看了看直豎起來的粗長肉杵,做了幾個深呼吸,閉緊眼
睛躺向几面,雙手拉高聖袍雙腿微微張開。

  「您就不需要顧忌我是第一次,怎麼能快點就怎麼辦吧…」文靜閉上眼偏
過頭去悠悠道。

  「嗚…」我的喉頭發出低吟。只憑口水的潤滑,進入比想像中還要困難多
了,膨脹的肉菇已長大到如幼兒拳頭般大小,最近又一直沒有發洩,久曠的肉
體剛往處女蜜道中沉下一點,就覺得插入部分傳來一陣久違的刺痛。

  肉棒一點一點向肉穴深處頂進去,花徑裡的嫩肉將粗大的龜頭刮得陣陣疼
痛。文靜閉上大眼睛痛苦地無聲尖叫著。

  「嗚嗯…!」巨大的直徑幾乎塞平蜜穴中每一條褶皺,粗壯龜頭讓處子嬌
嫩子宮產生位移般錯覺,文靜悶哼著牢牢咬住自己嘴唇,顫抖著流下了眼淚。

  「真的不要緊嗎?」覆蓋在泛著紅暈的美麗軀體上,我邊緩慢前後搖動邊
擔心問道。

  沒有徒勞的哭叫與掙扎,文靜的表情說明了她清楚地感覺到插入過程中的
每一個動作,甚至是肉棒每一下最輕微的跳動。想要快點結束這一切,我堅定
地向前挺進,憑藉著口水的潤滑,終於插進了乾澀蜜道的盡頭。

  文靜搖搖頭沒有說話,躺倒在茶几上抬起雙腳,讓肉棒恣意進出。她將雙
腳徹底打開,看得出很努力在放鬆自己下腹到雙腿間的肌肉。但儘管如此,巨
大陽具依然帶給初經人事的她強烈不適,像是不合型號的木塞強行塞進狹小酒
瓶,向外抽出時龜頭與肉壁間密合的真空不斷吸出血絲。

  沒有哀嚎也沒有呻吟,文靜雙手抱著膝彎蜷曲,空洞的大眼睛看著兩人交
合部位,微潮的花徑中正有木樁般巨莖反復侵犯。濃密陰毛覆蓋的陰埠下方,
腿心的蜜唇被扯開、翻轉,紅莓色花瓣徹底綻放,肉穴在男人兇器進出之中翻
卷、蠕動、收縮……。

  「嗚…嗚哦…」抿緊的唇間泄出了不知夾雜什麼含意的吐息,文靜腳尖用
力蜷縮,雙眉間皺紋彷彿承受了無盡的痛苦。

  對我來說,經過這麼多波折,在今晚剩下時間中顯然救命才是第一順位優
先事項。確認文靜已有足夠潤滑後,我大腿向前用力加快撞擊速度,節奏越來
越快地拍擊在她豐美雪白的臀肉上。

  「啊…嗯啊…」文靜不堪蹂躪地叫了起來,用喊聲回應著我的動作。

  「哈,這娘們真騷呀!」瘦小漢子淫笑道。

  「幹!害老子都快忍不住了!」兵痞格格尖笑道,老鼠般的眼睛掃向蹲在
後方畏縮成一團的女人們。

  「不要亂來!」劉老三斥道:「現在在這給長官個面子,出了這屋我們就
誰也不管誰了!」

  想盡量讓文靜感覺好一點,我俯身趴在文靜身體上輕吻她的額頭、臉頰、
脖子,弓著腰快速突刺。

  「媽的!」我心中暗咒道。這種緊要時刻我拼命想讓自己快點出來,但小
弟弟卻一點也不聽使喚。

  文靜張開手指緊緊抓著我的後背,闔上秀目承受摧殘。

  「喂!換個姿勢吧!」肥胖男子道:「就算是出操也要換動作的。」

  「長官我看您也改個方向吧,嘿嘿,早點射出來大家也好早早散夥呀!」
劉老三戲謔道。

  我頓了頓低頭看看。美麗容顏上充滿著羞憤難堪的屈辱,莊嚴神聖的袍服
間露出小巧完美的肚臍,凌亂森林中可見到被粗硬肉棒摧殘得紅腫不堪的嬌弱
花唇,充滿曲線美的雪白嬌軀在我跨下一動也不動。

  「請忍耐一下…」我心念一橫,咬牙抱著文靜左腿讓她側躺重新插入。雖
然處女的身體原本就已緊窄不堪,但這種姿勢陰道會變得更加緊實、摩擦更加
強烈。在久久未能射精下,我也只能用這種方法讓自己更快達到終點。

  我將文靜腳跟勾在肩膀上,讓腴軟的腰肢隨著節奏妖媚搖動。我開始猛烈
進攻,粗大肉棒瘋狂地在蜜穴裡中快速抽插,摩擦著修女貞潔的蜜道,讓自己
的興奮度一步步提升。

  「嘿嘿嘿…」一旁圍觀的男人們喉頭發出滿意的淫笑。

  粗大的男根胡亂在緊窄蜜洞裡抽插,文靜臉部肌肉劇烈抽搐,陰莖皮膚上
清楚感覺到蜜穴在痛苦中痙攣顫抖,

  文靜無聲地痛苦哭泣,柔美的胴體劇烈扭動,花徑更緊密地拉扯肉棍,彷
彿努力要幫忙將精液擠出來一般。

  修女身份的異感與奸虐在我腦海中混合成無以名狀的恐怖,我再也無法說
服自己這只是從權的避難行為,陰莖上的生理反應引發理智與情慾激烈撞擊,
在我心中挖開一個深不見底的黑洞。

  穿著白襪與黑布鞋小腳在我頰邊無力晃動,大腿與小腹交疊成狹小銳角,
進入體內的龜頭不斷衝擊女體深處最嬌嫩隱密的區域。文靜臉頰壓在自己手臂
上,痛苦地迎合動作,前後搖晃著圓潤的臀部。

  「唔…哦啊…別…痛…」文靜用哀怨的聲音求饒。這種側身的體位,即使
是普通長度的男性也能輕易頂到花芯盡頭,更何況在這世界中我的武器變得異
常兇猛。儘管已克制速度與力道,當龜頭插入到底時還是讓她臉上浮現內臟移
位的痛苦表情。

  完全暴露的大陰唇間紫紅的腫脹傘菇翻進翻出,不斷挖掘出白濁淫沫。文
靜不自禁地縮緊肛門,腿腰用力撐著几面,讓臀部更無阻礙地迎接陽具攻擊。
隨著她的動作,豐滿雙峰也在聖袍下不安分搖晃,在空中震盪出誘人波紋,被
兩團美肉所引誘,我伸長胳膊隔著衣服握住充滿彈性的乳丘。

  「嗚…沒有關係的…」胸部猛然被襲擊文靜哽咽道。

  我用力吞了一口口水,理性已完全被趕出大腦。我點點頭握緊雙手,軟肉
在指縫間泛出迷人的觸感,陶醉地看著酥胸徹底在手中變型,瘋狂的胯部用力
前挺直插到底,感受著被顫抖蜜道緊緊套弄、壓搾的過癮滋味。嬌嫩至極的蜜
穴都磨破了皮,緊繃膨脹的龜頭在玉體內橫衝直撞,搗在幼嫩的子宮上,撞得
文靜低聲尖叫呻吟,美麗大眼睛裡含滿清澈的淚水,雪白玉體愈來愈紅,幾乎
快要昏迷過去。

  「啊啊啊~~!」文靜嬌軀劇烈顫抖,再也忍不住痛苦發出悠長的哀鳴。

  看著身下悲哭的美麗修女,完全失去理智的我不堪刺激,也低吼一聲,抓
住她柔美的纖腰雪臀狠命前頂,巨菇直插小穴最深處,將大股大股的精液,噴
射到文靜純潔的子宮裡面。

  「喝…」我張開嘴抒發鬱積胸中的濃郁嘆息。

  「嗚嗚嗚…」文靜噙著淚發洩出一切委屈情緒。

  「嗚啊…」劉老三低哼一聲。

  嘩~嘶嘶嘶嘶~~!血箭從他的脖子中如消防水喉般猛烈噴出。

  「啊啊啊~!」

  「嗚嗚~~!」

  女人們尖叫聲、哭泣聲此起彼落,與屋外火災的轟隆聲和人們的吶喊呼叫
聲混雜成音量極其巨大,卻又難以形容的噪響。

  從狂爆射精的暈眩與噁心中回神,我這才發現屋中的男子們除兩三個先從
後門逃走了之外,其他的王濟都趁著他們聚精會神觀看我與文靜做愛時,一個
挨著一個給摀上嘴拖到旁邊去抹了脖子。

  廳堂地磚上滿是鮮血,最後一個斷氣的劉老三脖子上的傷口還不停噴著血
花。大火顯然已延燒到這間屋子,頭頂上樑瓦間開始飛舞著點點火星。

  「通通給我站起來!」王濟抹抹臉上的血跡高聲令道。「能自己走的扶著
不能自己走的,快!」

  彷彿時間停止似的,我呆呆地看著昏過去的文靜。

  「有家可回的就快去找你們的家人,無家可歸的就跟我們走!」王濟喝令
道。

  「少爺您還在發什麼呆?快走了!」他兩步過來用力拍我一下,接著拾起
件不知是誰的風衣,裹住昏迷的文靜就將她扛到肩上。

  「走!通通給我出去!快!」

     ***    ***    ***    ***

  碰~乒~乓~~!遠處傳來雜亂的槍聲,從方向上判斷應該是北洋軍前鋒
與長沙城外亂兵開始交火。黎明的凜冽中夾雜著濃濃的火煙與血腥,潰兵們一
整夜的紛亂加深了城破時的恐怖氣氛,成千難民擠在碼頭上,誰也不知道接下
來該前往何方。

  「曲附座!這邊!這邊!」船上黝黑的男子拼命朝我們揮手。

  「快!走這邊!」王濟一手推開難民,一手拉著駝了文靜的馬韁,呼喚我
跟隨前進。

  「快!快去幫附座開路!」黝黑男子呼喝著手下,遠遠伸著手好像要把我
一把拉上船似的。

  「後面這幾個都是我們的人,讓她們上去!」王濟將昏迷不醒的文靜抱著
交給船上男子接著要扶我上船。

  我搖搖頭伸手自己爬上船舷,示意王濟去協助後面的女孩子們。

  不到3分鐘工夫,十幾個人和兩匹馬就都上了船。

  「走啦走啦!開船!」黝黑男子邊朝船尾大喊,邊指揮手下將攀上船緣的
難民一一踢下江去。



  「我們少當家聽說模範營負責殿後,兩天前就叫我帶著弟兄們在長沙碼頭
上等,說務必要等到附座您…」黝黑男子端茶給我道:「昨晚我派了幾個小鬼
出去找,只找到了白長官他們都沒找到您。」

  「他們還好嗎?都平安離城了嗎」我啜口茶湯問道。

  「白長官他們半夜就離開長沙,現在應該到株州了吧…」男子續道:「白
長官說您帶著王副官往教堂去,我也叫小鬼們去教堂那邊找,整個亂成一團,
火燒得跟什麼一樣,根本沒見您的影子…沒想到就這麼巧,小鬼們還沒回來就
在碼頭上見您來了!」

  「嗯…還有弟兄沒上船嗎?」我頭痛欲裂道。

  「沒事的,他們成天在這條江上混,沒有人會為難他們的…」男子接著問
道:「對了,這群姑娘是?」

  王濟道:「她們是我們救出的難民」

  「那要送她們去哪?」

  「晚點等林修女醒了,看是不是帶她們到株州的教堂去避避…」王濟道。

  「株州?呵呵,株州已經過了,現在快到衡山囉…」男子笑道。

  「蛤?」我與王濟異口同聲訝道。

  「方才您們都睡了,我也不敢驚吵二位呀,呵呵…」男子笑著續道:「不
過方才聽碼頭上消息說南軍已經放棄了株州城,要一路退到衡山。我就先送二
位過去吧!」

  「唉…」聞言我長嘆一口氣。

  「怎麼?」男子訝道。

  我該怎麼跟他說明呢?──原來一切的勝利都沒有改變歷史軌跡,南軍還
是會放棄衡山以北的大半個湖南省,直到北洋軍吳佩孚開始打打談談、擁兵自
重嗎?──我的心情如井口的大石頭,莫名地朝無底深淵墜去。

  「沒…沒事…」我搖搖頭問道:「林修女…修女她還好嗎?醒了嗎?」

  王濟沉吟半晌,道:「看來是傷得很重,但還是要您去處理……。」

  「哦…」看著王濟手中的傷藥,我明白他的意思。

  「傷勢我不方便,如果您可以的話,是否……。」

  「好…」我翻起身朝船艙走去。

  船艙裡女人們驚惶了一夜,現在個個蜷成一團進入夢鄉。

  「總共幾人?」我問王濟道。昨晚事情結束後我整個人像活死人一樣,腦
筋一片空白、幾乎沒有任何記憶。

  「除了兩個給家人接走,跟來了14個……。」

  「喔?問過話了嗎?」

  「嗯,您一上船就昏過去,其他我已都先問過了…」王濟道:「昨夜看不
清楚,問過才知道最大的15歲、最小的11歲,都沒家人了……。」

  「唉…都還是孩子,也只能托給林修女了…」我嘆道。

  「少爺,這…」王濟彎身指著艙底懸掛的一片花布簾,將傷藥遞給我道:
「我先下去,有什麼需要再叫我。」



  文靜臉色灰白地臥在艙中小床上,我測測頸動脈──脈搏虛弱卻正常,應
該是精神刺激加上失血才會昏過去──接著掀開沾滿乾涸血跡的風衣,一時間
我也不知該如何動手。

  「林修女…我…幫您上藥…」我鼓起勇氣解開聖袍。黑色粗布聖袍下,穿
著白色內衣的身體微微上下起伏,下半身染著片片腥紅血跡。

  「真不好意思,請您多包涵…」我解開內衣道。內衣中文靜下體一片血肉
模糊,我拿濕毛巾輕輕為她清理傷口,將大陰唇間的血塊擦拭下來。接著我用
手指在小腹上探壓,看她的反應

  「哦…」文靜皺眉輕呼。

  「您醒了嗎?」我嚇了一跳問道──但顯然只是疼痛反射的呻吟──她的
陰道有如自然生產時切開會陰了一般,裂了道約3公分長口子但已停止出血,
我仔細為文靜敷上傷藥……。

  「嗯嗯…」似乎是藥膏中清涼成份起了作用,文靜輕哼了一下。

  「好好休息吧,等傷口癒合了再幫妳好好補身子…」我為文靜換上乾淨的
內衣蓋好被子,倚著艙壁坐在她身旁,取出一支菸點上。

  接下來會怎樣呢……?我拍拍仍然模糊不清的頭殼自問。

  我朝舷窗外吐一口菸。好煩……。


             【待 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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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部举兵自立

              第八章护法战争

              (8)重回渡口

  文静脸上还是苍白得像纸一样。

  「大家别哭了…姐妹们,牺牲是喜悦和祝福,想想耶稣基督的屈尊纡贵,祂
从父身边,来到这世上,牺牲自己生命,拯救世人,忍受极度的痛苦,无人可及,
我们做出小小牺牲时,主常以更丰盛的祝福弥补我们,只要把牺牲本身想成一种
祝福,牺牲就是祝福的化身…」文静淡淡微笑道:「基督牺牲自己赎了我们的罪;

  他不但为我们的罪,也为全人类的罪,牺牲自己──【凡带着破碎的心和痛
悔的灵归向我的,我必用火和圣灵为他施洗】──凡愿意依照主的吩咐献出牺牲
的人,就会蒙祂接纳………「

  「今天我们牺牲了我们的父兄姐妹,牺牲了我们的财富、生活,但这一切都
是有意义的…」文静幽幽续道:「因为我们可以宽恕,通过宽恕来服膺主的旨意。」

  文静双手下垂张开道:「以前彼得问耶稣说:【主呀,我的弟兄得罪我,我
当饶恕他几次呢?七次可以么?】。耶稣说:【不是到七次,乃是到七十个七次
】。宽恕是创伤的灵丹,无罪的主耶稣为有罪的我们而死,你们饶恕人的过犯、
你们的天父也必饶恕你们的过犯。」

  「【爱】是一道命令,是神的吩咐。主耶稣特别用命令来指出我们要彼此相
爱。祂要求我们去爱仇敌,为他们祷告。既然是命令,我们就要学习顺服,不是
按感觉去行,而是完全听命於祂——听命胜於献祭…」文静伸手一一拥抱女孩们
道:「我爱你们,但在长沙还有更多需要帮助的人,我必须回去帮助神父。」

  「修女不要走…」女孩们热泪盈眶不舍道。

  「这大半个月谢谢你们帮忙,你们真是主赐给我最好帮手,谢谢你们!」

  文静拥抱并亲吻女孩们脸颊道:「接下来你们就跟着陆神父,神父会安排你
们到安全的地方。」

  文静最后走到我面前颔首道:「谢谢您救了大家,您也多保重………」

  我也点点头道:「这路上已请船家多加留意,您也多保重自己。有空记得去
桂平看看孩子们。」

  「会的,战争结束事情告一段落,我一定会去看他们的…」文静抬起头,脸
上充满和谐与慈祥。「您出钱出力、不畏生死照顾孩子们,主一定会赐福与您的!」

  「谢谢,修女您多保重………」

  「再见!」文静上船转身道:「好好学习!多保重自己呀!」

  「修女再见!」女孩们用力挥手告别。

  文静走了,回长沙去了………

  孤帆远影碧山尽,惟见长江天际流──顺流的船帆在江面上愈来愈远、愈来
愈小──我不知该怎么形容此刻的心情。

  话说当日抵达衡阳,陆神父得到消息早已在码头等候接应,一接得文静下船
就送往医院治疗。而文静也是个闲不下来的人,到医院缝合了伤口、休养一夜,
第二天天一亮就立即返回教堂,将一同逃难的女孩们组织成救护队,协助陆神父
收容长沙逃过来的难民。

  我到衡阳的第三天,模范营终於全营退到衡阳,我也这才知道这段时间前线
发生的悲剧──北军第七师进攻平江,平江守军不战而溃,第七师沿着通城-平
江大道前进,一路上展开惨无人道的大屠杀。北军强指乡下农民是南军便衣队,
把沿途的青壮农民完全杀光,农家中搬得动的东西都被抢光,抢劫、奸淫同时进
行,妇女们纷纷逃到山洞里避难,又遇上倾盆大雨、饥寒交迫,据报导北军过境
后单一个慈善团体就在一个山洞中发现300多名妇女奄奄一息,还有不计其数
投井自杀、投水自尽的妇女。

  北洋第七师开进平江城后张敬尧宣布【三天不封刀】,纵容士兵以搜索残敌
为由,肆无忌惮创入民宅,抢劫财物、强奸妇女、宰食牲畜、强拉壮丁。三天后
才公布【安民布告】,但三天之后情形丝毫没有改善,整个平江县几乎被烧杀奸
淫一空,但北洋军长官完全置之不理。

  长沙的状况更惨──当联军退出岳阳后,桂军的陆少帅与谭浩明司令藉口开
拔前线抵抗北洋军,威逼长沙商会,搜刮了数百万银元的【开拔费】;在我带领
机枪队去接应李宗仁后,桂军湘军高层一个比一个跑得快,整个长沙城陷入无政
府状态。前方士兵一批批退入长沙城后找不到长官、找不到部队、更找不到食宿
之所,开始向城内各商店、民宅大肆抢劫。首先在八角亭、黄道街、坡子街一带
商业中心动手,随后遍及全城,一批抢完又换一批,被抢的商店甚

 至在门上挂出【本店已被抢劫一空无货供应】告示——除了没有大规模强奸

  妇女外,湘桂军的行径和北洋军也只有程度上的差别而已。

  吴佩孚部队占领长沙后就转往湘潭追踪粤军和马济将军部队而去,接着进

入长沙城的是恶名昭彰的第七师──北洋政府随即任命张敬尧为湖南督军兼省

  长,犒赏攻克岳阳与长沙的北军部队各30万元──北洋军忙着在长沙城内
搜刮,一时间也不急着南下,让我军有半个多月的时间喘息。

  机枪队在株州追上了后撤的模范营,李德邻营一时间也找不到自己部队退去
了哪里,便在马晓君营长带领下一齐退到衡阳来。

  部队退到衡阳后一时间上面也没有进一步命令,不知是该坚守?该反攻?

  还是该退走?等了三四天,怡宁接受我的委托,差人在混乱中将李宗仁偷运
出长沙城来。

  李德邻的伤势还好,原本肿得像象腿的大腿污血已经排出包紮妥当。听他说
裤子上总共有三个弹孔,但只有一枚子弹穿过大腿肌肉,另外两枚打穿裤管后没
造成任何伤害。安全抵达衡阳时李德邻已经可以撑着拐杖勉强跳着行走,停留几
天后他得到确切情报知道他们部队已退往湘潭与北洋军激战,而中间又有北军其
他部队组隔、归建困难,协调马营长向司令部报告后,便正式将他的营交给本营
指挥,先乘船回桂疗养。

  营上无论官兵,在衡阳见到林修女一行,既是激动又是无限感慨。文静组织
的少女救护队不但帮忙看护受伤的弟兄,更用歌声、故事朗读、代写家信等方式
抚慰了不知道多少桂军弟兄们的心灵。虽说同是天涯沦落人,但少女们在文静的
鼓励与启发下激发出强大的生命力与热情,十几条纤瘦的身影如同下凡的天使一
般,出现在每一个需要他们的角落。

  受到少女们纯洁的感召,白崇禧他们在徵得马营长同意后,也带领营上弟兄
陪同文静她们每日前去各部队协助那些惶惶不知所往的士兵,在极为强大的热情
与努力下,我军官兵也渐渐从战败溃逃中恢复了健康与士气。

  就在此时,文静接到了翁神父透过船帮传来的讯息──北洋军占领长沙后索
饷、索械的声浪不断,段祺瑞重新上台,张敬尧、吴佩孚等人拥兵自重,只想藉
端向北京政府勒索更多好处,丝毫没有继续南下开战的计画。长沙城内暂时恢复
了平静,但经过湘桂联军、北洋军的接连骚扰,长沙城内原有的居民逃离一空,
而乡间不堪间淫掳掠的农民们又涌入城内,难民人数已达数万之多。

  翁神父已经忙不过来,希望文静尽快回去帮忙照顾。

  接到信息文静完全没有考虑自己伤势恢复情形,只托我向宁怡询问路上是否
能安全通过?能否派船接应?

  对这两个问题宁怡第二天就有回应:一、南北间已经公开开始讨论和平条件,
湘江交通已经开放,通过绝无问题;二、衡阳长沙间已有帮内船只往来,随时可
启程回省。

  接到回信后文静立刻着手返回长沙,在第三天清晨护送她的船只出现在衡阳
码头上………

  在这个世界里,我遇见了她、认识了她,但这位【林修女】永远包覆在一团
圣洁的光芒中,随时准备殉道,而我在她心中连一点位置也没有──就如同在廿
一世纪的台北,文静永远包覆在一团浓浓的、隔阂的迷雾中,我不知他为何会出
现、为何而来,就如同我不知为何她会离开一样,身体上的亲密接触,只增添了
我与她之间更多的迷蒙光彩………

           ************

  文静离开后的第七天,我们接到命令护卫司令部往永州前进。

  在做了有关协调后,陆神父将没有亲人可以投奔的13名少女交给本部,一
同朝永州进发。

  在兵荒马乱中要徵调足够交通工具本来就有相当困难,外加上司令部后撤是
最高机密的行动,我透过衡阳码头上的船帮向怡宁疏通,终於在指定日期得到足
够船只,趁着夜暗在完全保密情况下护送陆少帅与谭浩铭将军上船。

  经过两天一夜航行,我们终於又回到了永州………

  怡宁在码头上指挥若定,工人们像一大群乖顺的蚂蚁,穿流不息地将各种武
器装备从船上卸下。她明显画了妆,身上穿了套火红劲装、头上还插了几支闪亮
亮的金钗,但我还是装作视而不见,当少帅、谭将军他们与怡宁寒暄时,我只是
躲在旁边低着头,刻意假装没看到地指挥弟兄们下船列队,分别前往指定宿营地
点。

  「难道这就是我们的革命吗?」朱为鉁眼眶泛着泪,忿忿不平道:「眼睁睁
看着好不容易打回来的土地,就这样放任百姓让北洋军糟蹋?」

  「只知道欺负无辜百姓,真是军人之耻…」曾志沂咬牙切齿道:「今天我们
的实力有限,但有朝一日这个仇一定要讨回来………」

  黄绍紘接口道:「现在先不要说大话,还是先把兵练好、把仗打赢,等我们
真正掌握了权力,以后新中国就看我们的了。」

  「嗯,把兵练好是没错,但只是把仗打赢,就能根本解决问题吗?」白崇禧
犹豫道:「一般的农民愚昧就不用说,就算是读过书的人,就真的知道我们革命
的真义是什么吗?」

  「革命以前是推翻满清,现在就是打倒北洋军阀!」朱为鉁道。

  「打倒军阀!富国强兵!废除不平等条约!」曾志沂昂声道:「只有我们中
国够强,打破不平等条约的束缚,中国革命才能真的成功!」

  「革命就是推翻封建的旧社会,让新的人、新的观念来治理国家…」黄绍紘
道:「只有当真正有革命精神、革命理想的人出头才能真正改变国家。」

  听着他们七嘴八舌地辩论,我在旁边默默泡茶………

  「萃亭学长,您怎么看这件事?」夏威问道。

  我啜口茶道:「真的要我说吗?」

  「学长您见多识广,您到底怎么看这件事?」

  「快说说吧!」、「让我们听听吧!」众人纷纷道。

  「嗯…我与诸君的看法不太一样…」我放下茶杯道:「国民革命虽为一般人
士所追随,而一般人士对於国民革命的根本意义,认识仍然不深。」

  「革命就是不只要船坚炮利,还要打倒了君主专制与封建割据!」黄绍紘抢
白道。

  「呵呵,绍紘你说的是表面…」我笑笑道:「社会上的仕绅、知识份子们都
以为既然已经推倒君主专制、五族共和,便以为民族革命成功了。已为中央政府
有总统、有国会、有内阁,就以为民主政治实现了。脑子里多想一点、多转一转
的,会说革命还要打破不平等条约,认为国民在不平等条约下,养成骄奢淫佚的
习惯和媚事外国倚赖外国的心理………」

  「不是这样吗?」朱为鉁问道。

  「是这样但不只是这样…这些都只看到表面,却没有看到核心问题…」我将
泡好的茶汤一一分倒给众人道:「照这种逻辑,只要先搜括民脂民膏,拿钱去买
最新、最大量的军火,再招募三、五十万士兵,就肯定可以统一全国…接着找日
本人英国人打赢几场战争,就恢复中国的世界地位了。」

  「不是这样吗?」黄绍紘问道。

  「这样的逻辑跟段祺瑞、徐树铮有何不同?」曾志沂疑问道。

  白崇禧接口道:「段祺瑞至少还只敢借外债扩军,是北洋军下面的这些人在
搜刮民脂民膏。」

  朱为鉁道:「有什么不一样?只不过是上面的人借外债拿回扣,下面的人没
有们路借外债,就直接用抢的。」

  「不抢老百姓钱,横徵暴敛、假言预收税粮,有什么不一样?」夏威道。

  「照夏威你这样说…这次为了出兵护法,广西政府钱粮都已经预徵到十几年
后去了…我们领着人民的血汗钱打仗,和北洋军又有什么不同呢?」曾志沂叹道。

  「……」众人一阵沉默。

  「当然不同…」我打破沉默道:「各位冷静一下,听我慢慢说吧………」

  我将泡好的茶汁分倒入各人杯中问道:「这世上最老牌的民主国家是哪个呢?」

  「是英国!」众人纷答道。

  「没错,就是英国…」我顿了顿续道:「但是各位曾经听过英国发生过革命
吗?」

  「喔?英国不是君主立宪的国家吗?」

  「英国发生过革命?但英国还是有国王呀!」

  「英国曾经发生过革命,在克伦威尔领导下,英格兰还曾经短暂出现共和政
府…」我道。

  「喔?!」众人都吃了一惊。这也难怪,在他们有限的世界史知识中,是不
曾听闻过英国清教徒革命的。

  「十七世纪英国的克伦威尔领导清教徒革命,将国王赶下台建立共和国,但
克伦威尔死后王室复辟,才重新建立了今天的英国王室…」我说明道:「但英国
革命的重要意义并不在於他们曾经把至高无上的国王送上法庭,把被判国民信任
的国王砍头,而是在於革命者的政治思想内容和功绩。」

  「革命者宣布了政教分离的原则,没收教会财产,赋予各种教派的新教宗教
自由,他们拥护平等而非特权,宣扬博爱而非尊卑…」我啜口茶续道:「虽然后
来他们的革命失败了,王室复辟后英国的选举制度、司法与行政制度的各种改革
受到阻挠,社会结构的阶级比革命前更加牢固,但革命已经为人类种下重要的种
子──在人们心中,宗教更加的宽容,限制政府干涉资产阶级个人自由的理念也
生了根,政治制度上也更广泛地受到社会舆论基础的监督──这是

这些精神遗产使得人们认为十七世纪英国的危机在历史上是第一次【伟大的革

  命】,它因此也成为西方文明发展史上一次意义重大的事件。「

  「辛亥革命为中国建立了共和政府,这代表了不再是一次皇朝的改朝换代…」

  我放下茶杯道:「当今全世界上只有美国、法国、瑞士与我们中国四个共和
国家──中华民国代表的不只是中国不再有皇帝而已,更重要的是,这是中国人
受到新思想激励,由新的国民、众人一同推动的结果。」

 「辛亥革命是人类历史上最大规模的政治实验——因为我们不仅是亚洲第

  一个共和国、世界第四个共和国,在人类历史上更未曾有这么多的人口,同
时能活在没有帝王的空气中!「我双手撑住桌面道:」眼前遭逢逆流是必然的,
因为我们正在人类历史的洪流中开创一条全新的道路,如果成功了,全世界现在
被殖民、被奴役的二十亿人口就有了新的方向、新的明灯!所以当前的这些横逆
都是必然,我们千万不能泄气,更不能忘记了方向!「

  「……」众人一片沉默,瞪大眼期待我继续说下去。

  「辛亥革命看起来是为了建立共和,但实际上我们革命的目标并不只为了改
朝换代,更重要的是,革命要让每一个人认识到有关中国的政治、社会和国家的
认同都要有根本性的改变──这不只是中国历史的必然,更是全世界被压迫、被
殖民者的必然!」我握紧拳头道:「这几年人人都言必称革命,不只孙文说革命、
黄克强说革命,段祺瑞、袁世凯也说革命,甚至连废帝溥仪也口口声声说共和、
说革命──但每个人心中都知道要改变、该改变、要大改特改,却没有意识到辛
亥革命不仅是来自於中国传统的价值观念,更包括了各种外国思想与政治学说,

  包括了国家主权、国民身分、民族国家、国家主义、共和主义与社会达尔文主义

  融合在一起的结果!「

  「呜哇…」众人睁大眼惊叹。

  「其实各位我们扪心自问,我们响应革命、参加革命初衷是什么?简单一句,
不就是恢复中国的国际地位,让中国在国际社会中抬头挺胸站起来吗?」

  「嗯,对!」

  「没错!」

  「就是如此!」

  「新中国的诞生不是偶然,相反地,中华民国的形成是一个渐进的过程。

  如果说甲午战争激发了举国上下人心思变和对中国国际地位的重新思考,辛
亥革命就是正式打该了中国在社会、文化和政治上开创新时代的大门!「我的眼
神扫向在座每个人眸子道:」但大家都以为民国建立了,只要完成国家统一,中
国就可重新站上世界舞台,与欧美各国平起平坐──但事情绝非这么简单,诚如
诸君今日所见,中国的国际问题绝对不是出在中国不能统一,而是出在中国国力
太弱,世界列强根本不把中华民国放在眼里。「

  「今天错误的观念就是以为只要中国统一了、中国的军队强了,中国就是强
国…」我继续说明道:「但今天中国的核心问题是【富民】而非【强兵】!

  人民富足自然国富兵强,如果人民继续生活在水深火热中,要追求富国强兵,
就不过是个破落户去向左右邻居借前勉强充门面,打肿脸充胖子,一切都是虚空!

                 「

  「没错…」众人彷佛醍醐灌顶,个个点头低声称是。

  「那我们该怎么做呢?」白崇禧问道。

 「今天中国百分之九十九都是农民──而且几乎八成都是佃农──他们吃

  不饱、穿不暖,只能努力耕种,挣扎着让自己活下去…「我沉声坚定道:」

  如果不解决农民问题,让农民富起来,让他们不用担心生存问题,让他们的
子弟有机会受教育──衣食足而知荣辱,让农民富起来,中国人才能自尊自重,
才能真正关心国家前途,才能真正建立我们理想的共和国家。「

  「但这要怎么做呢?」

  「西洋有一种号称共产主义的理论,说是可以透过【阶级斗争】的方法,可
以达到学长您说的目标!」朱为鉁道。

  「共产主义的阶级斗争,其实就是联合贫农去攻击地主、抢夺地主财产啊!」

  白崇禧道。

  「哼,这个方法跟太平天国有什么不一样?大家一起杀地主、杀富农,贫农
抢到了土地钱财之后,大家就成了共犯,但这样就是要死大家一起死,谁也逃不
掉…」黄绍紘道:「我们出来念军校的,还有那些当官的、有钱有势的,都是被
斗争、被杀的对象──过去曾国藩就是这样所以起兵灭掉太平天国,以后中国如
果再发生这样的事情,怕也是要再死个几千万人………」

  「也不一定要这样,世界上也有不流血,成功把土地交到农民手中的例子…」

  我微笑道。

  「喔?!」众人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其实就是我们的近邻日本…」我解说道:「日本的明治维新大家都只看到
表面上引进了君主立宪制度、全盘西化,但大家都没注意到,明治维新成功的核
心是进行土地改革──废除贵族土地所有制度,重新确立土地所有权,将贵族手
中领地登记到实际耕作的农民手中,将土地交给真正真正耕种的人。」

  「喔?那那些贵族怎么办呢?」

  「由政府照评定的价格,用政府公债或是新式企业股票的方式,将土地的价
钱分年摊期还给贵族地主──这样农民有了土地之后就努力增加生产,因为多赚
的都是自己的;地主手中的财富也移转到工业资本之中,国家有钱发展工业与世
界各国竞争,而地主也可以透过公债、股票分红来得到失去土地的补偿…」我微
笑说明道。这一套方法国民政府到台湾后加以改良,变成台湾土地改革的标准模
式,也为后面几十年台湾经济发展打下了基础。

  「难到日本都没有贵族抵抗吗?」黄绍紘问道。

  「当然有!」我继续说明道:「地主的抵抗就会演变成武装叛乱,但重点就
在於将土地交给农民时,是要培养自耕农──想要自己继续耕种的地主要让他们
有适当的田地,不想耕种的地主或拥有太多田地的地主,政府要用适当的价钱将
土地买过来──最重要的是,要将那些已经被典当、质押的土地还给农民,保障
土地国有,让实际耕种的农民有自耕的权力──用我的说法就是【土地公有】、
【包产到户】,让寄生收租、不事生产的地主阶层把土地放出来,让真正耕种的
农民取得所有劳动的果实!」

  我接着不停续道:「土地公有后,更重要的税制的改变──取消过去按村摊
派的办法,改为由持有土地执照的土地所有者交纳,农民不用再交固定比例的税
给政府,只要依照评定的土地价值缴交固定的税。同时不再以土地收获量作为徵
收贡租的标准,改为以土地法定价格为标准。这样农民承包国家土地,国家农民
订立合同,规定农民将相当数量的农产品上缴后,其它的余粮则由农民自由处理,
可在自由出售──这样农民更有意愿改良生产方法,更能刺激农业生产。」

  「嗯,我懂了…简单说就是让实际耕种的人拥有土地,让只有土地不耕种的
人去投资工商业赚取利润…」曾志沂喃喃道。

  「没错,就是这样!」我笑道。

  「所以不愿意把土地交出来投入工商业的地主呢?」夏威问道。

  「武器是我们达到理想的工具…」黄绍紘意味深长笑道:「消灭他们吧,反
正这样下来也不会有人支持他们的………」

  「嗯,让有钱的人投入国家建设,让种田的人努力生产,这虽然是猛药,但
也是眼前中国不得不走的一条路…」白崇禧道:「如果真的有那些大石头阻碍,
我们就把他们搬开!」

  「【耕者有其田】是保障农民的生活,加大农民的生产意愿与生产力度,却
不能是不切实际的浪漫主义思考!」我正色道:「农民绝对不会因为有了土地、
成为了地主就富裕起来,历史告诉我们,每一个新朝代都是从重新分配土地开始,
但最后都不免发生土地兼并,自耕农因为天灾人祸沦落为佃农,最后地主欺负佃
农,民不聊生。有限的土地不能让全部的农民都变得更富裕,因为土地中长不出
金条──我们要做的是把握机会,让土地的资本能有效地把工商业发展起来,同
时让农民的子弟受良好教育,能离开土地投入到工商业之中,这样中国才能真正
成为世界上的一等强国。」

  「我懂了,所以我们模范营不只是军队的模范,更是要成为建设新农村、富
国强兵的模范!」白崇禧道。

  「对!」、「没错!」大夥热情澎湃道。

  「请学长以后多和我们说这些道理,让我们一齐努力!」白崇禧道。

  「各位兄弟,我们一同携手努力!」

           ************

  湖南前线异常平静,吴佩孚前进到衡阳后按兵不前,开始在电报上与南方唱
和起来。谭延闓回到湖南倡言弭兵,陆荣廷、岑春煊等人也通电全国主张和平解
决;北方虽然段祺瑞仍然掌握大权,但副总统冯国璋公然与之唱反调,反而像是
与岑春煊、陆荣廷是同一国的。直系与皖系等於是公然决裂,第一线将士们当然
就无仗可打了。

  如果照原本的历史,这段时间南北政府都会发生内部分裂──北方直皖两系
公开决裂,南方桂系也将驱逐孙文下台;北方主张和平解决的直系将与南方的桂
系连手,反而主张武力统一的段祺瑞将会成为南方失去权力的孙文最好的盟友─
─民国成立、共和缔造,但南北双方都不知道该如何治理、如何形塑新中国,将
继续在十里雾中摸索,嚐试着在左右之间找出条可行的道路来。

  但横更眼前的情势更为复杂──中国迟迟没有对德国宣战,冯国璋与黎元洪
反对段祺瑞的力量显然弱了许多;而中国没有正式参战,来自国际间的援助也没
有原来的多,段祺瑞的【参战军】不若原本历史中那么地威猛,外国贷款

少了、让段也没有那么多资金来解决湖南的僵局;更重要的是俄国原本的革命

  一直没有发生,孙文原本可从俄国大革命中获得的理论基础与经济军事援助
也没出现,孙大炮陷入了一种【要战没本钱、要和没基础】的窘境………

  身处永州虽然偏僻归偏僻,但各种消息最终还是会传到这来。我的地位人微
言轻,完全无力改变这个世界,能做的只是编写出一套【耕者有其田】的中央偏
左教材,发给各连在每日操练之间做教育宣导。马营长没几天就发现了我搞的这
套政治教育内容,但所幸是他居然就默许了我们这些青年军官的行动。

  在长官装聋作哑下,各连开始认真学习【耕者有其田】、【土地公有】、【
涨价归公】、【包产到户】的理论,一时间这几百位没接触过相关理论的知识青
年居然都个个热血沸腾,百花齐放,好不热闹。

  「报告!模范营曲渊翔报到!」我并拢双腿立正高声喊道。

  「进来!」花厅内传来尖细的青年嗓音。

  左右卫兵推开厅门,我缩紧下巴谨慎地跨入厅内。今晨早餐时司令部传令就
来通知要我十点到司令部报到,说是陆少帅要召见;请教马营长他也不知所以,
我只能戒慎恐惧地提早到花厅外等候──如果是在政治上的动作太大被高层侦知,
那可就麻烦大了………

  少帅坐在厅内首席,侧席还有位黝黑的面生汉子。

  「萃亭兄请坐!」少帅与我不是第一次见面,显得相当客气。

  「少帅,您是长我是卑,渊翔站着答话就好!」

  「萃亭哥您就别这么别扭了,这里没外人,您就坐下吧!」陆裕光笑道:
「伯父是家父最得力的夥伴,您又是我最尊敬的大哥,允文允武,就别折煞弟弟
了!」

  「少帅,您比渊翔年长,千万别这么说,是渊翔该执礼伺候您才对!」

  「哈哈哈哈,萃亭呀,既然你都称我哥了,那现在哥哥命令你坐下说话,你
可不能违逆我!」

  「报告少帅,长幼有序…」我故意低头马屁道:「渊翔跟着您出征至今,各
方面您都料事如神,每次吩咐渊翔去办的事,都给渊翔留了点报效的机会,渊翔
感谢您都来不及,怎敢随随便便妄自行事…以后还盼望少帅不要觉得渊翔年轻不
懂事,有什么冒险犯难的事,尽量吩咐渊翔去做,这样苦差事都让渊翔干了,外
面也就知道少帅做事都是让自己人打第一线,绝对是大公无私,绝对是不偏不倚!」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陆裕光显然听了很受用,大声笑道:「难得家父福大,
有萃亭弟您父子二代忠心效力呀!」

  「少帅您千万别这么说,是老帅与少帅不嫌弃,家父才命渊翔要好好报效…」

  我低头续道:「有这样磨练机会,都是因为少帅没把渊翔当外人………」

  「哈哈哈哈,您看看,这萃亭多会说话呀…」陆裕光高兴道:「真是我们广
西的人才呀!」

  「是是,少帅说得极是!」汉子脸上堆满笑容道。

  「萃亭呀,今天哥哥找你来是有两件事…」陆裕光满面春风道。

  「少帅尽管吩咐!」

  「呵呵,第一件是呢…是要调你的职………」

  「渊翔谨遵吩咐!」我心中一凛,脸上仍堆满谄笑道。

  「家父昨天来了电报,说伯父铁路的事情办得不错…」陆裕光道:「但前几
天龙济光收了段祺瑞的好处,居然在钦州、防城一带起兵搞叛乱,还鼓动了北海、
玉林一带的土匪叛变…这些跳梁小丑本不足道,但家父深怕他们会妨害了伯父修
筑铁路的大业………」

  「啊?有这等事?实在是可恶透顶!」我低头道:「上次就是老帅心存仁念,
放了龙济光那老王八一马,没想到他居然恩将仇报!」

  「嗯,是呀,时代都变了,只有那老家伙脑子还装着满清旧思想………」

  「跳梁小丑而已,请少帅切勿挂念,还是将全副精神放在吴佩孚那个酸秀才
身上,才是少帅建大功立大业的绝妙机会!」

  「父亲大人已经说了,与冯国璋之间已有默契,这吴佩孚万万是不敢再越雷
池一步,只要我们南北之间达成共识,等到驱逐段祺瑞,整个湖南就是我们囊中
之物…」陆裕光满意笑道:「只是这龙济光就像苍蝇一样,一天不打死,一天就
在耳门旁边嗡嗡作响,对南北统一大势只会起干扰作用。」

  「少帅的意见渊翔不懂!」我故意道。

  「南北一统是不可挡,但龙济光这批浑蛋一天不处理,只会显得我桂军无能!」

  陆裕光棉里藏针道。

  「人人都知道龙济光朝生暮死,怎会有这种想法呢?」

  「万兽狮王也难免受到跳蚤蝨子骚惹…」陆裕光笑道:「萃亭弟刚替愚兄挫
了挫吴秀才锐气,所以家父要你立即回去桂平,带着保安团消灭龙济光那只跳蚤!」

  「是…」我故意迟疑地回答。

  「哈哈哈哈,萃亭弟不用担心!」陆裕光朗笑道:「今天叫你过来,就是要
告诉你,家父决定任命你为【苍浔玉镇守使】,统辖苍梧、桂平、玉林三州军事,
不刻前往消灭龙济光!」

  「是…」我迟疑的语气故意拖得更长。

  「当然兵是没有,现在我们广西的兵力都投注在这湖南前线上…」陆裕光续
笑道:「但家父说了,伯父与萃亭弟您父子二人对我们家有大功,所以特许你回
去用广西独立混成旅番号招募六营兵,不日出发消灭龙济光!」

  特许招募六营兵?…所以就是打龙济光的人员、械弹、粮饷都是我们曲家出
了,打下的江山归他们陆家所有…妈的屄哩………

  「谢老帅少帅隆恩!但渊翔年轻识薄,怕是办不成这等大事………」

  「没事的!愚兄早就知道老弟你会推辞!我替你想好了主意…」陆裕光满脸
天真道:「你不用担心新兵不能打仗!」

  「哦……?」

  「你们模范营那不是从长沙带回了一营兵?」

  「是…」我心中快速盘算道。

  「那营就归你了,你带着去!」陆裕光欢欣道:「另外这一路北上南下,萃
亭弟你也缴获不少…我给马营长说去,那缴来的十几只机枪你都带去,另外从模
范营里你再带一个连走,这样打龙济光那只老跳蚤应该绰绰有余吧!」

  「少帅说得是,渊翔粉身碎骨也难以报答少帅厚爱………」

  「少跟我来这套,哈哈哈哈…」陆裕光显然非常满意自己的安排,续道:
「我们广西少年人就你和我而已,够不够你要说呀,别说哥哥欺负你!」

  「够了!紧够!」

  「这你说的唷!可别反悔!」

  「够的,绝对够的!」

  「哈哈哈哈!那这第一件事就这么说定了!」陆裕光高兴道:「等等回去你
立刻办交接,家父说限你十五日回到桂平,一个月招足兵士,九十天内你要搞定
龙济光!」

  「是!渊翔即便倾家荡产、粉身碎骨,也誓死会完成少帅交付的任务!」

  我故意说重道。

  「萃亭你一定成的!我等着你回来帮你庆功!」

  「遵命!」

  「嗯,很好,这第一件事就这么说定了,待汇回去你就立刻办交接,部队调
动命令随后会到,今天你们就出发!」陆裕光满意道:「那接着我们兄弟就来说
第二件事………」

  「第二件事?」

  「自己兄弟就不兜圈子!」陆裕光满脸笑意道:「萃亭你觉得宁家姑娘怎么
样?」

  「啊……?」我没想到陆裕光会讲到这来。这一个多月来宁怡每天是只要找
到机会就会晃到营区来,但家里女人已经一堆,我是能避就避、能闪就闪。

  「自己兄弟哥哥说话就比较粗,渊翔你不要见怪!」陆裕光一付天真又捉狭
的表情道:「哥哥怕你去十万大山里打土匪无聊,特别帮你安排这件事…这姑娘,
你看看,屁股是屁股,奶子是奶子,脸虽然瘦了点,皮肤虽然黑了点,但平常运
动多,就算是去山里打仗走整天路也不会喊累。」

  「蛤?!」我听到陆裕光这种介绍法,眼珠都快掉了出来。

  「这姑娘能爬山、能背重,要打土匪叫她放枪舞刀也可以…」陆裕光自己讲
得都快笑出来,续道:「哥哥特别替你安排,白天让他陪你上山打土匪,晚上陪
你上床消火气…这么妥善的安排,萃亭你不能拒绝了吧!」

  我强忍笑意肃色道:「为民除害是严肃庄严的事情,渊翔不敢有丝毫非份之
想…况且渊翔家中已有妻妾,宁姑娘委身甚为不妥,还望少帅另媒良缘才是……

  …「

  「少废话!」陆裕光一付就是恶作剧顽童的样子道:「这么好的姑娘,要不
是宁大掌柜今天来当面拜托,哪轮得到你呀!」

  啊?…原来这汉子是宁怡的老爸??

  「方才我也向掌柜说明了,你这家伙年纪轻、办事不牢…」陆裕光愈说愈乐
道:「但没办法,这湘江上上下下都是掌柜招呼着,所以今天由不得你,掌柜既
然说别无所求,就是要让闺女归了你,萃亭你不能拒绝!这是军令!」

  「曲附座您行行好!…老汉就这一个女儿,这几天她听说您要回去广西就在
家里闹事,家人也打了、屋子也砸了…」老汉满脸腼腆一点也不像叱咤三江的帮
主,续道:「小女没读过书,也没教养,但就这么一颗心,还请附座成全………」

  「别什么附座附座了!…现在人家已经是旅长,你们家女儿过去就是旅长夫
人了!」陆裕光捉狭笑道。

  「老汉不敢高攀,只望少帅成全…」汉子满脸通红道:「老汉就这么一个女
儿,娇蛮任性,如果旅长夫人不弃能多多教导,也盼能学得点规矩,好好服侍旅
长………」

  「这…」眼见宁帮主这么低声下气,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拒绝。

  「好啦!就这么说定了!」陆裕光道:「看是要做平妻还是怎的,萃亭你自
己决定!…反正呢,宁帮主对我桂军有恩,萃亭你若敢说个【不】字,我现在就
用军法办你!」

  「旅长今天就要起程,老汉这就差人回去叫小女收拾行李…」宁帮主低头赧
道:「只怕嫁妆一时准备不齐,还请旅长与夫人多多见谅,几天内老汉一定备齐,
随后送上………」

  「哦…」我整个傻眼,感觉像是屁眼被人桶了一记………

  「这嫁妆我看就不必了!」陆裕光兴致愈来愈高道:「今天萃亭老弟是双喜
临门,升了旅长又娶得娇妻,这什么嫁妆这整俗事就免了…这样吧…我待会立刻
发电报给家父,请家父同意收宁怡姑娘为义女,今天出嫁就是我陆某人嫁妹,这
少将旅长头衔就是嫁妆,你们看就这么办吧!」

  「一切凭少帅做主!」宁帮主磕头如捣蒜道。

  「谢谢少帅!」我立正敬礼道。

  「好啦!事情就这么办!」陆裕光大笑道:「三个月内没有消灭龙济光,还
是三个月内我这个妹妹没有大肚子,我就拿你军法是问!」

  「报告是!」

              【第八章完】

              第一部举兵自立

              第九章护法归来

              (1)漓江轻舟

  我回到营区时马营长也已接获司令部命令。他立即集合部队讲话,除了公开
祝贺我高昇外,同时也宣布上面交待由模范营拨出一部分干部,出任独立混成旅
基干。

  李宗仁营归由我指挥改称广西独立混成旅第一营,李德邻同时因功升任副旅
长。

  模范营步一连升级扩编为独立混成旅第二营,黄旭初升任营长同时兼任参谋
长,陈雄、余志芳、李光复、许汉深等四位连附则调升连长。空出来的模范营步
一连番号则由黄绍紘担任连长,另外重新招兵补实。

  第三营、第四营有番号没干部,待回去桂南后另行招兵。

  照书面命令独立混成旅还可以招炮兵一营、机枪一营,但现在徒有番号,无
兵也无械。之前虽然掳获过几门北军山炮,但早就统一缴回司令部,要再弄山炮
也不知从何找起。至於机枪部分,马营长很慷慨地将廿多挺掳获的北洋军马克沁
重机枪都交给我带走,在徵得马营长同意后,由夏威担任机枪营第一连连长、苏
祖馨任第二连连长、张淦任第三连连长──但同样是有将无兵,空壳而已。

  军令要求十五日内启程出发,这段期间内除了赶忙办妥人员械弹交接工作外,
另一件事也不能不办………

           ************

  永州地面不大,宁怡这小姑娘镇日不是带着帮众在码头上忙里忙外,就是到
营区来藉故找我。人说【当兵方三日,母猪赛貂蝉】,宁怡年轻、热情又貌美,
早就是弟兄们的【军中情人】。我人还没回营区消息就传遍了,弟兄们私下交头
接耳、议论纷纷,更不知晚上熄灯后有多少人盖着棉被暗自垂泪………

  「萃亭你这事打算怎么办?须要先通知家里吗?还是我就先代表你过去提亲?」

  马营长亲切道。

  「呃…营长您也知道我家里状况…这事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萃亭,听说除了在上海的夫人和之前留在桂林二位如夫人外,还有其他人?」

  营长问道。

  「报告营长,渊翔自小定亲的正妻在上海陪伴家母,另外已经正式进门的小
妾…还有…还有…」我满脸通红说不下去………

  「还有?」马营长笑着追问道。

  「已经有…八个了…」我面红耳赤道。

  「哈哈哈哈哈哈!」马营长仰头大笑道:「别人是大丈夫何患无妻,萃亭我
看你是患多妻唷!哈哈哈哈哈!」

  「是…是呀…」我赧答道:「所以才头痛………」

  「这些个弟妹都知道吗?」

  「是,内人甚是贤慧,把几个妹妹都管理得十分妥当,妹妹们也都听话,平
日除了侍奉长辈外,就是帮忙家里生意………」

  「好吧,革命青年有这么多房妻妾说起来是不怎么妥,但既然弟妹也都管理
得当,那应该多一房也多点人手…」马营长道:「这宁家姑娘进了门,对你们家
水路码头生意应该有很大助益,想必弟妹也深明此理不会拒绝的………」

  「呃………」

  「最难消受美人恩,既然这些都不是萃亭你强抢豪夺来的,以后有时间就要
多多恩爱,好好疼惜她们才是。」

  「渊翔明白………」

  「既然女方家央请少帅出面作媒,萃亭你也拒绝不了,别想那么多了…」

  马营长续道:「我看就先请罗副官过去了解了解,眼前军情紧急,看是怎么
办比较妥当………」

  不消半日罗副官就回来了。宁家虽为湘省境内水面霸主,但还是非常谦虚表
示行船走水是下九流,自古绝无高攀中央大员官宦人家之理,此次要不是女儿心
已牢系,加上听到我要调回广西后在家里寻死觅活,情非得已才央请少帅出面。

  往后身分宁家不敢多想,嫁妆必不怠慢,但为妾为俾任凭曲家处置,只求离
境前能应许由宁家出面宴请地面上有力人士,好让家里有个风光面子。

  司令部那边几乎也同时知道了宁家的态度,少帅通知要我不用担心家里,一
切他已报告老帅,会由老帅直接告知家父此事。而为了地方和谐,少帅已直接替
我订好婚期,就在预计启程移防的前一天………

           ************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以前小时候听我老妈说故事,会说【小媳妇】如何如
何。我一直不懂什么是【小媳妇】──但现在我终於懂了。

  从永州出发后宁怡就像变了个人似的。一开始我还想说是不是事起突然,她
也没料到会这么快就出发,所以有些不适应;后来我猜是因为她老爸雇了轿子,
从永州往广西沿途都是山路,摇摇晃晃有些【晕车】,所以整个人表现得怪怪的。

  但打自上船起,我渐渐明白事情不是我所想的那样………

  照原本计画这六百多人得分乘十几条木船,桂林沿江到梧州三百四十余公里,
再转往桂平约一百七十公里,五百多公里距离起码得走上七八天;没想到部队才
刚走回广西境内就有船帮弟兄前来拜见引路,前行到三街镇时就有浅水小轮在码
头上候着。平常江轮是不会到这么上游的地方,但地方上船帮得知宁怡要来,早
就商量好英商小轮特别破例上溯来接应。

  自从确定成立混成旅开始,我就与李宗仁、黄旭初紧密合作,打破原本建制
将两个单位的士官兵重新编制──原本我们还耽心融合问题,但所幸自从长沙战
后双方弟兄们早有患难经验,加上这几个月每日跟随模范营照表操课,白天出操、
晚上上政治课程,在整编融合上完全没有问题。搭乘小轮下行桂江再转西江大约
三天时间就可抵达桂平,在船上干部们也没让弟兄们闲着,每天还是编定课表,
照常进行操作训练、装备保养,该有的识字课程、政治课程也丝毫没有松懈。

  巡视完全船操课情形我回到舱房──这原本是船长私舱,听说宁怡到来特别
让出来给我们使用──宁怡没有丫鬟陪嫁,两个跟过来照料的老妈子见我回来,
立刻躬身退出舱去。

  宁怡看我回舱立刻坐到墙角的小凳子,低着头像做错事的孩子似的,一声也
不敢吭………

  「从出发起这五六天你都没开过口…是不舒服吗?还是?」我走到她面前蹲
下道:「有什么我能为你做的吗?」

  宁怡抿着嘴,长睫毛眨呀眨,低着头就是不说话。

  我伸手抚向她的长发道:「你不说话我也猜不着你的心思呀………」

  「小怡…让您…很为难吗……?」

  「哦?」

  「这次…是…小怡…硬要跟来的…」宁怡的长睫毛低垂道:「听说…夫人是
您的青梅竹马…是上海的大学生…几位姐姐…个个能干…小怡…什么都不会…只
会行船打枪………」

  「傻丫头,怎么这么说呢?」我沿着发丝抚下道。

  「您是不是嫌弃小怡…小怡知道这次真的是高攀了…也知道您有很大压力…」

  宁怡懦懦道:「小怡也不知道他们会来,也不知道他们会安排了这条船…

  给您添麻烦了…真的…非常对不起………「

  「诶?怎么?…呵呵…行军贵速,要不是能搭上这条船,还不知道要哪天才
能到达呢…」我玩着她的发尾道:「这都要谢谢你呀!」

  「呜…」宁怡突然悲从中来道:「您愿意赏家里一个面子,小怡粉身碎骨也
无以回报…但…都过这么多天了…小怡…小怡知道…自己还是高攀了…呜呜……

  …「

  「啊?怎么这么说?」我心念一转才想通自己是个大笨蛋──连续几天忙着
部队改编,好不容易打包完毕就给赶鸭子上架成了现成新郎倌。那天整个永州城
彷佛过年一般,不只是军营中欢天喜地,沿着河岸船帮更是大摆流水席庆贺;宁
老大遍邀各界名流摆了一百多桌,谭延闓、赵恒惕等湘省有力人士全部到齐,连

  吴佩孚都差人送来喜幛一幅、礼金200元;同时为了加强湘桂情谊陆裕光也趁

  机给各部队加菜,我在会场敬完一百多桌酒就已经相当辛苦,接着又被拖到
各部队去一一联欢,太阳还没下山我就失去了知觉。次日天没亮部队就要出发,
我起床后就忙着集合部队做最后整理确认,丝毫没多想为什么自己是在营区卧铺
上醒来的。部队出发时宁家陪嫁队伍已在城门口等候,两个老妈子守在四人大轿
旁,后面跟着30多个挑夫担着大批嫁妆礼物,我依礼向宁帮主拜别后就带着部
队一路翻山越岭,直到昨天上船后才算稍微松一口气………

  长长睫毛尖上凝着珠泪,宁怡续道:「说真的,小怡也怕学不来规矩…是不
是…就让小怡在梧州先下船…林修女提过梧州那边的神父人很好…小怡…就…就
………」

  「傻瓜,你已经是我的人了,怎么净说这些胡话…」我捧起沾满泪珠的小脸
道。

  这是【行动证明一切】的时候了!

  「不…不要…您不要…不要…」不知怎地宁怡居然拗了起来,整个身体不断
扭动闪躲。「您不是我的…呜呜…别这样………」

  「小怡乖…」我用力搂住肩膀,朝着鲜红的嘴唇就吻下去………

  「啊!」我惊呼一声。没想到这小姑娘居然拗成这样,居然咬了我一口。

  「啊…!」宁怡吓了一大跳整个人僵硬起来,豆大泪珠扑茨扑茨沿着脸颊不
停往下掉,道:「您真的别为难小怡了…小怡的梦您已经给我了…后面的事小怡
从来没梦过,您就饶了小怡吧………」

  「这由不得你罗…」宁怡的娇蛮燃起我身体里熊熊欲火,但眼见她像只缩在
墙角准备奋力一搏的小猫,我心中突然起了歹念………

  不由分说我抽出皮带将她双手捆起。

  「啊?…要…要干什么…」宁怡瞪大的眸子中充满惊恐。

  我扯过毛巾打上个结,接着塞入小嘴中在她脑后绑了个结实。

  「呜~呜呜~!」小姑娘万万没想到自己只是使个性子,良人就便成了狼人。

  健美的躯体被我抱起丢到床上,像只可爱的大毛毛虫不停蠕动挣扎。

  说真的以前从未仔细看过她,现在看着她在床上扭滚──身高约165公分
左右,枣子型的脸出奇地小,大大的圆眼睛上方是两道有个性的细眉,如外国人
直挺的鼻梁下卧着小小的鼻孔,小麦色健康的双颊自然地散发出苹果光,未施胭
脂的两片薄唇浮着粉红色,天然偏茶色的直长发几乎要垂到腰间──如果把宁怡
搬到廿一世纪,她绝对是韩剧女主角级的美女,但对这个时代的标准来说,她太
健康、太阳光了。

  我跨坐到宁怡腰上,将还未从震惊中的小手勾到床头栏杆上,接着转身捞起
胡乱踢动的双腿高高抬起,拥紧在我胸前。

  「小怡…以后叫你小怡吗?」我用肘弯束紧宁怡膝盖,顺势脱去那双洁白的
袜子。

  十只修长的脚趾头暴露在空气中,宁怡不知所措,只能呜呜地悲鸣抗议。

  「小怡呀…凡事不要自己闷头想…明明就不是那种钻牛角尖的人,何必要为
难自己又为难我呢?」我张口将洁白的小脚趾含入口中。指甲盖的口感滑嫩却不
坚硬,趾缝间细致的肌肤上有着淡淡汗水微咸。

  「呜!~呜呜~!!」宁怡瞪大眼显然是在吼叫着,红绸的新娘喜裤裤管向
腰际滑落,修长洁白的小腿上肌肉不时紧绷。

  「好好吃…」我将大拇趾如棒棒糖般含在口中,双唇收紧脚趾跟部吸吮,舌
头更不停地滑弄趾甲细缝与趾腹嫩肉。

  「呜~~~!」从小在五湖四海上娇纵任性惯了,宁怡怎想得到自己只不过
耍个小姐脾气,竟换来这种想都想不到的欺负。

  我轻轻咬住宁怡食趾,用门牙在趾关节上来回摩擦。双手被绑住,神秘的异
感令她全身僵硬拱起。

  我来来回回戏弄十只纤趾,直到每跟脚趾都沾满口水、每个关节皮肤上都泛
出羞赧的娇红,接着舌间转向脚心。

  「呜~~!呜~~~!」塞紧的小口中发着低沉的悲鸣,当舌尖触上脚心嫩
肉的瞬间,宁怡的脚趾猛地张开到极限,又倏地如鸡爪般紧缩蜷起成团。

  「真好吃呀…」我故意逗着道。宁怡粉脸羞烫到了极点,她几乎不敢转头看
我,两道清泪在脸颊上画出亮痕,不知现在是喜还是悲。火热的唇舌不停执着地
在脚心画着圆圈,宁怡放弃了无意义的喊叫,小鼻孔一张一阖,长腿如暴露在冷
风中不停地颤抖。

  「感觉真好…」我捧起细嫩的小脚磨擦在自己脸颊上,十只脚趾彷佛已经开
始抽筋,如球紧绷得想掰开也掰不开。

  「这边的位道如何呢?」我的舌尖转过脚踝,开始沿着裸露小腿腹而下,直
呧膝盖后方脚弯凹槽。

  「哼~嗯~呜呜~~!」全新的快感让宁怡又忍不住娇哼,小腿肚节实肌肉
反射着舱外日光,显得更性感妖艳。玩弄腿弯半晌,我又转回舔往踝骨;原本已
不堪持续紧绷而松弛的脚趾们,在新一轮刺激下又开始在空中玩起剪刀石头布的
游戏。

  「呵呵,他们真可爱…」我抬起头用指甲轻轻搔弄小脚,顽皮地看着诱人的
足弓哆嗦地回应我的动作。

  「小怡喜欢吗?」我捉狭问道。

  被汗水打湿的茶色长发覆盖半张俏脸,宁怡缩着双肩,微睁美目不知是该点
头还是该摇头。

  我突然将她的双腿拉直,松开腰结刷地一声将红绸喜裤褪去。洁白无瑕的绣
绸亵裤下,没有丝毫赘肉的小麦色大腿拼命夹紧合拢。

  我退身下床欣赏那彷佛杂志中泳装名模的美丽景色,故意道:「把腿打开…

  ……「

  宁怡羞红的小脸上沁着汗珠,摇头拒绝我的要求。

  「我说…把腿打开…」我故意沉声命令道。

  「呜呜呜~~!」小脸用力摇动激起阵阵发浪,被堵住的小嘴也不住哀鸣抗
议。

  「第三次…我说…把腿打开…」我故意压低语气吓她道。

  「呜…」泪珠猛烈拥出,宁怡巍巍地打开自己大腿。

  「小怡这样才乖…」我回到床上俯身钻入她双腿之间,头一偏便开始吻舐起
美艳的大腿内侧。大腿间有着淡淡的水果香气,粗糙的舌面刮过嫩肉,宁怡腿肤
上开始浮起鸡皮疙瘩。

  「呜~!呜呜~~!」当我用鼻尖顶向亵裤中央凹陷时,宁怡整个人如被电
击一般狂颤不已。我还不打算朝中央进攻,偏过头继续来回左右吻舐两腿内侧。

  宁怡嘴里西哩呼噜地不断娇喘,健美的娇躯更是不停有力地摇摆颤动,整个
下半身更是如筛米般不住疯狂颠簸。

  突然间我闻到一股淡淡的尿骚味,抬眼一看,那还未被口水舔食沾湿的亵裤
中央,居然渗出了潮湿的印痕。

  「小怡,把屁股抬起来…」我改用充满浓情的口吻轻轻道。

  宁怡皱紧柳眉,小脚尖踩着床单施力,将紧翘的屁股拱离床面。我轻轻将亵
裤拉下却没整个脱去,稍微打个结将亵裤绑在左脚脚踝上。

  「不要…不要…拜托…」口中毛巾被我解去,宁怡立刻哀求道。

  「为什么不要呢?」我故意逗她道。

  「我…我…」宁怡眼中充满恳求。

  「怎么啦?」

  「我怕…」宁怡闭上眼偏过头道:「受不了会太大声………」

  「拜托…拜托…」既然都出嫁了,当然猜得出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拜托什么呢?」

  「请…请把…请把小怡的嘴塞起来………」

  「好…」我起身换了条乾净毛巾重新把她的小嘴塞上。宁怡像砧板上的鱼肉,
温驯地打开双腿,我翻身再度匍匐在宁怡两腿之间。

  娇羞欲滴的阴唇之间,兴奋疲乏的蜜穴微张。我轻轻拨开唇瓣,粉白色的处
女膜正静静地诱惑着我。

  咯咯咯…咯咯咯………宁怡面色赤红嘴巴紧紧闭着,牙齿不停地打颤。

  我轻轻舔上那鲜红的蜜豆,宁怡身子剧烈地弹跳了一下,小嘴吹气如兰,粗
重的喘气声似痛苦又彷佛极爽。

  我舔弄花蒂半晌,突然大口一张就把那粉红色的蜜穴整个咬进嘴里,宁怡彷
如身上突然出现千万只蚂蚁,健美而修长的玉腿不断朝空乱踢,粉红蔷薇般的蜜
唇间更瞬时涌出大量的蜜汁。

  「呜呜呜呜呜~~~!」宁怡无法自主地弓起身子将下体朝我脸上磨蹭,大
量的淫水沾湿了我半张脸庞。我时而用舌头轻舔、时而用牙齿刮擦,只见宁怡像
疯狂了一样胡摇乱摆,当我想让她稍微休息转向那阴埠上柔弱芳草时,宁怡居然
夹紧大腿不让我移动头颅。

  「嗯…呜…嗯…呜呜…」可爱的鼻子中发出腻人哼声。我持续吻噬花瓣,更
不时将舌尖挺进湿漉漉的处女蜜穴之中,那荳蔻般的阴核在手指搓揉下不停鼓胀,
层层叠叠的花径中淫水如像小溪般潺潺而出。

  突然间左右分开的大腿强烈夹紧,宁怡浑身强烈地颤栗起来。眼前的穴口像
鲤鱼般不停张阖,小阴唇更像初放的蓓蕾,有节奏地绽放又娇羞地合垄。

  「呜呜呜~~~~!」臀部一阵痉挛后,宁怡浑身都在发抖。

  我起身解开宁怡双手,接着取下塞口毛巾将她拥入怀中。

  刚贴上芳唇宁怡便来势汹汹地主动侵入我口中,少女芬芳唾液不断涌入,小
舌头却傻傻地不知该怎么动作才好。我用唇片衔住小舌轻轻摩娑,接着变化被动
为主动,将粗糙的大舌突入宁怡的小嘴里。

  面对充满轻略性、火辣辣的深吻,宁怡完全不知该怎么反应,我将炽烈的舌
尖攻入口腔的最深处,时而勾弄搅玩,时而左突右次,让她根本无暇接应。

  宁怡激烈的呼吸中不时夹杂浓厚的哼声,我的手指也没闲着,立即沿着娇躯
再度袭往蜜肉之间。

  「嗯…不…啊啊…」蜜唇花瓣立刻再度膨涨起来,手指在花径中前进,湿润
火烫的小穴像饥饿的婴儿,不停收缩吸吮我的指尖。娇嫩的秘处连环受袭,让宁
怡舒服得死去活来,却无奈口中的毛巾已被我夺去,只能咬紧小手拼命不让自己
发出声音。

  「啊…嗯…啊啊…」一阵阵甜美娇喘中,宁怡再次攀上女人绝妙的高峰。

  整个身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抽搐,短促娇喘一声接着一声,久久都不能停止。

  不知过了多久,怀中的宁怡终於从虚瘫中重睁美目。我轻轻吻吻鼻子,宁怡
不依地钻入我怀中深处。我抚摸那柔细的发丝,她也以更用力的拥抱回应。

  「舒服吗?」

  「嗯…」宁怡娇羞地同意。

  「喜欢吗?」

  「喜…喜欢………」

  「接下来是不是该…?」我故意问道。

  「嗯…」宁怡婉转哼声表达反对。「别在船上吧,外面都是弟兄………」

  「那还要不要去找神父呢?」

  「啊…?!」宁怡捏了我一把道:「讨厌啦………」

  「那接下来几天呢……?」

  「啊…」宁怡小脸在我怀中磨蹭半天才道:「那…那得把小怡嘴巴塞起来…

  ……「

           ************

  有道是【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虽然之前在桂林也待了不算
短时间,但真的欣赏这山水还是第一次。

  自从那天早上把宁怡弄得高潮连连后,这小姑娘就既不再装小媳妇委屈样也
不使性子了。随然还都在舱房中闭门不出,但只要我回房她就静静地微笑坐在椅
子上。我看着她那样子就莫名小腹火起,虽说那天早上弄过,下午晚上我又分别
将她绑在椅子上玩弄两番;接下来几天也是这样,虽然说还没有插入小穴夺取处
女,但宁怡身上每个角落几乎都已让我玩遍。

  我点起菸,看着江边这片世界闻名的风景,想想这【几年】来自己一身的风
流债………

  我到底…到底…到底有多少女人呢……?

  君儿表妹是自己从小定亲明媒正娶的妻子,但长期陪着父母主持上海方面业
务,广州湾分别后算算又一年多没见了。

  晴儿是通房大丫头,更是这个世界中与自己第一个发生肌肤之亲的女人,这
几年都在桂平老家侍奉祖父母兼照顾孩子们。

  桃香、小菱俩都出身北京青楼、交际手腕忒好,桃香厨艺佳又会日文,小菱
离开北京后在梁任公照应下习得了纺织技能,现在两人也在老家桂平帮忙,桃香
负责贸易联络,小菱则忙着开办织布厂、制衣厂,常常还要往来广州湾与桂平两
地。

  吴庭馨──好几年没见到她了──算算也该从南华医学校毕业了,但这两年
都没接到消息。她是君儿正式点头同意进门的老五,但除了抱抱亲亲外,我也未
曾与她真正发生过关系。

  接下来就是黄九姑、小梅、小春她们母女仨。我突然想起黄九姑会英文那件
事──怪怪的,没头没尾,完全想不通是怎么回事;接着是桃香说起小春小梅两
个小罗莉学习状况甚佳,已经到上海继续学习──这推想起来也是怪,跟之前我
所了解的也兜不起来。

  好吧,虽然她们是人家送的女奴,但还是得算成第六、七、八房吧………

  天哪…还没算完………

  文静…林修女…文静该归入哪一类呢……?

  我弹了弹菸灰──既然她也去了廿一世纪,可能后面我与她之间还会发生些
什么吧………

  她该算第九吗……?

  算了,还是先别把她算进去吧。

  那这样房里酣睡的宁怡算老九──但这老九也有点麻烦,是陆裕光作媒,

谭延闓、赵恒惕等一干人见证、【明媒正娶】进来的──宁怡虽然心里早有准

  备,但性子刚烈,后面会怎么演变还真是难以预料。

  九个…九个算已经进门的加一位修女…天哪…十个………

 而且廿一世纪的大老婆何明桢医师小玉和那无敌古灵精怪的黑田同学小婷

  都还没出现………

  哇!!

  十二个!!!

  我吓出一身冷汗,赶忙把烧到尾巴的菸屁股丢掉。

  十二个…有没有搞错呀………

 我想起那晚小婷讲的话──【但当您是曲少爷的时候好严肃、好累、好多

  压力,我们都只是环绕着太阳的行星……】。

  嗯…我用力点点头………

  既然已经成为了太阳,就好好燃烧自己让这十二颗美丽的星星闪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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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部举兵自立

              第九章护法归来

             (2)大老婆的反击

  江轮靠停桂平码头后,我集合部队直接前往营区。感谢地方上全力动员,才
十几天时间就在原有保安团营房基础上增建了十几栋房舍,让弟兄们可以在完全
不占用庙与民宅下,顺利完成进驻任务。

  晴儿、桃香、小菱三人都来到码头迎接宁怡。宁怡最后下船、非常低调,她
换上已婚妇女蓝黑色布衫,伴嫁两位老妈子也都改装得如寻常妇人一般,几十箱
嫁妆也都隐去华丽包装,看去与普通货物无异。

  身为部队主官,我不能自己开小差先跑回家,在乡亲们夹道欢迎下,我乘马
领军迈向新的营区。离开码头时我回头一望,三位姐姐热烈欢迎新妹妹后,正领
着宁怡登上汽车低调从后方离去。

  常耀东将保安团练得极好,五百名基干多半进过学、最差的也识字,个个精
神抖擞,湖南过来的弟兄们见到他们黝黑肤色、饱胀制服、隆起胸肌和精厉眼神,
人人都咋舌不敢作声。营舍也经营得当,各连队都有附设浴室厕所的独立房舍,
大礼堂、餐厅、教室、库房井然有序,大操场、靶场、野外教练场也都依之前我
的要求设立,新落成的建筑也都照标准式样修建。即使对驻紮过桂林军营的模范
营官兵来说,这个营区都令人耳目一新,更遑论李德邻手下长期驻在广东、未曾
进入过新式军营的弟兄们了。

  常耀东之前就找来几位军校同学充任保安团干部,这次大军抵达前就已订好
安置计画,部队行军开达后负责引导的士兵迅速带领各部依计画进入营舍,房中
枕头被褥、崭新制服皮鞋甚至脸盆毛巾等一应俱全,让在前线待了快一年的弟兄
们人人目瞪口呆。

  约莫半天时间各连就完成就位,我令号兵吹起集合号,几分钟时间千名弟兄
完成就位。我进行了约三十分钟的精神讲话,全体官兵精神抖擞,准备好迎接新
的挑战。

  部队带开后接下来就是军官干部会议。

  「这次招兵目标是招三个营一千五百人…」常耀东报告道:「将派出招兵委
员到贵县、南宁、柳州、梧州、桂林等五地,预计两个月时间可以招满。」

  「对於招兵乙案诸君有什么意见?」我询问在场众人道。

  「上头给我们番号同意我们招兵时是说招几营兵?还是说招多少人?」黄旭
初问道。

  「命令上是招六营人」我说明道。

  「呵呵,既然是说招六营,那就是我们带过来的和现有的都不计入了」李宗
仁道。

  「嗯,我的看法与德邻兄相同,既然是六营,那就是另外再招六营了」我道。

  「那编制呢?是照旧军编制?新军编制?还是有什么交待吗?」黄旭初续问
道。

  「照旧制的话,一营五百人、六个营就是三千人」李宗仁在纸上盘算道:
「照目前情报龙济光在钦廉兵力大约也是三千,如果我猜得没错,上面应该是从
这个老观念算出来的。」

  「如果是照陆军部公布的编制,步兵一连官士兵是一百五十七人,一营辖四
连共六二八人,这样招六营兵就有三千七百人…」黄旭初道:「恕我问句较直白
的话…旅长,这饷是我们自筹,还是上面公发呢?」

  「是…要自筹…」我有点尴尬道。

  李宗仁道:「自筹也不是问题,以前在广东我们也是自筹的。」

  「那要招多少兵,就看旅长您府上打算出多少罗…」黄旭初道:「有多少预
算,募多少兵。」

  「总也有个什么区域给我们吧?」李宗仁道:「照规矩,至少得告诉我们哪
几个税局是我们的筹饷来源。」

  「桂平、贵县、玉林然后一直过去到钦州、北海、防城…」我回答道。

  「哈哈哈,整片十万大山,无山不洞、无洞不匪呀」李宗仁笑道:「这与封
韩信为王不是一样的吗?想当王,自己去打回来。」

  「旭初,你与夏威、苏祖馨都是容县人,是不事先派他们其中一人回去运动
一下?」

  「这没问题,玉林五属辖下玉林、北流、博白、陆川、兴业各县都有些亲戚
朋友,一些以前个讲武堂的同学们大家也有连络,这部份我来负责…」黄旭初道:
「只是这几县一年最多也就七八十万的税收,要养四千人兵力还是很困难的。」

  「钱的部分二位先不用担心,倒是人数和编制上我有些想法…」我放慢速度
道。

  「喔?请说…」李宗仁、黄旭初同声道。

  「先声明的是,待会我会提到些二位可能没听过、没见过的武器。二位可能
略有所知,我家里与洋人关系还算不错,有些生意往来,所以事前也采购了些欧
洲新式武器回来,已经先让保安团练习使用一阵子了…」我隐去在离开广州湾前,
已先画好图样请铁工厂私下秘密打造几种武器的事,故意说成是向洋人采购的。

  「这几天我会让耀东陆续带队示范给各位看,接着就要推广到全军之中。」

  「旅长府上是我国重要的对外贸易企业,能先购得泰西最新装备,我们一点
也不意外」李黄两人同道。

  「首先是轻机关枪…机关枪在战场上的威力二位与我都多有体验,而德国人
的机关枪在欧战中动辄一日就可造成英法两国数万人死伤,现在俨然已成为战场
之王。」

  「这我之前在广东时就有所耳闻,听说在索姆河会战中,二十多挺马克沁机
关枪,一上午就打死了五六万英国兵…」李宗仁道。

  「正是如此,德国人发现机关枪如此威猛,但过去的马克沁实在太笨重,现
在已经发明可以一个人端着走的【轻机关枪】!」

  「哇!那整个战争样貌将会有巨大的改变…」黄旭初讶道。

  「没错,轻机关枪可以背着提着跟着步兵走,所以步兵的编制、战术也要跟
着改」我说明道:「我们过去新军是一班十四人,太钝重、不好指挥…德国最新
的编法是一班十二人──班长由士官担任,一般再分两组:第一组五人,轻机枪
射手、副射手各一,另外三人两人带子弹、一人带水;第二组六人,都是步枪兵。」

  「这样就可以用机枪压着敌人掩护其他人侧面包抄!」李宗仁讶道:「没想
到一个步兵班就能做这样的战术动作,真不愧是德国人!」

  「这样一个班至少就要带着一千发以上机枪子弹,真是伤脑筋呀…」黄旭初
轻叹道。

  「二位不用担心,我早就透过关系买到了不少德国制轻机枪,应该足够本旅
使用」我道。

  「这样一班十二人,一排三班,加上排长、排军士长和传令兵等,一排四十
人?」黄旭初问道。

  「不,还有些东西…」我笑道:「之前家兄在美国看到了个犀利的新武器叫
榴弹枪,我也已经托他买了一批回来。耀东你向两位长官解释一下。」

  「这榴弹枪长得和雷明顿散弹猎枪很像,也是折开枪管装弹,一次一发」

  常耀东道:「但口径是四十毫米的,可发射榴弹、烟雾弹、照明弹和燃烧弹
等四种,爆炸威力与手榴弹相当,大约是半径十米,熟练后三百米内可以打进房
子的窗户。」

  榴弹枪在历史上要等到一九五O年代才会发明,但为了不惊扰大家,我故意
说成是从美国采购回来的。对一九一O年代来说,M79四O榴弹枪不管是枪体
设计制造还是弹药制造都不是问题;对这个时代而言,最困难的是还没有发明【
高低压理论】,所以根本还发明不出这种威力强大的武器来──只要在观念上能
突破【高低压理论】这点,一九一O年代要生产榴弹枪就不是问题,但能与步枪
护木结合的榴弹发射器工艺难度就远超过这时代所及,更不要说突击步枪还要再
过廿多年才会发明出来。

  「喔?!有这么强大的武器,等下会后请一定要让我看看」李宗仁道。

  「我打算每个排配两门,分成两个小组、每组三人,其中一人为榴弹枪射手、
另两人携带弹药再加上班长一人,这样每排就是四班、全排四十七人。」

  「一排四十七人,那一连呢?」黄旭初大概看出我还有其他法宝,没有直接
算出答案。

  「耀东你继续说吧!」

  「报告各位长官,我们还有种一个人扛在肩上的火箭榴弹…」常耀东道:
「这火箭射程可以达到五百米,杀伤半径约十五米,一名射手可以携带四发火箭
弹。」

  「十五米?那不就和七五山炮威力相当?!」李宗仁讶道:「而且一个人就
可以背着跑!」

  RPG和M79榴弹枪一样,结构简单,生产一点也不难,真正难的是点子。

  我画好图说,不到一个月铁工厂的师傅们就搞出来了。

  「我计画每连再增设一个火箭班,直属於连长,每班有班长一人、士兵十人,
士兵二人一组、共配备五套火箭榴弹…」我说明道。

  「那加上连长、司务长、军士长,就是一百五十五人…」黄旭初接话道。

  「正是!」

  「那一个营呢?旅长还有没有其他的打算?还是四个步兵连吗?」黄旭初续
问道。

  我微笑道:「呵呵,又被旭初你猜中了,还有一个英国人发明的新武器叫【
迫击炮】,最大射程二千五百米,但爆炸半径可达到三十米;最重要是这种迫击
炮可以拆成三大块,直接背着走。英国人设计成一个排七十六个人,可以人力携
带四门迫击炮和一百多发炮弹行军。」

  现代迫击炮的始祖是英国人史托克斯在1915年所发明的81迫击炮,整
个一次大战期间英国、法国、美国等加起来生产了超过一万门以上,现在广州湾
铁工厂方面也已直接取得法国设计图,法军发来了五千门订单,正日夜加紧生产
中。原始的史托克斯迫击炮复进系统设计有问题,最大射程只能达到八百米,我
之前特别研究过相关资料予以改进,现在不但射程可以达到二次大战MK2型的
二千五百米水准,同时将爆炸药从TNT更换为RDX后,爆炸威力更达到三十
米以上,但交给法国人的还是原始版本。

  「所以我打算除了四个步兵连外另外设置一个机枪连,辖两个机关枪排和一
个迫击炮排,有重机关枪四挺、迫击炮四门,这样全连是一百六十六人。」

  黄旭初接着道:「嗯,这样我明白了,照旅长您的规划,这样全营约是八百
人…所以我们要编六个营,就是以招五千人为目标!」

  「完全正确!」我高兴道。

  「哇…这样一个营的火力比北洋军一个团还要强大呀…」李宗仁已经完全沉
迷在新编装强大的火力中不可自拔。

           ************

 黄旭初拟定的招兵规划相当周延──应徵新兵必须是没有从军经验的农家

  子弟,同时也不接受只身单人投军──这次我们开出的条件不仅薪资高於传
统各军,在桃香与小菱协助下更同时提供士兵家庭宿舍,让士兵妻女、姐妹到纺
织厂、制衣厂工作,同时也提供士兵们孩子免费进入部队附设小学就读。这样不
但可以将整个队伍紧密绑在一起、有效维持军纪与士气,更供工厂丰沛劳动力,
解决急速扩张中各项企业人力资源问题。一时间各县贫下农家子弟与湖南来的难
民们趋之若鹜,不到一个月时间就招满五千新兵。

  兵员招满后就是训练──现代士兵基础训练中花在基本教练的时间不多,传
统上立正、稍息、齐步走、踢正步就要用去至少一个月时间──为了速成,我则
仅安排一周时间让士兵们习惯军旅生活与基本动作,第二周起就是体能训练与基
本武器操作训练,第三周除了武器训练与体能训练外开始打靶,第四周则继续打
靶并开始班基本战术动作。简单说就是将基本步枪兵训练浓缩在四周内完成;由
於已经建立了基本弹药生产补给能力,每一名新兵在这四周中至少可以每人打靶
100发、投掷手榴弹5枚,同时轻机枪、火箭榴弹RPG与榴弹枪射击各一次。

  虽然上面有克期前进剿灭龙济光的压力,但我仍坚持该有的训练一点也不能
少──反正可以派些部队做样子先,反而是士兵如果没有训练完成就派上战场,
白白牺牲性命不说,后面的伤亡抚恤将是更沉重负担──计画中第五周开始进行
分流,步枪兵开始进行班排攻击、防御、尖兵、遭遇等战术演练,而枪榴弹兵、
火箭弹兵和迫击炮兵则进行专精教育──尤其是迫击炮兵,特别针对观测兵、计
算兵等编定教材挑选读过书的士兵进行专精训练。

  为了验证教材可行性同时训练军官指挥能力,我从保安团与湖南回来部队中
抽调部分精锐组成【教导连】,让李宗仁主持测试各种战术可能性。李德邻也不
愧为一代名将,很快就掌握联合兵种编装精义,并进一步推广到【旧军】各部进
行改编;同时编写训练教材,让军士官们能熟悉步兵与轻机枪、火箭榴弹、迫击
炮等等各种新式武器战斗要领。

  新兵训练与旧军改编的工作进行得如火如荼,而我也将回家面对更艰钜挑战
………

           ************

  新兵入营第一个月不能放假,为了加紧督促各项工作早日上轨道,回桂平后
将近一个半月我也不曾放假回家。结束入伍第一个月的新兵编成点阅后全军放假
三天,一方面是休息一下以进行接下来第二阶段的分科专精训练,另一方面则是
为出兵南下作最后准备。

  「呵呵呵,这么多漂亮的媳妇,总也要帮家里多添点男丁才是…」祖母微笑
环伺四周道:「君儿呀,这个家是你主持的,要好好安排,知道吗?」

  「呵呵,君儿知道,君儿不会欺负她们的…」君儿声似银玲笑容艳放。

  「怡儿,你是陆元帅的义女,虽然进我们曲家是平妻,但以后也要听婉君姐
姐的话,知道吗?」祖母慈祥的容貌中话中有话。

  「怡儿明白,都是姐姐,以后一定会听各位姐姐的话的…」宁怡点头恭敬道。

  「你们几个也是,要懂事、守规矩,知道吗…」祖母笑着对环立桌旁众女道。

  「知道!」众女一齐回答。

  「好啦好啦,难得你们一家团聚…」祖父抚须笑道:「晴儿她们三个站在旁
边也都还没吃,我们两老就先回去休息吧!」

  「曲渊翔~~!」君儿第一次叫我全名。

  「呃…是…」君儿声音不怒而威,令我一时间慌了手脚。

  「你是不是欠我们姐妹们一个解释?」君儿脸上堆满笑靥,但眼神犀利让我
不敢直视。

  「呃………」

  「你说呀!平常不是很厉害的吗?」君儿盈笑道:「平常叱吒风云,几千人
面前都在讲话了,怎么这会就说不出话来了呢?」

  「我…这…」我满脸发热根本不敢抬头。

  「总要给个说法吧!」君儿道。

  「我…我………」

  「夫…夫人…」宁怡懦懦道。

  「呵呵,这没妹妹你的事!」君儿笑着对宁怡道:「你对表哥的感情这几天
我都看在眼里,今天我是要和夫君算帐,与各位姐姐妹妹都无关,你们旁边看就
好………」

  「曲渊翔!」君儿再次喝着我的名字。

  「是…」我像被老师逮到的小学生,浑身僵硬一动也不动。

  「我什么我!是不会说话了呀?」君儿的笑容彷佛绽放在艳阳下的花朵,道:
「既然你忘了怎么说话,就让我来说吧!」

  「呃………」

  「虽然现在已经民国了,但男人三妻四妾在社会上也不是什么新鲜事…」

  君儿道:「但曲渊翔,你不觉得你这样做很过份吗?」

  「我…呃………」

  「君儿夫人,是我的错…是我不好…」宁怡急得快哭出来似。

  「说没你的事叫你闭嘴是听不懂吗?」君儿笑着道。

  「与少爷无关,这一切都是我害的…」宁怡道。

  「呵呵,吵死了,我都不能好好说话…」君儿转头朝桃香、小菱两女道:
「两位姐姐,帮我把这小怡妹妹绑起来嘴巴塞上!」

  「呵呵,是!」桃香笑着故做小兵姿态敬礼道。

  「啊?」宁怡讶声道。

  「乖乖的呀!别抵抗!」小菱拿出皮带道。

  「啊?!」我讶得说不出话来。

  「呜…」宁怡眼眶泛红,不知姐姐们葫芦里卖得是什么药。

  「曲渊翔你给我立正站好!」君儿突然大声喝道。

  我反射地双掌贴紧裤缝脚跟并拢,收下巴挺直腰杆,动也不敢乱动。

  「大丈夫三妻四妾我是没意见,但你到底脑子里有没有我们姐妹几个?」

  君儿娇斥道。

  「………」

  「来呀!给我绑上!」君儿喝道。

  「遵命!」晴儿、桃香、小菱三女一同应喝。她们似乎预先排演过,三下两
下就用皮带把我绑个结实。

  「曲渊翔,你自己说该当何罪?」君儿斥问道。

  「……?」口中被小菱塞满丝巾,我根本发不出声音。

  「给我把他的裤子给剥了!」君儿令道:「先抽个五下!看他还敢不敢欺负
我们姐妹!」

  「是!」桃香抄起宽皮带,扯得啪啪作响,作势就要挥下。

  「啊~不要~~!」宁怡紧张地大喊,豆大的泪珠在眼角不停地闪烁。

  「这里有你说话的地方吗?」君儿狠瞪一眼道。

  「大…大姐…」眨着长睫毛,宁怡唯唯诺诺道:「姐…别………」

  「动手!」君儿瞧也不瞧宁怡下令道。

  刷~啪~~!

  皮带凌厉划开空气,瞬间闪电般火辣直冲脑门。

  声势惊人却没有想像中疼痛………

  我撇头偷瞄到桃香捉狭的眼神,猜不透她们葫芦里卖得是什么药。

  「呜呜呜…大姐…是我不好…」宁怡扭着身子哭求道:「要打就打我吧…

  别为难夫君了………「

  「唷?!才刚进门就来搞分化?…这么有本事呀?!」君儿道:「再给我打!」

  「是!」

  刷~啪~~!

  又一皮带抽在臀肉上,这回声音更大,但疼痛感却更轻微。

  「呜呜…不要…拜托您…不要再打了………」

  「第二下…再打!」君儿道。

  刷~啪~~!

  「呜呜呜呜呜……」宁怡泣不成声道:「都是我不好…呜呜…不要再打了…

  ……「

  刷~啪~刷~啪~~!桃香手起腕落,不一会五下便都抽完。

  「报告!人犯曲渊翔处罚完毕!」

  「人犯知不知错?」君儿厉问道。

  「唔唔…」我的嘴巴根本发不出声音。话说屁股上痛归痛,但相较於过往在
军校所受的处罚,这点痛根本不算什么。不过既然桃香演得这么逼真,我也跟着
假装痛苦挣扎。

  「拜托…求求大姐…放过夫君吧……」宁怡跪求道。

  「那简单,就来让你帮人犯减轻痛苦!」君儿严声道。

  「拜托…只要您吩咐…小怡都愿意做………」

  「规矩是这样的…你呢…就跪在前面帮他吹,每五分钟一个单位,如果你帮
表哥吹出来,我们就饶了他…如果吹不出来呢…我们就每五分钟抽一下,打到他
出来为止。各位姊妹这样如何呀?」

  「很公正!」桃香笑道。

  「对!看他还敢不敢欺负我们!」小菱道。

  晴儿怯怯道:「我…我先去看孩子睡了没有吧………」

  君儿挑眉道:「晴儿不准走,想逃的话就连你一起处罚!」

  「呃…」头发盘起一付端庄贤淑妈妈模样的晴儿顿时语塞。

  「好,就桃香妹子负责处罚,小菱妹负责计时…」君儿分派任务道:「小怡
你过来跪好,对!就是跪这………」

  「接下来就是晴儿你这个背骨的家伙…给我过来在这坐好!」君儿一把将晴
儿拉到桌上,掀起她的裙子道:「脚张开!…曲渊翔,我们家女人最辛苦的就是
晴儿,每天帮你带孩子、把屎把尿、侍奉公婆、忙里忙外,现在就看你怎么报答
晴儿姐姐了!」

  「蛤…?」晴儿身子一震。

  我真的花了很大力气才忍住不笑出来。房里现在的景象实在是──太淫秽

又太搞笑了──晴儿肩膀被君儿压着坐在桌上、裙子撩到腰际露出两条雪白大

  腿,我站在晴儿双腿间、头被小菱压着要舔弄晴儿下体,宁怡跪在我与桌子
之间口里含着龟头,而桃香拿着皮带一拍一拍,兴味昂然地对着我屁股瞧………

  一股肉香夹杂淡淡奶味冲进我鼻孔,晴儿褪去袜子的脚掌踩在我背上,双腿
间皮肤温润而潮湿,艳丽的花瓣距离双眼只有几寸距离。我用舌头轻轻拨开阴唇,
红嫩的阴肉如玫瑰绽放般湿润饱满。我伸出舌头由下而上轻舔,鼻尖也不时顶弄
那小小肉芽,尽情将晴儿青春的汁液吸入口中。

  「嗯嗯…啊…」晴儿神色紧张却又无意识地随着舌头搅动呻吟。

  「30秒…」小菱看热闹地数着。

  宁怡微微一颤,强忍羞意张开嘴衔住龟头前端,努力张开小嘴一点点地将肉
菇含入口中。肉棍前端温暖包覆的幸福感迅速掩去屁股上火辣的痛意,宁怡用双
手扶住睾丸、生涩地吞吐,牙齿也不时过激地刮过龟棱。

  我将舌头用力打直开始在晴儿花径中抽插,引起小菊花一阵抽搐颤抖,她强
忍着不敢在肢体上释放太多情欲,嘴里呻吟时有时无、喘息忽细忽粗。

  「三分钟…」小菱用手指轻轻刮过我的背道:「时间过得很快唷!」

  宁怡紧张起来,粗手粗脚地将肉棒含得更深,臻手也跟着前后移动。

  「傻妹子,用手呀!」站在后面的桃香对宁怡道。

  宁怡愣了愣,一时间没听懂姐姐的意思,不一会会意过来,小手开始握住阳
茎不灵巧地前后滑动。

  「唷…」包皮被胡乱拉扯,我也不由得轻哼。

  「哎?怎么了?弄痛了吗?」宁怡吓道。

  「没…没事…」我抽一口气将鼻子朝晴儿阴道中挤入。早已湿润的嫩肉立即
分开,浓郁的雌性淫香瞬间沾湿整个鼻头。双手被反绑身后,我只能用脖子操控
鼻子的角度,戳、磨、推、挤、压………

  「啊…嗯…嗯…」晴儿扭着身体喘息。口水混合着淫水不停留进我嘴里,来
不及吸吮的汁液从阴道下缘朝肛门淌下。

  「四分钟………」

  「好好注意桃香姐姐的示范,快点弄,别让老公受罪啦!」君儿一幅运动评
论员的口气道。显然背后的桃香正比手画脚地朝宁怡示范正确动作。宁怡似乎抓
到了套弄的窍门,双手努力套弄着肉棍,嘴唇也开始含紧龟头用力吸吮。

  快感的温度渐渐凝聚、集中,舔着晴儿我也能感受到阴茎不断胀大,连子孙
袋里的两颗睾丸都膨胀了起来。

  我加速舔弄晴儿的秘密花园,柔弱紧缩的小菊花终於气力放尽,随着一声轻
叹倏地整个向外蠕动,露出内里粉红光滑黏膜。流下的淫水沾在括约肌上,闪放
异样淫靡色彩。

  「五分钟!」小菱高声道。

  刷~啪~!!

  桃香这次可没放水,火辣的惩罚让我眼冒金星。

  「啊啊啊啊阿~!!」我放开喉咙狂叫──更惨的是宁怡被皮带声吓了一跳,
小口一闭差点把我的龟头给咬掉。

  泪珠从眼角飙了出来………

  「对不起!对不起!」宁怡吓得不知所措。

  「没…没事…没事…」我扭着腰想减轻疼痛道。

  「嘿嘿嘿,你真的咬掉了看姐姐们会不会把你大卸八块…」君儿奸笑道。

  「对不起…呜呜呜…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呜呜呜…对不起…」宁怡难过
得又哭了起来。

  「没事没事…乖…别怕…」晴儿挣开君儿,翻身下桌搂住宁怡安慰道。

  「好啦好啦!既然我们家台柱都开口了,姊妹们就不要玩得太过火…」君儿
笑着拍拍手道:「桃香妹子、小菱妹子我们走,这里就留给他们三只小鸳鸯吧!」

  「蛤…人家今晚都还没玩到耶…」小菱嘟嘴抗议道。

  「放心,姐姐最公道了,反正表哥十天半个月也走不了,他敢不把各位姊妹
喂饱…」君儿抚手道:「嘿嘿嘿,就剪断他,看他还能走哪去!」

  「哈哈哈哈…没错,剪了做标本!」桃香银铃似笑了起来道:「走吧!小菱
妹子,不是下午君儿夫人都跟大家商量好了,明天就轮到你罗!」

  「那我要观战…」小菱嘟哝道:「旁边看着自己玩也好………」

  「走啦走啦,别耍赖!」君儿执起小菱手朝外拖去道。

  「啊…少爷…啊…」晴儿微张芳唇呢喃,俏脸红扑扑如苹果般,一头乌黑长
发散落在枕头上,几缕发丝和着汗水沾在鬓角。我亲吻着她肥软的乳房,阴茎温
柔地抽动温润的嫩肉。

  近半个钟头以来宁怡一直侧着身子躺在旁边,娇躯害羞地不停颤抖,煤气灯
光影下更显妖娇。

  「啊…好舒服…别…别漏了妹妹…」花心被龟头顶着磨蹭,晴儿娇柔不堪道。

  「姐…您真好…没关系的…」宁怡害羞道。

  「来…」晴儿伸手扳过宁怡身子,居然主动吻上宁怡脸颊道:「没事的,放
松点,少爷长年不在家时我们姊妹常常这样。」

  宁怡害羞回避了半晌,但在晴儿主动下渐渐张开樱唇,僵硬地接受起姐姐的
挑逗。

  「唔…嗯…嗯…」两女密合的唇间传来阵阵鼻息。

  我从未想到保守贤淑的晴儿会有这样举动,后脑兴奋得发麻,腰部也不自主
地加速抽插起来。

  「喔…嗯…唔唔…嗯…」端庄的外表掩饰不了少妇久旷的渴望,晴儿一手搂
着宁怡,身体配合冲击摇晃。每当我向内插时她配合着抬起屁股,让我能更深入
抚慰花心。晴儿胸部和小腹快速高低起伏,花径嫩肉像婴儿小嘴般吸吮,焦急地
盼望龟头一次又一次的造访。

  「哎…啊…哎呀…」晴儿阴道里一阵收缩颤抖达到高潮。「换…换小怡吧…

  ……「

  「啊?」宁怡闻言似乎有点讶异。我拉过她娇躯让她趴在宁儿身上撅起屁股。

  「啊啊…」巨菇推开穴口一气到底令宁怡娇呼出声。虽然在回来的船上她就
已被我破身,但那也是近两个月前的事了,更何况今晚是她第一次嚐到我从背后
进来的滋味。

  「啊!啊!好深!哎呀呀!」没想到宁怡居然随着龟头次次撞上穴心仰头大
叫起来。刚开通的处女蜜穴本就狭窄,见到她如此激烈的反应更激发起我郁积已
久的欲火,捉紧纤腰便急速疯狂抽插起来。

  「哎…哎呀…会死…啊啊…给少爷插到肚子了…」宁怡忘情呐喊。这样的反
应让我更喜欢,粗大的肉棒更是胀得发痛。「好奇怪…好深…好舒服…啊啊……

  …「

  「乖…晚了…」晴儿一把搂住宁怡臻首将小嘴紧紧封住。看到晴儿这体贴的
动作我冲得更猛、更深,啪啪啪小腹撞击臀肉的声音不绝於耳。

  「唔~!唔~!」宁怡经验还太青涩,不明白如合摇晃屁股闪开最猛烈的撞
击,小口给姐姐封住,只能用力抓着床单发泄体中一阵高过一阵的浪涛。我看着
她那头及腰茶色长发不停飞舞,心中突然起了念头。

  「唔~~!」晴儿突然瞪大眼睛,小嘴却给封住发不出声来。我再次缓慢刺
入晴儿还没回神的嫩肉间。没比较不知道,她的小穴跟宁怡的有很大不同。

  姑且不论才破身没多久,宁怡平常运动多,蜜穴肌肉结实紧凑,推进起来弹
性极大,龟头上的压挤感十分强烈;而晴儿的肉穴该怎么说,就是一种饱足的温
柔,及为柔软的嫩肉反应含羞带怯,加上黏腻得似乎化不开似的蜜液,干起来舒
服至极。

  下体中龟头强烈的浓情蜜意让晴儿不一会就闭上眼露出极为享受的表情,完
全显出熟女的柔媚。她放开宁怡小嘴,叼住妹妹乳头玩弄起来。

  「唉…姐…不行…姐好坏…哎唷…好舒服…」宁怡闭上眼扬起下巴娇喘。

  噗滋~噗滋~~晴儿小穴里蜜水像开闸的洪水愈来愈多,白皙丰满身躯上再
次布满幸福的红晕。

  「嗯唷…」晴儿被我弄得向上拱起身子,渴望被插入更多。我从背后握住宁
怡一对坚乳搓揉,晴儿也抬起头温柔舔吸宁怡耳珠,弄得她娇喘连连、骚媚入骨。

  我瞬间又从晴儿身体中抽出,龟头推开少女花瓣再次深入。

  突然的袭击让宁怡轻叫一声,晴儿立刻将妹妹紧紧抱住,两具女体在肉杵的
冲击下一同前后波动。

  「啊…好舒服…要…要死了…」百来下强烈抽插让宁怡再度见到高峰顶端绝
妙景色,身子似有似无地抽搐,一声声娇喘久久都不能停息。我的双手绕过宁怡
的小蛮腰将晴儿屁股抬起,坚硬的阳具长驱直入。

  「啊!」晴儿没想到我第三度回到她身体,骤然的强大快感让稍稍冷却的嫩
穴产生微微痛楚。铁杵冲刺的速度与力道不断加强,在成熟丰满的雪臀上不断撞
出道道肉浪。封存多时的佳酿再次打开,醇厚的爱液溢满而出,高潮的肉香弥漫
整个房间。

  「啊…不行了…啊…」宁怡深陷情欲漩涡,身体也被我的冲次推得前后摇晃,
迷乱地随着姐姐乱喊。

  调皮的巨蛇钻过一个又一个肉穴,高潮此起彼落,姐妹俩都努力克制着娇呻
媚吟的声量………

  爱意与满满幸福感将我的身心灵带到一个新的境界,终於无法再忍耐,我抽
搐着在晴儿身中释放淫欲………

              第一部举兵自立

              第九章护法归来

              (3)挥兵南下

  原本柔软的子宫颈硬得像钮扣一样不停来回磨蹭,龟稜上的快感愈来愈强烈,
君儿熟透的身子坐在我腰上不断来回挪动。双手交叉被君儿压着我不能变换姿势,
她摀着嘴怕惊醒宅子里其他的人,灵巧地调整阴道角度让阴茎创造最大刺激。

  「唉…唉呀呀…到…到了…」君儿娇躯筛米般不停抖道:「亲爱的表哥,今
天是你可爱表妹的排卵期唷…表哥可不可以行行好,妹妹好想生唷………」

  我把她按到身下顶了顶,淫水太多大菇头好似失了准心。

  「呜…坏哥哥…让妹妹休息一下啦…」君儿不似平日蛮横,娇弱不堪道。

  「傻丫头,天要亮了,等等哥就不能陪你啰………」

  「讨厌啦…都这样…」君儿在怀中磨蹭道:「什么时候才能陪君儿一整天哪
……?」

  这是我无法回答的问题………

  托起圆润结实臀肉,肉体撞击发出有节奏啪啪声。我一边变换抽插角度,一
边细细地玩赏她身上每吋肌肤。穠纤合度的双乳被我弄成各种形状,娇嫩的乳尖
也在我的攻势下惹得主人不住娇啼。

  无论君儿平日如何地跋扈娇纵,现在她只是我跨下一只娇弱的洋娃娃,不堪
地渴望男人的怜惜与呵护。

  我缓缓进入、退出、进入、退出,菇稜勾过花心,惹得小女人浑身一阵又一
阵抖搐。

  「舒服吗?」我轻轻在她耳畔呢喃。

  「舒服…」君儿满脸颊绯云轻声道:「要孩子………」

  我咬咬小俏鼻头道:「好呀,今天哥哥就给你,但你要自己带唷………」

  「唉唷…哥明知道君儿像个孩子似的…」她鼻子轻哼两声续道:「快点出来
啦………」

  我拍拍她手臂,闭上眼体会表妹阴道里的肉感………

  「嗯…嗯…」她矜持地呻吟。她大腿被我分开到极限,花心前已再没有任何
阻挡,但嫩肉却很有个性,泄了几次身还昂然抵抗。

  我不再次次重捶到底,只让菇稜在穴口死命来回勾蹭。

  「唉唉…不要停…不要停啊…会死…要死了…唉唷…」君儿短抽着气哭吟道,
显然又将达到另一颠峰。「妹妹要不行了啦………」

  「乖…别怕…」我搂紧她雨点般吻着脸颊。君儿全身骨节格登革登作响。

  今天应该会怀上女儿吧…我想………

           ************

  「少爷别这样…」小菱拍开我摸着大腿的手低声道:「今晚让您想怎样就怎
样,现在先别………」

  我笑着抽回手正襟危坐。面对这群女人,非正式场合的小动作是必要的,不
能在她们心中种下任何比较甚至是妒忌的种子。

  「欧战非正式停火目前仍然状况不明,法方订单持续追加,这个月追加了3
0万套制服和斗篷」小菱正色续道:「帐篷部分法方跟德方都有强烈需求,估计
在100万套左右,但因为马来跟爪哇方面一直不能确定橡胶的交期,现在无法
回应德法双方的订单。这部分可能要问夫人才能确认………」

  「君儿?」我转头问道。

  「啊…?」君儿愣了会儿才回神过来。「………」

  众女心照不宣偷偷笑了起来…大家都知道昨晚是轮到君儿侍寝………

  「这个…家兄前日回了电报,说橡胶现在极度吃紧,今年内可能都无法取得
现货…」君儿满面红霞道。

  「现在我们手上还有钢材吗?是哪种型式?管子跟桶子都有吗?」我拍拍君
儿大腿问道。

  「有的,管材与桶材都有」桃香回答道:「管材三英吋的有两千多米,桶材
材积有四百立方米左右。」

  我心中盘算聚异戊二烯橡胶制程,以前念研究所当助教时带过大学部学生制
作【齐格勒-纳塔催化剂】——这可是得过1963年诺贝尔化学奖,开创廿世
纪塑胶工业的划时代基石──只要有原料制作起来不困难。四氯化钛用氯化法蒸
馏钛铁矿即可得,三乙基铝也可以用二乙基汞与金属铝反应得到。三乙基铝与四
氯化钛共同催化乙烯可生产聚乙烯,与三氯化钛共同催化丙烯产生聚丙烯,若催
化异戊二烯就得到人造橡胶──但关键就是要有轻油裂解能力。要设计个简易轻
油裂解厂一路生产到乙、丙烯不难,难的是现有的钢铁材质与加工能力,要做到
一定规模跟连续操作恐怕是不可能的,但如果只是几公吨级的批次反应器应该没
问题。

  盘算至此我道:「如果还需要1千立方米左右桶材要多久?」

  桃香道:「桶材部分广州湾那边制做不是问题,只要少爷您能画得出图,现
在他们已经在小量生产枪管与炮管,主要还是看运输条件。」

  我转头问道:「小怡?」

  「晚点拍电报叫他们留船等的话就随时可以上货,装船完回来直走六天可到」

  宁怡回应道。

  「嗯…这样的话我来搞搞,橡胶不怎么难,搞合成应该六个月可以搞得起来」

  我在脑海中画着简易化工厂配制图道:「就算我不在,实验室那边几个小子
我交待一下应该就可以搞得定了。」

  「那接不接就剩下汇率问题了」君儿正色道。

  「喔?怎说?」我没想到君儿她会提出这么关键问题。

  「最近马克与法郎的波动都不小,详情待会我拍电报给九姐,看是用美金报
价还是用哪种报价对我们比较有利…」君儿续道:「欧战打到现在对各国影响太
大,汇率一日数变,这部分还是九姐才懂。」

  黄九姑?…我想起她们母女仨娇羞的模样………

  「喔?记得她不是在广州湾方面担任英文秘书吗?」我问道。

  「九姐不只外文呱呱叫,在金融汇兑上也很有一套,现在已经调往上海担任
我的副手,主持部份业务,在资金运用上给我很多宝贵建议,小春小梅两位小妹
妹也都安排进了学校念书,表现都很不错…」君儿脸上浮现捉狭神色道:「最近
姐姐妹妹们也都累了,是不是叫她们姐妹俩回来【支援】一下?」

  咳咳咳…我假装咳嗽续道:「这部分还是以对美金汇率为主,除了国内必要
成本外都换成美金集中到纽约,能换成黄金最好,不能换黄金就买进富国银行、
花旗银行、通用电力、通用汽车、标准石油和美国钢铁的股票………」

  「呵呵,您的看法与九姐一致,都是买黄金与这几家公司股票呢…」君儿道:
「那我们交期就押年底啰?」

  「行!就这么办!」我做出最后裁决。「但要特别注意战争若突然结束对金
融波动的影响,订金部分要拿得多点,以防买家临时撤单。」

  「那本地几座工厂现在情形如何?」我转头续问君儿道。

  「铁工厂部分目前已经初步上了轨道,用的钢材来自广州湾铁工厂,主要是
生产轻便铁路铁轨,每月可加工200多里长度…」君儿回答道:「目前我们桂
平辖内,往北从樟村经南木到金田,往东经社坡到油麻,往南经社步、后土岭到
麻峒镇、木根镇,往西一路到贵港的干线都已铺设完毕通车。目前主要是修筑往
东到平南、丹竹的干线,还有各乡各村间的横向联系。目标是民国八年底各乡向
四乡都能通车,另外就是往南通车到玉林。」

  「目前车头上有没有什么问题?」我追问道。

  「呵呵,去年底大哥在美国找到一个叫克莱西。康明斯的年轻工程师,赞助
他开了一家专门制造柴油发动机的公司」君儿继续说明道:「原本的25马力柴
油发动机又大又重,康明斯先生在我们赞助下改良了柴油发动机,现在体

积已经缩小到原本的三分之一;更大型、用在轻便铁路车头上的发动机现在也

  开发出来,我们现在用的就是美国康明斯生产的柴油机车头。「

  克莱西。康明斯?…有没有这么巧的……?

 「现时我们是从美国直接进口12匹、50匹、250匹等三种马力的柴

  油发动机回来,前两种配合铁工厂生产的零件组装手扶与四轮拖拉机,第三
种250匹马力的就拿来组装轻便铁路车头用…「君儿接着道:」目前我们每月
可生产手扶式拖拉机80台、四轮拖拉机10台、柴油机车头5台。「

  「喔?」

  「四轮拖拉机民众需要的少,生产数就少,全力生产的话一个月可到30台
以上…」桃香补充道:「手扶拖拉机现在是发到各乡去让农民借用,租金在收成
后用农产折抵。今年试办手扶拖拉机耕田,速度比用牛还快上几倍,农民都争着
明年要租用。未来目标是每村至少要有10台。」

  小菱道:「农民脑筋动得快,现在许多都自行配上了二轮或四轮小车,用手
扶拖拉机拖着载人运货。」

  「呵呵呵…」闻言我不禁笑了起来──这种【力呀卡】我小时在农村生活时
也坐过──续道:「四轮拖拉机如果需要量不大,看是不是改成载货的卡车或客
车?」

  君儿道:「嗯,这倒是可行,我们尽快与美国方面联系,看看是否能买得到
卡车底盘再回来组装。」

  「怎么这么快生产量就可以这么高?」我好奇问道。

  「二哥与表哥们力邀了几位日本同学和留学生过来工厂指导,顾问们除了指
导工人生产外,同时也利用夜间闲暇开设了补习所…」君儿答道:「二哥说现在
虽然我们只有打造简单零件的能力,发动机和底盘还是要进口,但只要愿意栽培
年轻人,以后迟早能全部自己来。重点还是要培养有知识、有技术的人才。」

  小菱接嘴道:「来打工不但可以赚钱养家还能学习各种工业原理,许多受到
战乱影响无力外出进修或逃难来的年轻人都挤着要来当工人,甚至不领工钱都抢
着要来当学徒呢。」

  「这办法挺好的…」我沉思一会道:「看看是不是请表哥研究研究,在现有
基础上再扩充成立工业学校,针对我们现在需求发展机械、电力、纺织、冶金、
化学几个科,以传授技术为主、发展学问为辅,知其然也要知其所以然,有足够
的技术人才,人多才真的好办事。」

  「明白了…目前老家这边几项实业都还是赤字,君儿会匀用广州湾与上海部
份款项来支应…」君儿想了想道:「我们商业上的人才也很欠缺,是不是也能针
对会计人才开个班呢?」

  「嗯,有道理,那就这样快快去办」我回应道:「会计部分应该针对女孩子
特别再办一班,让少女们能有一技之长。」

  「跟我想得一样呢…表哥真好!」君儿乐不可支道。

  「那今天就先到这,其他明天再继续讨论!」

           ************

  眼看陆裕光定下的三个月期限就要到期,转眼又要带兵出征,最近十几天晚
上李德邻跟白崇禧都逼着我回家缴公粮,所以行程都是天不亮就起床,先与娇妻
们讨论一下各项事务,接着就赶在六点部队集合升旗前回到营区。

  今天也不例外,把橡胶跟工业学校的事情决了就回房换军装。

  「哥!哥!」君儿半掩门后突然从内间挥手低声唤我。「来…来……!」

  「……?」

  「快来啦…!」君儿像个设下陷阱要恶作剧的孩子般笑着不停招手。

  「什么事?」我边扣领扣边走向她去道。

  「你进来就对了…」君儿一把将我扯进内间道:「不要脑子里只有领兵打仗,
别忘了陆少帅还有交待另一件事!」

  一进房君儿便扯我裤头道:「少帅交待你三个月内要让小怡妹子怀上,你都
忘了呀?」

  「啊?」我愣了一下。都几点了,还跟我开这种玩笑……?

  「快点!」君儿笑着将我前推。「这种事你们男人老是记不住,就只知道为
难我们女人家………」

  宁怡偏着头仰躺在床上,健美的双腿一边一只正给嗤嗤淫笑的小菱和桃香压
着,销魂的幽谷毫无保留敞开,美艳娇羞的花瓣已沾满蜜汁,一道淡淡的反光从
肉穴中流出,小巧的肉蒂也充血昂立了起来。

  「怕耽误表哥时间,我们刚才一结束就把小怡给抓来这了…」君儿淫笑着套
弄肉茎道:「这是给小怡加班,快点啦!别犹豫!」

  「呃…」突然来这幕软玉温香,我也不知所措。

  「少废话,今天是好日子,快上呀!」君儿朝我屁股拍一巴掌,接着引领龟
头对正目标道:「时间不多,快点!」

  「……」我无言以对。龟头前端被君儿顶着穴口来回磨蹭,时而挑弄一下俏
立的阴核,时而包夹卡在嫩肉中,温暖滑腻的感觉非常舒服、刺激。

  「少爷别逗了啦,快进去!」桃香笑得眼睛都瞇成线了。

  「快点,别拖了…」小菱娇斥道:「好不容易才把妹妹弄湿,别让人家等到
乾了………」

  我轻吸一口气朝前一挺,蜜穴中充满皱摺的嫩肉顺时摩擦在龟头上。

  「喔…」宁怡轻叫一声微微皱眉。既然一不做当然就二不休,我抓过宁怡两
只脚踝,一抬便扛上肩膀,直接提上全速狂刺猛插起来。

  「唉唉…」宁怡还不怎能承受,俏脸霞红、美目微张,整个人彷彿骨架都快
让我给撞散了,难为情地承受夫君与姐姐们的好意。仍如处女般的花径被肉枪一
插到底,也不管她是不是湿透了,龟尖紧紧顶住花心,龟稜来来回回刮得宁怡嘴
里不住丝丝吐气。

  「扭腰!扭腰!腰要用力!」君儿像球场边焦急的教练出声指导:「顺着节
奏向上挺呀!」

  随着节奏,充满青春气息的白浊蜜汁不断洒落床单,阴壁紧压着肉棒来回发
出淫靡的声响。随着进出速度加快,耻骨与耻骨间的温度也愈来愈热、愈来愈高。

  「嗯嗯…啊…」高潮充血的黏膜紧紧裹着阴茎,羞涩的宁怡也强忍快感,花
心抵禦肉锤的撞击。

  「自己家里还装什么烈女,快喊呀!喊出来呀!」君儿加油道。

  「都是自己姐妹,我们的羞样子也都给你看去了,快喊吧!」桃香逗弄着宁
怡俏乳道。

  「唔…好深…太强了…轻点…啊…又要来了…」被姐姐们一激宁怡抛开羞耻
也呼了起来,紧实的小屁股不停摇动,慢慢学会如何迎合着我的抽插。

  「好难过…啊…不要…嗯啊…不要…啊…受不了了…」爆炸般的晕眩冲击全
身,宁怡激动得像快抓狂般抽搐不停,浑身僵硬紧握着左右两位姐姐的手,没有
一丝赘肉的纤腰也不停耸起,高抬起翘臀任我更深入耕耘。

  「哦哦…抱紧我…少爷…抱紧我…」宁怡小腹紧绷一阵阵痉挛,意乱情迷地
抢呼。只觉阴道内收缩一阵强过一阵,整根肉棒被嫩穴不断压挤、吸吮。

  是时候了………

  我将巨菇深抵花径末端,长长呼出一口气,小腹一热,暖流在宁怡一波波肉
壁夹挤下倾泄而出。

           ************

  官兵无声地集合、整队、上车,人潮虽然众多,整个江边畲车站却静悄悄听
不到一点喧哗,只有皮鞋踩地的【唰啦~唰啦~】声。

  我一一朝上车队伍行举手礼………

  「旅长您的…」小诸葛白健生欲言又止,遮遮掩掩地深手从我领子后面取下
一条长长发丝塞入我手中,深远一笑道:「接下来日子还得请嫂子们多担待了…

  ……「

  「咳咳…」我假装乾咳两声掩饰尴尬,道:「前方都准备好了吗?」

  「旭初与夏威昨天来电确认,玉林五属地方仕绅均已确定归附我部」白崇禧
道:「木根镇保安团团长是苏祖馨旧识,他领着尖兵连与机枪营第二连天未亮已
先行出发,预计上午10时可抵达木根镇。」

  「嗯,木根镇到北市镇间都是大山,有没有提醒他要特别注意行军纵列安排,
随时提防土匪跟散兵游勇突击?」

  「这部份旭初回报是已经与道上各山各洞打过招呼,目前几股主要匪目都採
取观望态度,暂时应该不敢轻举妄动」白健生道:「过去几个月为了筑路我们採
取怀柔政策,与他们多多少少建立了点交情。」

  「大军过境是无须担心,怕的是趁隙对后续的辎重队下手…」我紧握双手道:
「千万不可掉以轻心………」

  「是…」白健生恭谨行礼道。

  这两个月他与李德邻、黄旭初都特别注意与我之间的应对进退,他们的用心
我也都看在眼里。既然都入了夥,大家就是休戚与共的兄弟,有荣则共荣、得辱
则共辱──李德邻得人缘、白健生有巧智、黄旭初善计谋,而我现下不仅有钱,

  还有梁启超、蒋百里、陆荣廷这些大靠山──这年头的青年军人没有一个不是怀

  抱野心的,但俗话说【大树底下好遮阴】,我现在就是他们的大树、他们的
顶盖。

  他们尊敬我是多方面的,一来我有靠山、有钱、有战功,二来他

们也必须透过尊敬我的权威来树立自己的权威──花花轿子人抬人──有声望

  才能有威望,有威望打胜仗大家后面才有指望。

  「德邻呢?」我问道。

  「德邻兄方才跟着第一营营部第二列车走了」白健生道。

  「嗯………」

  这次的行军纵列以第一营为主──虽然龙济光号称还有20多营实力,但谍
报显示我们大约只需要2营兵力就足以解决济军。所以这次我只带上李德邻

的第一营、常耀东的第三营以及炮兵营、机枪营各一部──李宗仁自兼营长的

  第一营中有两连是旧部、三连新招,而常耀东的第三营也同样是两连为李宗
仁旧部、三连新招,而炮兵营、机枪营则是以我带回来的模范营为骨干配上新兵
──在敌人不强的情况下,我希望透过新旧混搭,能让李德邻的部队不再觉得自
己是【客军】,完全融入到新的组织里,同时也【做球】给李宗仁,让他能立下
首功,建立自己在战术指挥上的威望。

  满载部队的小火车缓缓离开月台,我跨骑马背上朝离开月台的官兵敬礼。

  兵士们人人精神饱满、鸦雀无声地举起武器向我回礼。

  今天行军前段是火车运输,从桂平到通车终点约40公里,预计行车时间为
2小时,接下来则是山隘行军──今晚夜宿北市镇、明天进入玉林──玉林之后
就有敌情威胁,顺利的话两昼夜强行军到【公馆镇-闸口镇】一线,就可以直接
遮断【钦州-雷州】间交通,进而打通【玉林-广州湾】间道路。但换句话来说
龙济光老巢将被我直插为二,恶战可能势所难免。

  「旅长,列车到了,请您移驾!」白健生道。

  「健生,那我就先走一步…」我下马朝白崇禧道:「部队训练才是我们团队
的根本,前方的事情你不用担心,后方人员的培养就要你多费心了!」

  「报告是!」白崇禧再次立正行礼肃色道。

           ************

  部队在玉林盘旋了五天时间,一方面是要接待各方来输诚的仕绅,另一方面
也是等待龙济光集合部队──不然以传统部队步行行军速度来说,光是从桂平出
发走到玉林就要花上七八天,而这次我们只花不到两天就到了──如果以这样速
度继续前进,我们根本还等不到济军集结就可以将他们一小股一小股消灭。首次
出征若没有激烈战事,对我军声望和训练都会造成不好影响。

  我宁愿多花点时间、多打点硬仗,彻底把龙济光消灭──建立威望同时也验
证部队训练成果。

  玉林五属本来就不是什么丰饶富裕的地方,清末以来虽未发生大战,但还是
【无山不洞、无洞不匪】,地方上就算寻常百姓家里也备有钢枪土炮,更别说大
小村落圩集多数设有团练、自卫队等武装组织,普通部队路过他们还不见得放在
眼里。但此次见我军君容整齐、器械犀利威猛,远近各乡里仕绅纷纷赶来拜见。

  地方上绥靖过程安排是由黄旭初这地头蛇主导,我先集合、安抚完地方官吏
后,便召集大小乡绅聚会吃饭──先来硬的,说明我军此次出兵目的、对土地改
革以及消弭贫富差距的各种做法,以及对地方武力、团练的态度;接着来软的,
藉着把酒言欢、分配未来利益提醒乡绅们与我军合作的好处。

 我的提议也如同之前在老家一样──透过【耕者有其田】将地主土地转移

  到佃农手理──地主获得股票及部分现金补偿,将原有土地资本移转到工业
生产投资之中;农民透过【土地公有制】、【包产到户】获得土地所有权,进而
改良生产方法、提高土地生产力。

  明显看得出地方父老对我军态度也如往常对清军或其他军阀,也就是三分应
付、七分壮大自己,真正被我们理想感动、心悦诚服响应的看来不到一成。

  这样也罢,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要土地改革、重新分配财富本就是违反人类
天性的行为;新时代来临时能放下旧时代包袱的人本就不多,他们虚假应付的态
度让我对未来採取强硬手段进行土地改革的【愧疚感】瞬间少了很多。

 许多仕绅以为只要用传统的老路子──报效军粮、赞助军费──就可以换

  取继续在地方上作威作福的权力,但没想到我军到达玉林的第三天,白健生
就日以继夜完成了【木根镇-玉林】轻便铁路段的铺设。通行的火车不但载运来
大量补给品与火炮,同时更运来了大量贫民救济物资。

  拖拉机发着噗噗噗噗声从火车边来来回回,不仅卸下军火补几也运来各种民
生物资。我们在城东开设物资发放站,每家农户不仅能领到几包传说中有神效的
尿素肥料,同时火车也运来了几十吨的香肠火腿。贫苦农民排队长度直到数里之
外,但我们也没让他们失望,每家农户都能领回50斤尿素肥料,还有男女老幼
每人1斤肉类制品。

  百姓没想到这次我军来不但没有鱼肉地方,还破天荒居然会主动发放救济品,
大家都奔相走告,说是天上活菩萨下凡来解救众生。民众见着我军秋毫无犯、军
容壮盛、军纪严明,原本印象就好,再看到官兵们衣着光洁、伙食丰富充分,更
是吸引大批青年主动前来投效。

  政治作战工作虽然红红火火、开展顺利,但我却深为缺乏适当人才而大伤脑
筋………

           ************

  进入玉林的第六天天色未明,我部就以急行军奔袭势态直奔博白县北方重要
咽喉【沙田镇】。

  玉林是重要交通咽喉、人多口杂,龙济光早也布置眼线,为达到战术奇袭效
果,前一晚我带领干部宴请玉林商会、各宗亲会干部,酒酣耳热后宴会在午夜前
结束,我随即下达作战命令,先头部队凌晨一点出发,在地方热血青年领路下於
破晓前就抵达沙田镇郊。

  我与李宗仁在镇北约1公里小山丘上佔领指挥所阵地,天气条件不错,天

未破晓但望远镜中已可清晰看出城镇防卫轮廓──沙田镇周边有一圈高约3公

  尺土墙,朝北这侧开了座小门,门旁还有座碉楼。根据之前情报显示镇上济
军驻军约有一个排,主要依託就是北门边那座碉楼。这样的兵力对我军来说根本
可以直接招降或绕越弃之不顾,但在取得军官团共识之后我决定将此当作出征后
第一个祭旗的目标。

  在我心中今天的验收分成几个部份:

  第一、验收部队深夜紧急集合:这部份在不吹集合号、哨仅用口语传令下在
60分钟内完成部队起床、打包、集合、出发──这项我给他们满分。

  第二、深夜急行军验收:今天只带两个连跟机枪、迫炮一部约400人,深
夜集合出发但所有长途行军该有的一样也没有少,近30里路程中不仅尖兵伍、
班、排、连都能保持定向,每10里应设置的乾粮、引水补充区都依准则开设,

  整个部队也能在计画时间内不掉队、不丢失物品装备在集结区完成集结──这第

  二项也打满分。

  第三、夜间完成命令交付、部队展开抵达攻击发起线:这部份目前用肉眼观
察不到,只能等到战斗开始后才能验收。

  第四、步炮协同:今天的作战计画很单纯也很标准──破晓后突击连连长以
绿色信号弹一发为讯,接着迫炮排不测地直接对北门口、碉楼实施四发效力射,
步兵随即跃出冲锋,重机枪追踪压制敌群集目标,RPG组则持续监视碉楼,如
炮击未将其摧毁而敌人继续利用该碉楼时即立刻摧毁。这部份也是今天最难的地
方,过去几个月虽然常耀东在桂平训练基地对迫炮手特别严格操练,但平心而论,
今天不仅是这批新兵第一次上战场,更是在中国土地上第一次使

用迫击炮──无论是方向盘定射向、用炮、插标桿、开设射击指挥所──全部

  都是第一次离开教练场玩真的。更大的挑战是今天的任务不仅时间是在拂晓,

对迫炮排来说无论佔领阵地、定向还是测地、测距都有极大的困难;更困难的

是今天不实施试射而是直接进行效力射——用白话文说就是【炮排要摸黑佔领

  阵地,在天色不明时完成测风向、距离,然后射击时第一发就要命中目标】。

这种挑战对廿一世纪配备有GPS、雷射测距仪的炮兵来说都几乎是【不可能

  的任务】,更何况是这群廿世纪初从未看过炮兵射击的新兵?

  「不要紧张,测准方位距离再放」我安慰指挥所旁的迫炮排排长道。「现在
射击口令如何?」

  「报告司令,榴弹、六十三度、二洞洞、四发横射!」迫炮排长报告射击口
令道。

  我检查一下方向盘、看看对数尺,再检查一遍各炮瞄准具。接下法国订单生
产迫击炮不难,难的是搞到这一整套瞄准具与指挥装备、计算尺、图表。

  「嗯,同意贵官射击命令」我心中验算检查一遍道。

  「报告是!」迫炮排长立正道。

  「放轻松点,看到信号弹记得再复诵一次口令,不要急着放…」我派拍拍他
肩膀道:「还有,记得不要太紧张放弹时手碰到炮管。」

  「报告是!」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终於东方山头上露出鱼肚白。

  所有人都秉住呼吸…一粒耀眼的绿芒从镇门口方向缓缓升起………

  「各炮注意!全排,榴弹,六十三度、二洞洞、么发!」嘹亮口令瞬间画破
寂静夜空。

  「第X炮,榴弹,六十三度、二洞洞、么发!」全排弟兄整齐划一同声高喊。

  「放!」迫炮排长口令短促有力!

  「第X炮放!」各炮炮长几乎同时出声。

  「发射瞭~!」、「发射瞭~!」

  砰!砰!砰!砰!~四下清脆的发射声几乎同时响起。

  指挥所官兵每个人都严肃地坚守岗位,看不出有丝毫动摇或闪躲的样子。

  「十五秒!十四秒!十三秒!十二秒!十一秒!…」观测官高声诵着炮弹落
地倒数时间。「五…四…三…二…一…到!」

  一公里外的我们几乎只听到一声雷鸣,三四层楼高的烟尘逐渐浮起,碉楼在
硝烟中慢动作似地缓缓折断、颓倒。

  微光中隐约可见数十条人影从掩蔽处跃出,不发一弹冲入烟尘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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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部举兵自立

              第九章护法归来

             (4)龙济光的逃亡

  龙济光部队素质真的已经不可与当年在广州的那支部队相比。在沙田镇我

部只花了不到10分钟时间就赢得战斗──击毙敌军6人、俘获军士官兵57

  人──打死的几乎都是在第一波火炮射击时丧命,其余官士兵则几乎都是在
扫荡民宅时用刺刀一个一个挑出来的。济军不只未发一枪,在奇袭下甚至连逃跑
的勇气都没有。

  控制沙田镇后我军立即马不停蹄奔袭博白。

  中午时分我军进入博白外围,稍作侦查后赫然发现博白守军不仅没有任何警
觉,连最基本的卫哨兵都没有派出,看来似乎全部吃饭休息去了。李德邻胆子也
特大,不待主力到达就直接领着尖兵连全连跑步冲锋杀进博白镇。镇门口三名守
兵正在树下小摊喝着凉水,还反应不过来就给缴械,接着重机枪上城楼佔领要点,
尖兵连也沿着镇中大街左右两侧快跑前进。除了几个白目找死的胡乱喝斥、意图
抵抗被我军当场开枪毙命外,其他散布在饭铺酒肆中的济军面对我军到来几乎是
人人目瞪口呆,还有嘴里含着几条麵、手中拿着筷子就直接投降的。

  收获最丰是在镇上鸦片馆后厢──外面街上都已经开枪了,济军军官与一众
乡绅居然还在里面赌得不亦乐乎,丝毫未察觉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原本我军找
来找去找不到敌军的头,还以为是翻出城墙逃跑了,后来在投降士兵领路下,才
知道有这么一个销金窟存在。

  李德邻授意降卒领头,假借要送点心赚开大门,数名手持短枪精锐老战士立
即杀入厅内压制正赌得黑天暗地的众人。结果现场一清点可就热闹了,不仅当场
俘虏济军团长、副团长各1人、营长2人、连长5人,头人富户土匪地痞加一加
也有快30个,更别说现场的乐手、歌女、小娼和堆满桌上超过3万小洋的赌资
了。

  待我午后随本队进入时博白时李德邻已着人将战场清理完毕,共俘虏济军

官士兵500多人、枪200多支;至於财物部份由於济军进驻博白已有一段

  时日,不但贩卖鸦片、包赌包娼,还干起打家劫舍、绑票勒赎的生意来,所
以光从团长行李中就抄出5万多元赃款,详查之后总共从这夥【军匪】身上抄出
将近11万元。

  济军团长态度上相当配合,充分交待了济军部署情报──济军兵力约20营、
13000人上下,其中在博白县境有一个团番号、下辖两个营共800多人,
龙裕光率主力10营约6000人驻廉江县、为主力所在,钦州、防城各有兵2
营,而龙济光自己带亲兵4营在海口;整个佈置上还是指向东方,伺机进窥广州,
对我军由北而来几乎没有防备。

  如何处理这批俘虏是个难题,传统军阀的做法要不是【直接收编】、要不就
是【解散回家】,传统上杀戮降卒的做法在清末就已经很少听闻。主要的做法还
是直接收编,不但战胜者可以迅速壮大自己队伍,战败者也将被收编视为理所当
然,甚至视为升官发财的终南捷径。收编的优点在於可以避免部队解散后成为散
兵游勇生活无着,或立即化身为匪骚扰地方,但麻烦就在於如何有效剔除奸匪兵
痞坏份子、凝聚思想、整顿纪律。

  可行的路不是没有,但说真的我还没有【做好思想准备】………

  但面对接下来可能的恶战,以及【如果战胜】的后续,就不能单靠过去这些
年简单的【个人追求军事表现、地方追求经济繁荣】这么单纯的路线。不要说继
续往上爬,就算是要继续走下去,就势必要有更多的政治味了………

           ************

  暂时将所有战俘遣送回桂平后,我军在博白又停留了几天,一方面是要充分
掌握地方控制权、重新确认官吏、接受仕绅效忠,另一方面也为了等待济军行动、
诱敌进行决战。

  但显然我的等待落空了。龙济光像中风的乌龟一样,对我的军事成功完全无
动於衷,一点反应也没有。

  为了打破僵固战况,不得已我只好使出杀招──先是向陆荣廷老帅报捷,夸
称千人精兵击溃济军一万人,老帅高兴得发动群众上街游行庆功,更打了个

碗大的勋章送来给我;接着透过君儿与苏菲的连系在广州、上海、天津各外国

  报章媒体大肆宣传,说我军如何神勇击溃济军主力,现在已进驻合浦县、龙
济光不日即将下野逃亡云云。

  运用传播媒体就是这样──利用外国媒体【外销转内销】,假话讲多了也会
变成真的──经过十多天媒体不断渲染,居然引得桂系、滇系、广州军政府和北
洋政府开始透过公开电报彼此叫嚣谩骂,终於逼得龙济光这只老狐狸不得不出山
面对。

  我选择的决战阵地在合浦县的【石岭-老常山】一线。

  经过近10天战场经营,廉江往合浦官道两旁已被我军修筑成一座接近欧战
标准的阵地:最前是三道宽达3公里的铁丝网障碍、高低绊网一应俱全,接着是
200公尺后第一线阵地,以机枪巢为主、每架机枪间隔150公尺、彼

此间依照铁丝网W阵型构成交叉火网;第一线阵地后方500公尺处构筑第二

  线主抵抗阵地,与第一线间以交通壕连络,地面部份则设置多道铁丝网迫使
敌军仅能由铁丝网间特定路线通过;第三线阵地则由预备队把守,在主抵抗阵地
后方1000公尺处。迫炮阵地在第三线阵地后方,并预先对三线阵地间各通行
道路、洼地、重要地标地物进行测地、标定射击记号座标。

  另外为了彻底捕捉龙济光部队,在【石岭-老常山】防禦阵地东方5公里的
胡椒场一带设置隐蔽的埋伏阵地,伺机遮断敌军后路。

  同时为防止龙济光分兵间道偷袭我军后方,我也调动黄旭初率一营守上高

镇、李品仙带一营在玉林作势进窥陆川互为犄角──留在桂平的只剩下新兵队

  与警卫队不到千人──布置妥当就等待龙济光老狐狸上钩了。

  济军部队完全就还是清朝部队那种老样子,先锋高举大旗、敲锣打鼓沿着官
道浩浩荡荡而来,丝毫没有秘匿行军意图的观念。他们行军速度特别慢,我与李
宗仁在老常山顶上指挥所一早就从望远镜中见到他们渡河经白沙镇而来,但才不
到8公里距离,走到快中午也不见他们与我军前哨阵地接触。

  与其说行军,他们更像神明遶境队伍………

  快10点时李德邻终於忍不住开口问道:「已经进入炮兵射程了,要不要开
个几炮杀杀他们的威风?」

  「稍安勿躁…先忍着…」我凑着望远镜道:「现在开炮怕是把他们吓跑了…

  要就将他们引入阵地一口气歼灭,如果跑了后面恐怕尾大不掉,要花更多时
间。「

  到快11点李宗仁又忍不住问道:「他们花了一小时才走了不到两公里,要
不要动手呢?」

  「再等等…再等等…」我耐住自己性子道。

  济军部队望去像一线长蛇,黑压压地估计有近万人──看来龙济光是倾巢而
出,为了面子率全军想来压死我们这支千人左右的部队。

 他们接下来的动作也着实令人发笑──将近中午左右敌军前卫终於与我部

  哨兵接触,哨兵照计画开了几枪、撂倒几个人后有秩序后撤,但济军的反应
居然是【休息开饭】!──望远镜景像中济军前锋部队军官立刻派人回报,大概
说是【首战告捷】之类的,反正就是我军卫哨兵拖离接触不再开枪,他们也懒得
深究先吃饭再说。

  接下来又是慢长等待………

  终於济军吃完饭了,接着他们又对我军铁丝网障碍阵地好奇了起来──铁丝
网是1914年欧战爆发后才开始成为军用障碍物,对中国军队来说还很稀奇─
─两三个看似军官的傢伙在铁丝网前交头接耳,彷彿是看到什么新鲜洋玩意,继
不前进也不后退,就在铁丝网前专心研究着。

  「传令下去,炮一排,座标甲么三,榴弹么群…」我吩咐通信兵道。

  通信兵摇了摇电话将命令传出,约莫三分钟后即听得砰砰砰砰四声,接着就
是20多秒等待………

  炮弹飞呀飞终於落地,在济军军官周围开出四朵黑灰色尘花。尘埃落定时只
见四散的黑点,原本的人形已消失不见。济军部队一阵骚动逃窜,但不一会便重
整队型进入战斗状态。

  「观测士!」李德邻接手喝道:「延伸射击,修正!」

  「炮一排,距离加30!」一旁观测士修正射击口令道:「炮二排,距离加
30、方位加50…炮三排,距离加100、方位加70!」

  李宗仁道:「同意!」

  观测士道:「座标甲么三,炮一排距离加30!炮二排距离加30、方位加
50!炮三排距离加100、方向加70!榴弹么群!放!」

  「发射瞭~~!」报务士拿着话筒高声回报道。

  接下来又是短暂而又彷彿几个小时久的等待时间………

  望远镜视野中出现一朵朵尘花,济军士兵们像无声电影中的演员,有的飞起、
有的四肢断裂,尘埃落定时人人用不自然的姿势扭曲地倒落地面………

  我朝李宗仁使个眼神,李德邻续道:「延伸射击,续放!」

  「炮一排、炮二排、炮三排!」观测士昂声喝道:「榴弹!么群!距离加5
0!放!」

  镜头中飞尘不断扬起………

  「距离加100!方位减10!榴弹!么群!放!」观测士沿着公路边济军
位置,不断修改射击向量。

  「停火!」约莫五分钟后我下达停火指令。济军现在已如乌合之众,朝着公
路两旁四散奔逃。连续超过10群火炮齐射估计消灭了至少400名敌军。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看起来类似督战队的傢伙们出现在望远镜中,号兵拼命
吹响喇叭收拢溃乱的军队………

  济军终於恢复秩序,一队队集结后远离公路开始往两侧迂回。看来像传令的
人影前后快速奔跑,传地各种最新命令语军情。

  「看来他们不打算放弃呢!」李宗仁道。

  「这已经是面子问题,我们全国到处宣传说我们只有1000人,龙济光如
果在这时候退却,不用几天他的部队就会自动溃散了…」我回答道:「他们摆出
这种紧密队型,摆明就是想用重量压垮我们。」

  果然不出所料,济军恢复平衡的时间虽比预期的要久了点,但经过一个多小
时他们终於展开好战斗队型开始前进。

  终於清楚看出济军规模,万人之众的方阵左右延伸将近1公里宽、半公里深!

  像聚集又散开的蚊子群一样,济军第一线开始向前冲锋。

  「黄色信号,么发,放!」李德邻高声令道:「绿色信号,么发,放!」

  碰碰~~!耀眼的照明弹划破青空。

  第一线铁丝网间的弯刀地雷接二连三响起,在黑压压人潮中撕开一个又一个
缺口。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迫击炮弹幕像巨大的黑犁来回耙开密密的人潮。

  哒哒哒~!哒哒哒~!重机枪快速三点放,困在铁丝网间的人影一个接着一
个颓倒,像是圣诞树装饰般钩挂在铁刺上。

  不要说济军未曾遭逢过铁丝网加弹幕、机关枪的组合,就算是同时代西方列
强也没有任何适合的装备可突破这样的阵地。

  一幅大屠杀的景像………

  济军冲了又退、退了又上,用血肉之躯测试廿世纪工业化杀戮效能的极限…

  ……

  毫无慈悲的机枪持续冷血地射击,士兵像砍稻草般一排排倒下,接着后面又
继续向前,直到再也没有人站着往前冲为止………

  「停止射击!回报弹药数量!」我迅速命令道。这段时间白崇禧拼命督促赶
工,轻便铁路终於铺设到博白县南方的莲塘一带,但距离现在我军阵地也还隔着
将近30公里山路未通。最后虽然紧急调来10余辆四轮拖拉机支援,但从轻便
铁路终点站走山路到此来回一趟也得要一天时间。

  相较於民国初年南北各方军阀队伍,进行一场战斗时的步枪子弹配赋量约5
0发,过去十多天我们努力达到了每人步枪弹200发、手榴弹8枚,机枪每挺
备弹4000发、迫炮每门200发、RPG每具10发的储备量。

  但若济军这样硬冲下去,这点弹药也会很快就消耗殆尽。

  济军似乎没有救治伤兵的打算,约15分钟后展开第二梯突击。这次兵力较
前次更多了些,约三个营1500人像道长长的波浪朝第一线阵地袭来。

  观测士带着方向兵不停修正弹幕方向,报务士也不停将最新座标报给各炮排。

  重机枪哒哒哒哒哒震天价响,但一排士兵倒下去随即又有另一排补上,厚厚
成堆的屍体成了最好的沙包,济军士兵冲锋的距离较前一次更远、更深入。

  「通知第一线这波冲锋停止就撤…」我观察战斗状况下令道。

  「现在就撤吗?第一线还很稳呢!」李宗仁疑问道:「不急着撤吧?」

  「水机枪这样打也很快就会过热,加上阵地前济军死伤愈来愈多,会妨碍机
枪射击效果」我解释道:「撤到第二线,济军下一梯次冲锋时前后距离会拉得更
长、队型会更凌乱、速度会更慢。」

  我续道:「通令下去,距离不到100米以内第二线阵地不准开枪,无论轻
机枪还是步枪都不准开枪。」

  「是!」李德邻道:「传令下去,距离不到100米以内第二线阵地不准开
枪,无论轻机枪还是步枪都不准开枪!」

  济军这次延宕了一个多小时才发动第三波攻势。战法还是一成不变,他们并
没有试着去寻找我军阵地的弱点,而是重複朝着同一段阵线发动正面攻击。

  济军第三梯次在军号昂然旋律中冲锋出发,当越过成叠屍体却没有听到重机
枪响声时他们似乎有点讶异,明显看得出他们犹豫的样子。济军兵士们手忙脚乱
地跨过、爬过高低绊网进入空无一人的壕沟,迟疑了约15分钟时间才以排为单
位三五十人一群爬出壕沟继续向前推进。

  看着济军官兵在低绊网中抬高脚步踯躅前进,我下令道:「空炸,四群,准
备好放!」

  观测士带着手下迅速计算射击诸元发出射击命令。

  迫炮弹在空中绽放出朵朵狰狞的炸花,士兵们一圈圈倒下,倖存者不知该进
还是退,也不知该继续站着还是该趴下。

  济军陆续进入了我军第一线壕沟,后续部队绕过成堆受害者蹑手蹑脚地在高
低绊网间找寻路线前进。

  「转移射击目标!目标第一线阵地前方高低绊网区间,空炸,拐群,准备好
放!」我下达屠杀缓慢移动目标命令。

  朵朵弹花在铁丝网障碍上方绽放,弹片如雨点般洒向挣扎通过铁丝网的人群。

  前方冲向第二线阵地的士兵们趁着炮火转移急忙后退,约三分之一的济军正
进退两难地杵在第一线壕沟前方,卡在铁刺间进退不得的人们只能无奈地吸入生
命中最后一口空气。

  望远镜中细碎不可见的弹片在空中四处飞扬,唯一能得知他们存在的方法就
是看到四周的士兵倒下。迫击炮弹头中炸药与弹壳比例恰到好处,微细的弹片切
断了神经也切开了血管,缺少大片弹片的结果也让断手断脚四处飞扬的场景减少
许多。人群一群群蹲下、倒下,但地面上却见不到血流成河。

  「德邻兄要麻烦您了!」我转头朝李宗仁道:「请贵营於么拐洞洞前进入胡
椒场伏击阵地,以红绿黄黄红信号弹为号,攻击目标白沙镇,以截断敌军退路、
全歼敌军为目标;消灭敌人有生战力后转向河流西岸警戒,没有后续命令不得渡
河追击,务必於明日天明前完成轻扫战场工作!」

  「报告是!」李宗仁行举手礼回应道。

  济军挣扎地又进行了三梯次冲锋,在最后一趟发起冲锋前终於见到远方推来
三门野炮,聊胜於无地朝我军阵地开了几炮后士兵鼓足余勇爬出壕沟发起冲锋,
但还是无奈地在我军第二线阵地前成为练枪的靶子,一个又一个被铁丝网困住的
男人在枪口下成为冤魂。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迫击炮弹一发发在失去勇气退却的士兵头顶炸开,只有
少数几个或许是祖上积德的能全身而退回第一线壕沟。

  济军似乎有些动摇,但随即在后方督战队威胁下回到壕沟。济军领导干部们
试着发起小规模冲锋,但还是在铁丝网前被逐退。

  「您看他们这样还打得下去吗?」战场上沉寂了约一小时,常耀东问道。

  「龙济光也不是吃白饭长大的,如果一支1000人的部队也吃不掉,他以
后就没戏唱了…」我道。

  望远镜中济军似乎发现只有当接近到一定距离时我方才会开枪,开始蹑手蹑
脚摸出战壕,或蹲或爬地朝我主阵地前进。

  眼见约有千余名济军已摸至铁丝网前缘,胆大的正探头深脑地四处观望,常
耀东又忍不住问道:「下令开炮吗?」

  我看看手錶──刚过下午四点──推算一下部队弹药存量道:「没经验的部
队是把敌人拒绝在阵地外,有经验的部队是将敌人歼灭於阵地中,通令下去这次
要等到敌人爬过铁丝网后才准开枪,没爬过铁丝网站起来前不准开枪。让他们进
来点,愈靠近愈好!」

  「是!」常耀东应道。

  「还有一定要沉着,先丢手榴弹,不要急着开枪!」我补充道。打仗打得不
只是人员组织、战术战法,更多时候士比后勤、比补给、比装备、比弹药,更要
比钱。因为接受了不少法国、德国的铁丝网生产订单,这次我们出门时铁丝网携
带的数量特别足够,第二线阵地主壕沟前方120公尺、100公尺、80公尺
处分别拉了三道障碍不说,在70到50公尺间还做了一片深20公尺的低绊网。

  第二线主阵地的壕沟与铁丝网间有将近50公尺空间,正是发扬手榴弹威力
最好距离。「让他们陷在铁丝网与主阵地之间,要退也退不了。」

  「明白!」常耀东迅速接通电话通令各连。李德邻将第一营的步兵与机枪都
带走了,现在仅能靠常耀东手上的弟兄来守住阵线。常耀东营虽然大部分是第一
次上战场,但今天表现得相当沉着,面对济军逼近都能谨守射击纪律,不贪功、
不滥射,相当难得。

  等待已久的攻击行动终於在四点四十分左右展开。

  号角响起,敌军向前突击冲刺,伴随着怒吼与尖叫声。一群灰黑色人群以极
快速度移动,他们的攻击队型非常紧密,就这个年代的中国军队而言是超乎平常
的紧密。他们相准了我军前三道铁丝网障碍间故意留下的通道,几乎肩并肩地挤
成一团涌入到最厚一层低绊网前。人们快速卧倒、趴下、匍匐前进。

  「稳着点…稳着点…不要紧张…」我朝常耀东令道。

  「稳着点!再稳着点!」常耀东朝话筒高声喝令道:「听我命令!听我命令!」

  匍匐前进的士兵像一条条巨大的黑色蚯蚓,在低绊网下不断蠕动、扭曲、变
形…愈来愈近…愈来愈近………

  「就是现在!开火!」我高声喝令道。

  旁边等待已久的传令兵高举右臂,【碰】的一声白色信号弹冲向天际。密密
麻麻如黄昏蚊群般的小黑点突然从主阵地壕沟中飞起,数百发手榴弹在低绊网前
爆炸几乎形成一道完整的云墙,一时间怒吼、尖叫、枪炮声大作。

  所有武器纷纷开火,机枪哒哒作响,子弹响着弓弦般的声音漫天飞舞。

  密集的血肉之躯在现代化火力前如玻璃般脆弱,迫炮弹在空中洒下弹雨、

火箭推进榴弹钻入人群中爆开、手榴弹乒乒乓乓地收拾勉强爬出铁丝网的倖存

  者,中弹的士兵以极不自然的姿势倒卧在地上死去,挥手的军官被机枪弹钉
死在铁丝网上彷彿昆虫标本,每一声爆炸都可见到更多的残肢断臂在空中飞舞。

  怒吼、尖叫、枪炮声不断………

  我军坚决地守着阵地,间或有一两个逃出火海的济军冲到壕沟前,也被弟兄
们用刺刀收拾。

  亮晃晃的刺刀拔出身体时是如此地真实,无声的望远镜画面中似乎可听到动
脉血喷出时勃勃的声音。

  黑色的怒涛逐渐缓慢下来,少数还能动的黑影开始转头向远方移动,我军干
部高喊的【停止射击】口令连山顶上的我们都清晰可闻,坚定的观测士仍不断报
出延伸射击座标,要将每个想逃走的济军士兵一一索命。

  「打了几群了?」我看看手錶问道。四点五十八分──短短不到20分钟时
间这地球上又消失了上千条生命………

  「报告!打了29群!」计算兵回报道。

  「通知迫击炮停止射击!」我令道:「传令兵!」

  「有~~!」

  「信号弹五发!红~绿~黄~黄~红~!准备好待命发射!」

  「报告是!」传令兵们迅速备便信号弹高声喊道:「信号弹五发!红~绿~
黄~黄~红~!好!」

  我举起手腕盯着錶面秒针数道:「七秒!~六秒!~五秒!~四!~三!

  ~二!~一!~放!「

  碰!~碰!~碰!~碰!~碰!五发信号弹缓缓滑过接近终昏的天空,发出
啪啦啪啦的燃烧声………

  沉闷的等待一秒一秒过去,信号弹燃烧的火药味夹杂浓重的血腥味不断飘入
指挥所………

  终於,在遥远的天际线上浮起三颗白色的芒星………

  「要冲出去吗?」常耀东询道。

  「等等,不急…」我回答道:「敌人现在还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事,等李
德邻得手、敌人开始动摇,再追击也不迟。」

  远方响起微弱的枪声,不一会阵阵低沉的爆炸声如雷鸣般传来。

  「呵呵,看来是打上了…」我朝常耀东道:「济军没有电话机,传令兵从白
沙镇那边跑步过来最快也要二三十分钟,叫弟兄们沉住气!」

  「是!」常耀东答应道。

  天色渐渐转暗,白沙镇方向枪炮声从稀疏到浓密,慢慢又淡了下来,最后只
剩零零星星枪响。

  「济军指挥所位置定出来了没有?」我昂声问道。

  「报告!甲两四洞!」观测士道。

  「何以见得?」我故意质问道。

  「报告!甲两四栋独立家屋门口有卫兵二员,一旁小树林内有军马约20匹,
并有士兵看守」观测士道:「而且两分钟前有两人从白沙镇方向沿道路跑步而来,
经独立家屋门口卫兵指引进入家屋,所以推测该独立家屋为敌军指挥所。」

  「贵官计画如何处置?」我问观测士道。

  他似乎被我说的【贵官】两字吓到,一时意会不过来,停了半晌道:「报告!

  炮兵营炮一连、炮二连,座标甲两四洞,榴弹,三群!「

  我暗忖──两连各四个炮排、共16门炮,三群48发应该够了──道:
「同意!准备好放!」

  「各连注意!座标甲两四洞,榴弹,三群,准备好放!」观测士转向话务士
道。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各炮排迅速回应射击指令。炮弹安
静地在空中画着弧线,几秒后在目标【独立家屋】炸出一朵朵香菇般尘云。

  小树林颓倒了,马匹成了一团团猩红的肉块;马伕与卫兵不见了,只见到一
摊摊鲜血与破碎的制服。一枚炮弹炸开了独立家屋屋顶,不到两秒钟另一枚炮弹
接着钻入炸翻了土墙。

  看不到的弹片四处纷飞,交叉着、嘶吼着要夺取四周围人们的性命。

  尘埃落定,良久终於看到破散成土堆的屋中出现晃动人影。三四个倖存的小
兵挣扎地在瓦砾堆中翻找,拖出一具身着华服的粗壮躯体,接着牵来马匹将该受
伤的壮硕男子抬上马俯趴鞍上慌忙离开。

  「您看是不是打到龙济光了?」常耀东向我询道:「是否再追击几炮做个了
断?」

  「嗯…是不是龙济光不知道,但不救别人先救他,肯定是个重要人物,先把
他交给李德邻的人去收拾…」我持续紧盯着望远镜道:「观测士!变换座标预备
火力追击,位置——我军第一线壕沟至蟾蜍岭间,滚动弹幕,计算完成后报好!」

  观测士带领小组迅速作业,数分钟后高声报好。

  白沙镇方向枪炮声持续不停,渐渐暗下的天色中隐约可见火光沖天。

  「现在动手吗?」常耀东请示道。

  「再等等………」

  暮色中传令兵模样的人影匆忙来回,聚集第一线壕沟中的济军开始三三两两
爬出壕沟向后跑,起初干部们还努力嚐试阻止,但不一会就如洪水决堤般全线崩
溃。

  「好,耀东,接下来交给你指挥!」我从望远镜退开道:「追击实施以白沙
镇至河流一线为界,没有我进一步命令不准渡河,战场清扫时要特别注意伤兵收
容与屍体掩埋。」

  「报告是!」常耀东回答道,立即率领幕僚草拟追击和清扫战场的作战命令。

              第一部举兵自立

              第九章护法归来

             (5)母亲的秘密

  「呃呃呃呃~~!」

  「主人!主人您怎么了?」两只温暖小手捧住我的脸庞温柔呼唤道。

  「呃呃~啊啊~~!!」我拼命摇头,浑身冷汗内衣几乎完全湿透。

  「主人!~主人!~您清醒点!」

  「嗯?…嗯?」半梦半醒间我呓语般回应道:「谁?…唔…不要…我不是主
人………」

  「主人~主人~您醒醒!~醒醒!~您又做噩梦了!」小手轻拍着我的脸颊。

  「嗯…嗯…」我囐囐嘴,努力想将眼睛睁开。「呃…几…几点了?」

  「快四点了…」女声柔柔道:「您先别急着睁开眼睛,我去打点热水给您擦
汗………」

  「嗯…」我挣扎了一下还是撑不开眼皮。女人温柔地为我褪去内衣,用温毛
巾擦拭身体。

  「主人好点没?」

  「嗯…嗯………」

  女人温顺地趴在胸膛上搂住我,皮肤润滑、如丝如脂。

  「您这几天都睡得很不安稳…」女人道。

  「嗯…」享受着软玉温香,我的神志渐渐清醒………

  【石岭-老常山】一战,李宗仁、常耀东两营最后在白沙镇会师,彻底打垮
济军,龙济光身受重伤,在亲兵护卫下从下游偷渡过江,逃抵香港没几天就伤重
而死。【广西独立混成旅】以寡击众仅以两营兵力歼灭龙济光万余大军,消息一
出、震惊中外,北平、天津、上海、广州、香港各中外媒体都以斗大标题发出号
外,不仅吴佩孚、王占元这些不属於皖系的军阀纷纷发出贺电,连朱尔典、康惕
这些老朋友也纷纷来电祝贺。

  建功立业容易、惧谗畏讥才是真功夫。战斗结束后弟兄人疲马倦,清扫战

场后共俘虏济军官士兵1500余人、长短枪支5000余支、机关枪20余

  架、不堪用的山炮5门,我命李宗仁率兵全数押送回梧州送交陆荣廷处置,
另外重金雇用周遭乡民清理战场,光是埋葬超过6000具屍体就花了一星期时
间。

  陆老帅没等到捷报早就出发前往广州参加护法政府会议,留守的少帅陆裕光
见我受命出师建下大功,不仅毫无私心将先后所有掳获的人员械弹通通缴回听候
发落,还让黄旭初携带20多万元重资私下【报效】,让陆裕光笑得合不拢嘴,
又在发给广州方面的正式战报上帮我加了不少油、添了不少醋。另外广

州护法政府几位总裁──唐绍仪是早在北京就认识的世伯、唐继尧是我在滇军

服务时的老长官、伍廷芳是家父旧识、陆荣廷与岑春煊关系更不用说──我也

  透过家里一一送上大礼,各重要人士、非常国会国会议员等当然也多多少少
藉机拢络,尽量降低外界对【少年得志】的批评。

  民国八年一月三日,广州护法政府正式明令表扬──广西独立混成旅旅长曲
渊翔少将授勳一枚,副旅长兼第一营营长李宗仁晋升上校、兼广西独立混成旅第
一团团长,第三营营长常耀东升上校兼第二团团长,原二、四营营长升任团附,
各连连长各依战功不等也分别升任营长、营附──除了人人有功劳,这份命令最
重要的是正式授权我依照北洋军建制扩充【广西独立混成旅】。新的【广西独立
混成旅】共辖2个步兵团、10个步兵营,外加骑兵1营、炮兵1营和工兵、辎
重兵各1营,达到14个营规模,若再加上补充兵营与学兵队,16个营的规模
让本旅兵力膨胀三倍以上。

  由於俘虏的人员械弹都交给陆裕光去充实他的部队,我手中能用的还是只有
原本四个步兵营老本,扫平龙济光残存势力又花了我一个多月时间,至此基本上
广西省苍梧道所属15县,加上广东省高雷道、琼崖道、钦廉道,名义上我的地
盘共有43个县;只是这些地方原本就十分贫瘠、税收不多,要养16个营兵力
还是得靠努力发展经济。

  扫平地方、收编龙济光残余部队的工作不是一蹴可几,带兵威吓式地绕了广
东南部跟海南岛一圈后,我将善后工作交给白崇禧与黄旭初、招兵练兵交给李宗
仁与常耀东后,便来到广州湾处理各像事务兼准备过年。但不知怎地,这几天晚
上只要一阖上眼,白沙镇外残酷的景象便不断浮现眼前──成千伤兵或头颅破裂
脑浆外溢、或断手断脚、肠子内脏破体流出,哀嚎声、哭声、尖叫声遍野,但在
严重缺乏医疗与药品下也只能任由他们躺在田野上自生自灭,连最基本的止血包
紮也没有办法。雇用的村民们在我军监督下只能保持最基本的礼

仪──不劫掠、不凌虐、不私藏军火、不劫取财物──但对士兵们的伤势爱莫

  能助。

 地狱般的画面不断出现在我梦中──或许我也罹患了【战场创伤症候群】

  吧!过去在湖南战斗虽然惨烈,但毕竟是小部队间战斗,使用廿世纪初期的
武器、杀伤力有限,不像这次是使用第二次世界大战的武器与战术准则,杀伤力
较以往至少提高五倍以上,短时间内造成的杀伤令人惨不忍睹………

  「主人…」黄九姑在我耳边轻声道:「别…别想那么多了…都过去了…放轻
松点…再休息一下,今天还要忙一天呢………」

  她的声音很温柔,但也不能说是陌生,就是让人感觉有某种奇怪的生疏、遥
远。

  「嗯…」我手指顺着她光滑的脊梁而下,在臀缝间画个圈又拖曳回肩胛。

  黄九姑没有反应。这几天我也与她做过爱,她的反应也都是如此──不抗拒、
愿意配合,但整个人就是若有所思似地非常疏离。

  我的手指滑过臀丘轻触菊门。

  「主人饶了九姑吧…以前给您走了一次后门,九姑两三天都下不了床…求求
您…」黄九姑身子僵硬紧张道。

  「嗯…」我饶过菊花转向小花蒂,不一会就感到指尖湿湿,嫩穴口已微微沁
出水来。「有心事?」

  「嗯…」黄九姑也悠悠地应我。

  「想人?」我轻轻将手指探入花径道。

  「啊…?」

  「想女儿们吗?」

  「……」黄九姑显得心事重重,似乎是也不是。其实不管她在上海还是回到
广州湾,君儿与康惕的助理都会多多少少向我汇报九姑的状况。她几乎全心全力
投入工作,就算在上海对女儿的事情也不是特别关心;更坦白说,除了做一位母
亲对孩子该有的关心外并没有特别的爱护或关怀。黄九姑的生活非常单纯,就是
工作、工作、拼命地工作,然后累到不行时才会在办公室短暂休息,接着醒来后
又是没日没夜地工作。这次结束海南岛绥靖工作后,君儿特地打电报叫九姑先从
上海到广州湾协助我处里生意上的事情,她们几位要到年前两三天才会来会合。

  九姑如木偶般动作拙劣地抚摸我的阴茎。她不能说是应付,只是感觉【人飘
走了】………

  我也只想发泄身体里郁积的情绪,我拍拍她屁股,九姑顺从地分开双腿。

  我自己握住阴茎调整方位,往上一顶,整条肉杵进入了大半。

  「唔…」黄九姑发出了像是无奈的呻吟。我扶住臻首吻向小嘴,黄九姑柔顺
地张开樱唇,舌头却呆呆地杵在口腔正中。我也不想捉弄或羞辱她,成熟妇人的
身体是真实的,菇头在阴道中数十次小幅来回穿插后就自动分泌出蜜水。

  我摆动起虎腰,先是微微地挺动,待到身上妇人身体适应后再开始深入地攻
城掠地。

  「嗯…嗯…」黄九姑发出含蓄的鼻音。生过两个孩子的小穴仍如处女般紧实,
或许是心情放空的原故,肉壁间仍有强烈的抗拒和挤压感。

  我加强上挺的力道与速度,娇小的身躯被肉杵擣得一下一下扬起。

  黄九姑没有淫叫,鬓角抵着脸颊,紧紧搂住我的脖子承受冲击。

  这几天她都是这样,不抵抗…不迎合………

  女人没反应我就也不需要拖延时间,速战速决对两个人都好。我翻身将她压
下,双手分别握住一双脚裸尽量向两边分开,腰则急促而强烈地冲刺起来。

  黄九姑闭上眼默默承受,我的频率愈来愈快、力度愈来愈大,黄九姑承受着
一切冲击娇躯急荡摇晃,一对具乳也狂烈摆荡,增添视觉刺激。

  黄九姑还是紧抿芳唇静不作声………

  我抄起双腿江她整个身体拉起,几乎让两只膝盖钩挂在肩膀上。我不打算怜
香惜玉,快速来回摇摆屁股,每一次菇头都深深撞击在花心上。樱桃小嘴气喘连
连,吐出不堪的气息;成熟嫩白的胴体随波震荡,几乎要被激烈的冲击撞得溃散。

  火热的肉杵力可拔天,凶猛的冲次几乎将美人熟透的躯体冲撞溃散。

  黄九姑抬起手摀住芳唇,柳眉紧锁承受着几乎整个人要飞起来似的撞击。

  终於我喉头涌出一声低吼,浓密黏稠的精液洪流般射入黄九姑体内。我保持
着姿势扛着双腿良久,直到最后一滴精液流入子宫为止………

  不知多久后黄九姑幽幽道:「主人,您要九姑去沖掉还是留着呢……?」

  我不想回她话………

  她是个好女人──成熟又丰满──射精后睡意袭来,我抱紧她闭上眼睛、意
识逐渐朦胧………

           ************

  「待会九点半有学堂学生来访…」佣人从旁边走过,黄九姑有点羞赧道。

  她穿着绣工精美的缎子旗袍,但我命令她里面不准穿任何亵衣亵裤。「趁这
个时间我先向您报告一下业务状况………」

  「你们都先下去吧,没有九姑娘召唤不用再过来!」我吃一口荷包蛋朝佣人
们道。我想进一步抚摸九姑的大腿,却被她巧妙地闪过。捉弄这种成熟又不愿意
的美妇,令我有种奇特快感。

  我突然发现他是左撇子──我以前居然都不曾注意到………

  「如果您是认真的,也请您专心听我把话讲完…」黄九姑正色道。「九姑是
您的,您想怎样九姑都一定会配合,但现在请您听一下。」

  「后面也行吗…」我调皮故意问道。今天的荷包蛋很可口──两颗双面半熟,
正合我意──自家生产的培根也酥酥脆脆,加上豆腐乳和稀饭更是绝配。

  「主人…!」黄九姑有点生气地望着我。

  「这香肠真好吃…」我故意挟起一根热狗道。

  「很抱歉,可以跟您打个商量吗?」黄九姑道。

  「好吃好吃…」我嚼着热狗道:「请说………」

  「可以恳求您一件事吗?」

  「嗯…」我嚼着热狗道。这热狗调味真是不错,怪不得供不应求………

  「拜託您…」黄九姑突然满脸通红道:「九姑知道主人疼惜九姑,但小梅她
们………」

  「嗯……?」

  「拜託主人怜惜九姑…」黄九姑突然欲泣道:「如果主人想…想在九姑身子
里…拜託…就请不要在小梅她们姊妹俩………」

  「怕怀孕吗?」我嚼着热狗道。

  「拜託您发发慈悲心…」黄九姑道:「主人慈悲,如果您愿意…九姑…九姑
拜託您以后都…都…后面…就…都后面………」

  「傻姐姐…」我啜口稀粥道。

  「呃……?」

  「活这么大了不会算吗?挑准日子就好,不是吗?」我反问道。

  「唔…会…会算…」黄九姑诺诺道。

  「既然会算那就挑准时间不就得了…」我拾起鸡腿道──康惕派来的这个厨
子手艺真不错,鸡腿都炸得恰到好处。应该商请她到部队去举办讲习课程,鸡腿
等材料我们都有,但是要让士兵们吃到上好料理,军中的伙房兵们还需要更多的
厨艺训练。「你们是母女,我也不想发生乱伦的事情,所以不用说什么后面前面
的,你的身体吃不消我知道,我不会勉强你的………」

  「嗯………」

  「有些事情不能勉强,有些是也是我们不能自己决定的…」我边吃边道:
「你在我这,我可以保护你,可以让你发挥自己的能力…你对我有很多更重要功
能,如果在某些方面有顾虑或迟疑,我会尊重你………」

  「谢谢主人…」九姑沉吟半晌道:「九姑也感谢主人疼爱,只是………」

  「我懂你的意思…我会注意的…如果危险记得提醒我…」昨晚睡眠品质还不
错,我的心情畅快道:「我的意思你懂的…报告吧…!」

  「谢谢主人…」黄九姑挺直腰桿顺顺气道:「首先是世界局势,德法两国间
谈判陷入僵局,法军去年底发动圣诞节攻势、死伤约30万人,没有任何进展;

  英军也同步在法兰德斯地区发动新年攻势、死伤约25万人,同样也没有任
何进展;两场攻势德国方面大量使用我方产品,但因为冬天温度低、挥发效果差,
德方估计已经用去所有库存,目前已经下了新的订单。「

  「多少量呢?」我吃得饱足,手抚向九姑大腿道。

  「呜…」黄九姑道:「再1公斤………」

  「你报价多少?」

  「1亿美元…」黄九姑道:「纽约,美元或黄金交割不接受马克………」

  「嗯…」我继续抚着她大腿道:「通知德国方面有长效型毒气新配方,吸入
毒性5毫克、皮肤毒性10毫克,不但可以渗透衣服直接从皮肤吸收,夏天可持
续3到15天、冬天零下温度最长可达到6个星期,效果更好。」

  「啊?」黄九姑对之前我与德方之间的事情并不那么清楚,听到这些讯息相
当惊讶。

  「你照我的话告诉他们就好,每公斤涨价到1亿2000万美元,其他条件
由你决定…」我边抚摸洁白光滑的腿肉,边忖着货品制程。照现在实验室的能力,
生产5到10公斤的梭曼与VX不成问题,只是要如何添加DMSO促进人体吸
收还需要测试。

  「其他老生意呢?」我的魔爪滑向大腿之间道。

  「主人…现在是工作时间,您要九姑做的九姑都做了,可以请主人先让九姑
说完吗?」

  「你继续说吧…」见到她脸上那专业的神情与愠色,我知道她不能拒绝我的
轻薄,但似乎更尊重她点会更好。我将手抽回拿起咖啡杯啜饮。

  「谢谢您能体谅九姑…」女人整了整衣摆,对我能尊重她专业的一面显然相
当感激续道:「首先报告大力士感冒糖浆业务。流感的部分目前扩散极快,德国、
荷兰、比利时、法国、英国、西班牙一直到义大利都传出严重疫情,有流言指出
去年整年光是西欧就已经有超过百万人染病死亡。目前西欧、南欧、中东、东南
亚与北美订单都快速激增,尤其是美国部分增加最快。整体来说,与前一年度同
期相较,去年第二季订单成长40%、第三季增长到75%、第四季达到180
%,本季估计将较去年第一季成长300%。上个月出货已达250万箱、目前
日夜赶工最多能生产300万箱,再来产能就上不去了。」

  「问题点在哪?」我问道。对於黄九姑能如此流畅无碍地叙述交易现况,我
有点小惊讶。

  「目前的键在瓶子,感冒糖浆所需的玻璃瓶生产跟不上来。」

  「瓶子…」我脑海中闪过聚丙烯药水瓶。一个多月前从桂平出发时才交待筹
设轻油裂解设备,一个30毫升药水瓶大约10公克、100个1公斤;目

前规格是一箱20瓶、每个月增产100万箱需要20吨聚丙烯──照之前设

  计每天可产出丙烯约5吨,扣掉生产人造橡胶需要的量,每天拨出1至2吨
没问题。

  「嗯,瓶子的部分可以解决,但还需要至少半年时间才能产出不用玻璃的瓶
子。」

  「对不起…您要的钢材九姑没先徵得您同意已经改向美国方面订了货,订购
数量增加三倍但交期比我们自己产还要快得多,照日期看这几天应该已经上船了,
预计月底会到…」黄九姑紧张地低头道。

  「你怎么知道要这么做?」就连君儿她们几位我也没有特别说明过有关轻油
裂解厂的事,为什么黄九姑会有灵感又胆子自作主张增订三倍数量的材料?

  更何况那段时间她根本人还在上海。

  「呃…」女子被问得语塞,过了半晌才回答道:「夫人之前要我连络欧洲有
关橡胶产品的事,所以九姑自作主张猜测这些钢管、钢桶是和橡胶生产有关…后
来欧洲人一直问雨衣、斗篷、帐篷等等的事,九姑想原本订购的数量一定不够,
就自作主张加订了三倍的量。」

  听乌龟在放屁!

  如果从雨衣斗篷的消息就可以联想到订购的钢管钢桶与橡胶有关,那真是不
世出的超级天才了!我学校里那些狗头研究生念到硕士班毕业,都还不可能有本
事从订购的钢材去猜出我要搞橡胶………

  「对不起主人!如果九姑做错了,请主人最严厉惩罚…」黄九姑肃着脸低头
道:「九姑只是想这样规格的东西得来不易,既然价格还算合理又有现货,就想
说多买些以备不时之需………」

  「请主人处罚…」黄九姑睫毛眨呀眨,但说实在我看不出她有什么害怕或自
觉做错事的样子。

  心里整个说不出的怪,却又找不到理由去责罚她,我只能道:「嗯,你这次
自作主张算是歪打正着,但绝对不可以有下一次………」

  「是…」黄九姑颔首续道:「感冒糖浆去年全年出货量是1900万箱,因
供不应求价格已经提高,每箱离岸价平均是5。2美元、净利4。6美元,折合
9。6银元,去年全年感冒糖浆共获利1亿8千240万银元………」

 没想到光一场西班牙流感就让感冒糖浆一年的利润就几乎等於中国政府一

  年的岁入。我不禁感慨万千,续道:「流感来得快去得也快,要注意千万不
可盲目扩充产能。」

  「九姑明白…」女人翻阅文件接着报告道:「消炎粉和碘酒部分业务小幅衰
退,原因是欧洲与美国已出现多种类似产品,对我们形成强大竞争;另外去年整
年欧战没有较大规模的会战,需要量也下降。去年度消炎粉部分获利6千500
万元、碘酒部分只剩下3千700万元利润。」

  「嗯…」磺胺剂产品本来生产就不难,只要分析出成份知道里面是什么,山
寨品出现本就意料中事;碘酒更是简单,还能有这样成绩已令我很满意了。

  「万宝路香菸部份据了解德国人已经破解菸精成份,目前德国方面订单已完
全中断」黄九姑报告道:「我们报价每季都微幅下降来扩大市场规模,协约国部
份订单持续增加,其他中东、印度、东南亚和南北美洲各国的订单也陆续增加。

  去年全年的出货量是102万箱,获利7亿5千800万银元。预计本年度
民国八年出货量成长10%、年获利成长8。5%。「

  「嗯,很好…」光是四样老产品一年就赚了10亿4千多万银元,我续问道:
「那接下来先说国外投资部份吧。」

  「转投资部分,首先报告银行──过去一年大少爷持续买进摩根集团、美国
银行、大通、花旗等金融机构,目前平均持股都达到10%水准」黄九姑说明道:

  「另外美国钢铁公司、通用汽车公司、奇异公司、AT&T、标准石油公司及帝

  国化学公司的持股也都维持在15%,没有进一步增加。投资组合中

特别要注意的是买进了柯蒂斯飞机与发动机公司与一家新成立的波音飞机公司

  股票,目前持有5%。「

  「大哥怎么会想要去买波音飞机公司?」我狐疑道。

  「嗯…是九姑的建议…」女子道:「照外电报导,未来飞机除了应用在战争
中,运用的范围会愈来愈多、愈来愈大,所以之前就建议如果有飞机公司的股票
可以酌量购买,因此除了波音公司外,我们更大量买进了柯蒂斯飞机与发动机公
司的股票。」

  买飞机公司股票的好处我当然知道,我好奇的是为什么会去买波音………

  「这是我们现在的国外投资组合,请主人参阅…」黄九姑递给我报表──几
乎都是道琼工业指数成份股。我注意到另一家令我讶异的公司──CTR,

计算清单纪录公司──这家公司未来将於1924年改名万国商用机器公司、

  简称IBM。

  我没有再多嘴,反正也问不出所以然来………

  「接下来报告广州湾这边的情形…」黄就姑接着一一说明纱厂、纺织厂、制
衣厂及炼钢厂、钢铁厂、机器厂营运情形………

  「那其他部份呢?」眼看报告接近尾声,我的手又不安分了起来。

  「我方已可持续透过荷兰交货柴油发动机,德国潜艇目前已经掌控了英伦三
岛周边海域…」黄九姑脸色诽红道:「英国轮船吨位吃紧,朱尔典公使有派人询
问我方是否可以接受英国订单造船。」

  「造船我们现在有图面吗?」

  「英国方面愿意提供…」我的手指搓揉着阴毛,黄九姑更加扭捏起来,续道:
「只是目前钢铁厂年产量仅最多4万吨,要造轮船原料十分欠缺。」

  不知怎地今天早上就是想要她。我将下巴顶在黄九姑香肩,把嘴唇微微靠在
耳蜗,忍不住轻轻舔了舔耳珠,又朝耳孔里吹了一口气。

  「最后是养猪部分,目前因为持续进口黄豆等饲料去年肉猪出栏数是35万
头,产品包括培根肉、午餐肉、洋香肠,以及猪鬃、皮鞋、皮带、皮包、背包、
弹药盒等各种皮制品…」黄九姑微颤道:「主人…您………」

  「既然报告完了,就不算是工作时间啰…」我起身走到她背后,捧住双乳将
她攫了起来。「东西放下,手撑在桌上!」

  黄九姑为难地转头瞧瞧我,勉强地俯下身体。我一手加大捏揉丰乳力度,另
一只手掏出火热尖挺的阳具,掀起衣摆顶着股沟来回摩擦。

  「主…主人…」黄九姑颊颈泛红,不知是害羞还是难堪。

  「现在不可以吗?」不知怎地我大胆地质问她。

  「呃…」黄九姑不知该怎么回答,丰盈成熟的胴体僵若木鸡,勉强应道:
「请…请注意时间………」

  我不理会她的隐喻,伸手便解开她胸前旗袍丝扣,大掌深入襟内把玩起饱满
沉甸的玉峰。黄九姑咬着牙不出声,小腿微微颤动。我拍拍屁股示意她将美臀翘
起,右手揉弄高耸乳球,左手放肆在腿根游移轻撩,不时用来回揉弄娇弱的花蒂。

  虽然身体拼命装着没有反应,蜜水却背叛了意志如潮涌出。

  「不…不要从后面………」

  既然她不喜欢背后交合的姿势,更不希望表现出有反应的样子,我也不需要
假扮情圣,一手扶着柳腰、另一手抄起肉杵,瞄准目标便直捣黄龙,朝穴心深处
冲杀而去。

  「哎唷…」黄九姑美目半闭秀眉颦蹙轻呼一声。

  「弄痛你了吗?」

  黄九姑摇摇头还是不说话。

  「你好紧…让我很舒服…」我顶紧花心画圈摇动道。成熟美妇似乎无法承受
火热坚硬的入侵者而瑟瑟发抖,十只手指用力地想在桌面上抓住什么。

  「轻…轻点…」纤腰被我双手箍住使劲按向阴茎底部,黄九姑无奈地低声求
饶。晨光下她那嫩白丰满无骨的成熟躯体,随着抽搐映起阵阵光彩。我小幅度前
后移动,紧紧裹束住男根的肉壁拉扯着黄九姑身躯跟着前后摇摆。

  龟头丝毫无法抽动,每一下移动都会带着女体一同进退。我俯在嫩背上从身
后绕过大手,稳稳地抓住玉乳搓揉,跨下的菇头则不停在秘穴中探弄,引得淫液
更不住潺潺而出。紧实的肉穴慢慢软话,龟首终得再度自由活动。

  黄九姑踮起脚尖强忍着身体深处的撞击,丰满挺翘的臀肉配合着抽插前后摆
动,臻首左右轻晃,原本盘起的秀发也如瀑布般泄下,随着节奏飞舞。

  肉棒左冲右突、上钩下顶,像要将小穴中每一寸都顶遍似地美下都深深次入
再迂回退出,弄得九姑气喘连连。我紧抱住她将俏脸强扳过来,用舌头堵住不断
喘息的小嘴,对花心猛烈展开新一轮冲锋。

  她皮肤开始充血泛红,从脸颊、鬓角、耳根、颈子一路氲往肩头、锁骨、乳
房。乳尖已经硬挺昂然,但专业尊严还是不让她承认自己正快步奔向高潮。

  粗壮的狂风一阵阵卷起情欲的浪潮,大海上波涛汹涌即将把女人拖往欲望的
深渊。

  黄九姑的眼角与嘴唇都渐渐湿润起来………

  那狼狈的样子更引得我淫性大发,抓住她右脚踝高高举起,一只脚站立让女
人更不堪冲击。肉茎在主人指挥下疯狂对花心发起决战,每一记深入都让丰满的
娇躯剧烈颤抖。狂风暴雨般的抽插令餐桌都彷彿移位,雪白的娇躯不断扭动,好
似一匹白马在主人身下跳跃狂奔。

  回光返照一般,玉体急促起伏,最后从纤腰拱成一个漂亮的弧度,巨蟒抓准
时机,亿万分身如蛇信直钻最深处。

  愈是拼命抵抗、守不住时反作用力就更是凶猛,九姑像只慵懒可爱小猫,趴
在桌子上似有若无地抽搐。

  我爱怜地撩顺她的发丝道:「还站得起来吗?」

  九姑双腿间一片狼藉,慵懒地摇摇头道:「猪…猪肉的状况还没有报告完…

  ……「

  「还什么猪肉呀?快九点了,我先抱你去洗洗吧…」我一把抱起九姑朝浴室
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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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部举兵自立

              第九章护法归来

             (6)羊年行大运

  「这位是蔡泽膺同学,这位是周绍山同学,这位是李富春同学,这位是陈仲
弘同学,这位是赵国富同学,这位是聂双全同学,这位是邓先圣同学…」九姑微
笑着一一引见几位年轻人。她的笑容还是该怎么说──有点怪怪的。

  「各位同学好!」他们有点拘谨似乎不知该怎么称呼,我主动道:「我虚长
各位几岁称呼我曲大哥就好,千万不可以称呼我旅长或是曲老闆,知道吗?

  如果叫错了就立刻把你们打回去!「

  同学们你看我我看你,一时语塞。

  周绍山相貌英俊潇洒,首先朗笑道:「曲大哥!」

  邓先圣年纪小个子矮,嗓门胆色却不含糊,立刻跟着周绍山便道:「曲大哥!」

  其他几位同学也跟着问候道:「曲大哥好!」

  「周同学原本在日本求学,去年底刚回国,现在是我们法语学堂的学生会主
席…」九姑简单介绍道:「邓同学刚从四川到广州湾来,虽然是班上年纪最小的
学生,但别看他年纪小,现在已经被选为预备学校的学生代表,领导同学头头是
道!」

  九姑接着一一介绍各位同学,其中蔡泽膺年与我同年、年纪最大。广州湾这
边提倡的【勤工俭学】是根据我与康惕的协议办理。中学以上毕业、考试及格者
可直接进入法语学堂,高等小学毕业者可进入预备学校。学生白天在各工厂担任
学徒工,预备学校学生夜间先补习法文,学习到一定程度后即可进入法语学堂;

  法语学堂学生除修习法语外,同时也实施数学、物理、化学、文学、法学、
商学、会计学等基础科目,由法籍老师任教。依照学堂的招生章程,学生在学期
间每月可支领工资45元,约等於少尉排长薪水;法语学堂18个月期满毕业后,
由我方提供全额奖学金赴法深造。由於条件优渥又可学习外语、习得最新知识,
去年初开办第一期以来吸引了大量青年学子前来报考。

 这次到广州湾之前我就预备好要对法语学堂加上预备学堂学生发表系列演

  说,仿照【未来】孙中山在广州演说模式,第一阶段讲【民族主义】四讲—

                 —

帝国主义与中国、帝国主义与欧战、中华民族的形成与民族共和、废除不平等

条约与恢复国际地位;第二阶段讲【民权主义】──封建君权与民权、民主与

自由、法治与人权、直接民权与地方自治;第三阶段讲【民生主义】──平均

地权与土地改革、阶级斗争与财富分配、国民教育与科学发展、基础建设与交

  通、发达经济与振兴实业、社会保障与社会福利等六讲。预计每星期讲一次,
14次预计三个半月讲完。

  我微笑望着九姑,心想法语学堂加上预备学堂学生现在将近2000人,你
怎么这么巧就正好挑了这几个来………

  「几位同学前天听了您在学堂发表的演讲后,就希望能与您当面多请教,所
以安排了今天见面」九姑道。她方才赶忙入浴后换上了全套西式衬衫短外套,配
上这个时代少人见过的及膝裙让这群年轻人看得目瞪口呆。

  「请各位先聊,我去吩咐准备茶水点心」九姑声音甜美又富有磁性,施施行
礼后退出房间。

  「黄姑娘是广州湾方面我最得力的助手,不仅负责对欧美各国连络工作,也
负责各工厂间资金调度与统计指标管理工作,是平常你们看不到,真正在目后维
持运作的主持人」眼看几位同学听得目瞪口呆,我接续道:「这个地球上所有人
类中,一半是男人、一半是女人,女人不但要持家还要兼负起生儿育女的工作,
基本上我们可以说这个世界真正幕后的主宰者是女人,而非男人。女人虽然体力
稍弱,但在智力上、能力上都与男人丝毫无差。女人撑起半边天,既然各位同学
都是进步青年,今天来到这,曲某第一件与各位同学分享的事情就是,要尊重女
人、更要善用女人,让女人从丰件的桎梏中解放出来,让女人发挥出人类最纯净
的能力。当新中国男男女女都能充分发挥自己能力时,就不是二万万男人的力量,
而是全体四万万中国人的力量!」

  同学们良久才纷纷点头称是。

  「各位同学今天拨空过来,想必是日前听了曲某演讲后有想要进一步沟通了
解的地方」我笑道:「各位就不用拘谨,既然来了,想说就说、想问就问,曲某
不才,尽量与各位同学切磋就是了。」

  同学们你看我我看你,谁也不知道谁该先开口。

  蔡泽膺年纪较大,率先开口问道:「您在演讲中提到中国革命要能成功,不
但要建立民国,更要驱逐帝国主义、废除不平等条约,同时平均地权、发达国家
资本,但是您所说的过程中并没有解决生产关系与上层结构的问题,历史的进程
是由生产力引导的,您提到了生产力,却没有解决阶级问题。」

  「呵呵呵…」我笑道:「照西洋的看法,历史的进程有人认为是唯物的,也
有人认为是唯心的──蔡同学你刚才的提问,基本上你应该认为历史是唯物的。

  但【心】在我们的意识里面,【物】在我们日常接处的环境之中。这个世界
不是尼采所说,单纯依靠强者的意志力来推动,也不是马克斯所说纯粹是依照生
产力变动而改变。事实上,当我们感受、认知到世界时,是我们的【心】透过感
官去【认识】世界,所以不论我们认为是唯心还是唯物,都是【心】透过眼耳口
鼻心这些【物】去认识【物】,所以不是绝对唯心也不是绝对唯物,而是我们的
心所【以为】的物。我们要从马克思主义发展史观,更应该去看看马克斯早年还
没受到恩格斯影想的时代,那是一种社会地位上与权力上的不平等,是唯心的辩
证主义,而非唯物的辩证主义。我承认阶级间有矛盾、生产力间有矛盾、男女性
别间也有矛盾,但是我们应该回头从逻辑学上看什么是【矛盾非】和【现实】,
从现实中去找出解决阶级问题与生产力问题的方法,才能破除史观的迷咒,真正
解决眼前中国的各种问题。「

  「……」蔡泽膺陷入长考,其他人则似乎听得一头雾水。

  「纯粹才有力量,但现实中未必能见到纯粹,我们必须吸收纯粹的精华,转
化为能驱动人民共,同迈向里想社会的力量…」眼看第一个问题就搞得太複杂,
我多说几句式着打破沉闷道。

 「那您为什么说【平均地权】是耕者有其田──然后要透过照价收买、涨

  价归公的手段来实现?「周绍山打破沉默问道:」直接打破阶级剥削、解决
异化问题,让真正的生产者握有生产工具不是更简单吗?「

  我回答周绍山道:「周同学,如果照你的说法──让真正的生产者握有生产
所需的工具──那一切就简单了,我们根本不用这么麻烦,还要去照价收买什么
的。我们只要画分出新的阶级,让佔中国99%的贫下中农跟地主分开,画分阶
级,然后发动斗争、去鼓动贫下中农攻击地主。等到把地主阶级消灭之后,简单
说就是把地主杀光之后,大家再来分田就好了──更重要的是,这样就可以让最
底层的农民手上沾满地主阶级的鲜血,让他们犯罪、永远也不能脱离我们的掌控
──这样我们的革命必然会成功!」

  「但要对抗帝国主义,中国没有富起来是不行的!所以曲某所主张的民生主
义,重要的是发展交通、提倡技术、增加生产、发达国家资本…」我笑笑续道:

  「西方帝国主义者的核心力量是【民富】、【民智】──有智识才不会愚昧、不

  会迷信、才会有秩序有规矩,有理想有爱国心;有财富人民才会健康、摆脱
东亚病夫,才会真正做到国富民强。西方帝国主义讲的是【霸道】,中国几千年
来讲的是【王道】。什么是【王道】?就是人民富而好礼,对弱小民族平等以待,
共同促进人类繁荣──但要做到这一点,就要先从【让少数人富起来】做起,提
倡教育、发展生产、促进繁荣。「

  「要救中国,单单靠杀地主、抢土地是不够的;西方帝国主义者能强大,是
有他内在的价值观,也就是马克斯韦伯所谓的【新教伦理与资本主义精神】…」

  我解释道:「贫下中农人数虽然众多,但却没有掌握发达资本、提高生产力
的要素──就是资本与技术──盲目地斗争资产阶级,只会让中国陷入无产阶级
的暴民政治………」

  我看学生们个个专心聆听接着道:「不流血、让农民透过恩赐取得土地,

当然农民的忠诚度就不会如同透过阶级流血斗争那么高;但是诸君应该回头想

  想,我们国民革命的目的就是要追求【均富】,不管穷人富人每个人都要富
起来。但是【均富】需要资本、需要知识、需要技术,有资本、有知识、有技术
才会有力量。所以曲某主张透过【耕者有其田】,将地主阶级的土地移转到佃农
手里,透过【包产到户】让农民有生产的动机,最后透过【耕者有其田】将地主
的资本累积到国家工业资本中,再透过【国民义务教育】累积知识与技术──只
是平均是不够的,平均可以让每个人均富,也可以让每个人均穷。「

  「阶级革命不仅是有产者与无产者之间的革命,更是掌握知识工具者与无知
者之间的革命。我们要发达国家,就要靠知识来提高生产,如果一切掌握在无知
识阶级手里,是真正做到平均没错,但人人一样穷;我们要发达资本、发达技术、
发达工商业,再透过税收、社会福利与各种社会保险,让人人不但天天都有白米
饭、餐餐碗里三两肉,更要做到农村四有──有农田、有房子、有

饭吃、孩子有学校上;三通──通车、通电、通自来水;两平──物价平稳、

  道路平直──这样才是我们搞革命的目的!「

  「哗…」学生间起了一阵骚动。

  陈仲弘问道:「那地主怎么会乖乖听话呢?」

  聂双全应道:「不听话就打啰!」

  我接口道:「聂同学说得没错,革命可以尽量避免流血,但革命绝对不是请
客吃饭。」

  「革命不是请客吃饭这句话说得好!」邓先圣道:「所以您的意思流血是革
命的必要条件啰?那是要流谁的血?」

  「革命的敌人要流血,凡是封建遗毒太深、不能进步、不能响应革命的,就
要让他们流血」我道:「革命家更要流血,只有有流血的觉悟,才能真正唤起民
众、打倒革命的敌人。」

  「所以您的意思是说,革命者要先做好心理斗争,做好流血的觉悟」周恩来
接着道:「接着从宣传做起,凡是进步的、听得进去的、愿意配合的就连合起来,
不愿意的、抵抗的就一律打倒?」

  「没错!」

  赵国富道:「所以在打倒的过程中,要先区分轻重缓急,先联合次要敌人打
击主要敌人,打倒主要敌人后再慢慢解决次要敌人啰?」

  「赵同学说的一点也没错!」我道。

  周绍山目光锐利问道:「古语说【攘外必先安内】,所以您现在就是打算联
合法国人壮大自己,然后先解决国内问题吗?」

  「周同学说得没错,但现在曲某还不敢想那么远………」

  「呵呵呵,我懂了…我看您现在也是摸着石头过河…」年纪最小个头也最小
的邓先圣突然朗笑道:「革命不只要有想法,还要有人、有钱,最好还要有根据
地。您现在有我们都从来没听过的一套理想,但革命根据地和人才都还很欠缺。」

  「邓同学说的完全正确!」我笑道。

  李富春叹道:「以前读了许多社会主义的书,没有一样像您所说的【耕者有
其田】、【四有三通两平】这么具体、这么直接、这么明白,如果当初黄克强、
孙文他们革命时有说得这么清楚,大家也就有抛头颅、洒热血的目标,中国也就
不会是今天这个样子了。」

  蔡泽膺从沉思中恢复道:「您方才说中国今天要最优先解决的是【不够富裕
】,但是【公平】的问题您只说要把地主的土地转移给农民,但这不就是地主变
成资本家然后愈来愈富有,贫穷的人愈来愈贫穷吗?可否请您多说说有关【公平
】的问题要如何解决?」

  「我想在座各位都听过【社会主义】、都听过【左派】这两个名词…」我朝
蔡泽膺点点头回答道:「左派是相对右派而言的,左派不是绝对的、是相对的,
传统上欧美国家的右派指的是保守派,强调稳定、维持现状,而左派则强调公平、
强调改变;欧美传统的右派是贵族、是资产阶级,主张资本主义、主张放任,所
以左派就主张要打破阶级、要分配、要公平。中国传统中有阶级,但那种资本主
义造成的压迫是从外国来的,而不是本国的资本主义压迫国民。

  所以我主张的社会主义是要符合中国现况,在发达资本的同时,透过税收、

                 合

作运动、社会福利、社会保险来达到财富平均、社会安乐的目的;而不是像欧

  美国家,等到社会有了重大矛盾,再靠革命来解决。「

  「所以就是先求【小康】,再求【大同】啰?」李富春道。

  陈仲弘道:「应该是先求【破】再求【立】,先武装革命消灭敌人,再透过
建设达到均富。」

  邓先圣道:「破与立是辩证的,也是一体两面的。」

  周绍山道:「没错,正如同主要敌人与次要敌人,继是朋友也要斗争;我们
没时间像西方人慢慢发展,一定要两只脚跑步,同时追求进步与公平。」

  「呵呵呵,周同学的想法正如我意…」我笑道。

  讨论气氛愈来愈热烈,不知不觉时间接近中午。

  「各位同学一起用个餐吧?」我提议道。

  「不了不了…」同学们齐声婉拒道。

  「呵呵,是嫌我每天到工厂与大家一起吃大锅饭不够体面吗?」我笑道。

  「不是的」邓先圣道:「我们早上都是请假来的,该回去上工了。」

  「上工也要吃饭呀!」我道。

  「没事的,我们回厂里吃」聂双全道。

  「是这样的…」周绍山与蔡和春交换眼色道:「我们些个同学组织了个团体,
想邀请您一同参加来指导我们,不知有没有这个荣幸?」

  「呵呵,那真是曲某的荣幸…」我道:「不知道是怎样的团体呢?」

  蔡和春道:「叫【工学世界社】,是研究各国社会主义思想的一个小读书会,
大约有30多人。」

  【工学世界社】…怎么不是【新民学会】呢?…我心中忖道:「那是曲某的
荣幸,只要人在,一定参加、一定参加!」

  「那学生们就先告辞了!」众位同学齐道。

           ************

  民国八年、1919年、羊年除夕,从广州湾到桂平全长320余公里轻便
铁路全线通车。为了赶在农历年前通车,我们发动沿线农民,趁农闲开出两天1
银元天价,钢铁厂部分早已备妥钢轨,几万人日夜赶工建设路基,终於及时完成
单线。轻便铁路速度慢、运量小,时速最快只有40公里,一列列车最大货运量
也只有100多公吨,预计年后开始逐步扩充为正式铁路,以单线通车为目标,
计画一年内打通桂平到广州湾的出海路线。

  通车当天天色未明,我带着黄九姑与干部们搭车返回桂平,蔡泽膺、周恩来
等读书会学生也受邀一起前往考察【耕者有其田】实施成效。沿途民众看到小火
车满载乘客货品而来,纷纷敲锣打鼓燃放鞭炮庆祝,途中在玉林与地方父老共进
午膳提前贺年。父老们对我大手笔洒钱盖铁路的让人人手中都有一笔外快过年的
作风表示感激,同时也对我所提出的【耕者有其田】──用工业股票交换田地的
做法──表现出较高兴趣。同时因为车程长达十小时,我也与学生们充分讨论实
施的各项细节,其中周绍山对如何进行农民宣传提出了让人惊艳的构想,李富春
也对经济发展的步骤提出了些还不成熟的计画。

  列车抵达桂平已近黄昏,地方各界热烈欢迎自不在话下,君儿众女见到黄九
姑更是无比热络亲切。

  今天虽是除夕,我还是先领着众学生前往营区与官兵们共享年夜饭。见到新
兵队的小兵们不但有肉吃,四个人还能分一只鸡,周绍山等人纷纷觉得不可思议;

  当小兵们告诉他们说在我军不只是过年过节有鸡吃,平日午餐晚餐也都固定
有荤菜,更让学生们笑着说要投入我军当小兵。

  为了奖励弟兄们辛劳,今年过年全军上下无论有没有上前线,一律加发两个
月薪资当作年终奖金,年夜饭餐会中我特别表扬了绩优人员,除了勳奖外每人另
外颁发50元至200元不等奖金。勳奖不分前后,只要在岗位上积极作

为、对团体有贡献、有示范作用的都有奖;而奖金部分则是士兵领得多、军官

  领得少,我部二等兵月薪10元原就较南方各部队高出许多,而且从不欠饷,
巨额奖金让弟兄们士气更加高昂。

  颁发完奖金后我赶回家吃年夜饭。

  明礼、明德两兄弟愈来愈活泼,趁着除夕夜晴儿管教稍微松弛,四处赖着长
辈们讨要压岁钱。新年新气象,君儿这魔头害喜严重连年夜饭也吃不太下,同是
初次有孕在身宁怡就一点状况也没有,好吃好睡活蹦乱跳,晴儿与桃香也有喜了,
第二次当孕妇的她俩淡定地洋溢着幸福。

  年夜饭吃完君儿拉着晴儿、宁怡和九姑打麻将,直接将我与桃香小菱赶进房,
说新年一定要赶个业绩、拼一拼全家有喜。

  「少爷一整天舟车劳顿,还是先休息吧!」小菱服侍着我褪下衣服道。

  「是呀,别听夫人的…」桃香端来热水道:「君儿夫人怀孕后整天都念着您,
像个情窦初开的小女孩一样。」

  「君儿平常会欺负你们吗?」

  「呵呵呵呵…」俩女都笑了。

  桃香蹲下帮我洗脚道:「别看大家都在背后叫夫人【女土匪】,她的脑筋快、
心思比谁都细密,尤其对我们这些妹妹们最好了。」

  「夫人只会欺负少爷你,平常在家里要也是我们欺负她吧!呵呵呵!」小菱
笑着帮我穿上睡衣道。

  「本来桃香一直坚持说夫人怀孕后少爷第一次回来,应该要多陪陪夫人」

  桃香边按摩脚边道:「没想到夫人非常坚持,说今晚一定要我们姊妹俩陪您。

  真的非常感谢夫人的大量,真心把我们当亲姊妹。「

  「就算亲姊妹也不见得这么好」小菱微笑道。

  我在灯光映照下看着她俩俏丽的面容。小菱突然不敢与我眼神交会,胸脯上
浑圆的乳房随着呼吸急促微微颤动。

  「小菱你真美…」我伸手抚摸她脸庞道。

  「谢谢少爷…」小菱娇滴滴地脸颊泛起红晕,声音有些发抖。我的大手忍不
住抚向沉甸甸的丰乳,引得小菱浑身敏感地抖动。我还来不及继续说话,小菱张
开火热的樱唇封住我的嘴巴。热情、香艳的小舌头仿佛久旱探得乾泉,拼命地在
口中吸吮。小菱微闭起水汪汪的美眸,情不自禁地在我胸膛上摸索。

  「嗯…嗯…」小菱俏鼻发出满足而喜悦的哼声。

  桃香也不甘示弱,竟然捧起我的脚趾吸舔起来。

  「呃…」奇异的快感令我喉头发出咕哝。

  小菱主动伸手探入我衣襟,纤纤指甲来回拨弄我的乳头,接着沿着结块的腹
肌而下,轻轻搔弄我的阴毛。

  桃香似乎与她早有共谋,逗弄完脚趾后也伸出小舌头,沿着覆满腿毛的小腿
一路往膝盖舔舐。

  在两女合力挑逗下,阴茎如铁桩般昂然扬起。

  「少爷好大唷…」小菱握住肉棒轻叹道。

  「呵…不大怎么能让小菱妹妹欲仙欲死呢?」桃香在我大腿内侧轻吻道。

  「姐姐你好坏…姐姐你经验比较多,应该比妹妹更知道少爷的厉害…」小菱
娇羞欲滴道。

  「坏不坏等等你不就知道了?」桃香笑着道。她移开水盆,丰润的玉体跪在
我双腿间微张小口,小菱轻挪阳杵,桃香便将那肿胀的菇头含入口中。

  小菱边吻着我的乳首边上下套弄阴茎,桃香饥渴地吞吐吸吮龟头,粉嫩的小
舌不停在马眼与龟稜间来回舔弄。两人无间的默契让我腰眼发麻,我扶着小菱后
脑,只觉得自己愈来愈粗硬、愈来愈胀大………

  「好妹妹,还不快上来!」桃香放开红紫的龟首,一条唾丝从龟伞悬空挂系
到嘴角轻唤道。

  小菱羞怯难耐,迷濛的大眼望望桃香又看看我。

  「傻姑娘,还愣着做什么?」桃香笑嗔道,伸手便要去拽小菱。

  「好…好…这就来…」小菱脸颈害羞得像是让红丹染过,怯怯地起身撩起裙
子跨坐到我身上。

  「都这么湿了还在姐姐面前装…」桃香笑着拧了小菱屁股一把,扶正阴茎让
小菱对准坐下。

  我后躺到床面,小菱叉开两条圆润白嫩大腿骑在我身上,一阵热流传来,龟
头突入嫩肉阴茎整个被小菱的热情包裹。

  「好大…啊…塞满了…!」小菱娇羞地呢喃。桃香起身褪去小菱衬衣,丰满
高耸的乳肉在灯光下洁白如雪,嫣红的乳头兴奋得涨立。小菱耐不住兴奋将肉棒
含吞到底,娇嫩的子宫颈如柔软的钮扣不停在龟首尖端浪动。

  桃香调皮地从背后环捧住小菱双乳,扭、捏、转、夹,粉嫩的乳头逃不过姐
姐刻意的挑弄,深厚的小腹不停前后收挺,让可爱的小肚脐整个活跃起来。

  「啊…少爷…不要…不行呀…」小菱抽搐般前后挺动,一双大眼睛紧闭让卧
蚕更加明显,满足的嘴唇划出幸福的弧度。

  「说这是什么话?是哪家的坏妹妹在欺负我们家少爷呀?」桃香玩弄着双乳
故意又咬住小菱耳珠道。

  「坏姐姐…啊…姐姐好坏…啊呜…少爷…少爷…」小菱双手俯压我胸膛,雪
白紧实的小屁股在我跨上用每分钟超过百次的高频率来回挺动,阴道里收缩一阵
强过一阵轻呼道:「不…不行了…少爷好大…啊…小菱要死了………」

  我畅快地向上挺动,花心上的刺激让小菱不由得尖叫起来。

  「啊唷…换…换姐姐吧…」小菱停下冲次,阴道里不停收缩道。

  我点点头扶着后颈让小菱趴俯在我身上。

  「唉…不…不行了…」小菱双腿发软道。我爱怜地吻吻脸颊,轻转身体将小
菱放倒床上。

  滑腻芳香的肉体从旁边挤了过来,俏乳丰腴滑腻、软温香柔、弹性十足,我
不自觉用力一握,立即换来桃香甜美羞赧娇啼。小菱伸手握住桃香柔夷,顺势一
拉便换作姐姐跨坐身上。

  我刚想说画桃香两片火热的樱唇已堵了上来,只听德耳边小菱迷乱的呢喃声
道:「快…快让姐姐也上天堂吧………」

  我的手指才刚画过桃香肥臀,湿腻不堪的阴茎便已被桃香握住塞入蜜穴中…

  ……

  「啊…哦…啊…」敏感至极的桃香娇呼起来。肥臀前后左右扭动,嫩穴像乾
涸已久的小嘴不停夹咬着肉茎。龟稜来回勾抵花心,束紧的蜜肉让肉棒几乎无法
动弹。

  「好…好舒服呀…啊啊…」桃香忍不住呻吟起来,粉嫩的小香舌不停在自己
红唇上画着圆圈。

  小菱从巅峰上稍稍恢复,近乎透明的白皙躯体上红潮渐渐退去,双手也不安
份地在桃香娇躯上来回抚摸。

  「唉…唉唷…啊啊…」欲火焚炙,桃香身躯不停泛红,纤腰驱动着丰臀疯狂
似地不停挺动。

  小菱怎会放过报复姐姐的机会,纤指前探,硬生生地将食指中指塞入桃香与
我小腹间的肉隙,撮弄起桃香红豆来。

  「啊…坏…坏妹妹…姐…姐要死了…要死了…啊…」桃香仰起脖子羞鸣。

  粗胀肉棒凶残地拓开紧小秘穴,暴涨的龟头无视嫩肉恳求,将氾滥的汁液不
停汲出。

  「啊…啊…」桃香的俏脸如柴火般通红,随着肉棒来回啃犁,樱口中发出放
浪的娇呼。阴道内无比湿润滑腻,嫩肉紧紧箍住菇首,销魂中肉棒不断引燃女人
体中的火炬。

  「啊…哦…好…好棒…」敏感的纤腰疯狂地前后摆动,小菱捏着桃香饱满乳
球,随着肉棒抽动节奏用力挑弄。

  「呜…喔喔…」桃香紧咬银牙,雪白的颈子上布满红云,不堪小穴与胸前双
重快感强烈冲击,无奈地粗声哼气。

  「姐…姐够了…啊…够了…够了…」桃香勉强睁开秀目,用力吸一口气轻拍
小菱道:「妹,你再来!」

  小菱口中像要拒绝,肢体却是欲拒还迎道:「不…姐我不行了啦………」

  桃香朝我眨眨眼翻身下床双手捞起小菱腿弯道:「少爷,上来吧……!」

  我那还饶得过小菱,将她两腿压向胸部,抄起腿弯【噗茨】一声便将铁棒直
插秘境之中。

  「啊啊啊~让菱儿死了吧~!」小菱发出舒坦的淫语,眼睛迷离,米筛似浑
身搐抖,小嘴低吼着各种各样无意义的呻吟。丰满迷人的乳球跳动起伏,浸润在
持续欲潮中的乳尖也娇嫩直立。

  我缓慢有劲地从正上方直下,大龟头丝毫无慈悲地强力刮擦柔弱不堪的嫩肉,
感受让肉棒被成熟女人阴道夹紧的快感,小穴里爱液四溅、淫靡至极。两只丰饱
耸的雪乳随着身体左右摇摆晃动,鲜红的乳首如奶油蛋糕上的草莓般一颤一颤晃
动。

  我将小菱美腿挂至肩上,桃香勉强起身捉狭地将小菱脚踝握锁在我脖子后方。

  我粗喘着用力冲撞小菱丰满肉体,强力的肉杵在潮湿的洞穴中销魂抽动,包
皮上深色静脉怒张,染着晶莹的水光。

  「啊…啊…不…不行了…唉唷…」羞赧丰润的肉体随着浪叫声来回摆动,小
穴深处不停收束挤压,小菱大眼迷濛、眉头皱紧又舒展。桃香更不会放过妹妹,
她转身俯首韩住小菱乳桃,纤指更是夹住妹妹阴蒂随着抽插节奏搓揉。小菱一次
又一次攀上峰顶滑下,浪语渐渐变成无意识的呢喃,有劲的反抗也慢慢化作无奈
销魂的承受。

  「啊…啊唉唷…啊…」小菱发出断断续续的单音,双手紧紧抓着床单,扯到
身边皱成一团,美腿朝天蹬得笔直,小腿紧绷、十只脚趾鸡爪般缩了又放、放了
又紧蜷一团。

  软床咯吱咯吱地摇晃,小腹撞击屁股的声音、小菱忘情的呻吟、桃香温柔的
娇喘加上我粗重的喘息,性爱五重奏在房间中不停淫靡地回荡。

  小菱粉腮晕红媚眸如丝看着身上的我,娇喘着扭动肥臀道:「少爷给菱儿吧
……!」

  我亢奋地将肉棒直插到底,小菱微阖美目,娇顺地承受那受精时刻的来临…

  ……

  猛地身子一僵,输尿管强烈收缩,让我整个人极度地僵直起来。

  「唔…」小菱娇哼一声彷彿感受到亿万精子在体内游动幸福地微笑起来。

  1919,羊年新年快乐!

              第一部举兵自立

              第九章护法归来

             (7)孙大炮的野望

  「啊啊…求求您呀…不…不行…拜託…放过小怡呀…」火热肉棒紧紧顶着花
心,宁怡哭花了脸求饶道。

  龟头无视强烈呻吟,持续撞击折磨女体最敏感区域纤细的神经。欲仙欲死却
无法达到高潮的寒颤让女人身上每个毛孔都竖立了起来,酥麻痛痒让宁怡恨不得
咬住我的颈动脉,让鲜血救赎那卑微怯懦的身躯。

  「老…老公…救我…救我…」宁怡撅起屁股俯在我身前,扭仰脖子吻着我脸
颊浑身抽搐道。或许是战火残酷留下的阴影,每每达到高潮时宁怡都会特别没有
安全感。

  「好老婆,老公一定会保护你的…」我露出笑脸在她身体中左右磨蹭道。

  一手撑床另一手绕过她身前,那光滑的肌肤、丰腴的长腿、高耸的胸部还有
隆起的小腹,处处都让我流连忘返。

  说真的,宁怡阳光健美的特别具有【现代感】,那有个性的眉毛配上天然浓
密的睫刷,水灵灵大眼搭着小巧俏鼻,窄小的肩膀、结实有弹性的乳线加上一双
毫无赘肉的长腿、修长匀称的脚趾,我常幻想如果她这样子若出现在廿一世纪,
不管是套装、洋装还是哪种造型,走在路上一定都会有星探来搭讪游说吧。

  磨着、蹭着,龟头不停抵着花心旋转,虽已过了怀孕前三个月危险期,我还
是不敢太过大意冲撞子宫。我握捏怀孕膨胀的乳球,小乳头硬硬勃起、触感美妙,
深幽阴道被粗胀的肉杵填满肉褶,兴奋至极的肌肉不停吸着、缠着、捆着、束着。

  「嗯…唷…」宁怡下体一片狼藉,弓起身子背坐在我怀中,粗圆的龟头在蜜
汁满溢的玉洞中如生了根一样,嫩穴死死缠着绞着,根本不让阴茎有离开的机会。

  阴茎一次次探向孕育着胎儿的子宫,不停歇的快感让美人表情愈来愈淫荡、
愈来愈不堪。

  「不要啊…不要…我又来了…不要啊…继续,继续…不要…啊…要死了…

  死了…「我抱着玉臀上下挺动,宁怡娇绝的声音中夹杂紊乱的咻咻鼻息,酥
胸急遽起伏,性感得让人心悸又心疼。

  之前宁怡对做爱还很生涩,但这次回来不知是怀孕激发了她体内天然的本能,
还是其他姐姐妹妹传受了什么心法,宁怡相当掌握了让自己快活又取悦我身心的
诀窍,不论在肢体反应、眼神表情还是声音传达都是那么迷人,让我在惬意驰骋
间如癡如醉,更为小弟弟注入无穷无尽的力量。

  硬派的阴茎豪迈地支撑秘缝,娇羞的穴肉也迷恋地束缚,相互扶持的性器让
我俩完美结合,即便没有忘情的抽插、撞及,也携手攀上一个又一个顶点,越过
一个又一个迷人的浪头。

  声嘶力竭不停呐喊中,宁怡彷彿来自迷人仙境的女神,在娴静的极乐花园里,
皮肤上沁着极乐世界的光芒。

  她翻过身搂紧我躺下,用力卷缠双脚让我动也不能动,手指抓进了腰肉,花
道里软肉一阵又一阵包缠紧缩,强烈蠕动彷彿要将整根肉棒挤碎,翻卷着、拉扯
着龟头直往最深处而去。

  怀中的少妇四肢力道惊人地纠缠,小手紧紧抓住厚实的肩膀,娇俏的身躯香
汗淋漓、欲仙欲死,我硬到不能再硬的阴茎猛然一抖,飢渴嫩肉将热流一口又一
口吞下。宁怡整个人八爪鱼般攀附我身上,两人双双登上绝顶,遍览人间无限美
好。

  我们紧紧抱在一起,闭着双眼回味方才比翼齐飞的美妙感觉,心脏噗通噗通
使劲跳动,兴奋的心情一直飞呀飞,彷彿永远都不会着地。

  时光停止又慢慢启动,宁怡幽幽睁开美目望着我道:「您………」

  「我…?」

  「唉…」她脸颊羞红缓缓扭动腰肢道:「怎么还那么硬呢」

  「我…」我张着嘴,怎么也说不出。

  「唉…真的一个人要满足您好难唷…」宁怡娇笑道:「小怡三下两下就给您
搞到没气了………」

  「呵呵呵…」我微笑着梳理黏在她额头上的发丝。「怀孕后子宫充血会比平
常更敏感………」

  「您平常就把小怡弄得都快散架了,现在更是承受不起呢,您随便在小怡身
上摸两把小怡就快融化了…」宁怡面红耳赤撒娇道:「怪不得君儿夫人都鼓励我
们晚上两人一组服侍您………」

  「喔?还有这等事?」我讶笑道。

  「夫人说这不是为了特别为了…为了…增添性趣…」宁怡懦懦道:「夫人是
说怕我们一个人应付不了您,姐妹一起身子比较不会承受不住。」

  「那今晚怎么是你一个人?」我笑问道。

  「夫人说桃香姐姐与小菱姐姐本来就感情好,两人一组默契特别佳…」宁怡
偎在怀中小猫般磨蹭道:「夫人说晴儿姐姐个性内敛婉约、九姑姐姐像包覆的冰
块还没融化的烈火,而我又脸皮太薄,带不动两位姐姐,所以夫人说两位姐姐由
她带,让我先自己一个人陪您,等九姑姐姐放开点再陪我一起………」

  「君儿夫人说女人晚上睡觉,身边就是要有男人在才会稳当、安心,两人一
组就更常能在少爷身边…」宁怡用滚烫的小脸熨着我的胸肌道:「小怡觉得夫人
好有智慧,这样就不用等那么久就可以抱着少爷睡一次觉。」

  听到君儿这么细心,我心中不住悸动,甜…酸…苦…辣…涩……分也分不出
那翻搅的滋味是什么。

  「偷偷跟您说,君儿夫人很细心唷,她都要我们每天早上起床量体温,帮我
们做纪录………」

  「喔?」

  「夫人说看每天体温变化就知道哪天是受孕的好时机,时间差不多就让我们
多陪陪您…」宁怡羞喃道:「所以才会大家都有喜了呀………」

  「原来如此呀…」我抚着秀发笑道。

  「不过夫人说没有人人都怀上也好,不然到时最后两个月加上坐月子,一家
大肚婆就没人可以陪少爷解闷了…」宁怡说着说着自己噗哧笑了出来。「对了…

  …!「

  「……?」

  「今天码头有林修女的消息………」

  文静……?!我心中卷起一阵波澜………

  「船上捎信说听说前段时间有弟兄在桂林听到林修女的事,说是带了一大批
孩子从湖南来,想在桂林找地方设孤儿院,但好像身体不是很好,在桂林也很隐
密,只听说到了桂林,没人见过林修女………」

  「喔?」我心中忧喜交织,喜的是乱军一别居然又听得文静消息,忧的是她
带着一大群孩子到了桂林却又消声匿迹,十分不寻常。

  「我想徵得夫人同意,派人去桂林找找,把林修女和孩子们都接来。这两年
我们这地方平静、又有许多工作机会,已经吸引几万难民到桂平来,跟着大人逃
来的孤儿也不少,如果林修女来正好可请她帮忙…」宁怡亲了我一口道:「少爷
您看怎么样?」

  「嗯…」这两年兵燹燃烧不断,桂平这地方平静、各项建设需要大批劳动力,
早已为附近各省贫民、难民投奔的天堂,加上青壮男女无论是投军、进入工厂打
工还是从事造桥铺路,我都依据凯恩斯理论同时投资兴建新式住宅,用基础建设
投资带动地方繁荣、创造更多就业机会。只是在一片欣欣向荣中还是可见着许多
无人照应流浪至此的孤儿。

  「这办法非常好,不但该建孤儿院,还应该附设学校,把这些孩子教育成有
用的人。」

  「那我明早就给夫人报告去…」宁怡笑靥如花,高兴地又亲了我一口。

  早餐时宁怡报告了搜寻林修女构想,君儿爽快地要宁怡立刻安排人出发。

  「快请林修女过来,家里也多个人帮忙…」君儿侧首朝我暧昧一笑。我愣了
愣突然见到门边王济突然低下头去。大概是这小子出卖我了………

  今日报告还是以西班牙流感蔓延为主,整个过年期间北美传出重大疫情,据
称单单纽约市一天就有超过2000人死亡,人民纷纷逃离市区,整个城市运作
已陷入停顿。

  「问题还是出在包装、不在原料跟调剂…」君儿道:「哥,还是要麻烦您多
分点精神,这部份我们姐妹们都不懂。」

  「嗯,我待会就去现场看看…」我心中盘算道。这两年从尿素厂到轻油裂解
合成人造橡胶,桂平这边也累积了不少化工厂建厂施工经验。好在之前九姑自作
主张订购了材料,丙烯产线过年期间日夜赶工已装配完成,现在正进行最后焊点
检查,再来就是试车了。倒是模具那边因为完全没有打造塑料射出成型模具经验,
只能师父听我口述后想像揣摩,问题较大,还要等第一批丙烯原料出来后才能更
进一步完成。现在就怕赶不上疫情。不过好在PP用途广、产品多,就算不拿来
做药水瓶,各种容器、瓶子、水桶、脸盆、箩筐、篮子甚至绳子、网子、免洗餐
具、水管等都可制造,绝不缺产品出路,还可以鼓励地方资本投入发展塑胶工业。

  另外在国内外新闻部分,第一次大战还处於不打不停的殭屍状态,但俄国局
势不稳,各国媒体都传言沙皇即将退位下台,俄国可能率先退出欧战,就看德方
有何智慧与俄方缔结和约。德国形势看涨,英国更急着逼迫美国与中国参战,美
国人透过荷兰输出大量产品给德国大发其财,德国政府坚持不採行无限制潜水艇
攻势却也透过一波波消耗战慢慢绞死英伦三岛,美国人民间参战气氛却也愈来愈
消退。

  前一年民国七年十月徐世昌就任大总统,段祺瑞冯国璋同时下野,但在英国
背后鼓动下,段祺瑞的参战军规模较之前更大、人数更多,直皖间嫌隙也愈来愈
深;民国八年初徐世昌大总统伸出橄榄枝呼籲南北在上海召开和平会议,但各省
间反应不一。最主要还是因为欧战未歇,英法美日等国不仅无暇穿梭调停,更或
明或暗支持北方段祺瑞声势不断涨大。南方岑春煊、陆荣廷掌握广州政府后主要
目标还是排除孙中山势力,确保各项在广州利益,既然这个阶段主要战斗发生在
湖南、陕西等地,广州政府对和平问题也兴趣缺缺。

  早餐完我先往轻油厂工地走走,蒸馏塔轰隆隆地正不停生产人造橡胶,熟练
的师傅们则在作丙烯产线最后的焊点检查、设备清理工作,准备渗漏测试并进行
点火试车,大批工人们正在铺设第二条丙烯产线地基。我与现场干部简单讨论,
亲自检查几个关键接合部施工情形后便转往铁工厂。

  铁工厂中启东大表哥正与吴晋伟和师傅们研究着打造模具的问题,大表哥透
过之前姑丈在汉阳钢铁厂的关系,这两年挖角了不少有经验的师傅来浔,现在打
造汽车、拖拉机零件或铁轨不成问题,但毕竟塑料模具这种东西隔行如隔山,目
前在高温吹气成型与脱模上还有不少问题点要克服。我过去在廿一世纪辅导工厂
时虽常见到这一制程,但毕竟机械、模具都不是我的专业,也只能告诉他们过往
看过的方式跟注意要点,让工厂继续摸索了。

  巡完铁工厂后去农业改良场找二哥,到了之后才知道二哥去尿素厂了。过年
期间与二哥讨论了不少尿素厂的问题,目前已经启用的第一条生产线日产量10
0吨,光是要满足附近州县农民需求就相当吃力,如果要供应目前我军地盘内的
农民,产量至少还要增加10倍以上,在土地、人才更重要的是能源来源上都有
很大的考验要突破。

  看看时间,我决定不去尿素厂直接转回营区。

  「目前招兵状况十分良好,招兵委员还没派出去,主动前来投效的就已经有
将近5000人」白崇禧道:「现在分成两个部份来做,一部分是招士官干部,
条件要求与之前相同,士官干部一定要识字,然后身高、体能都照之前的要求;

  士兵部份则考虑到鼓励难民投军,所以如果没有家乡仕绅作保,就要由我军
士官以上干部或本地的同乡会、宗亲会做保。「

  「那训练的教官呢?」我问道:「为鉁兄安排得如何?」

  朱为鉁原本是炮兵营营长,有鉴於他练兵很有一套升作新成立的补充兵团团
长──原本是准我们招一营补充兵,但我与李宗仁、白崇禧商量后决定钻漏洞,
名义上是一个营,实际上准备一个团的训练能量。未来补充完李宗仁、常耀东两
团所需新兵后,就当作训练中心轮番调练地方民团、保安队,作为未来发展徵兵
制度的基础。

  朱为鉁道:「营舍、器械、装备被服等都准备妥当了,教官部分则从各营有
作战经验的基层干部抽调。」

  「嗯嗯…」我边颔首边盘算。目前手中库存的武器数量还不足以武装这么多
新兵。「周主任部分呢?」

  「周主任带着邓副主任非常积极,已编辑好政治课材料,已经开始陆续给弟
兄们讲课」朱为鉁道。

  过年期间周绍山与邓先圣主动拜访我深谈,既然欧战一时半刻也不会有结果,
想要前往法国勤工俭学也未必是好时机,希望有机会在我军中服务。考虑到我部
需才孔急,加上俄国至今还没发生革命,全世界听过【共产主义】这四个字的人
还如凤毛麟角,有中国第一流人才不能为己所用的话,就真的损失大啰。

  听到周绍山愿意来服务,我第一时间就力邀他担任新兵团的政治部主任,协
助宣传反帝国主义及土地改革思想。邓先圣年纪小,原本周绍山希望邓先回广州
湾把学业告一段落,但却坳不过邓的坚持,最后我用个政治部副主任名义先聘请
邓先圣作周绍山的副手。

  其他同学听到周绍山与邓先圣要留下,也纷纷表示不想再回工厂。蔡泽膺年
纪较长,我请他与赵国富协助推动耕者有其田工作;李富春对经济有兴趣,则请
他到工厂去学习做生产规画;至於陈仲弘和聂双全对军事有兴趣,现在跟在白崇
禧旁边见习参谋作业,以后有机会再送去军校读书。其他几位一同来桂平的同学
也依各人兴趣安插到各单位学习。

  正当讨论招兵与后续训练事宜到一半时,王济突然手持大红信封进来道:
「紧急秘电,夫人请您速阅!」

  我拆开信封迅速看看电文──是父亲从上海发来的急电,用我们家特殊的密
码编写──【吾媳宋姊今日偕婿访浔秘待勿泄……】。

  我看看墙上时钟,已来不及到码头接客人下船,道:「请白参谋长继续主持
会议,有贵客来我先离开!」

           ************

 返家时君儿正在客室与位身着白衫、头发盘起、下巴圆润的少妇夹杂着上

  海话与英语话家常。我猛地一看,那少妇模样不正如以前历史课本中的照片
一样吗?

  「萃亭,这位是庆龄学姊!」君儿道。

  「萃亭您好!」宋女士大方地伸臂与我握手道:「正与婉君学妹聊着中西女
中的旧事呢!」

  「宋女士您好!」我行礼道:「真不好意思方才才收到电报说您夫妇今天要
来,来不及准备,多有失礼,抱歉抱歉!」

  「没事没事,是我们失礼才是…」宋女士微笑道:「恰好过年前我与先生与
令尊令堂小聚,日前上海报刊常见到有关萃亭兄您的新闻,闲谈中先生提起不知
是否有缘一见,便託令尊安排了这趟旅程。」

  「之前在上海时还与学姊聚过几次,没想到学姊千里迢迢来家里了!」君儿
笑道:「学姊真是见外也没事先通知,也好让学妹多准备准备欢迎。」

  「别这么说,也是临时起意…」宋女士道:「你看看,学姊这不也两手空空
就来了吗?不用客气!」

  「这位就是萃亭吗?」身后突然响起男子威严的声音。

  我连忙回头──真的是他!

  孙先生身高不高,只有160左右,头发不多,嘴上留着招牌小鬍子,眼睛
炯炯有神。

  「没想到萃亭老弟如此魁梧,真是男人北相呀!」孙文笑道。

  「您…您过奖了…」我一时间有点语塞。

  「不好意思刚才没经过允许救自己四处晃荡一下」孙文道。

  「别,别这么说,您随意………」

  「本以为萃亭见识超卓,府上应该泰西各国藏书如山,真没想到呀…」孙文
露出相当意外的神情。

  「呃…很…很多都是道听涂说和自己乱想的…」我的见识都在脑子里,总不
能坦白跟他说那些对廿一世纪的人来说都是常识吧。

  「老弟兵马倥总中还能有如此见识,不简单…不简单…」孙文笑道:「不好
意思,这次为了不给老弟添麻烦,我们夫妻临时乔装就贸然来访。」

  「是不是先坐下聊?」君儿道:「临时没什么准备,午餐就随便吃吃吧?

  一会就好了。「

  「萃亭老弟会饿吗?」孙文问道。

  「我还好,不饿。」

  「那就请弟妹与庆龄先用,我请萃亭老弟带我四处转转。」

  我换上便衣带孙先生四处参观,不一会王济领着周绍山与蔡泽膺来会合,便
五人一同骑着脚踏车出发。孙先生说听说我们农业改良搞得不错,想先去看看。

  沿途孙先生看到拖拉机、耕耘机等轰隆轰隆拖着化学肥料、犁具从旁边经过,
感到非常惊奇。

  「这是我们农业改良场…」二哥还没回来,我先开始介绍:「人说食衣住行,
革命还是从吃饭穿衣开始,我们先看吃饭,等等再看穿衣。」

  「呵呵,这就是我说的民生主义呀。」

  「民生主义,没错!」我续道:「人民要吃得饱,国家才有希望。但要吃得
饱还是要下很多工夫的。在这里我们进行几项重要工作:第一是品种改良,不同
农作品种间生产量可以差到一倍以上,南方气候一年可以种两次水稻,甚至到钦
廉可以三获,但都缺乏适当品种。而各个品种间有的耐旱、有的耐病、有的耐虫,
有的适合用机械收割,每一种的特性都不一样,我们在农业改良场这里收集了数
百种的水稻品种,不但观察哪些适合在什么地方生长,还用不同的耕作、肥料条
件,去找出最省钱、收穫最大的种植方式。另外我们也在这个地方培养新的品种。」

  「真是非常全面呀…」孙文叹道。

  「要改良农业,品种、肥料、农艺、水利、机器,这五大要素缺一不可」

  我说明道:「但要怎么搭配,就要靠不断实验。」

  「听令尊说令兄是从日本学习农艺回来的?」

  「是,改良场这边就是全权由家兄负责…」我指着前方犁田中的机具道:
「这些是我们从美国引进,在本地组合的四轮拖拉机。过去因为只能利用人力或
兽力犁田,翻土的深度最多也就一尺深度。现在我们用机器犁田深度可达两尺,
配合化学肥料与新的品种,目前每一期的稻穀产量已经是原来的两倍。」

  「喔?」孙文显得相当惊讶。

  「利用机器与肥料,原本一年只能一穫,现在两获下来全年稻米产量便是四
倍…」我指着另外一区说明道:「因为可以用机器深耕,我们现在在犁田插秧前
多做一个动作,用机器翻土到4尺深,再把稻壳、稻桿、贝壳粉等等堆肥成熟后
搅到土壤底层,经过放水淹田后可以进一步改善土质。」

  「这样呀…?」孙文一幅恍然大悟的神情,续问道:「各地的田都可以这样
改良吗?」

  「主要还是看地下水深度,如果水位高就不适合…」我指着旁边道:「这是
我们实验中的汽油抽水机,抽水排水都可用,可在沟渠或水井用。但是有抽水机
还不够,更重要的是打井,我们在这里作打深井的试验。」

  「……」孙文眼睛张得更大,像个天真孩子似东摸西看。

  「植物肥料需要氮、磷、钾三个要素,改良场还在继续实验中,要找出最适
合的数量与比例。这是【尿素】肥料,也就是氮肥。中国向来所用的肥料,都是
人与动物的粪料和各种腐败的植物,没有用过化学肥料的。近来才渐渐用智利硝
做肥料,得了智利硝的肥料,农作生长的速度便加快一倍,长出来的也加大几倍」

  我想办法简单解释道:「近来科学发达,德国人发明一种新方法可以用电来
造硝,所以现在各国便不靠智利运进来的天然硝。这就是我们用电制造的人工硝
又称尿素。这种人工硝和天然硝功用相同,而且成本又极便宜。」

  我当然不能说得太明,用【哈柏法】从空气中制造氨气的技术是第一次世界
大战德国战败后才传出来的,这时候我当然【不应该】知道。

  「哗~~!」孙文讶异得张开大嘴喘气。

  「呵呵,这些不过都是技术的枝微末节吧,要解决中国生产问题不能只靠这
些…」我转头道:「泽膺兄请您解释一下吧!」

  「要提高农业生产单靠技术是不够的,更重要是如何鼓励生产…」蔡泽膺道:
「之前革命曾经提过【平均地权】,革命党却未说明要如何平均地权。」

  「中国几千年来的老方法就是天下大乱一场,人都死光了,自然地权就平均
了…」孙文叹道:「照马克思派的办法,主张解决社会问题要平民和生产家即农
工专制,用革命手段来解决一切政治经济问题,这种是激烈派。但是说到用革命
手段来解决经济问题,在欧洲还没有成功的经验。」

  「是的,社会主义者提出过许多有关土地的看法,却没有告诉我们要如何把
土地从地主手中取来,交到农民手中…」蔡泽膺道:「欧美国家的问题是社会进
步后地主不劳而获得到庞大土地利益的问题。但在中国,照马克思说法,是劳动
阶级不能掌握【生产工具】的问题。孙先生您曾经提过【平均地权】的观念,但
平均地权是不够的,在中国更需要【耕者有其田】。」

  「耕者有其田?」

  「呵呵,这是渊翔主持的一个社会实验…」我笑道:「请森和兄等等再向孙
先生详细解释解释吧………」

  参观完农业改良场,在蔡森和带领下我们陪同孙先生先参观了【土地改革训
练班】、【农会干部训练班】、【农业信用合作社】几个单位,接着又转往

工区参观尿素厂、轻油裂解厂、人造橡胶厂、聚丙烯厂、机械厂、铁工厂、拖

  拉机厂、肉品厂等生产单位。这些对这时代中国甚至亚洲来说,都是最新颖
的工业建设,我们平日或许是已经看得很习惯,但对孙先生来说却是头一遭。各
种生产设备与制造观念让他不时瞋目结舌。

  沿途孙先生仔细聆听我们在土地改革上的做法并不时提出询问与意见。

 过程中我比较了【掠夺式】土地改革与【恩赐式】土地改革各自的优劣点

  ──掠夺式土地改革可以有效凝聚贫下中农对革命的忠诚度,确保革命果实,
但不免大肆杀戮;恩赐式土地改革用购买的方式取得土地,对地主阶层的影响小
但相对来说农民的感受也没那么深刻,另外的好处是可以透过手段将地主的资本
集中到工商业──不过社会改革本来就没有标准答案,能符合社会情况、能达到
目的就是最好的方法。

  「所以萃亭的意思是先透过耕者有其田集中资本,再节制资本来促进民生主
义发展?」孙先生问道。

  「资本要节制,也要发达。在迈向小康社会的阶段,要透过大量公共建设投
资来提高基础建设品质,就包括了交通、自来水、卫生、医疗、电力水力、住房
以及大规模的钢铁、造船、造车、化学、国防等工业项目…」我回答道:「但中
国本身的资本是不够的,要同时鼓励人民投入工商业生产,发展资本,不但要取
代从外国进口的货物,防止财富外流,同时更要鼓励货物外销、鼓励外国投资,
让外国的资本流进中国,加速中国的发展。」

  「这做得到吗?」孙先生问道:「把中国的粮食、农产、物产外销到外国去,
不就产生了吃不饱的问题?」

  「所以要用体力,也要用智慧…」我说明道:「中国的人工低,所以哪些货
物生产是在外国成本贵而中国成本低的,就要优先吸引到中国来;接下来就要靠
智慧,发展教育、集中四万万人的智慧,用聪明才智去发明、创造,才能把外国
人的钱赚到中国人口袋里。」

  我接着道:「论语说【不患寡而患不均、不患贫而患不安】,但在这个时代,
应该是【先患寡】再【患不均】,每个人都一样赤贫中国就没机会了。先把资本
发达起来,再於此过程中透过直接税、社会福利、社会保险等方式来解决【患不
均】的问题。」

  「嗯,萃亭你的意见非常有道理,萃亭你事情忙,可否请你口述给森和、绍
山几位小兄弟,帮你整理起来?」孙先生道。

  「我人微言轻,倒是如果孙先生不嫌弃的话,可以整理起来以您的名义发表」

  我道。

  「这怎么好意思呢?」孙先生道。

  「千万别这么说!」我道:「您是中国革命的领袖,这些意见由您来倡导是
最恰当不过的了。」

  「呵呵呵………」

  「萃亭,你意下如何?」结束一整个白天参访后返回住所,孙先生偋去旁人
眼中浮现异彩道。

  「革命走到今天,问题就在旧官僚旧军人只顾自己利益阻挠革命…」孙先生
愤愤道:「之前我改组中华革命党,就是因为少数份子革命意志不坚定,脑中只
有个人利益,没有民权主义、民生主义建设完全民国的观念,革命才会失败。」

  孙先生续道:「就如今早你说的,革命一定要有革命的武力,才能扫荡一切
反革命力量。」

  「您的意思是?」

  「我想请萃亭支持我回广州,建立真正属於国民的革命力量!」孙先生有力
地道:「明天回上海后我将把中华革命党再次改组为中国国民党,我想请萃亭你
担任国民革命军总司令!」

  「啊?」

  「今天听了你们年轻人的意见,革命不但要有自己的力量,更要有自己的军
事学校,培养武装干部…」孙先生续道:「我看就由萃亭你担任总司令兼任军校
校长吧!」

  「啊!?」我更惊讶了。孙大炮果然名不虚传,只身空手就敢随便漫天开空
头支票。

  「我打算去南洋募款创设军官学校培养干部,然后用一年时间练兵,接着进
行北伐消灭北方军阀势力统一全国!」孙先生完全不顾现在广州政府是掌握在桂
系滇系手中,讲得好像整个南方都在他掌握之中一样。但这个世界中的局

势跟原本我来自的那个世界不一样──在那个世界中俄国已经退出第一次世界

  大战,列宁不仅打打败了白军、建立了布尔什维克政权,共产国际轰轰烈烈
地推动着全球革命,更愿意在经济上、军事上援助孙中山。但在这个世界中这些
历史事件都没有发生──应该说到现在为止都还没发生。

  「中国不统一,民权民生的事情就不可能有发展…」孙先生显然对自己的计
画很满意,摸摸口袋取出一个印章道:「这是总司令的印信,萃亭你就收下吧!」

  天哪!!他是随身带着多少颗印章来拐人呀?…看着他的举动我心中难以置
信………

  「还有,这是密码本,以后我们就用这里面的密码通信以免机密外泄…」

  孙先生掏出小册子交给我,面露神秘自顾自道:「我们就预计今年夏天大举,
萃亭你先东下解决岑春煊、陆荣廷,接着秋天成立军官学校──我看就在设在黄
埔──冬天招兵完成后,明年春天就北上,三路出兵,一路走福建、一路走江西、
一路从广西出湖南,解决段祺瑞、冯国璋,完成统一大业!」

  「……」我真的无言以对,只能默默听………

  「钱的事不用担心,回上海后会立刻像英国借款,借到后先给你20万开拔
费…」孙先生神色满满继续道:「械弹部分日本会接济,也不用担心,到时候台
湾方面日本轮船到穗,我先拨给你3000支枪、30万发子弹。」

  「嗯………」

  「呵呵呵…粮饷弹药充足,接下来就看萃亭你表现…」孙先生笑道:「这样
我们革命成功就指日可待了!」

  「……」我不发一语望着老去的革命者,心中百感交集。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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